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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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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对不起，洋洋。
韦伦闭上了眼睛，拨动了扳手。
林中一阵飞鸟惊出，枪发出了两声闷响。是的，是两声。韦伦在毫无间歇的情况下，再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过程中，连续，打了两枪，第五发，和，第六发！她知道这违反规则，可是生存有的时候本身就没有规则，她只知道，这样，是必胜的结果。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洋洋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丝毫没有一点枪伤。就在她连发两击之后，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韦伦冷笑了，还夹杂着一丝苦味，枪是洋洋装的，她做了手脚，其实，枪力根本就没有子弹。无论是谁，都不会死。这样的结果太戏剧化了，韦伦不理解。
可是洋洋却淡淡笑了，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那笑容竟然带着一种真诚，却成熟的根本不想韦伦认识的那个人。
“韦伦，恭喜你们，你们赢了。”
我们？韦伦顺着洋洋的眼神看去，在树丛山坡边缘，一个浑身是土的疲惫身影，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是雨森！他被踢下了山坡，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严重，再加上山坡上有很多植物，可以减速和减少下落翻滚对身体的伤害，就在刚才大家互相肉搏的时候，他一点点艰难地爬了上来，此刻也是筋疲力尽了。
韦伦跑过去，扶起他，见他没事，韦伦又十分迷惑的望着洋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洋洋缓缓的，叹了口气，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mp3般大小的装置，像是一个微型电话，电话！等等！再进入游戏之前，所有人的东西都被没收了，尤其是通讯设备，洋洋怎么可能，而且竟然没被发现？！
“喂喂，听到吗？”
“是！boss！收到！”
“结束了，你们开船过来吧，有伤亡情况，需要急救，带上医生，另外清理小队，尸体需要尽快处理，对了，还有经纪人，记得带上支票。”
“明白，boss！马上前往！一个小时后到！”
洋洋放下了微型电话，走了过来。看着震惊的韦伦和雨森。大家都沉默了。
“偶耶！龙龙好兴奋啊！”广播响起，“经过一番竞争，我们终于有了最终的大赢家。现在龙龙就来为大家回报，截止到现在为止，闫医生！out！还有crystal！out！所以，我现在正式宣布，本次十二生肖游戏，最终的赢家，是子鼠韦伦，和辰龙雨森！恭喜你们！三合胜出了游戏，并每人获得一百万！哇偶！龙龙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游戏结束！住你们蛇年大吉！”
广播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韦伦和雨森互看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没有谁为了这次的胜利而有高兴的神色。
“我叫宋洋，相信不用多介绍了，我是这次游戏的主办方，很高兴，二人的参与配合，接你们的人很快就到。基本上……”
“为什么要举办这场游戏……”韦伦问她。
“为了导演一场大戏，提高卖点，你们所有人的表现，都会出现在我们今年的真人秀电影dvd，在全球黑市大卖，你们，成就了我们的事业，感谢你们，一百万是你们赢得的酬劳！”
洋洋却打断了他，摇摇头，“我知道你们的要说什么，我也能明白。但是一切既然开始了，早晚都要有个结局，我们谁也逃不掉。”
洋洋又拿出了微型电话，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模糊的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这个世界，无论为了什么原因，处于何种环境，永远都处在有形或者无形的斗争之中，这是源于人类的好胜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活着的面子和尊严，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去伤害别人。人随着成长，心也就越来越冷，彼此相了解信任也就越来越难，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到这种被惨烈，这种触目惊心，内心深处时不有那么强烈的冲击的，就像撒旦所说的，既然不能用良知去温暖感化这个世界，那么，就用邪恶去摧毁这个世界。是啊，只有摧毁了，才意味着重生，还有希望。
