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在一起》爱唯

21、惊鸿一瞥，她又消失了

　　吴君宝脸色一下惨白，揪着老记问道：“你同事叫赵斯媛？”
　　老记怒道：“怎么，你想认识她，想找机会报复吗？”
　　林晓薇连忙扒拉开吴君宝的手：“算了，我们走吧。”
　　吴君豪怒道：“你把照片给我删了，不然我马上报警。”一边说着，一边又上前揪住老记的衣服，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这时只听门外赵斯媛大喊一声：“别打了。”
　　赵斯媛走进来，平静的说：“老记，把照片删了吧。无论如何今天是杨帆让我来的，别这样。”
　　林晓薇上下打量着她，冷笑道：“居然找人来偷拍我们？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下作。”
　　赵斯媛缓缓道：“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们不是来拍你们的。这件事不会报道。”
　　她一把拿过老记的相机，老记犹自不让。赵斯媛急了，低声半带哀求半含怒气：“老记，我求你了，别让我和杨帆这么难堪。”老记无法。赵斯媛干脆利落的当着他们的面把照片全删了：“这样你们就放心了吧。”
　　自赵斯媛进来之后，吴君宝就如泥塑般呆立原地，眼睛没离开过赵斯媛。但从头到尾赵斯媛都没敢看他一眼。她轻声跟老记说：“你先走吧，我跟杨帆说点事。”
　　老记不甘心的一边走，一边扭头对着林晓薇吴君宝示威的笑笑。
　　赵斯媛终于抬头看吴君宝，眼睛湿润了。
　　两人眼神久久对视，都欲言又止，百感交集。
　　吴君宝的喉结上下动着，显见心绪难平。他的眼神越来越严厉，到最后含着怒气，逼视着赵斯媛。
　　看着他们，林晓薇忽然笑了：“初恋女友什么的最可怕了，你一出名，爆料啊跟踪啊偷拍的什么全来了。我看以后要小心提防她了。”
　　赵斯媛的神色越来越哀凄，忽然扭身跑出会议厅。
　　林晓薇说：“我看以后要小心提防她了。”
　　吴君宝突然怒喝道：“别说了，她不是那种人。”说完想冲出去，杨帆一把挡在他的身前，平静的说：“你别找了，她不会见你。”
　　吴君宝根本不听他的话，一把拨开他，追了出去。外面人来人往，却哪里有赵斯媛？
　　林晓薇吴君豪跟了过来，吴君豪说：“哥，咱们该走了，剧组那边儿催呢。”吴君宝举手止住他的话，仍是四处寻找。
　　杨帆站到了他身边。吴君宝定定的看着他：“她来干嘛？她现在在哪里？”
　　杨帆沉默以对，吴君宝长叹了一声：“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么多年这样躲着我？”
　　杨帆笑笑：“如果你不这么红，没准儿还有希望见到她。”
　　吴君宝酸酸的问：“你跟她一直有联系？”杨帆抱着臂不语。看着他。
　　司机把一辆路虎开了过来，吴君宝在车边站了许久，林晓薇沉声催促，他怏怏的上了车。见他仍是一脸的失魂落魄，林晓薇情知他仍沉浸在学校的邂逅所带来的震动中，也不便多说他，于是淡淡的说：“回去的戏份很重，你收收心。”
　　发布会所有人都散了，杨帆接到赵斯媛的电话，在金字塔下面找到了她。赵斯媛正坐在那下面发呆。杨帆满心不是滋味的看着她。
　　赵斯媛勉强笑了笑：“杨帆，对不起，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杨帆叹道：“赵斯媛，你有劲没劲？这么躲着他？”
　　赵斯媛低声说：“我不躲他，见他说什么呀？”
　　杨帆生气的说：“你今天就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他？”
　　赵斯媛沉吟：“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见为妙。”
　　杨帆喃喃道：“你见，或者不见，他就在那里；你念，或者不念，情就在那里。毕竟相思，不如相逢好。”
　　赵斯媛微笑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还是相忘于江湖吧，多凄美。”
　　杨帆无语，只好笑了笑：“你还采不采访了？”
