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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节 ...

  •   据说自杀率最高的国家是北欧那些富裕的福利国家,因为他们很多人住在北极圈内,会有些日子完全见不到太阳。这是因为人如果见不到太阳,身体内就不能产生一种让人情绪轻快的物质,这样人就容易抑郁。
      几天来天一直沉沉的阴着,齐文静看着窗外压顶的乌云,“这破天要下雨嘛快下,这阴沉沉的让人真郁闷。”周维听见了,但不想搭话,就“嗯”了一声。
      齐文静转头看周维,周维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了他处。齐文静能感觉到这些天来周维刻意的疏远,真想拖她过来问:“你什么意思嘛?老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做贼心虚啊?你顶多就是老子的一同类,不然你紧张个什么劲啊?”再想想也不对。“这也不是做贼,大家互相都那么知道彼此的无奈!可是,要怎么办呢?”

      少数民族除回族外皆好酒,也皆好与人拼酒,拼酒以后醉者为胜。此风俗少数民族地区的汉族深受影响,不过汉族继承的不过是个空壳,少数民族的拼酒是自愿的,到汉族这里说白了就是互相逼迫喝酒,因为而得一点热闹的气氛而已。周维一直不明白为何少数民族好酒以至于不要命,就这个问题问过林宣,本没想着能得到答案的。却从林宣那里听到个说法,周维觉得十分认同。
      林宣说:“云南多山,开地不易,且地薄,种植技亦逊于中原,故粮食产量较低。而酒是要用粮食来酿的,试问如果当年所产的粮食连活命都不够,哪里来的酿酒原料?有粮食酿酒的年份,肯定是丰收的年份。丰收本就喜悦,而酒这种东西能让人难受的时候更难受,却也能让人快乐的更加快乐。少数民族便认为酒是粮食的精华了。好的东西和快乐要与人分享,酒自然是要拼的了。而且尽情享受现在丰收的快乐,也许能暂时的忘却对明年生存的担忧。”
      周维第一次尝到酒味大概是7、8岁的时候就着姑父沾了酒的筷子头舔了一下,当时只觉得又呛又苦,于是许久不曾再尝试。但后来喝到一种糯米饮料,淡淡的酒味,只是让人觉得香甜绵软,这让周维觉得饮料里有点酒的滋味也不错。再后来,父母饮葡萄酒时觉得葡萄酒算是健康,也给周维一点尝尝。葡萄酒比糯米饮料的酒度要高,入口只是苦涩,周维开始并不喜欢,宁可兑入大量的可乐。直到有一天,心里难受,想到人家借酒浇愁,周维以为酒是能浇愁的,便一气喝下许多家里用做调料的包谷酒,然后晃晃悠悠的倒到床上睡了一天。
      醉过就知道,其实酒是不能浇愁的。只不过是有时候可以用酒醉带来的身体的难受去缓解心里的难受罢了。于是,从来不曾爱上酒的滋味的周维,却爱上了酒的感觉。后来周维也喜欢烟的感觉,也不在于烟的滋味。其实抽过烟嘴巴总是苦得不行,只是看着烟圈袅袅上升,会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在袅袅上升。周维后来知道,戒烟最难的不是戒断尼古丁,而是手、唇,甚至只是眼睛等与尼古丁无关的感觉。
      烟瘾本来就不深,且到了真想好好做女孩子了,也没有了抽烟的环境,周维的烟轻易的便戒了。只是酒确实戒不掉的,尤其是工作之后。在云南这个地方,男人不会向女人递烟,却一定是要向女人倒酒的。周维喜欢酒是个隐秘,也不难隐住,因为她的外表,更因为她并不喜欢那种应酬里的喝酒方式。

      公诉科周五到一少数民族聚居县“交流工作”。开会时间不过2小时而已,会后便是顺着公路参观着两边绝美的风景,然后进入一排排木屋竹楼,在山水之间品尝一桌桌野菜、野味。当然,也少不了酒。少数民族自来不爱喝低度酒,讽啤酒为马尿,红酒为咳嗽药。少数民族只爱喝粮食酿造的纯净的白酒,这种酒的酒度都不亚于二锅头,这种酒的爽烈才符合他们的性格。
      中国西部人好辣椒,日本人好芥末,都是刺激非好味的东西,都是初接触难以接受的东西。周维是个很不具刺激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却好烈酒、好辣椒,甚至最近也喜欢上了芥末。
      和这个少数民族县院的人喝酒也是应酬,然而这次的应酬却有点不一样。菜是野味、野菜,野味里周维愿意入口的只有野鸡,却也不觉得十分喜爱。相比下来,倒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清爽利口。而且清淡的野菜搭配浓烈的包谷酒,竟是一种没有尝过的美妙滋味。周维自己主动喝了几口酒,也许因此让几个少数民族的检察官知道她是喝酒的。结果,除了对领导敬酒的人多,便是对周维敬酒的人多了。
      周维起初还乐滋滋的消受,慢慢的知道不对劲了。他们敬酒都是唱着酒歌而来,即使你听不懂唱词,里面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干下。周维酒量不差,只是汉族即使号称好酒量者,也往往是不堪与少数民族比肩的。周维他们都开始飘忽的时候,陪周维他们这一桌的女的副检察长还是一丝醉意也无,真是不服不行!

