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舞飞扬》爱喝柠檬水

6、第六章

　　江宇飞回来时已经下午五点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坐在客厅，每年年夜饭都是江家和林家一起吃的，和几位老人打了声招呼，江老夫人抱怨他若尘生病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还不如人家希哲，林老夫人也附和着，江宇飞对几位老人抱歉一笑，见若尘不在客厅，对几个老人说去看看若尘，看她怎么样了。

　　早上一听到奶奶打电话给他说，若尘发高烧，江宇飞恨不得立刻过来看看，可是他不能，他得让若尘死心，所以叫宋希哲过来看看。宋希哲也在电话中告诉自己若尘是故意生病的，江宇飞更加不敢表现自己的在乎。一个人在办公室熬到下午，感觉不在若尘身边简直是分分钟煎熬，自己有多想若尘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门没有关着，若尘盘着腿在玩超级玛丽，这是她玩的唯一一款游戏，在家没事干的时候若尘老喜欢拉着江宇飞一起玩，每次江宇飞都应她的要求陪着若尘玩，其实这游戏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在若尘面前江宇飞都装作不如若尘，好让小女孩高兴。

　　宋希哲剥好了橙子，见若尘双手都没空，剥了一瓣送到若尘嘴边，若尘想也没想就咬住了，不小心咬到宋希哲的手，顿时愣住，反应过来连忙松口，橙汁沿着嘴角慢慢留下来，宋希哲好笑地用手指轻轻地擦拭着，“若尘真是个本女孩诶。”

　　若尘：“......~~”

　　宋希哲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真希望女孩可以一直这么无忧下去，“好了，我开玩笑的，若尘是个聪明又可爱的女孩。”

　　若尘也毫不示弱的回应，“这才是真话嘛 。”说完连自己都笑了。

　　江宇飞在门外看着若尘和宋希哲两人亲密的举动，以前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他不知道是怎么了，见两人这样自己心里很是不好受，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如果了解江宇飞的人都知道，他要生气了，可是他又想，自己凭什么生气，若尘开心不是自己最愿意看到的吗？只是为什么现在让她开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呢？

　　江宇飞推开门走进去，若尘见到这个几天都没有任何联系自己那么想念的人，忘了手中的游戏，怔怔地看着他，宋希哲见两人都没有说话，无奈，站起来，对江宇飞，“你回来啦，生病的若尘可真不好哄啊，交给你咯。”

　　若尘 ——|| ，“我又不是小孩，还要哄？”

　　宋希哲捏了捏女孩的脸，笑了，“别嘟着嘴啦，晚上来找你，继续我们一年一度的活动。”
　　说完留下江宇飞和若尘两人不知如何开口的两人在房间。

　　彼此沉默着，江宇飞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几天没见瘦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下巴也更尖
　　了，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平时的红润，这样的女孩让江宇飞极心疼，走到若尘身边，“听说这几天，若尘可是一点都不乖，而且还让自己生病了。”本来应该不似这样，要冷淡一点的，可是每天想念的女孩就在身边，怎么也狠心不起来，不知不觉用手轻轻梳理女孩凌乱的头发，几天以来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安定下来，原来，只要她在自己眼前，自己就会安心，江宇飞嘴角上扬，这是这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若尘从江宇飞进来的那一刻，就有想哭的冲动，想到这几天他这么对自己心里的委屈无限放大，在江宇飞帮他梳理头发时终于忍不住靠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真的这么忙吗？我打那么多电话你都可以狠心不接，我生病了你也不管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质问着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江宇飞任由若尘抱着自己，听着她的声声质问，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孩的泪水仿佛流进了他的心里，一种苦涩的感觉。他明白应该要推开若尘，可是江宇飞他做不到，他舍不得推开若尘。

　　不知过了多久，若尘仿佛哭够了，发泄了心中的委屈，看着江宇飞衣服上晕染的一大片水渍，不好意思地朝江宇飞吐了吐舌头，眼睛灵动，“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回到以前那样相处，你身边只有我，我也只要你，好不好？”双手还是紧紧地抱着，不愿放开。

　　江宇飞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他不能，不能用一份被女孩会错意的亲情去锁住一个才满十六岁的女孩，“若尘，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的世界也不应只有我。”

