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劫》颜杭

39、姐妹重逢02

　　“什么意思？”绿音自余墨身后走出，看着舒言，有些不信：“那个人——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可能的，”绿音摇头：“绝对不可能。”眉间却染上了一丝忧虑。
　　“我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能离开吧，”余墨低头看绿音：“我们也许应该先回去看看那个人……绿音你应该猜得到她是谁吧？据说三百年前……你下世之后，她便堕入了魔道。”
　　“可是……”绿音有些迟疑：“她不呆在上界好好做她的女仙……怎么会……”
　　“谁知道呢，”余墨拉起她：“亲自去看看她不就知道了。”
　　“我很害怕，”绿音却突然想要逃跑：“如果真是她，为何她要说她是我？我与她都是一样的人……我不喜欢别人总把我当成她，其实她也一样……她为什么要顶着我的名字来云泽？”
　　“不怕不怕，”余墨抱住她，此时绿音身子发抖也顾不得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手抓住余墨的衣襟，听他小声安慰的声音：“我们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终于哄得绿音睡去。
　　缘止想要上前，却被余墨一个眼神制住，余墨看了他一眼，眼角突然扬起笑意：“缘止，如果这世上有两个绿音……你能分得出哪一个才是你所爱吗？”
　　“峰回路转，”余墨突然笑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既然她出现，那么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的，我突然很想知道，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你会如何？两个绿音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缘止因为他话语里的挑衅而生气：“你别以为你是妖主，修为强过我便可以胡乱说话……无论如何，绿音是我的，你改变不了什么。”
　　“是啊，”余墨仰起头：“就在前一刻，我真的放弃了，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明白，你一定会输的。”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余墨轻笑：“觉得那个人会是好人——第一次觉得，那个人出现，会是一件好事，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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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止沉默地跟在余墨身后，出了迷障，去往当初各族向余墨进献的那个厅堂。
　　这一次，不像上次那样挤满了人，不过整个云泽的人还是都到了，人还是不少的。
　　余墨抱着绿音上座，缘止迟疑了一下，还是跟过去站到了他们身边。
　　余墨怀中的绿音似乎很不安，睡梦之中也皱着眉头，缘止想要上前抚慰她，只是余墨根本不让他近身。
　　余墨轻轻唤醒了绿音，看了缘止一眼，眼角便带了看好戏的笑意。
　　绿音幽幽醒来，离开余墨怀抱，转向缘止身边，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缘止轻轻叹气，握紧了她的手。
　　“不担心，”缘止轻声对她道：“我在这里。”
　　“你不明白的，”绿音声音发抖，低声道：“我从来都不懂她，可是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把我所拥有的一切带走。”
　　“不会的，”缘止安慰她：“我是你的——我不会离开。”
　　“你不明白的，”绿音苦笑：“她和我长得一副模样，你会分不出谁是谁……从来没有人能分清我和她……除了余墨之外……你也会认不出我来的。”
　　“我不会，”缘止听到绿音对余墨的信任，不免皱起了眉头，只是绿音言语之间的不安让他知道此刻不是吃味的时候，只能是抱紧了绿音，口中承诺着：“我不会错认你的。”
　　绿音苦笑，脸上却满是不自信。
　　缘止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商离也没有认出你吗？”
　　绿音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忘记了……我只记得余墨。”缘止不由得一叹。
　　绿音闭上眼睛，心底带了满满的不安，又听得余墨轻轻开口：“魔道使者在何处？”
　　绿音原本是坐在余墨身侧的，可是此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定下来，拉着缘止躲到了人群之后——她不想看到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心中有太多的惊疑太多的不确定。
