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南》九再

4、初来乍到

　　少将军喜欢晨起练剑，我的懒觉生活一去不复返。这小子明明不喜欢人伺候，却非要人看着他表演，小丫鬟激动地脸红红眼放光，完全是被迷倒的表情。虽然我是个外行人，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练完剑，我在小厮六顺的示意下，低着头把水盆端到了少将军面前，这样下去，迟早要得颈椎病。一双细长而年轻的手伸入了水盆中，
　　“你就是新来的小厮？”少将军洗过手方才注意到我这个陌生人。
　　“是的，奴才昨日刚到府上。”
　　“问你什么时候来了吗？”少将军高高在上地轻视我，“多嘴！”
　　“是是，奴才多嘴。”狗腿状。
　　少将军一声冷笑，心血来潮，
　　“叫什么名字？”
　　“奴才贱名秦子南。”这一口一个奴才，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忒伤自尊。我后悔了，跟上层阶级打交道什么的，代价太大。
　　“什么子男子女的，庸俗！就叫七草吧。”
　　“呃……七……”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不满意？”少将军剑眉竖起。
　　我还在纠结这个“七草”的高雅性，六顺拉拉我的袖子，
　　“还不块谢过少将军赐名儿，傻站着干嘛？”
　　“哦，哦哦哦，小人谢少将军赐名。”看来六顺是我的前车之鉴，六啊……
　　“哼！”少将军转身华丽地离场，留下一个哼让我头皮发麻，顾不得照顾自己的心理感受，我只得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
　　安静的屋子里，看着主子优雅、慢吞吞地进餐，我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一声，糟了！少将军啪嗒放下筷子，一屋子伺候的人反应迅捷地跪下，我连忙随大流下跪，惶恐中。上岗第一天就犯这种低能错误，太失策，不会小命不保吧？肚子要抗议，我也控制不住啊。
　　“刚才是谁？站出来！”
　　下跪众人默不出声，具体是谁恐怕大家都没搞清楚。我低着头纠结，咋办？要不要自首？
　　“看来是我听错了啊……”少将军面带微笑，徒然表情扭曲，拍桌子吼，“是哪个狗奴才打扰本少爷的兴致！？”
　　吃个饭穷讲究什么兴致？下跪众人集体筛糠，我内心天人交战。这么下去，一定会连坐。唉，到底我是好人。终于，我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自投罗网，
　　“少、少将军，奴才有罪，奴才不该禁不起诱惑……少将军您打我吧，打我吧！”以额抵地，求折磨，求虐身。
　　“我看起来是那么残暴的人吗？”少将军不仅没有被我的真诚忏悔所感动，反而暴跳如雷，看来外面的人对他的评价很残暴。
　　“是是是，少将军不残暴，奴才残暴，奴才有罪！”抖抖抖，我的个天呀，要死了，要死了……
　　“少将军恕罪，少将军恕罪！”集体哀求。
　　“既然你们喜欢跪，那就都跪着吧。”
　　少将军冷哼一声，气冲冲抬脚就要走，我一个激动，扑过去抱大腿，哀嚎，
　　“少将军恕罪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万死难辞其咎，求少将军不要搞牵连啊……”鼻涕眼泪一通蹭。
　　少将军嫌弃得抖腿，无奈我抱得太紧，一时倒甩不掉我这块狗屁膏药。当他忍不住打算一脚把我踢开时，我识时务地快速松手爬到一旁跪着，爬的同时不忘啜泣着。谁说穿越好来着，穿越到古代就难做人。少将军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脸都绿了。
　　“哼，有情有义啊，那你就一个人跪着吧！”说完摔袖而去。
　　大家伙儿又麻利地爬起来跟上去，除我以外。六顺走之前回头望我一眼，我咧嘴一笑，他冲我眨眨眼，飞速地向前冲去。跟着少将军的下人，身体素质肯定都特好。
　　我饿着肚子跪在地上看着下人们把桌上的早饭撤了，没一个人正眼看我，悲催的人生。终于，终于，饿着饿着就睡着了。我正跪趴着撅着屁股睡得香，非常不高兴地被人踢醒了。
　　“起来起来，谁让你跪这儿的，滚出去！”
　　我迷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
　　“你是谁啊？”
　　你头顶的人一愣，随即鄙视：
　　“傻子……还不滚出去！”
　　啊啊啊，原来是暴脾气少将军，我清醒过后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难得少将军心情好，没有反应过来，赶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