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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女主只想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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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寨主?!”文竹拉开门,故作惊讶的看着方云麓语气夸张的喊。
方云麓面色阴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直看的文竹头皮发麻,忍不住要怂时,才大发慈悲的开口。
“吃饱了?”
文竹眨眨眼有些吃惊的抬头,以为听错了,半天才,“昂。”
“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么?”
“……戌时?”
“很好!”不是贪玩儿忘记时间,就是故意不回家。
“哥!”方可可同样夸张的叫唤一声,极其做作的表现出惊喜。
方云麓嫌弃的撇开眼,正好扫到文竹朝着方可可挤眉弄眼,不由哼了一声。
被抓了个正着,文竹讪讪一笑,慢慢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回去!”
“噢。”
“哥这就走啦?”方可可嘴上满是惋惜,面上全是欢欣鼓舞,恨不得登时立刻马上将自家哥哥送走。
方云麓领着文竹往外走,一边冷清清的说:“多长些心。”
方可可:“啊?”
走了一段,文竹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小寨主为什么要可可长点心啊?”
“因为她还有救。”
“耶?”
“听不懂?”
“嗯。”
“听不懂就算了。”
“……”
算了就算了,反正肯定不是好话。
“这几天不要去找可可……”顿了下,觉得她不一定听话,又刻意强调,“你这几天就跟我、寸步不离知道么!”
“上茅房也要跟着么?”文竹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问。
“滚!”
“好嘞!”利落转身。
方云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天没见而已,怎么都觉得像少了什么,非要把她拉到面前,然后被她气个半死,图什么?
“回来!!”
果然,憨病是会传染的么?
文竹扭头疑惑的问:“小寨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做饭去!”
“晚上吃太多顿容易消化不良。”
“你给我做了么?”他冷冰冰的反问,语气微不可见的带些委屈。
“说的跟以前你都是喝露水似的。”文竹小声哔哔。
他斜眼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说,您想吃什么?”文假笑女孩竹,上线。
“我想吃……糖醋鱼东坡肉酱肘子铁锅羊肉烧鸡烤鸭驴肉火烧。”
“……”屁你吃不?!
假笑女孩都不能正常营业了。
“晚上吃太多油腻的不好。”文竹嘴角颤抖着建议。
“噢,这样啊……”方云麓点点头,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在文竹松了口气时,道:“那就再做个干煸豆角肉末茄子烧豆腐酸辣瓜条再上个芝麻豌豆蓉。”
文竹腿一软,差点摔倒,忙扶住一边的架子。
“小寨主……”
方云麓居高临下用睥睨众生的目光望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知道错了?”
“嗯嗯!”
她像一只犯错的小狗,在那边连连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方云麓目光随着她头顶的发旋移动,手指无意识的摩挲,有些出神。
好想摸……
“小寨主?”
方云麓这才回过神,看着自己举起的手,若无其事的收回身后。
“算了,去煮碗面吧。”
“好的!”
文竹一口应下,像是怕他反悔,随后一溜烟跑了出去,自然也就错过了那几近于无的叹息。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文竹扛着小锄头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砸着地面。时不时直起身擦一擦莫须有的汗。
也不知道可可的龙啸九天怎么样了?外面好热闹啊!好想找可可玩儿……她装作不经意的偷觑一眼凉亭里看书的方云麓,有些泄气的瘪瘪嘴。
看书都不困的么?也不知道打个盹。
她不死心的瞥一眼…又瞥一眼…心里默念:
快睡吧~快睡,这么拼做什么,是清风寨太小不够继承的么?还要给自己定小目标咋地?
每月越靠近发病的时间,他就越发痛苦,加上近几日还要处理孔杰搅动的风波,更是让方云麓整宿睡不着觉。
他手上的书久未翻页,眼睛却时不时望向抡着小锄在那边有一下没一下乱凿的人。
又偷懒。他嘴角不自觉翘起,放松的倚在躺椅上。
要尘埃落定了,没有了打扰的人,生活还是以前的模样。
再看最后一眼!文竹这么告诉自己,要是他还这么精神,那就、就算了。
她扭过头,树叶被暖风吹得沙沙作响,凉亭中一身玄衣的男子闭着眼,面容安详的躺在躺椅上,树影打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了斑驳印迹。
文竹注視了半晌,从没任何一刻觉得他如此俊美。
愿长睡不醒,阿门!
无暇思索自己又突然蹦出的奇怪词语,文竹小心翼翼放下锄头,踮起脚尖一步一步远离沉睡的恶龙,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拔足狂奔。
“呼~呼!”她半蹲着大口喘着气,心下感叹: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阿竹?!”
文竹惊喜的抬头,挥挥手冲她喊:“刚想找你你就出现了,真不经念叨!”
方可可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的问:“你怎么在这?哥哥是不是在这边?”
文竹点点头,把她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兴奋地说:“啊、是啊!他睡着了,我偷跑出来找你玩儿来了,你龙啸九天怎么样了……”顿了下,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来不及解释了,我要把孔夫子送下山,你……你…哎呀!算了,别说看见我们就好,我先走了!”说完,拉着孔杰就想走。
“唉?”