      回安排好的酒店的时候,周维虽然头脑清醒,脚步却已是不稳。扶持的对方的女性同事把周维扶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就去拿房间钥匙。周维喝多了不会表现激动,只是想要睡觉。但她知道不能在沙发睡,拼命撑着眼帘。
      在已经工作的人眼里学生都是孩子,也许是大家觉得齐文静还是个学生,没有让她多喝酒。所以她一直是清醒的,清醒的在一旁看着半醉的周维。
      周维好酒,但很少喝多。在网上和网友聊的时候,网友说看她星座血型就知道她是个极端自控的人。其实自控和放纵有时候也没什么明确的界限,周维只是觉得这跟放风筝一样,放出去要收得回来才好。
      点了人数,拿了钥匙。发现在场的女子是单数,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要单独住住一间。分发钥匙的时候,周维本来说自己单独住的。纳梅看周维歪歪倒倒的样子死活不同意。别人都配好对住了,纳梅觉得不能让实习生小姑娘自己住一间,还是自己住一间,让齐文静和周维住一间比较好。
      周维无法,给人架到床上一放也就不想其它了,不过,困劲上来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齐文静叹息,蹲下给周维把鞋袜脱了,拉过被子给周维盖好。然后坐到自己的床上,怔怔的发呆。
      等人都走了,齐文静睡不着,把台灯开得暗暗的,在床上把背对周维,关了手机的声音发短信玩。窗帘在夜风中飘动,发出轻微的响声,房间里影影绰绰。齐文静不是个大胆的人,不由的想起以前看过的种种关于酒店的恐怖故事,越想越怕。她很想叫醒周维说说话,无奈的是她知道喝多了的人就算是不是睡,也跟睡差不多。她只好转过头看她喜欢看又不敢看的人的容颜。她以为那种鲜活能减轻她的惧怕。谁知道幽暗的灯光下,周维的脸色居然是一种清白的颜色。齐文静吓一跳,用手靠近周维的鼻端,去探查她的呼吸。幸好她的呼吸沉稳而均匀。
      齐文静不知道周维喝酒不上脸。周维皮肤也是白的,一般皮肤白的人酒后脸上浸染的都是一抹粉红颜色,周维却不是,周妈妈曾经说喝酒不上脸的人心眼多,没良心。周维后来才知道周治平喝酒也不上脸。但是,喝酒不上脸没良心这说法绝对是站不住脚的,在妈妈那里自己不就是个反证吗?
      喝酒不上脸真不是好事,酒气不容易散出来,人就恢复的慢。第二天早上起来,周维还是恹恹的神色,而且头也疼得厉害。齐文静差不多快天亮才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周维刚好从卫生间梳洗出来。齐文静看周维脸色不好,梳洗后冲到街上买了老爹常用的解酒药回来。周维有点惊讶的样子,但是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齐文静发现自己当初错了,她以为林宣冷漠淡然,而周维是温和可爱的。走近了才知道,其实周维的温和也只是表象,她冷淡起来和林宣那么像。她有些难受,但转念一想其中的缘故,又有些释然了。林宣如果真的是她的爱人,那样的女人又岂是爱情所能捆绑住的?如果她们是,她既然能接受林宣,也许有一天也能接受自己。这种接受起码比张佳容易。
      在回程的车上,她接了个电话。笑得很灿烂的说:“好,我一个小时后就到,老地方见吧。”齐文静听不到电话里的对方是谁,然而从她的神情里,齐文静几乎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原来她的温和可爱只是有时候,在有的人的面前!回到县里,齐文静看到周维下车走的方向不是宿舍,而是公交车站。

      周维下车的时候,林宣已经在到站处等。周维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的场景了,然而每次这样的场景周维都会觉得很激动很快乐。她上前挽住林宣的胳膊,林宣一如既往的摸摸她的头发,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一起走向停车场。
      林宣看周维脸色不好。“昨天喝多了吧?”
      “嗯,稍微多了点。”
      “你不该多喝!你体质虚寒,喝酒不好。而且喝了散不出去的感觉,更加伤身。”
      “好宣宣,我知道啦,他们那种敬酒方式真是没法不喝。”
      “明早买只鸡熬点鸡汤吧。”
      “好啊!”
      在车上周维把手放在林宣的腿上摸蹭,林宣用手一拍周维的手:“你干嘛啊?”
      周维揶揄的看着林宣:“跟你学的啊!”
      林宣莞尔:“你想我的车屁股再被亲一下?好的不学,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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