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桑桑、

19、【十九】

　　以前很讨厌的考试现在却说完就完，教室里人人都说自由了，自由了，
　　蒋蓝微笑着迎接着她的自由，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连白夏丢给她的礼帽都
　　没有接住，惹得白夏‘吱吱’的叫。

　　她转头从每个人脸上划过扫向窗外突然鼻子酸了起来，盯着院里的那颗
　　歪脖子树，以前老是一伙子人开玩笑，以后找不到真爱就回来吊死在歪脖树上，
　　有人尖叫那场面该是有多壮观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呢，最后变成人参果树了。

　　至于以后谁还能顾得上来这里，蒋蓝说不准。
　　“同学们。”
　　班主任老师进班喊，她抬头看很是认认真真的看，老师讲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被簇拥着挤进礼堂，坐到椅子上时她忽然感觉自己踏实了，被称之为老头子
　　的校长讲话，接着很多人讲话，可蒋蓝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心下很杂。

　　她下意识的瞧余笙琛，他一个黑色的西装褂子站在角落里低头把玩手机，
　　散会时，不时有人过去跟他握手打招呼，白夏钻出去解决自己的感情去了，
　　蒋蓝窝在椅子里不知道一时该干什么，甚至连想什么都不由自己控制了。

　　最后她懒懒起身，走到余笙琛跟前，他今天除了西装褂子底下配了一条
　　浅蓝色的休闲裤，脚蹬小白皮鞋。
　　“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余笙琛握完最后一双手扭回头来：“什么干什么。”
　　蒋蓝扯扯他的衬衣“结婚呐，招摇什么，都不干了还回来做什么。”

　　余笙琛笑笑“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问完过来个女同学：“余老师，有个问题最后了解答解答呗。”
　　余笙琛到很爽快“问。”

　　女同学很不好意思的看看蒋蓝脱口而出：“你和蒋蓝真是朋友关系啊，”
　　这次余笙琛没有很快就回答，也回头看蒋蓝，
　　女同学很执着“同学们都很好奇呢，余老师说说呗。”
　　这时余笙琛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伸手拉过蒋蓝给了她一个松松的拥抱，
　　蒋蓝的脸还埋在他的肩头，他转头轻松的说：“你看，我们是友谊之爱。”

　　同学笑笑挥手，余笙琛转回头来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蒋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靠过去时眼眶有些红，她抬起垂下的头，

　　莫不关心的研究余笙琛的着装，余笙琛拦下她乱动的手，扶正她的身子
　　正式说：“恭喜，同学你毕业了。”

　　余笙琛的话直击她的心房，蒋蓝忍了一上午的情绪奔涌而来，泪珠子
　　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她站在原地突然不知所措，

　　余笙琛伸出手抹掉她的泪，轻言到：“哭什么，就知道你是这个样子，
　　又不是我的葬礼，至于伤心成这样么。”

　　蒋蓝狠狠踩他一脚，在他白色的皮鞋上留下一个黑印，低头看皮鞋因为惯性
　　陷下去然后又鼓起来恢复原样，她抬头问余笙琛：“这就是你吧，先是这样
　　现在又原模原样了。”

　　余笙琛低下头看皮鞋上的黑印“什么？”
　　蒋蓝一抹泪露出微笑拍拍余笙琛的肩：“什么是我们的杂志，以后多买些
　　送人吧。”
　　说完向门口走去，埋下脸眯着眼自问自答“是自由了吧？”
　　“是，自由了。”

　　她和余笙琛就像被踩过的皮鞋，余笙琛的生活里先是有她祸害，后来，不，是
　　现在，现在余笙琛恢复原样了，他的生活就像被擦干净的高档皮鞋，油亮有型。
　　她终于应该是不舍起来，出礼堂门口的时候碰上杨亦，她笑容灿烂凑上来说：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蒋蓝本是想埋下头躲回宿舍的在被叫住时抬头张口预说什么又没出声，最后
　　叹口气低低一句“谢谢！”
　　杨亦有些诧异，拉住她：“你不会是不舍了吧。”
　　蒋蓝盯着她不语，杨亦继续：“是对人呐还是对事呢。”
　　最后，蒋蓝的视线从杨亦脸上划过看向前方，她出声：“是你的你就争取，”

　　说完闪身而过，余笙琛见她走了才抬起腿出来，杨亦对着他：“怎么给弄哭了。”
　　余笙琛挽过她：“你不是要吃宁家的私房菜么，我预定了。”

　　“今天来收获不小吧，以前她在你面前能这样么。”
　　“你吃不吃辣，吃酸多还是吃甜多。”
　　说到这儿杨亦严肃起来“什么时候上班。”
　　见余笙琛不答“新生活开始了，余笙琛。”

　　对于余笙琛来说，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玩笑一句句的开，他接到杨亦电话的
　　时候正在家里陪自己家老头下棋，余老爷子一听是杨家千金打得电话立马就
　　收拾了棋盘自己回屋练字去了，一系列动作逗得余笙琛笑了起来。

　　杨亦开口：“笑什么，你去不去？”
　　余笙琛开了灌可乐，转悠的坐在沙发上：“去，干嘛不去，好得我曾经也是一名
　　人民教师。”
　　“屁，你不用去了。”
　　“别呀，我还得打扮的俊气一些，告诉姑娘么，现在毕业了，可以下手了。”
　　“余笙琛你还要不要脸呀，你不是说你喜欢胸大屁股大的么。”
　　余笙琛闷着笑逗她：“人一时一个眼光，说不定下一秒就看上你了。”
　　几秒钟电话那头没出声，他喂了两声就听见杨亦尖叫：“已经下一秒了，
　　余笙琛你喜欢我了。”

　　余笙琛苦笑：“下下一秒又不喜欢了、”
　　老爷子偏赶这时开门出来问：“你小子又不喜欢谁了？”
　　余笙琛赶忙解释：“爸，开玩笑的，您老听这倒是耳朵长的很。”
　　杨亦在那头数落着余笙琛：“活该，叫你嘴毒。”

　　本来余笙琛是不准备去参加毕业典礼的，前天他都回绝了校长，杨亦一句
　　“你不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没办法谁让他还是那么“贱”呢，他特地穿了身正装，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去把
　　西装裤子换成了休闲裤，太正式了有些别扭，从她一进门他就看见她了，
　　耷拉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典礼上都心不在焉，他都快与同学们握完

　　手了，见她还无动于衷，正想着要不过去看看，回头她就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精神也不好，半天也不说话一张口就是“干什么。”
　　心下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又忍不住想抱她，正好有位女同学帮了忙，友谊之爱四个字
　　说的他自己也颇感心酸。

　　她还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一点也不束缚，连扯带踩的毁了他精致的皮鞋，
　　伸出手扶正她却把她惹哭了，一句同学他在心底叫的直胃酸，在门口看见杨亦
　　堵着她了，也猜到杨亦肯定又对她冷嘲热讽，一时忍住没出去，是应该让
　　她难受了，谁让她这么些年永远一副有他没他都无所谓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杨亦说：“她说是你的你就争取。”
　　杨亦问：“你说她说的你的是谁的呀，你是什么呀，争取什么呀。”
　　余笙琛一口汤咽完：“什么你的她的，跟呀字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老说呀字，
　　还吃不吃拉，我们家老爷子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说话，
　　你改改。”

　　“我要的是你讨不讨厌。”
　　“我呀，我。。。。。。。”
　　“算了，算了，你说改就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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