　　“你为什么总是要说这种话，我的人生什么时候开始我自己知道，是从你十年前对我说带我回家时候开始的，我一直在等着自己长大，现在我长大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一直拒绝我？你真的一点偶不爱我吗？”

　　爱？若尘在问自己爱她吗？江宇飞如何回答，他喜欢看到女孩的笑脸，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如果有伤害和痛苦他都愿替她承受，这就是爱吗？是爱吧，他的女孩按着自己喜欢的样子成长，善良纯粹，怎么可能不爱呢？

　　不能，不能爱上。一旦爱上就会想要占有，他不能占有这么纯粹的若尘，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不是他江宇飞的作风。

　　江宇飞仿佛被人强行挖去自己的心，生生地疼，“若尘，我对你的爱你应该明白，只是父爱，我愿意守护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想要的其他的感情是根本不可能的。”

　　根本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若尘想要知道，为什么江宇飞不能如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般爱上她，是因为她吗？自从她回到他身边，他们之间就变了。“你不爱我，是因为李菲吗？”无论答案如何伤人，若尘都想知道。年轻的女孩面对感情都是没有理智的。

　　江宇飞这几天和李菲的联系确实比之前密切，他允许李菲自由进入ST大厦找他，应李菲的要求一起吃饭，江宇飞知道李菲不只是单纯做个朋友，也许，和李菲在一起对若尘对自己都好。至少断了自己心里的魔念。

　　“若尘，我和李菲在一起了，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江宇飞面无表情，说谎比说真话要容易。

　　“我不要听，你出去你出去。”若尘捂着耳朵，使劲推着江宇飞出去，自欺欺人，装作没有听到，可是没有听到就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吗？事实就是事情，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江宇飞终于不要她了。

　　江宇飞被若尘推出房门，回到客厅，爷爷奶奶没有怎么注意他，不一会江老夫人让江宇飞去叫若尘下来年夜饭，一年又到尽头，然而只要走到尽头总会发现接下来新的开始。

　　年夜饭结束后，各个电视台都放着春晚，春晚已成为中国人过年不可缺少的传统了，江老爷子和林老爷子以前还去春晚现场看看，可到后来发现在家看电视直播比现场看要轻松一些，因为身边还有自己的孙子的祖孙女，林家和江家只有他们这两个小孩了，他们几位老人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快乐。

　　宋希哲来找若尘，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和若尘都会进行一项活动，放烟花。现在为了保护环境，国家出台政策不允许在城市燃放烟火。尽管如此，宋希哲还是和若尘在院里偷偷放烟火，老人们在新年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说什么。

　　烟火瞬间绽放，绚烂多姿五彩缤纷，虽然只有一刹那在人心里却已永恒。烟火已经暗淡，若尘还是抬头望着天空，好像要找寻它们绽放过的痕迹，可是找不到。

　　“怎么了？小女孩”宋希哲轻轻地扳过女孩的头，他看着都替她觉得累。

　　若尘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几天一直下着鹅毛般大雪，她喜欢雪，是因为一直记得江宇飞跟她说过，“若尘是雪的精灵。”可是现在若尘觉得很冷，她不是他的唯一，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哲哥哥，我冷，很冷。”

　　宋希哲小心地把女孩拥入怀内，他知道若尘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B市太冷了，要不我们去三亚吧，开学后学习就紧张了，我们趁还有假去放松一下。”宋希哲提议，顺便他也要过去谈一个项目。

　　“三亚太远了吧，而且宇飞和李菲本来就在一起了，现在我还是要出去，宇飞肯定更加会把我忘了。”若尘摇了摇头，她不敢离开那个人的视线，即使他现在慢慢疏远她，她也要每天出现在他视线里，这样至少不会忘记。

　　江宇飞见若尘久久没有回客厅，本来就感冒衣服还穿的那么单薄，出来找若尘，远远见到一副画面，宋希哲拥着若尘，男生英俊女生善良，男生眼神宠溺温柔，女生灵动，柔顺的发丝被风微微吹动，多美的场景，谁忍心打扰？

　　江宇飞转过头来，不让自己去看，发遮住眼里的情绪，其实他不光眼睛，身体早就泄露了，手机在手中感觉要被捏碎了，他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他难受，清楚地知道为什么难受。