“等等!”孔杰拽住方可可,温柔的说,“我想中间有误会,我们去找你哥哥解释下吧,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哥哥……”方可可连忙摇头,试图劝他。
“相信我,我会解释清楚的。”孔杰打断她的话,拍拍她,示意她安心,然后扭过头问:
“文竹,你可以带我们去么?”
一脸懵逼的文竹:“啊?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文竹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好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紧急。
方可可按耐焦急,细细对文竹说明事情缘由,文竹思索一下觉得她说的对极,毕竟事关人命,还是稳妥些好。
奈何孔夫子书读的多,平日里看着聪明,关键时刻又迂腐至极,死活不听,非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文竹拗不过,只得认命带他去解释。
只方可可还是有些担心,小声对文竹耳语:“我觉得还是送他走好。”
文竹也很无奈,“我也这么觉得,但人家非认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也没办法。依我看小寨主也不是那种滥杀之人,我想好好解释应该也就没事了,安心啦。”
方可可想了又想,觉得文竹说的也在理,哥哥一直怪病缠身,并没有杀过人,所以面对他总比别人来的安全。哪怕真说不通,届时再跑也不迟。
这么一想,她也安了心。
三人一前一后又跟着文竹原路返回。文竹站远处小声说小寨主刚才再睡,等会儿记得小声些,他起床气大。
孔杰垂眸,点点头,对文竹感激的拱拱手,连连道谢,倒弄得文竹不好意思起来。
三人刚轻手轻脚来到亭前,刚站定,方云麓便睁开了双目,光影晃动,他的脸藏匿其中,表情越发模糊。
文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听见一声厉喝:
“找死!”
一个白影应声朝她迎面飞来,文竹反应不能,呆立原地。那东西挟裹着破空的声音擦过她的发丝飞了出去,是一个茶盖。
电光火石间,文竹仿佛还听见了“叮”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相撞的声音。
“噗!”
方云麓一个踉跄跌坐回躺椅上,心脏像被无数双手捏紧,他痛苦的蜷缩起身体,抓住衣襟大口喘着粗气,血顺着嘴角往外淌。
“过…来…”
他目光涣散的看向前方,无力的伸出手,艰难开口。
文竹一瞬间便把刚才的事情抛向脑后,快步向凉亭跑去。
“孔夫子!!”
文竹下意识转头。
眼前一幕,让她恨不得这辈子都没有转过头。
孔夫子站在那里双眼爆凸,不可置信的低头,那只茶盖直直插在他的喉间,血像一条蜿蜒的小河浸透衣襟也染红了茶盖。他张张嘴,向后倒去。
方可可哭嚎着捏紧棉帕按在他的伤口上,外面闯进以李环为首的寨中兄弟。霎时,院子炸了锅,兵荒马乱,所有一切都好像在做梦。
恍惚间,一只冰冷的、黏糊糊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紧紧捏住。
“叛…者——”他咳出一口血,声音如冬天的冰凌。
“……死!”
“不…不…不要!”她哭喊着胡乱挣扎。
“阿竹,阿竹!”
文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李环担心的用手贴住她额头摸了摸,才松了一口气。
“我去给你端药。”
“我这是怎么了?”文竹有些迷茫。
李环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回答:“没什么,就是发烧了。”
文竹点点头,忽然顿住,蹭的坐了起来,有些急切的拉住李环衣摆,仰起头。
“我好像做了个梦,孔夫子死了,血流了一地,他睁着眼睛……”
“我去给你端药,你喝完就不怕了。”李环安抚性拍拍她的手,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文竹!”李坏从门外跑进来,看见文竹在床上坐着,裂开嘴乐呵呵的挤开李环,“你醒啦,看你那小身板吧,见见血就吓成这样,我…呜呜呜……”
李环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文竹兀自坐在床上白了一张脸,她心跳的厉害,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孔夫子死了…都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就被杀掉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让她都忘记了,方云麓从来就不是一个无名山上的土匪,他是毁天灭地杀人不眨眼的邪教教主,以一人之力让全武林闻风丧胆的鬼面。
这个世界的大反派!
文竹无力地瘫回床上,看着床顶,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意识到“死”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慢慢蜷缩起自己,很慢很慢。
李环端着药碗走进来,就看见文竹窝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轻微地抖动着,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轻轻把药碗放到一侧,拍拍她,柔声说:“阿竹,吃药了。”
被子里传来带着鼻音的声音,“我不想吃。”
“这件事情……”
“我吃!”文竹坐起来,双眼红通通的看着李环,小小声哀求,“环哥不要说,我不想听。”
“好,我不说。”他无奈地揉揉她脑袋,心里又叹了口气,“你乖乖的,病好了去找小姐玩儿。”
“可可没事吧。”文竹苦着脸将药喝完,问。
李环微微一怔,抿唇,摇头苦笑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
文竹豁然抬头,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吐出一个“哦”字,随后往床上一趟,脸一蒙,从被子里传来:
“我困了,环哥你先回去照顾少爷吧。”
李环不疑有他,答到:“那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交代完便离开了。
文竹等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没动静了,便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可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最重情义,孔夫子
是她带回寨子里的,跟她处的时间又最长,现下却死在了她面前,她肯定受不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免得她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