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瞳岚

9、汝南霜

　　“今年七夕下雪了！”一个激动的声音在小霜的耳边炸开。
　　她略微沉默地扫了一眼关允，如果这样的伏暑大热天都能下雪，那就是玛雅人没有欺骗我们，还真有世界末日。
　　你信吗？反正她是不信的。
　　小霜继续手里的活计，忽视一旁怨念的小眼神。
　　“又是一个女人陪女人的日子，你就不能表现得兴奋积极的样子吗？总是在搞这些破烂东西。”
　　“女人和女人过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她无奈地放下修理线边儿的剪刀，连吐槽都没力气了。
　　窗外洁白一片，茫茫的雾气伴着白色的丁点铺散开来，在向人昭告它的真实存在。
　　真是活见鬼！
　　小霜揉了揉双眼，拿惯剪刀的手有一些薄茧，她没注意，茧上翘起的硬皮弄疼了她的眼睛，她大叫一声，用手摸索纸巾想要擦去一下子涌出来的泪水。
　　关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点儿也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她的性格本就不适合沉默，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反而让小霜有点发怵。
　　“你看，没事了，这不，纸巾都湿透了。”小霜在她面前挥了挥纸巾，惹来对方一阵轻叹。
　　“你终于哭出来了。”
　　小霜的手停在那儿，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关允不是关允，因为关允从来不会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自己，也从来不会笑。
　　但她却说，你终于哭出来了。
　　原来自己最近一直强颜欢笑，只有旁人才能看得清。
　　小霜又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窗外，确信外边还是白色的世界。关允却恢复了兴奋的模样，凑过来叽叽喳喳的说：“其实女人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在一起可比那些情侣有趣多了，你看那边，别人肯定羡慕我们！”
　　小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对情侣在门口吵架，越发不可收拾。女的眼圈都红了，甩开男的手，朝外面跑去。
　　她呆滞地看向关允，“现在是什么时候？”
　　关允看了一下表，“刚好12点。”
　　“我是说日期。”
　　“8月13号，七夕啊！”
　　小霜觉得全身发冷，“你看外面。”
　　附在窗上的雾气已经消散，外面除了一片白净，还有几棵绿树伫立在各种装饰丰富的店前。一个身穿红袍的白胡子老头给过路的人群发放小册子，依稀可以看到是丝带礼物盒的封面。
　　这分明就是圣诞节啊！
　　关允也楞了，她拿出手机想要看日期，发现屏幕一片漆黑，像是没电了。
　　小霜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关允突然想到，圣诞节……圣诞节前夜，去年的圣诞节，不就是小霜和……
　　她惊慌地抬起头，急切地想表达什么，时光仿佛停滞了一般，只看到小霜模糊的影子，对她说，“你说得对，我该走了。”
　　去年的圣诞节，南霜怀里抱着从纽约快递来的礼物，虽嘴上抿着浅浅的一道弧，看不出什么心情，可是眼角却是在笑。
　　她好像听到关允对她说，“你该走了。”
　　为什么要走？怎么走？去哪儿？
　　对面的关允还是一脸天真烂漫地笑，这使她更加糊涂。
　　关允像是什么也没说一般，拿起南霜刚裁出的新花式，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显示出制作者的好功底，南霜的手艺一直没的说，细腻的，深沉的，融入了整个花式，她似乎要忘了这只是一件手工品，而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她看的入迷，她更加疑惑。
　　“他要回来了。”关允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知道。”南霜点了一下头，轻微得不可见。
　　“我爱他。”关允的手里拿过剪刀，将那个“生物”的细边修了一番。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那时候是七夕的最后一小时，想写点东西激励激励自己……本来指望能在凌晨赶出来，结果一手没注意，文档就关了！我还没保存啊！于是写了多少放多少咯。这文短，当消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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