　　“魔道使者绿音，”有白衣女子带着两个随从，很随意地便上得殿来，她脸上以轻纱掩面，那露在外边眉眼却足以让见过绿音的人有些错愕，只见她无比温婉地向余墨行了礼，起得身来看向余墨：“见过妖主。”
　　余墨懒懒地斜躺下，有侍女过来为他轻轻扇着风或者捶着腿，他斜眼看向殿前白衣轻纱女子：“你说你叫绿音？”
　　“当然，”白衣女子扬起头：“妖主可是有所怀疑？”
　　“那是自然，”余墨轻笑：“我见过绿音……而你，凭什么说你是绿音？”
　　“凭我这张脸，凭我就是绿音——”白衣女子将面纱摘下，露出轻纱之后的那张脸：“妖主，你难道觉得，我不是绿音？如果我不是绿音的话……我又会是谁？”
　　她的脸甫一露出，周围便一片吸气声，不是那张脸有多绝美，而是先前众人都看到了绿音的脸，而那女子的脸，居然和绿音一模一样，全无差别！虽然说妖的面容大多数都是幻化出来的，但是化得如此相似，倒还是头一遭——先前也不是没人化作绿音的模样来勾引妖主，但是无一不是漏洞百出，唯有眼前这人，仿佛本来便是生就的那一副模样。
　　周围人的惊叹缘止不清楚为何，他和绿音被挡在人群之后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绿音越发的消沉，握住缘止的手也越发的用力，缘止却只是沉默着，任由她握痛了自己也不肯吭声放开绿音。
　　白衣女子对周围的讶异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转向余墨：“妖主？”
　　“我知道你不是绿音，”余墨却不再看她，径自闭上了眼睛轻笑：“绿音不是你这样子的。”
　　“是吗？”白衣女子扬头看着余墨：“难不成妖主见过绿音？”
　　“当然，”余墨点头：“这里，谁不曾见过绿音？”
　　“那么？”白衣女子不再理他，转向其他人：“你们觉得，我是绿音吗？”
　　所问之处，所得的答案都是点头与赞同，虽然那些点头与赞同里似乎带着一些疑问，不过白衣女子并不在意，她转了一圈之后回头看向余墨：“既然所有人都说我是绿音，那妖主你呢？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绿音？我是不是绿音难道我自己会不知？妖主你凭什么否定了我呢？”
　　“那我便当你是绿音好了，”余墨斜眼看她：“不知道‘绿音’你来云泽来找我是为何事？”
　　“我听说，妖主画了我许多的画像，我又听说，妖主你在找我，”白衣女子轻轻上前几步，轻笑：“所以，我来了。”
　　“只是这样吗？”余墨不信：“你来云泽，只是这个原因吗？”
　　“是啊，”白衣女子依旧笑着：“我是为妖主你而来的。”
　　“那你可知……”余墨突然笑了：“我为何要找绿音你？”
　　“妖主不说，我又怎么知道？”白衣女子轻笑，眉眼轻挑：“不如妖主你告诉我，你为何找我？”
　　“如果我说，我找绿音是为了寻仇……”余墨起身，凑近了她，眼里带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你还要来吗？”
　　白衣女子笑，似乎很不信：“我已经来了，妖主，你若要报仇，那便尽管来。”
　　“妖主你是想杀了我还是如何？”白衣女子轻笑：“妖主，你要如何？”
　　“你不是绿音——”余墨脸上的笑容突然收起来，不愿意再与对方做戏下去：“不用再装了，无论你和绿音长得有多相像，就算你能瞒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我的眼睛。”
　　白衣女子也不恼，只是依旧笑：“妖主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绿音？若我不是绿音那我是谁？若我不是绿音，这世间还有谁敢说自己是绿音？”
　　“凭我知道你是谁，凭我对绿音的了解，”余墨轻笑，毫无顾忌地在众人面前表白：“凭绿音是我最心爱的女子，你以为你那张脸能糊弄得了我吗？”
　　“那么，”白衣女子并没有被人拆穿而恼怒的表情，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余墨：“妖主你告诉我，我是哪里不像了？”
　　“你很像，”余墨冷笑：“可是你不是她，我知道你是谁……青惜，你还想继续装下去吗？”
　　“既然被你认出，那我便不玩了，反正也不好玩——”青惜斜眼看向余墨：“想不到妖主眼力这么好。如此说来，我倒是好奇妖主到底是我们姐妹的哪一个故人。”
　　“不是眼力好，”余墨摇头：“而是因为——我爱绿音，我太了解绿音也顺便的知晓你做过什么会如何做——所以我知道，绿音不会像你这般。”
　　青惜脸上依旧带笑，一点都没有恼意，她视线转了一圈：“真正的绿音应该也在这殿上吧？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出来见见我？毕竟……我是你的姐姐，是与你并蒂双生……生死相依之人。”
　　“姐姐……”绿音拨开人群，看向青惜，眼睛里带了些不安与退却：“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