韦伦和雨森互看着一眼，竟然彼此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腿伤怎么样？”
“没事，只是子弹刮蹭了一下。”
韦伦扶起他，缓缓的一步一步往外走，也许不一会，船就到了，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你还好吗？”韦伦问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的话。
雨森却明白他的意思，“就在我掉下去的那一瞬间，雨森这个人，已经死了……”
韦伦若有所思的继续往前走着，雨森却默默的停了下来。
走出去了几步，赶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韦伦回身，却看见，离自己没几步远的雨森，正在用枪指着自己。
“雨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一枪打了过来，正中韦伦前胸的位置，血溅了出来，韦伦顺势倒地，捂住了伤口，痛苦呻吟。
雨森仍了枪，原来刚才就在要走的时候，他偷偷地拿了手枪并装了地上的子弹。他靠过来，双手抓住韦伦的肩膀，表情竟然是悲怆的。
“我说了，雨森已经死了，他的人和他的心，都随着信仰的破灭，消失地烟消云散，你懂吗？”
“为什么……你……”
“人不可信，女人更不可信，为什么你们这么残忍！着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可以成为信仰的东西……没有……没有！”雨森一边说着一边狂笑，嘶吼着，流着眼泪，那种复杂的表情正如他的内心。
“所以，只有钱，才是最忠诚的！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我现在明白了，只有钱永远不会背叛我！所以，我要的不是一百万，而是两百万！”
韦伦被他死死的抓着，那种力度，指甲似乎要嵌进肉里一般，胸口的血汩汩地流着，她的痛已经令她渐渐麻木，她抽泣着，却没力气说话。一喘一喘的，眼看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雨森靠近她，捏住了她的脸，“我知道，你一直暗暗喜欢我，你承认吧，你这么爱我，为了我赔上了性命和钱。那我也要对得起你。”说着，雨森疯狂的吻上了韦伦。
她挣扎着，可是痛感令她失去力量。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吧？我让你死也死得瞑目。” 他把她摁在大石头上，死死抓住她的头发，韦伦痛地叫出声，却动弹不得，他更加猛烈的狂吻她，并撕开她的领子，撕咬她的脖子和锁骨，一片片带血的吻痕，触目惊心。
韦伦哭着，那种声音夹杂着痛苦和绝望。她挣脱不开，荒乱的挣扎中，摸到了后腰上的，她一直带着的，那把藏刀！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拔出刀，用最后的力气，奋力一博，一刀下去，狠狠地刺入压在自己身上的雨森的后背。
他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血渍渍的往外喷，大喊着，刀子插在背后，够不到，他痛苦的望着天，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狂笑起来，是在嘲讽自己的命运吗？还是，对人生的绝望和遗憾……
他身体缓缓的软了下来，跪倒在地，泪眼中，是韦伦满血的双手，和那同样绝望的眼神。
对不起，韦伦……
他仰着头，热热的液体侵蚀着他的身体，天空好蓝，是她，在天空上微笑着。
请你张开双臂，指引着我，向着你的方向飞去吧……
雨森倒在地上，眼睛平静的，依然望着天空。韦伦泣不成声，努力爬起来，拉开被撕开的衣服，手探到伤口处，用力一拔，拔除了那颗子弹，因为穿着软丝防护衣，虽然并不防弹，至少还是为她拣回了一条命，伤口并不深，不会致命。
她仍了那颗带血的子弹，看着周围，好安静，好空旷。拖着受伤疲惫的身体，她一瘸一拐的，想着森林外走去。
海边，航船的影子越来越近，韦伦独自站在那里，破碎的衣服随风飘着，长发也丝丝缕缕的扬起，她的眼神，平静而冷漠，仿佛瞬间看透了所有东西。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错，她们都有生存下去的理由，她是个弱者，从一开始就是，逃避家庭，逃避喜欢的男人，但是，为什么，上天竟然阴差阳错的让她生存了下来，韦伦淡淡笑了，是的，她不会再逃避，因为，活着，真的很好。
此时的城市，已经深夜，韦伦拿着那张两百万的支票，怔怔的走在大街上，和周围的环境反差很大，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放着鞭炮礼花，热闹不已，欢声笑语不断，而她的身影却渐渐地淹没在了纸醉金迷的繁华中。
两个星期后。
在一家疗养医院，韦伦独自坐着，身上几处帮着纱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进来的，是宋洋。她手捧着一束鲜花，带着墨镜。她看见韦伦，什么都没说，放下花就坐了下来。
