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美人鱼》桃儿七

4、第4章

　　早晨9.00，水族馆。
　　【……A国决定在5年内与我国建立自由贸易区，并签署加大双边贸易的条约。其中包括每一年A国向‘海神’公司购买价值3亿世界币的M-C型海洋产品……于A国首都LJ报道】
　　塞巴斯蒂安放下手里的罗枝子水，专心的盯着报道。和A国交易，看来‘海神’的影响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样一来，‘海神’内部会有大幅度的调整吧。说不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塞巴斯蒂安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液体：等着瞧吧，可别让我找出你的逆鳞，‘海神’！
　　【……据民间团体的不正式调查报告，混迹于城市下水道的流浪者从今年开春起逐渐减少数量。调查报告称：流浪者数量的减少与政府自去年起开展的新政策有关。民间团体呼吁联邦政府不断改善新政策，以确保被世人称为‘城市暗流’的流浪者的切身利益，从而更快的结束他们的地下生活，重新融入到联邦公民的生活中。本台记者艾格的采访……】
　　歌功颂德！。塞巴斯蒂安发现远离海洋的结果就是让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伪政府者。调台。
　　【……当红明星萨琳娜*库瑟召开记者招待会。在会上，萨琳娜*库瑟极力否认她与某政府大臣有染……】
　　‘喀呲’塞巴斯蒂安按下控制键，巨大的新闻影像瞬间从墙上消失了。该是喂食的时间了。
　　诺大的水族馆只有一个管理员，说出去不知道有没人信。好在水箱是全自动的电脑控制，无论温度、水流还是食物，这些变种鱼都可以无碍的活着直至变成一堆骨架。当然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水箱也会自动把骨头回收。塞巴斯蒂安喜欢水生动物，就擅自把热带鱼的喂食工作给接收了过来。没办法，相比较那些庞然大物，热带鱼可显得可爱多了。
　　倾听着声控发出的海洋潮汐声，塞巴斯蒂安静静的拌着鱼食，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这一切很容易让人沉静于思想中爬不出来。
　　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会拨这个号码的只有尹莲。
　　塞巴斯蒂安耐心的等它响过3声，才开始通话。
　　“嘿，美人，想我了？”
　　“呵呵，有点。塞.你现在在干吗？” 尹莲慵懒的声音告诉了塞巴斯蒂安：他很无聊
　　“现在？我在做香嘭嘭鱼食，准备给热带鱼吃。”
　　“听起来很有趣。不过鱼食要自己做吗？不是只要有大块的肉就可以了？”尹莲很奇怪，研发部买进来的鱼食从来都是血淋淋的肉。
　　塞巴斯蒂安停下搅拌：“大块的肉？什么肉？难不成你养的鱼全是长牙齿的？”
　　“啊，我可没养鱼。我只是凑巧看到有人一直用肉喂鱼而已。”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鱼是只吃肉的。尹莲你说给我听听。” 尹莲看到的莫非是研发部的鱼？
　　“哦，塞.非要说吗？那些鱼，一想起来就令人不快，更不用说是描述它们了。”尹莲很想转移话题。
　　塞巴斯蒂安一再坚持：“说说看。尹莲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也知道我刚当上水族馆的管理员，对喂什么样的东西给鱼吃还不是很清楚呢。”
　　“……我只看过我们公司的研发部的人用肉喂养试验鱼。那情形简直不能想象，太恶心了……我的情人，恩，就是和你提起过的研发部的古德，他非常喜欢那些鱼，本着爱屋及乌的道理，我想也应该……可是那实在太困难了，塞.你就是在海上呆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么恐怖的鱼……塞.我们还是讲讲你的鱼食吧。我挺好奇的。”尹莲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高兴点。
　　那些放在实验室里的鱼，为什么只喂养肉类呢，他们为什么要培养这么凶残的鱼种？有什么目的？塞巴斯蒂安很想继续问，可是听尹莲的声音，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好作罢：“……恩，那好吧。你可听仔细了。这东西可营养了——里面有沙丁鱼、胡萝卜、海草、鱼肝油、钙片……我把这些都用搅拌机给拌到一块。另外为了这东西看起来更好吃，我还加了快速发酵粉。”
　　“哦，塞.这听起来很好吃，一点也不像恶心的鱼食。”
　　“是吗。那我可以为你预留一份，作为你的中餐。如何？”
