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点香樟》香樟疙瘩

3、碎欢颜

　　青涩的葡萄就那么挂在葡萄架上，一串串，一颗颗饱满而且青翠欲滴，时刻诱惑着人们伸出罪恶的手。
　　“啪……”
　　时安言看着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打掉那只像娇嫩嫩的葡萄伸去的爪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极其无辜的望向赵墨。赵墨翻了个白眼，才不理会时安言故作可怜的姿态。这几天他已经对时安言有了一个可以说全方位的了解了。
　　这个人，成熟起来那张散发着寒冰的脸很可怕，他接某人电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张脸。据说电话那头那个人，是他老子！还记得昨天带着他去街上公用电话打电话回家给他的爷爷，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爸接的电话。回想起当时时安言的样子，赵墨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幼稚起来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更可怕，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张脸！活像自己欠了他八辈子的钱，想着就让人恶寒！
　　“还没有熟呢……”赵墨看时安言越来越有小媳妇儿受委屈的哭像时，不解气的补充道“大概等你走了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时安言突然凑到赵墨的面前“我说……”看着赵墨腾地从竹椅上站起来，连带放在膝盖上的放着玉米的篮子也一下带到了地上，时安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墨，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赵墨一双眼睛就那么瞪的圆圆的，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话说八道的人。
　　“我会负责的……”像是怕赵墨不相信自己一样，时安言继续说道“真的……要是以后你娶不到媳妇儿，我会娶你的。反正你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我看光了……”
　　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时，看到睡在自己旁边的赵墨。时安言想……那脸蛋儿，那腰身，那比例良好的腿！赵墨看时安言笑的越来越猥琐的脸，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变态！
　　昨晚也就喝了几杯米酒而已，也不知是米酒醉人，还是时安言酒量不行，最后竟然醉的不省人事了。自己好心照顾他，结果不知不觉的就躺在他身边睡着了，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滴溜溜的盯着自己转。本来想整理整理衣服转移这种尴尬，可是谁知手一摸，自己身上哪里还有衣服啊！赤裸着全身上下就剩一条四角裤，任由着某人用实质性的眼光那么打量。
　　赵墨捡起地上的玉米，也没有过多的和时安言纠缠，转身就走，只是狠狠的丢下一句“娶你个大头鬼！老子是男的！”
　　时安言在赵墨转身的时候，扬起嘴角：就因为你是男的，老子才想娶你啊！要是女的，老子还不要呢！
　　“墨墨，你身材不怎么好啊！真真是排骨呢！怕，也只有我勉强能接受你勒……”
　　赵墨听到时安言这么说的时候，大夏天的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你能再变态一点吗？看着赵墨的背影，时安言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孩子一定是属猫的，生气了就只会炸毛！！
　　“墨墨，今天天气蛮热的，你叫上山子他们带安言去越溪玩吧。”赵爸爸一边帮时安言夹肉，一边对赵墨吩咐道。
　　时安言看着一碗菜，似乎……全是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啊！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的不高兴，笑容满面的吃着赵爸爸刚夹的肉“谢谢叔叔，我自己来就好。”
　　“哎……安言啊，你咋给我们客气呢啊。你和墨墨是朋友嘛，又是你李二叔带回来的我们村的客人，怎么可以怠慢呢。你瞧瞧你瘦得，我们农村没啥很好，就是这蔬菜啊，猪肉啊多的很……”赵墨爸爸叽里咕噜一连串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出来，时安言顿时觉得自己的耳边有千只万只的蜜蜂在咆哮！自己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赵墨看时安言越听越皱的紧的眉头，猜测他大概是听不懂自己爸爸那连珠带炮的□□！适时的打断赵爸爸愈演愈烈的唠叨“知道啦爸，我们吃完就去。你也快吃吧，待会儿还得给妈妈带饭呢。”
　　“恩恩，好……”听到赵墨答应，赵爸爸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什么不要去深水区啊，记得带毛巾啊，要在太阳下山以前回来啊！要不是想到自己老婆还在那煮樟油的火炉旁受罪，怕一下午都得给浪费掉了。
　　等赵墨收拾好家里和时安言出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个时候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出门是最让人不爽的。可是，相反的，这个时候去河里洗澡也是最舒服的。时安言和赵墨走在一天羊肠小道上，两边都是香樟树，簌簌的叶子随着风掉在地上，稀稀拉拉的一层。
　　“你真幸福啊！”虽然赵爸爸很啰嗦，但是那种时刻散发出来的对自己儿子的关心，是时安言羡慕不已的。自己……似乎从小到大也不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最多，也就那个退休在家里闲不下来的老爷子对自己啰嗦几句，还是那种特没有耐心的。
