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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怪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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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京城很热闹,近日京城中的尚书府非常的热闹,近日京城中的尚书府的小姐十分非常的热闹。
陈淑的怪病以一种十分迅猛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因为这个病的确是十分的怪异和,搞笑。民间的说书人们甚至以此为材编起了一个故事。
茶楼里,台上的说书先生正手舞足蹈,绘声绘影,台下花想听得津津有味,是不是便是一阵傻笑。
红鸾可不管这个呆子,镇定的端着茶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沈茗清,企图用自己的气概震慑他。沈茗清望着娇憨的花想,是不是为他续上一杯清茶,喂上一块点心,眼神中透着一股温柔。
说书先生说着现在陈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惨状,花想听得十分舒爽,端起沈茗清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噗”的一声,茶水全都被喷了出来。“阿鸾,好苦啊!”红鸾用扇子挡脸,看着花想这幅苦着脸的蠢模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却是变戏法似得给了花想一颗糖。
可怜的花想只觉得满口腔都是苦的,那苦都快渗到肚子里去了。急忙把那糖含在嘴里才觉得好些。“阿清,你的茶为什么这么苦啊?”
沈茗清笑了笑,只说自己喜欢,红鸾的脸顿时僵了僵,别开脸再不看对面两人的亲热。
“沈茗清,你不用温书吗?离科举的日子没几天了,前阵子又耽搁了那么久,当心名落孙山才是。”
“陪阿想的时间总是有的。”
花想口里的苦味刚刚缓过来,皱眉苦脸的开始帮着红鸾劝沈茗清回去温书,沈茗清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沈茗清一走,红鸾便急急忙忙的拉着花想走了。花想不肯:“阿鸾,我的故事还没听完呢。”
“呆子,你还要听什么故事啊,我们现在去看真人。”
花想到达陈淑的闺房时,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脸颊凹陷,神情凄凉的女子就是那个曾经刁蛮跋扈的小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陈淑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京城里的红人了,事实上她现在除了自己是个脸会变色的怪物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桃小心翼翼的把药碗端来,想要拉开帷帐,陈淑立马尖叫了起来:“滚出去,不要进来。”
“小姐,这是那有“医仙”之名的杨大夫开的药,喝下去的话病才会好啊”
“滚,滚出去,都是骗子,我都喝过多少药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滚出去。”
小桃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家的小姐,现在看见陈淑这个样子,心里苦的受不住就哭了出来:“小姐,你何苦这么苦着自己呀。都是怪那个表小姐,平日里都跟在小姐屁股后头,姐姐长姐姐短的,现在咱们小姐有难了,她却第一个来下落井石。”
躲在床帏后的陈淑听到表小姐三字,身子颤了颤,忍不住落下泪来。
两日前,对陈淑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她平时为人跋扈,同辈的小孩们都不愿意和她玩,只有这个表小姐——苏舒,日日和她在一处。陈淑打心眼里把她看做是自己的好姐妹。陈淑得了怪病后不愿见人,那日听说苏舒来了,才别别扭扭的请了人进来。
那苏舒是个小家碧玉,人看着娇滴滴的,看见陈淑带着个纱帽,就哄着陈淑拿下来:“姐姐,你我是谁跟谁啊,何必见我也是如此情状,难道我也会和京中其他人一样笑你吗?”
“什么?京中其他人?都有谁知道?爹爹明明封锁消息了,为什么还有其他人知道?”
苏舒诧异的捂住了嘴:“难道姐姐还不知道吗?这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有那好事的编成了故事,日日在茶楼中传唱呢。”
陈淑一向是个心气高的,哪受的了这些,直气的手脚冰凉,四肢无力。小桃此刻再忍不住冲上来骂那苏舒:“表小姐,我家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告诉小姐这些?你还嫌她受伤受的不够吗?”
陈淑此刻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苏舒的恶意了,她不懂为什么现在连心里亲近的人也要来捅她一刀。
苏舒被小桃挑破了也不在意:“她待我不薄,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是攀上陈府的表小姐,她肯看我一眼,就是我莫大的荣幸了。陈淑,你当初抽我的一鞭,我现在算是还你了。你也别气愤,尽管告诉你的好爹爹吧,我今日明白的告诉你吧,我要嫁人了。还记得那个对你有意的将军吗?他听说你毁容之后,转头便娶了我了。现在与你这个嫁不出去的废物撕破了脸皮,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哼,告辞了。”
小桃被她气的说不出话:“你,你······”
陈淑看着苏舒的背影,眼里浮现绝望,苏舒的话就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在她的心上,她才十几岁正式最美的年华,她才刚刚有了心上的人,就变成了一个变脸的怪物,再也不可能嫁给沈茗清,成为他的妻子了吗?显然,苏舒所说的嫁人无望给了陈淑重重的一击。是的,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这么一个怪物,包括她爱着的沈茗清。
因为这张脸,她就失去一切了。父母的愁眉,苏舒的背叛,还有,沈茗清的嫌弃。自苏舒走后,陈淑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小桃站在床帏外苦劝,陈淑只是不听。这两日陈宓阳想尽了办法,打过骂过,甚至强灌,都是无用,陈淑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给饿死。小桃最后无法走了出来,陈宓阳和夫人正等在门外,看见小桃的狼狈样,陈夫人的眼眶就红了。
陈宓阳叹了口气,问:“怎么,小姐还是不让人近身吗?”
小桃点了点头:“老爷,小姐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锁在床上已经两天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花想看着三人的悲戚之色,心里更加难受,他不过是想要整整陈淑,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眼前陈府的情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阿鸾,你便饶了她吧,她受的教训也够多了。”
红鸾显然心不在焉,敷衍道:“我下的药剂并不重,大概三月后,陈淑自然就会恢复。”虽说陈淑吃的苦楚可以算是她曾经的刁蛮结下的果,但是下手恶整她的红鸾不可能一点因都不沾,为什么?红鸾想不通,为什么天道没有给他一点警示。就好像他和陈淑从来都是毫无瓜葛。
想不明白,所以才要来探个清楚。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在黑暗的笼罩下,白天许多不能有的动作便开始露出马脚。
红鸾始终紧跟着陈宓阳,此次的诡异,和陈宓阳必定有关。
陈宓阳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敲过三更之后,房间突然暗了下来,他向天拜了三拜,凭空便多出了一个人来。
红鸾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看他的打扮像是个道士。那道士一出现,陈宓阳立刻朝他跪了下来,口不能言,只求他救救陈淑。
那道士淡淡道:“我已说过,此事一月后自平,为何又唤我来?我与你父的约定已满,密阳,你逾矩了。”
陈宓阳顾不得请罪,只把陈淑连续两日不吃不喝之事告诉道士。哀莫大于心死,陈淑受不了生病前后际遇的反差,也看不透人情的炎凉,熬这几日,人已经看着不行了。
“前辈,密阳自愧打扰了前辈清修,但是小女一命只能盼望前辈一救啦。若小女有幸度过此劫,密阳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前辈大恩。”
那道士看见陈宓阳如此情态,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我已经为你小女结了当初留下的恶果,被她打死的小厮也已经往生,现在所剩的不过凡尘俗事,老道不好插手。只劝你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切记,我与你陈家因缘已了,此后不必再唤。”
陈宓阳还想再问,那道士一挽拂尘,人已经不见。红鸾暗暗心惊,这道士已经是得道之人。若得大因缘,便可羽化成仙。想不到陈宓阳还认识此等人物,好在他是个得道的,若是个黑心黑肺的,免不得自己被他算计了去。
只是那老道的话,红鸾略略猜想,募的,手上青筋暴起,紧握在手中的折扇立时便被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