　　“哈哈……”尹莲笑得很开怀，听得塞巴斯蒂安搅拌的动作放轻了许多。
　　“哦，你是同意了？今天和我一起在水族馆共进午餐吧？我保证让你享受到国王级的待遇。尹莲？” 塞巴斯蒂安发出邀约。
　　“哈，这听起来真诱人。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水族馆呢。可是今天是工作日……”尹莲有点苦恼。
　　“哦，别推辞了。我知道你今天没什么工作，要不我也接不到你的电话了。来吧，在水族长廊下吃饭，可以观赏到众多美丽的鱼，一定会让你觉得身处海底世界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感性？”
　　“哈哈，这句话从你口中听到可真难得。尹莲，怎样？别让我失望哦。”
　　“……好吧。那就约在12.00点吧。”
　　“哦，好的。那12.00见。88。”
　　塞巴斯蒂安愉快的收了线，接下来该是先把正事干了：“亲爱的鱼，等急了吧……”
　　“尹莲，有约会？吭，和古博士？”路过的同事一脸的暧昧。
　　尹莲笑而不语。塞.，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太让人惊奇了。
　　秘书焦急的跑进办公室，大声的询问着：“知道部长去哪里了吗？”
　　那边知情的同事回答：“……好像是被客户约出去商谈事务了。”
　　“那部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清楚啊。这很难说，可能一时回不来。”
　　“那糟糕了，经理急着要这个月的出货单。……那，尹莲你跟部长最熟了，知道那个放哪里的吧。拜托，帮我找找看。”秘书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求着尹莲。
　　尹莲看了看隔壁的部长办公桌，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吧。”
　　记得部长都会把重要的文件放在倒数第二个抽屉里的。果然，一打开抽屉就看到一堆报表、收据。既然是这个月的，应该放在上面才是。尹莲仔细的翻看起来。等不及的秘书也蹲在一旁看着，唯恐遗漏掉了。
　　“啊，就是那张。”秘书惊喜的指着抽屉角落。
　　“哦，那个啊，好的。”尹莲捏起出货单递给秘书，“给。”
　　“多谢了。”秘书拿过出货单，也不管是在室内就小跑了出去。
　　尹莲看着彷佛被火烧屁股的秘书不禁摇头笑出声来。正想把抽屉推入的尹莲此时却被一张进货单给抓住了视线。进货单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单子上写的东西——一千升点滴式人体营养液。这是什么时候定的货物，什么部门定的，有什么用途……这些尹莲一概不知，更没听同事说起过这件事。可这单子上的日期明明是这个月的。
　　尹莲正想继续翻看，可举动引起了对座同事的好奇：“尹莲，你蹲在那里干吗呢。”
　　“哦，腿麻了，一时站不起来。”尹莲赶紧站起来装模作样的使劲顿了几下脚，顺势把抽屉推了回去。
　　回到位子的尹莲慢腾的收拾着桌面，那个单子透着太多古怪。尹莲虽然一点头绪也没，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轻松问下同事就能完事的事情。
　　正打算下班，尹莲却意外的接到了古德打来的电话。
　　“尹莲，中午一起午餐吧。”明明是发出邀约，可古德的声调还是如往常一般冷冷的。
　　尹莲正想说好，猛然间想起早前已经答应了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为什么，尹莲不想把塞.的事照实说给古德听：“……古德，不好意思。今天工作上遇到点问题……所以……”
　　“工作要紧，改天吧。就这样，挂了。”
　　“好。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再见啊。”还没等尹莲说完，那头已经切断了通话。
　　听着‘嘟嘟’的忙音，尹莲有点怅然如失。看了下时间，糟糕。离约定时间就差半小时了。尹莲慌忙奔出办公室，可不能迟到了。到时候，塞巴斯蒂安又有的说了。
　　中午11.40，秘密研究室。
　　古德边惬意的看着水箱里的宝贝鱼边慢悠悠的吃着助手提供的套餐。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慌慌张张的跑来：“博士，2＃试验体下肢软组织的炎症开始加剧了。”
　　“巴萨，今天有没给2＃注射MER药剂？”古德从助手手里拿过数据，一页页翻看起来。
　　“……还没有。博士，2＃已经不能承受MER的侵蚀了。如果继续注射，恐怕……”巴萨不停的擦着汗。
　　“那今天就一次性注射50CC的计量看看。”合上数据，古德扶着眼镜冷静的下着命令。