　　赵斯媛重振精神：“当然得采了。本来就一无所有穷得要死。再不工作，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晚上，按约定，赵斯媛与杨帆吃饭，边吃边采访。一边聊着，见女服务员格外热情，送菜的时候还不住的偷瞟杨帆，赵斯媛便也认真的看着杨帆。杨帆换了件灰色毛衣，外罩一件米色风衣，新理了头，整洁利落，英气逼人。
　　不得不承认，杨帆是一位非常帅气的男子。赵斯媛想起上学第一天，她和钱嘉佳指着表演系帅哥胡乱编戏，当时还把杨帆当成是新生来着，嘴角不由浮起笑意。杨帆见状，笑问道：“想什么呢？”
　　赵斯媛回道：“杨帆，你为什么不去演戏？你条件不错，而且能留校，证明专业也不错。我觉得你完全有潜力红起来。”
　　杨帆笑道：“当老师不好么？象秦教授一样，桃李满天下，不也很有成就感？”
　　赵斯媛说：“话是这么说。但考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人，说心里没有成名的欲望，很难叫人信服。”
　　杨帆给赵斯媛倒了一杯饮料，说：“我爸号称是个著名演员，演了一辈子戏。我没觉得他有什么成就感，反倒觉得我童年过得挺不幸的。”
　　赵斯媛从来不知道杨帆的父亲是个著名演员，问了问名字，原来是如雷贯耳的老艺术家杨志冰。她惊讶的说：“天，怎么我认识你这么久，居然不知道？”
　　杨帆笑笑说：“第一是我不爱说这事，他是他，我是我，有什么可显摆的呀？不过其实学校也有许多人知道的；第二么，这么多年，你一向对我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这是今天，杨帆第二次这么说。赵斯媛笑笑，喝了口饮料，琢磨着这话的意味，杨帆也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无语了良久，杨帆说：“斯媛你别有心理负担。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直很不容易。这些年我眼看着你一直就是失魂落魄的状态，除了一门心思想着吴君宝，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觉得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赵斯媛不语。杨帆继续说：“我最后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跟你说这些话。你现在就是一叶障目的状态。感情暂且不谈，你的事业呢？无论是剧本创作，还是现在的本职工作，你有没有什么规划？你当年闯北京，打工挣学费，千辛万苦考电影学院，难道只是为了遇见吴君宝么？你的才华呢？你的梦想呢？”赵斯媛震动的抬头看杨帆。
　　从电影学院回到片场后，吴君宝继续拍戏。然而他无论如何进入不了状态，脑海里总萦绕着见到赵斯媛的那一幕。四年没见。赵斯媛原有的一点点婴儿肥不见了，变得更加清丽，头发长了，柔柔的披着，那双大眼睛一如既往的带点忧郁。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神怎么形容呢？悲，喜，嗔，怨，歉。可吴君宝更愿意认为，那里面更多的是：爱！
　　相爱的人，眼神是无法做假的。四年来，无论天南海北，国内国外，无论是在红毯上，还是在片场，抑或是媒体的镜头前，或者是每晚大把吃着治抑郁症的药的时候，吴君宝的爱，和怨恨一样的强烈。而让他如此坚定的相信赵斯媛仍然爱着自己的，是她脖子上，居然还戴着当初他买给她的定情项链，三百块钱的“海盗船”银项链。
　　那么，当初她是一念之差才走的吗？这四年来，她是没脸见自己，才躲着的吗？四年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四年她都去哪儿了？她过得怎么样？她和杨帆一直有联系。可是那双似喜还嗔的眼睛---
　　导演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吴君宝的思绪：“CUT，君宝。两年没见到深爱的女子，再见面时发现她居然就是你一直在追捕的贼，你应该是震惊、爱恨交加，你现在的感情不够。再来。”
