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误会了！》拂花舞天紗

29、第二十八章

　　“……Key…………Key………………”
　　“我在，妈妈。”
　　宽广的走廊上，五岁的小楚炎穿着粉蓝色的小洋裙，转过了身。
　　她回头看了看妈妈的方向，抬起脚来跑向了那边。
　　“……Key，我的宝贝女儿…………”
　　一位褐色长发的外国女人看起来面容憔悴，她一看到小楚炎，便马上怜爱地抱住了她，将她揉进了怀里。
　　“妈妈，你怎么又哭了？是因为爸爸吗……？”
　　被女儿这么一问，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她悲伤地蹲下了身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蛋。
　　“Key……我可怜的女儿……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变成一个坚强女孩知道吗……不要像妈妈那样什么都靠别人…………”
　　“嗯，我会的，妈妈，我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然后保护妈妈，不再让妈妈受伤……”
　　“Key……我的乖女儿……”
　　女人欣慰地再次将她抱进了怀里。
　　“妈妈……你是不是很爱爸爸………？”

　　……嘀……嘀……嘀…………

　　“……啊！……啊！…………噢！……………… ”
　　五岁的小楚炎在妈妈的怀里想起了那天，她看见的一切。
　　她看见自己的爸爸在书房里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爱……否则妈妈为什么会嫁给你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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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Key！”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一头红发的漂亮女人，那是她妈妈的妹妹，她的瑟琳娜阿姨。
　　“瑟琳娜阿姨。”
　　她跑到她身前，礼貌地对她行了个礼。
　　“没想到Key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漂亮，将来我也要生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瑟琳娜阿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笑着回过头对着她的母亲说，“姐姐，你知道吗？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男孩，他也是一个亚洲人呢。”
　　“是吗？快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嗯……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跟我说话还很有礼貌，就像一位英国的绅士！”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你一定是爱上他了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自己能像姐姐那样，能嫁个像姐夫这么好的男人！”
　　小楚炎抬头看了看那个阿姨，她总是这样笑起来像个孩子，没什么脾气，满脑子充满了浪漫主义的幻想。
　　她又看了看她的妈妈，总是在别人无法察觉的时候，眼里露出了一丝悲伤。
　　比起妈妈，她却反而更喜欢瑟琳娜阿姨，因为她和妈妈不一样，如果说妈妈是腊月里的寒冬，那么她就像寒冬里的太阳，总能给她带来一丝阳光。
　　可是下一刻，她却看见那个阿姨躺在了爸爸的床上。
　　“……不！……不要！………啊！…………………”
　　小楚炎呆呆地抱着阿姨送给她的玩具，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门口，仿佛双脚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开。
　　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哭声。
　　回过头去看了看她的母亲……
　　只见她哭着哭着，柔弱地扶着墙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渐渐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床上的那对男女，而她的父亲却好像全然不知似地，依旧在床上侵|犯着瑟琳娜阿姨……
　　接下来她就再也没看见瑟琳娜阿姨出现过了。
　　她的母亲也还是那样，总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日哭哭啼啼。
　　为什么你总是哭？
　　妈妈……
　　为什么你不上去呵止他们，把事情问个明白……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实在太软弱了……
　　然而就在她已经把这件事淡忘的时候，家里的仆人却把一位红发小女孩带到了她的身前。
　　“大小姐，这位是小佳小姐。因为她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这两天只能寄宿在我们家。”
　　“小佳……？”
　　9岁的楚炎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红发的小丫头，那时的缪小佳才3岁。
　　“你好！我叫缪小佳！”
　　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似乎对什么事物都感到十分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她的房间。