　　突然铃声响起，江宇飞看了下来电，没有拒接。宋希哲和若尘也终于发现了身后的人的存在。

　　若尘连忙跑到江宇飞身边，听到对方。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宇飞，新的一年我们在一起吧？”
　　江宇飞看了看一直看着自己的若尘，眼神表示强烈的抗议，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那边李菲轻笑出声，“终于可以第一时刻和你说新年快乐，盼了好久。真好。”

　　若尘终于忍不住了，“一点都不好，宇飞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抢过手机，挂断。

　　江宇飞拿过手机，“若尘，你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说完转身进门。

　　若尘怔怔地看着那个说她不懂礼貌的人，这是江宇飞第一次说她，以前无论她做多么任性的事情江宇飞都会纵容她，现在她就是说他们不可以在一起，他就说自己不懂礼貌。原来，他纵容自己的底线就是李菲。

　　宋希哲走到若尘身边，“好了，外边冷，我们进屋，应该可以收红包了。不要哭，新年第一天哭一年可都会哭呀。”

　　若尘任宋希哲牵着进屋，果然太爷爷他们都已经准备好红包了，若尘看了一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走进来的江宇飞，走到太爷爷太奶奶身旁，冲他们甜甜一笑，“愿太爷爷太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江老爷子江老夫人乐呵呵地把手中的红包递给若尘，江老夫人：“希望我们的若尘一年都不要生病，快快乐乐的。”

　　若尘又走到太姥爷太姥姥身边，还没说话就已经把手伸出了，简直一个小财迷，两位老人笑的合不拢嘴，若尘瞟了瞟江宇飞，他还是对自己视而不见，强装笑，快点结束吧，若尘怕自己会承受不了。认认真真对太姥爷姥姥说“也愿太姥爷姥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两位老人把手里的红包递给若尘。

　　只剩下江宇飞了，若尘不知道要不要走到他身边，走过去的话，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话，心如刀割。正犹豫着，几位老人看出了端倪，换做以往，若尘早就缠着宇飞问红包了，江老爷开口了，“宇飞，轮到你给若尘发红包了。”

　　江宇飞从女孩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她，只是不敢让若尘看出来，他懂若尘为了哄老人开心强颜欢笑，他明白若尘心里不好受，就像他自己一样，他也难过。

　　“我，..”

　　宋希哲见江宇飞情绪不对，连忙走上前对几位老人拜年，“江爷爷江奶奶，林爷爷林奶奶，给你们拜年了。”

　　“嘿，我就知道院子的小孩每年都是你第一个给我们拜年。”林老爷说，看到这几个小孩都这么优秀，他也由衷地欣慰。

　　“那是的啊，谁叫我是最孝顺的那个呢。”一夸就飞向天了，“林爷爷江爷爷，宇飞今年没给若尘准备红包了，准备了另外一份新年礼物，希望你们能同意。”宋希哲朝着看着他的若尘眨了眨眼。

　　“什么礼物还需要我们同意呢？”江老爷不懂。

　　“宇飞想让我带若尘去三亚玩几天，不是过几天就开学了嘛，想让若尘放松放松。你们都知道高三的孩子学习都很辛苦的。”宋希哲朝着爷爷奶奶们嘿嘿傻笑，想让他们同意。

　　“只要若尘愿意我们，我们没有意见啊。”林爷爷只要若尘开心就好，他不忍心自己疼爱的小曾孙女受累。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下午出发。”宋希哲全然不管江宇飞警告的眼神，也不管若尘抗议的表情，兴奋把手搭在若尘肩上。他得把若尘带离这个地方，不然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几位老人非知道不可。

　　江老爷看着他们几个人怪异的气氛，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宇飞也去吗？”

　　“我不去，我有事情要忙，所以不能去了。”

　　“哦。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对了，若尘，如果不想参加高考就别参加，太爷爷和你太姥爷写封推荐信给B大就可以了。”如果可以让孩子少吃点苦江老爷子也愿意官僚主义一把，每年他们手中都有五个B大的名额。人老了，为他们小孩能做的越来越少了。

　　“太爷爷，不用你推荐，宇飞都可以考上我也可以的，他不可以的我也会做到的。”说完看了眼江宇飞。是的，他不能做到爱她，可是她爱他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