“伤好些了吗？”
韦伦沉默。
宋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dvd，放在韦伦身边，“这个是成品，你就是主角，果然上市就大卖。做个纪念吧。”
韦伦依然冷漠的，什么都没说。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宋洋摘下眼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选中你，其实，韦伦，每件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你觉得呢。还记得，那张旧报纸吗，上面关于女童刺死生父的事情，”她看着韦伦的眼睛，却正对上她的目光，“韦伦，我就是那个女童。”
韦伦挑起眉毛，一脸不可思议，多么平淡的一句话，却再次令韦伦浑身一震。
“我妈妈是宋氏企业的继承人，经营影音的娱乐公司，也就是你们这部电影的私下制作方。外公还在的时候，家里的生意还算是业内不错的，我爸爸是公司职员，当时很讨外公喜欢，入赘到妈妈家。爸爸是个温和的人，对外公，妈妈和我都非常好，我小时候觉得自己争得很幸福，没想到，外公一过世，爸爸就变了，他拿了妈妈的辛苦钱，在外边胡作非为，赌博养女人。几乎败光了家业，妈妈忍无可忍，决定要和爸爸离婚，可是爸爸死活不肯，出非分一半资产给他，就等于要变卖公司，妈妈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他们争执不下……”宋洋顿了一下，“后来就和你想的差不多了，悲剧就这样发生了，我当时满手鲜血，站在爸爸的尸体前，完全不知所措，惊恐，痛恨，揉杂在一起。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那个男人再伤害妈妈。”
宋洋平静了一下语气，“后来我去了美国学习，再次回来，家业已经萎靡不振到倒闭了，上市股票业也跌到几乎崩盘。我不能让外公的家业就这样付之一炬，也不要看到妈妈，一个女人，为了公司死撑着那么辛苦，于是我运用了美国一些黑市公司会采用的方法，就是这个真人秀一样的电影。果然，你们，拯救了公司。”
韦伦冷笑了，“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牺牲那么多人命，你为了你的家族，还真是很高尚啊。”
“韦伦，首先，我没有谋财害命，给你们的钱也是版权费啊，那些人，是仇恨，猜疑，贪婪，杀死了他们，我不过是顺水托周而已，而且，就算没有我，他们就不会互相杀戮了吗？韦伦，你心里什么都明白！纷争，永远都不可能停止。”
她摇摇头，是的，韦伦心里什么都明白。
“那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一切还没有全部结束。”
“什么意思？”
宋洋站起来，很恭敬的拿出一份档案，夹在文件夹里，放在韦伦的腿上。
“我想雇佣你，年薪一百万。这个是合同书和预定金支票。”
“为什么找我。”
“我原本以为自己很合格，但是我渐渐才发现，你比我更合适，你的家庭问题，让你已经淡漠了亲情，我的算机和背叛，让你对友情也失望了，最后，你喜欢的男人，被你亲手杀死，你对爱情也破灭了，韦伦，现在的你，是个心很冷的人，这很合适。”
韦伦默默的，甚至不去看她。
“韦伦，你考虑一下吧。”
说完，宋洋戴上眼睛，离开了病房。韦伦低头看着腿上的文档，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的开始，都是偶然的，而一切的结束，却是必然的。心，真的已经很疲惫了，也变得很冷了，那个自己，令自己讨厌的自己，懦弱的，幼稚的自己，已经随着那场游戏消失死亡了。原来，当一个人失去的没有什么可以在失去的时候，就是她拥有最大勇气的时候。有勇气面对重生，面对内心的阴暗。
……
一座装备周全的现代化工作室里。
“boss早！”
“大家早！”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一身很酷的黑色正装，朱红色的唇彩闪闪发亮，摘下墨镜，妩媚的猫眼妆，妖娆中流露着一股霸气。
一个小女生递过来咖啡，“韦伦姐，不加糖。”
韦伦点点头，接过来咖啡，坐在中央控制的主机电脑前，调整了一下语音口位置，戴上耳麦。
她开始和大家确认情况：
“监视器？”
“ready boss！”
“摄像头？”
“ready！boss！”
“武器装备？”
“ready boss！”
“卫星定位监控？”
“ready boss！”
一切就绪，韦伦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监视屏里的影像，那是一座美丽的大厅，有个中央大圆桌，像是开联合国会议似的。
室内的多媒体大屏幕出现了影像，不知所措的人们，都好奇的看去，那是一个可爱的卡通形象，是一只穿着唐装的小胖蛇。它深深地鞠了一躬。奶糖般的娃娃音：
“欢迎大家来到十二生肖游戏！先恭祝大家蛇年大吉！我叫巳宝儿，是这次活动中，大家的电子导游和游戏指导！请多多关照！”
坐在控制室里，看这摄像机里大家的表情，韦伦，凑近话筒，很沉稳的面带微笑：
“Now everyone！Game starts！”
游戏……
开-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