　　“哇塞！你的房间好漂亮噢！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也好漂亮！”
　　楚炎看着这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到不行，于是忍不住上前牵住了她肥嘟嘟的小手。
　　“你看这个，喜欢吗？”
　　她还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件她早就穿不下的蓝色小洋裙给她。
　　“哇！！！”缪小佳看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条裙子好漂亮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送给你，要不要？”
　　“咦？！给我吗？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我来帮你穿上！”
　　“好！！！”
　　只见她小小的手被楚炎抓着穿上了那条粉蓝色的小洋裙。
　　“哇！像公主一样！！！”
　　缪小佳跑到镜子前不停地扭动着小屁股，反复地看着蓬起的裙摆。
　　“等等，你别动，我帮你把这个戴上。”
　　说着，楚炎还从抽屉里拿出了好多可爱的发饰，走过去帮她梳起了小辫子。
　　只见缪小佳为了方便她梳头，小屁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当楚炎在她漂亮的红发上戴上了最后一个粉蓝色的蝴蝶发夹时，她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笑着说:
　　“好了，你去看看漂亮不？”
　　“好！”
　　缪小佳迫不及待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奔到了镜子前照照。
　　“哇噻！这是我吗？”
　　“是呀，真正的小公主哦！”
　　“楚炎姐姐，我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喜欢你啦！”
　　说着，小家伙便像条小狗似的，毫不犹豫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后来又过了两天，小楚炎牵着缪小佳的小手带她去公园玩。
　　但没想到因为缪小佳实在太小了，成为了一只野狗的攻击目标。
　　只见那条野狗一见到她就对着她一阵狂叫，然后飞似地往她们这边扑来。
　　“小佳！快跑！”
　　楚炎带着缪小佳焦急地往前直跑，缪小佳却一不小心小脚绊到了石头，一个脸朝地跌在了地上。
　　“哎哟！”
　　“小佳！”
　　眼看疯狗就要一口咬在她的身上了，小楚炎连忙上前将一根棍子抵在了野狗的嘴里。
　　“小佳，快点起来！”
　　缪小佳艰难地撑起了肥嘟嘟的身子。
　　“去！躲到那颗大树后面去！”
　　“好！”
　　她听话地跑到了那棵树后面躲好，却又十分紧张地看着楚炎一个人和那只野狗撕打了起来。
　　“疼不疼？”
　　等到终于把野狗赶跑后，小楚炎来到了缪小佳的身边，帮她检查起了伤口，自己却遍体鳞伤。
　　“这样就好了，记得千万不能让伤口沾到水哦！”
　　她在缪小佳那只肥嘟嘟小手上贴上了ok绷。
　　“好的！”
　　缪小佳大大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不放。
　　此刻楚炎在她的眼里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妈妈。
　　她简直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姐姐了。
　　“对了，之前一直没有问你，你爸爸妈妈是谁？他们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接你”
　　只见可爱的缪小佳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
　　“哦，我爸爸是缪廷宇，妈妈是瑟琳娜·瑞缇娜。”
　　听到这里，小楚炎手里的医疗箱忽然掉到了地上。
　　“你是……瑟琳娜阿姨的孩子……？”
　　“对啊……怎么了？”
　　“……没事…………”
　　小楚炎别过了脸。
　　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缪小佳却能够感受到楚炎对自己的态度有一点改变。
　　她开始对她不在是那样的温柔了，反而有些疏远。
　　可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这天，楚炎牵着她的手，从书房走过的时候。
　　她看见了瑟琳娜阿姨的身影。
　　“太好了！妈妈终于来接我回家了！我还以为妈妈不要我了呢！”
　　什么都不懂的缪小佳立即开心地笑道，然后高兴地跑了过去。
　　“小佳！不要去！”
　　楚炎赶紧跟了上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啊……不……她是你的孩子啊……啊………………”
　　缪小佳惊讶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心里看着却觉得很不舒服。
　　“……妈妈…………姨夫………………”
　　缪小佳呆呆地转过了头，对着同样愣住不动的楚炎突然问。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
　　缪小佳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间屋子。
　　楚炎一顿。
　　她惊恐地看着身旁的缪小佳，又看了看床上已经停下来的两个人。
　　忽然扔掉了她的小手，还一把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缪小佳被她忽然的举动一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猛地大哭起来。
　　然后她的母亲来到了她的身前。
　　她抬头看见自己的母亲身上只围着一条床单，于是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凶了。

