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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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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远去的车马渐渐消失于扬起的沙尘中。这是陈果他们去升山的车队。昨天，蓝河早一步离开。会比众人早到蓬山。阳光下的送客们，眯眼踮脚远眺，直到再也看不见车队的丁点儿踪影，才四下里散去。兴欣城又从晨鸡初啼开始了新的一天。
“听说，是蓝河带你来蓬莱的？”叶修叼着烟转头看卢瀚文。
“嗯。”
“没有让你去和他告别。”叶修笑了笑，“会不会怨我？”
卢瀚文笑了：“不会。还会再见的，何须这次道别。”耸了耸肩，“如果再也见不着，那有何须再添一次相见，徒增挂念。”
“哈哈哈。”叶修放声笑，“好，你有趣得紧。”
“你也很有趣。”卢瀚文看着他。
叶修笑容渐淡，只留着嘴角上挂着的一抹笑，说：“你知道了。”
“嗯。”卢瀚文表情淡淡，“从微草离开的时候，宰辅王杰希和小别师傅告诉了我前因后果。”
“嗯。”叶修点点头，“是不是觉得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卢瀚文说，“知道的明明白白，然后做的选择；比糊里糊涂被迫做的的选择，虽然异曲同工，但前者的心要坚定的多。”卢瀚文看着叶修的眼睛，“你也应该更放心才是。”
“你有怨。”叶修含笑着看他，“但你还是决定来了。”
卢瀚文点点头，眼睛里有透出点点笑意，“很神奇。我是你。你确实应该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不。你我已经是两个个体。”叶修故意拍了拍卢瀚文的头顶，示意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差距。
“那我就放心了。”卢瀚文夸张的抚了抚心口，“我还以为我想什么你都能感应到呢。”
两人对视，朗声大笑。
“小卢。”阿无敲了敲卢瀚文的门，听到应答后，推门进去，“喻王他们请你去一趟。好像很重要。”
“哦。”卢瀚文放下手里正要收拾的去兴欣的行装，快步跟阿无走了出去。
卢瀚文跟着阿无七拐八拐，小心的避开众人，来到一处宫殿。殿不大，很是清冷，可卢瀚文却感到殿内的人不少，而且，多是高手。卢瀚文心下思索，面上却分毫不显。一脚跨进了门，抬眼便看到王杰希、喻文州、黄少天等众人，还有，刘小别。
“报，急情！”突然一人疾步而来。
“说。”王杰希倒也不避人。
“乔一帆至，说有要事。”那人道。王杰希忙让人赶紧把乔一帆请过来。卢瀚文在旁边看着那叫乔一帆的青年把一封密信呈上，只见王杰希展信看后，眉头渐皱。正欲开口。突然。
“麒麟，麒麟失踪了！”一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什么！”众人大惊。卢瀚文蓦地心里一跳。
“陶轩渐渐走向歧途，偏离正道。叶修因师命门规所限，无法亲自出手。布局之下，分魂魄于人间轮回。”
“你的身上，有叶修的残魂。”
“所以，你和叶修命格相同。”
“最终，也将由你来终结一切。”
王杰希的话在卢瀚文脑中不断回响。卢瀚文坐在桌边，静默着。一晃神竟然发现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朦胧一片。卢瀚文摸出蜡烛点上。看着莹莹烛火之光充满整个屋子。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是某个人分出去的魂魄，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和你关系独特，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你会怎么想？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创造出来，你的诞生就是为了完成它。
你会怎么做？
“听上去好像是某种救世主的存在。”卢瀚文扯着嘴角笑了笑，“可是听上去像是某种工具阿。”嗤笑，“还有，世界上另一个我？我该叫他什么，他该叫我什么？主魂？副魂？”
“留下来，还是离开。选择权在你。”王杰希说，“其实叶修把魂魄分出去，也是备案之一。你们两个虽然命格相同，但完全是独立的两个人。也许会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这点，我们当初也考虑到了。”
王杰希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留下，锦上添花；离开，也不会让我们受到重创。你，不必有太大负担。”
王杰希的话回荡在耳边，如同这摇曳的烛火。卢瀚文轻叹，多一份筹码，就是多一份成功率，自己又不傻，怎么会看不明白。可是，还是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一种荒唐之感。在屋子里坐的气闷，干脆推开门，信步漫游。
今夜的月亮真圆。想想自己这十多年，倒也真是生死两边兜兜转转，比常人丰富的多。可百转千回之间，倒也不觉多苦。一步一风景，柳暗花又明。垂危之时遇到师傅，独自游历屡交挚友，就连刚登蓬莱，都有爷爷和奶奶悉心照顾。自己，多幸运。
自己心性也是如此，看到别人遭难，怎么能不伸手帮一把？是副魂又如何？听到的妙音是我用自己的耳朵听到的，看到的美景是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决定踏下的。我即是我。
卢瀚文站在水塘边，看天上月儿亮，映着水中月儿圆。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小卢。”听到有人唤他，卢瀚文微微侧头。
“小卢，作为你的朋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阿无降到卢瀚文身边，缓缓收起翅膀。
“那，我决定不去兴欣，离开蓬莱。”卢瀚文说。
“好。我送你离开。”
“那你呢？”卢瀚文看阿无。
“我的家在蓬莱，当然要在这了，不管那个陶轩有多强大。大家并肩作战！”
“那我抛弃大家临阵脱逃，你竟然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每个人都有做选择的权利，作为朋友支持就好。你决定离开，我祝福送别；我决定留下，你祝福送别。不都一样嘛！”阿无歪歪头。
卢瀚文嗤笑出声：“哈哈，你们蓬莱人都这样？”
“也不是吧。可能我是怪胎。”阿无微微皱眉。
“哈哈哈哈”卢瀚文憋不住，大笑出声，“对对。人间也有这样的人啊。我是怪胎生，从师于怪人师傅，结交的朋友也多是怪人。就是因为有你们，我才活下来，走过来。我也是怪人。”
“阿？”阿无以为卢瀚文精神有点问题，略有点担忧。
“我当然要留下来啦。”卢瀚文笑拍阿无的肩，“早就决定好了。行李都收拾好，就等天亮了。”
“阿？”阿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笑骂着反锤回去，“臭小子。胆子见长，敢耍我了！”卢瀚文笑着任阿无锤。
“今天晚上的星星真亮。”阿无抬头看天，“明天定是个好天。”
“嗯。天快亮了了。我看山那边都有光了。”卢瀚文遥指远处的群山。
“你以为，我不知道叶修那点小算盘吗？”陶轩笑着对虚弱的匍匐在笼底的人说。
金银丝线绣成的锦服依旧在黑暗中散发着奢华的辉芒，可是却映得人的皮肤分外苍白暗淡。
“那个叫卢瀚文的小子。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吗？”陶轩怜悯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