　　巴萨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可是……博士，这样大计量注射可能导致2＃试验体死亡。它可是迄今为止存活时间超过3个星期的活体。”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2＃的炎症已经不可能根除，再这样拖下去也拖不了几天了，就让它尽最后的作用吧，我们也好进一步改进MER。”
　　巴萨打心底的胆怯：“……可是，最近试验体消耗的太严重，我怕……”
　　古德递回资料夹，依然冷静的下着命令：“这些你用不着担心，公司自会搞定。去做你的。等下给我看你的报告。”
　　“是，博士。”巴萨得到肯定答复后，便疾步走向2＃试验体的所在舱室。
　　“这个还算听话，不过天分比雅莉玛可是差上许多了。”博士巴克停下手里的活，朝古德挤眉弄眼。
　　古德面无表情的看着巴克：“对我来说能听话就好了。”
　　饶是与古德出事10年的巴克，被这一眼看得心惊。
　　“巴克，试验体还剩下多少？”
　　巴克指着传送带上血淋淋的废弃箱说：“如果照现在的毁损速度，大概还能坚持1个礼拜。”
　　古德把视线从废弃箱上收回：“这可不行，试验的进度绝对不能因此停止。巴克，叫供给部无论如何要补充试验体。”
　　“就知道你会讲出这样的话。放心，我已经打了电话了。”巴克伸了伸懒腰，“忙了一上午，我可是饿扁了。这里的味道实在是让我很难下咽。我要上楼吃饭去了。一起？”
　　“不了，我已经吃饱了。”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吃了。待会见喽。”巴克无所谓的摆着手，向电梯走去。
　　看着巴克的背影，古德想起巴克这家伙有事没事总叫他吃饭。真是的一点科学家的样子也没，人生就只是吃饭吗？古德对此不屑的很。
　　中午12.15，水族馆。
　　尹莲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才刚跑进水族馆，就看到早早等在那里的塞巴斯蒂安。
　　“尹莲你真慢啊，我都快变成这里的铜像了。”
　　“抱歉，抱歉。”
　　“好拉。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拉。走吧，吃饭去。你一定饿坏了吧。” 塞巴斯蒂安一把拉过尹莲，向水族馆深处走去。
　　“呐，塞.等下你用什么招待我呢？我可是超级饿啊，指不定能吞下一头鲸呢。”
　　“哈哈，这可不行。在水族馆怎么能吃鱼呢。”
　　“那吃什么呢？”尹莲虽不挑食，可到底在水族馆吃饭还是生平第一遭啊。来的路上还以为有龙虾大餐呢。
　　塞巴斯蒂安故作神秘：“恩，你看了就知道了。”
　　行走在五光十色的水族长廊下，尹莲就像个小孩只晓得张大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
　　塞巴斯蒂安走到桌子旁站定：“先别吃惊。过来看看我准备的东西。”
　　尹莲惊讶的指着菜肴：“哈——塞.你不是说不吃鱼的吗？这些是什么？”
　　“嘿嘿，果然被骗了啊。这些可全是素菜哦。不信，你吃吃看。”
　　尹莲不信的试吃了一块，果然只是形状看上去像鱼，吃到嘴里可是一点鱼味也没有的：“这是怎么做出来的？真好玩。”
　　“一个朋友教的，可惜我手笨的很，只能依样画葫芦的做出这几道只是看上去像鱼的菜。知道吗，她做出来的可是连味道都超像鱼的。”
　　“这么厉害？下次介绍我们认识吧。”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见见她。”怕是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好啊。我期待不已呢。塞.你知道吗，你总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呵呵，夸奖。多吃点吧。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啊。” 塞巴斯蒂安不停的把菜夹到尹莲的碟子里，“多吃点啊。”
　　“够了，够了，你怎么不吃？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敢吃自己做得东西啊？”
　　“怎么会？可笑。” 塞巴斯蒂安夹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那你多吃点。反正这么多菜，浪费了多可惜。”
　　“啊，不要夹你碟子里的菜给我，我可不吃。”
　　“什么话，这不是你刚夹给我的。”
　　…… ……
　　这一顿饭吃得是无比热闹，尹莲和塞巴斯蒂安脸上的笑容甚至灿烂过水族馆里的灯光。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尹莲彷佛还能听到那天水族馆里回荡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