　　……嘀……嘀……嘀……

　　她是你的孩子啊……
　　不会的！不会的！
　　缪小佳竟然是她的亲妹妹！
　　“妈妈！妈妈！妈妈！……”
　　楚炎飞快地跑过了一条条长长的走廊。
　　她一间房一间房地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直到她来到了妈妈心爱的花园，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
　　她看着她的母亲，已经一动不动地悬挂在了树上。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妈妈……………”
　　“姐姐！？”
　　瑟琳娜阿姨在这时带着缪小佳赶了过来，她看见自己的姐姐上吊自尽的样子，忍不住痛哭起来。
　　“滚……”
　　小楚炎紧着拳头，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嘀……嘀……嘀……

　　她记得最后看见瑟琳娜阿姨的样子，她是极度悲伤的。
　　她不明白既然她这么在乎妈妈，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父亲上床？
　　但是当她再次听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内疚而跳楼自杀了。
　　那么那么小的缪小佳又该怎么办……？
　　不……她现在不想去想这些……
　　她是罪有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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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瑞德，好吃吗？”
　　“噢！我发誓，我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楚炎幸福地笑着，把做完的菜端到了饭桌上，“来，你再尝尝这个，这是我今天想到的新菜式。”
　　“OK！”弗瑞德又尝了尝她新做的美食，对她的手艺简直赞不绝口，“Key ，这味道真是太棒了！”
　　“是吗？看来这次的尝试成功了呢。”
　　她坐到了桌子前，撑着下巴看着弗瑞德津津有味地吃着她亲手做的食物，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幸福极了。
　　这时，弗瑞德就在她看着自己发呆的时候，忽然上前亲了亲她的嘴唇。
　　她一愣，然后闭上眼睛甜蜜地享受着他的吻。
　　一下，两下，三下。
　　她抱住了他的脖子，被他从桌子上忽然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
　　“弗瑞德，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卢塞恩？我们之前说好的，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那里生活。然后我们一起开一家餐厅……”
　　“你每天想着新菜式，而我就帮你切菜，洗碗，招呼客人对吗？我记得的，宝贝，等我忙完了好吗？”
　　他附身又亲了亲她的双唇，然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
　　“Key……I love you.”
　　“I love you,too.”
　　她深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第二天早上，当自己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没看见过他了。
　　对，他拿着她给他的钱走了。
　　连再见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她那时才发现自己被他骗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被一个男人骗的地步……
　　她心里很乱地一个人来到了酒吧，开始在酒吧里没日没夜地喝着酒，喝得双眼通红，却不想回家。
　　泪和酒一起混在一起被她喝进了喉咙里，她竟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又和母亲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如此糟糕。
　　“嘿，美丽的女人，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是不是失恋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陌生女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男人那么难过。他们不过是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女人抽着烟对她笑道，“你为何不考虑一下和女人一起？”
　　“和女人一起……？”
　　楚炎抬起头看着她。
　　呵，她怎么没想到？
　　和女人一起……
　　她哭笑不得地笑了起来。
　　对，那就那样！
　　她不想走她母亲的老路，为了一个男人而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
　　“好啊，那我和谁呢？和你吗？”
　　女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笑了笑。
　　“你不想和我试试吗？”
　　然后她就被那女人吻住了双唇。
　　第一次和女人亲热，第一次和女人上床。
　　她为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已经不想再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中了。
　　“Key！你怎么会变成一个同性恋？！”
　　当自己已经变成les的事情，被父亲知道的那一刻，父亲大发雷霆地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那个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们母女的父亲，竟然第一次这么地关心她。
　　他看了看还在楼下吵闹的女人，狠狠地对着手下说。
　　“把那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她要是再不肯走，就给我弄死她！”
　　只见一道天雷打了下来，楚炎冷冷地看着那个女人在楼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被父亲的手下干掉，把尸|体拖走了。
　　她穿着睡衣躺到了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只觉得心里一片失落落的。
　　她已经被父亲禁足在这间房间里已经好多天了，她却连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对弗瑞德的恨。
　　她抬头看了看屋顶，这间被缪小佳说漂亮的屋子。
　　她却讨厌极了。

　　……嘀……嘀……嘀…………

　　天空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这种糟糕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爸爸……？”
　　她记得那晚，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父亲喝得醉薰薰的就这么忽然闯进了她的房间。
　　“Key……我都没发现你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父亲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脸孔，然后沿着她的脖子摸到了她的肩膀。
　　“……你现在长得真像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她之前也是那么地美…………”
　　“……爸爸……你喝醉了…………”
　　她连忙躲开了父亲的手。
　　“……你怎么了，爸爸只是想抱抱你……你怎么能对爸爸这个态度………来，你过来……”
　　她皱紧了双眉，连忙往后移了移。
　　“不……”
　　“你不听爸爸的话是吗！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说着，她的父亲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竟把她拽到了床上。
　　“不要！……爸爸！……住手！……”
　　一切挣扎与叫喊，在绝望中被雷声无情地淹没。
　　她只记得混乱中，她挣扎地伸出了一只手，然后从床头柜上摸到了一把手枪。
　　那是她父亲刚才解开衣物时放在上面的手｜枪。
　　只见她抓过了那把手｜枪，满脸是泪地对准了自己父亲的脑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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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
　　天上的雨，好像怎么也下不完。
　　她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家仆，一个人独自把父亲的尸|体埋在了家里的后院，就在她母亲最爱的花园中。
　　“妈妈……他现在终于能来陪你了……”
　　双腿跪在地上，她任凭雨水打湿了自己的身体，却这样一动不动。

　　……嘀……嘀……嘀……

　　乱|伦，弑父……
　　她抬起头，任雨水倾注了双眼。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很累？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
　　上面写着：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的时候，请不要马上做出任何决定。
　　如果实在觉得累的话，那就停下脚步歇一歇。
　　等已经觉得没那么累的时候，再抬起头来看看前方。
　　说不定在那里……
　　……有着另一条属于你的小道。
　　她记得当时她还看了看作者的名字。
　　那个作者的名字似乎是叫……
　　“…………表姐。”
　　缪小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为她撑起了雨伞。
　　“我是不是来晚了……”
　　楚炎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个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亚麻色的发，温柔地将抱在了怀里。
　　她是谁
　　她抬头想要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
　　可是满眼的雨水却让她的视线模糊不清。
　　她揉了揉眼，又努力地揉了揉眼。
　　才看清那人是谁……

　　……离落？

　　对……
　　她记得。
　　那个人的名字叫……

　　秋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