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之殇》壶笳

2、第 2 章

　　“陛下，您别生气啦！那魏征不过是个乡巴佬，死了十个都不足惜，您气坏了身子怎么成了？！”“他当然比不起你金贵！”我推门而入，朝李世民正正规规行了个大礼，“臣妾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何须行此大礼。”他伸手扶起我，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目光落在我身上穿着的朝服，有些惊异。“陛下是怪罪臣妾没能够及时向陛下贺喜么？”我微微一笑。“喜从何来？！”李世民皱着眉。“陛下撤销了建宫的号令，群臣为之称贺，而臣妾却没能第一个向陛下贺喜，还望陛下恕罪。”我顿了顿，没容他回应接口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回纥公主送了三面镜子给臣妾。臣妾斗胆带到御书房来，请陛下一同鉴赏。”

　　说完，我假装没有看到李世民充满深意的目光，轻轻击掌三下。绿玉领着三个捧着镜子的小黄门走了上来。

　　“陛下请看这第一面！”我温和的笑着，将他拉到镜子前。“朕，有这么胖？”他疑惑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并不回答，将第二面镜子捧到他面前。“朕怎么会这么瘦？！”他一脸惊愕。我将第三面镜子捧到他面前，镜面如洗，映着他清朗的眉眼，还是一样的刚毅，只是眼角也隐隐有了些皱纹。我在心底感叹：到底嫁给他十七年了，我们都渐渐老了。

　　“这是哈哈镜。陛下，若是您接见大臣要正衣冠，你会选哪一面镜子？”我盈盈笑道。“自是第三面啊！”他陷入深思。“陛下圣明！”我朝他拜了拜，“陛下曾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知荣辱’。而在臣妾看来魏大人正是陛下您的镜子啊！所以……”

　　“辅机（长孙无忌）又去找你了吧！”他故作严肃的打断我的话，眼中却有笑意散出，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陛下，自古君王大兴土木没有不是劳民伤财的。据臣妾所知，这几年国库固然充盈，然而前些日子关中大旱！陛下若此时此刻修建宫殿，岂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更何况，陛下忘了隋炀帝么？！”我极为无礼的直视着他的眼睛，“陛下何不用这笔钱去赈灾了？！若陛下是因为应允宜妃要送她生辰贺礼，臣妾愿意将正宫让出来，入住招月阁。”

　　“陛下！”宜妃急忙跪了下来，“臣妾该死！臣妾不要宫殿了，只求陛下将这钱拿去赈灾，也算是代替臣妾积福吧！”我看了她一眼，这个长得与红拂女极像的女子果然还是明理的。“这样吧！陛下若信得过臣妾就将宜妃妹妹的生辰交与臣妾来办吧！”我温和的看了看李世民。“恩！”他点点头把德宝唤了进来，“来人啊！传朕旨意，送魏大人回府。告诉他今夜朕与皇后一同去他府上，朕要好好向他赔礼！”

　　“臣妾告退！”我朝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走了出去。御书房外的太阳耀眼的叫人睁不开眼，我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只听见太监们的惊呼声和绿玉焦急的叫我：“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