　　吴君宝勉强回过神来，连连说着对不起。然而接下来的几条，他仍是入不了戏。导演表情不悦，让他停下来找找感觉。场记等工作人员更是在一旁耳语不休：“不是说拿了好几个演技奖么？”“这点戏都演不好，真不知投资人怎么找上他的。”“人家是偶像派，长腿欧巴，要什么演技啊。”
　　旁人的议论难听，却一句也没进到吴君宝耳朵里。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已乱成一锅粥。林晓薇本来要返回城里的，见此情景，也担心的留下来陪他。摄影师看光线已经不行了，与导演武指等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拍了，等到晚上直接拍武戏。吴君宝从椅子上站起来，强振精神，再次向全场说着对不起。
　　回到宾馆，林晓薇看着吴君宝，突然说：“我跟导演再请个假吧。”
　　吴君宝强笑道：“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吴君豪没好气的说：“哥，晚上是打戏，拳脚无情，你觉得你能应付吗？要是再开小差，我怕你出事。”
　　吴君宝甩甩头，长吁了一口气道：“我能行。相信我，我去洗个凉水澡。”林晓薇吴君豪见吴君宝关上了洗澡间的门，面面相觑。
　　晚上的片场，灯全部都布好了。冲了个凉水澡的吴君宝明显精神振奋多了，站到镜头前，他冲林晓薇和吴君豪做了个OK的手势，让他们不用担心。
　　武行和吴君宝套招时还没事，吴君宝应对自如。然而，镜头一开，吴君宝就又鬼使神差的开小差。仿佛幻听一般，耳朵回荡着各种话语。
　　杨帆说：“你别找了，她不会见你的。”
　　林晓薇说：“初恋女朋友这玩意儿最可怕了。”
　　赵斯媛说：“君宝，好好演戏，保重身体，忘了我。”
　　电光石火之间，就差那么零点零一秒，吴君宝看见武替的拳头已经在面前了。但已来不及躲了，他的右眼被重重的击中，力道之大使他往后踉跄了几步，如当头挨了一棍般钻心的疼。他眼前一黑，慢慢的蹲下身。全场都惊叫了一声。导演赶紧喊停，工作人员、林晓薇、导演等全部围了过去。吴君宝用手捂住右眼，血从指缝里慢慢往外渗。林晓薇急忙拿开他的手，只见吴君宝眼眶乌青，被打出一指关节宽的口子，口子正在往外流血，眼部皮肤被指甲划伤。
　　林晓薇焦急心疼的吸了口气，掏出纸巾帮他摁住伤口。导演制片赶紧张罗着备车送吴君宝回城。武替一直在点头哈腰的道歉：“君宝，对不住啊，我也是一时疏忽。”
　　吴君宝手捂着右眼：“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来得及躲。”
　　等他们走后，武术导演开始训武替：“你怎么回事啊？都混多少年了这点戏拍不好？”
　　武替小声辩解：“他自己都说了，不怪我啊，套招时都排好了，谁知道他怎么没躲开呢？”
　　执行导演打着圆场道：“我看这吴君宝，回了趟城，回来之后整个状态都不对。”
　　大明星吴君宝片场受伤，片场也不知哪个孙子手那么快，以此为题在微博上发了照片和文字。不到一个小时，吴君宝捂着眼睛下了车到医院时，门口已围了大批记者。见到他之后，摄影机摄像机如食人鱼看见掉到水里的鲜肉一般疯狂的围了过来，拍个不停。
　　林晓薇怒喊：“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哪，快让开。”但那帮记者毫不理会，甚至有几家还为了抢机位吵了起来。吴君宝捂着眼睛的纸巾已渗出血，戏装上也沾染了点点血迹，看上去甚为惊人。当然，效果之惊悚也让记者们非常满意。
　　早高峰，地铁里人来来往，赵斯媛坐在车里，脑子里还回响着昨晚杨帆的话。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刷着手机，跟同伴兴奋的说：“哇，吴君宝眼睛要瞎了。”
　　赵斯媛急忙掏出手机搜索新闻。各大网站的娱乐头条全是“吴君宝拍打戏受伤，血溅片场恐右眼不保”之类的标题。昨天回到片场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场无情，以前拍戏回来时，吴君宝身上就总有这样那样的小伤口，但哪次也没有这回严重。赵斯媛叹了一口气，如百爪挠心般开始坐立不安。都说眼不见为净，可如今，铺天盖地全是吴君宝，叫她如何是好？叫她如何带着这样的心绪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