　　赵墨走在时安言前面，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嗯……”
　　时安言发现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今早上起床赵墨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回想昨晚，时安言只隐约的记得自己喝了几杯米酒，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不怎么受控制。按说自己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也不知为什么和米酒会醉的那么快。时安言跟在赵墨身后想：自己该不会对着纯洁的小猫做了什么可耻的事？说了什么可耻的话吧？这也不应该啊，这态度明显是比之前好了嘛。
　　“墨水儿……这儿”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是处于变声期的。
　　“哎……二哥”赵墨看到在溪边坐着的人，几步跳下去，也不管后面的时安言是否能赶上。
　　“三哥呢？”
　　许云起急忙扶住因惯性直直忘溪里冲去的赵墨，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板着一张冰山脸“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要是让大哥看到，又得骂你了。”
　　赵墨勉强站好，急忙打断训自己的人“大哥才不会呢，二哥这就是时安言，上海来的那个人。”拉过时安言给许云起介绍“哥，虽然他是城里的，可是还好，不娇气的。”像是怕许云起不待见时安言一样，赵墨急忙补充道。
　　许云起友好的和时安言打了个招呼，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在市里呆的时间长，见到的那种所谓的有钱人也相对的多一点。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人上人，也不是谁待见他，他就领情的。时安言这种人，傲！且傲的有资本。如果他不愿意，你就是捧着心给他，他也不屑于用来喂狗。
　　时安言看到许云起，不自觉的想到这是一个豹子！蓄势待发的豹子！就和那些来家里看望老爷子的那些人一样，有着鹰一样的眼神，豹子一样的身姿！如果是陌生人处在他们的身边，无时无刻感觉的是危机感。相反的，如果是熟人，只会觉得随性洒脱！
　　“山子去镇上帮他妈买点东西，赵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他们家。所以，我就过来看着你们。”
　　赵墨知道许云起不喜欢说话，也就不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招呼时安言过来，三下五除二的脱下上衣，和着裤子就跃进了小溪里。
　　赵墨的脸白，身体更白！那是时刻影藏在衣服下的白，不会显得病态的白！。就像一尾鱼，赵墨在溪水里自在而惬意的畅游。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双腿不断的交换着拍打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清澈的溪水里，就像上好的瓷器，时安言觉得，赵墨的身体现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让人不自觉的安心舒适，似乎心里的一切不满和烦闷都随着那些水流溜走了。
　　赵墨觉得自己真的对这种感觉沉迷了啊，当水顺着自己的皮肤划过，带着丝丝清凉的侵入心里。每次只有夏天在水里他才觉得自己理解自己二哥，为什么那么喜欢游泳。
　　“时安言，快下来啊！很舒服的啊！你不要管我二哥的，他在家不喜欢游泳的。”
　　时安言看看稳坐在溪边的许云起，心里想：不喜欢游泳跑这里看着干什么，难道还能救人？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许云起只看到时安言不断变换的脸色，大概也猜到一点“我是市游泳队的……”言下之意，我不喜欢在家里游，不代表我不会游，游的不好！
　　这下时安言真的无言以对了！幸亏这家伙只会一半的读心术！
　　时安言也照着赵墨的样子，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想了想，索性把裤子也脱了，好在他穿的的是四角的，也没有什么不雅。
　　越溪的溪水并不是很深，但是好就好在干净。站在岸边可以看到水底，偶尔还能看到游过去的鱼儿。溪水是从海拔比较高的山上流下来，因此，即使在炎热的夏天，越溪河里的水也是极其凉快的。所以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溪水里游泳，再惬意不过了！
　　“真他妈舒服！”时安言忍不住的感叹！
　　赵墨听到时安言的话，想刺刺他，你们城里一定没有这么好的地方吧！可是，当赵墨转过头看向时安言的时候，就呆住了。
　　时安言半裸着上身站在水里，水珠还顺着他蜜色的皮肤不断的滚落着。刚用衣服擦过的头发，半干的趴着。额前的头发被时安言用手扶了上去，露出额头，还有那双总是被头发遮着，偶尔见到的黑白分明的眼！
　　四角裤因为被打湿而紧贴着修长的大腿，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盈盈一握（小墨水，你确定你在被小安子美色迷惑的时候，找对了形容词？）的腰，微微弯着，性感而有力！
　　赵墨想……我，看见了什么？
　　很多年以后赵墨都觉得自己不能清楚记起那个下午自己是怎么和他二哥，时安言他们回去的！那个阳光绚烂的下午，留在赵墨的心里的只有一个感觉：时安言……真好看！真他妈好看！！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幸亏自己不是女的！
　　那个时候，某人当然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自己认为是红颜祸水的人的生命中“红颜”，当然，“祸水”嘛，时安言不觉得，赵墨也就更不可能承认啦！开玩笑，自己连下半辈子都搭给他了，祸祸，不是应该更健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