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高地厚 ...
-
（接出道话题：事实证明——龙旌不是广告出道的。）
其实我是伴舞出道的。
（画面上一张一本正经童叟无欺的脸。）
我在秀场上惊才绝艳的一抱一扑——立刻，第二天的各大版头都成了我的。
（场外一阵暴笑传来。）
——龙旌 by 出道纪念DVD之二
在电视直播的选秀场上出现了大乱，立刻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瀚然大波。第二天的报纸头版头条几乎全是关注这次事故的报道。叶迦陵那大大的帅脸以及龙旌那张不很著名但同样大大的帅脸在各种报纸、杂志上浓重登场，使得二人的名气竟超过选秀本身——使得全国上下尽人皆知。叶迦陵也就罢了，就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伴舞也是大帅哥、美男子，不由让大家的好奇心一时提到顶点——这个龙旌，他到底是谁？
于是乎，各大娱乐报跟挖掘金矿一样疯狂的追踪报道这起事件——原来龙旌是龙逸公司选派的艺人……原来他是通过星之少年选拔赛进入演艺圈的……原来他是豪门之后……
一时间各种真的假的消息满天飞，人们津津乐道着各种台前幕后的趣闻，茶余饭后多了好多谈资。而爱好美少年以及美少年关系的fans闻风而动，似乎又发现了新的可追求的对象……
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的朝着某个方向力涌而去……
“简直是胡闹。”
白筠庭把杂志扔在桌子上，叹息道：“本来希望他们只是去学学东西，准备明年参加选秀的。现在搞成这样，连家底都掏出来了，看来选秀出道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锥藏于袋而自露之。”对面的项莲生优雅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今天这么多的报道，连我都吓了一跳。匪夷所思的成名方式，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为什么要发愁，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一开始就有打算让他们三人一起出道吧。”
白筠庭微微皱起了眉头：“的确有过这种打算。不过……叶迦陵声名太盛，和苏龙二人不是一条起跑线，我怕会影响那二人的发展。”
（早就提醒过你这一点不是吗？可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却从来不在意。）
项莲生没有把这个想法表现在脸上，而是继续温和的笑着：“不过现在也算媒体推波助澜，无形中帮了你一把。三人出道的时机已经成熟，接下来的就是看你如何操作了。”
“……”
“或许吧……”
不知为何，白筠庭脸上却没有轻松下来的意思，而是依然皱着眉，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是什么压力还存在于他心中，让他如此不安？项莲生抬起头，微微笑道：“另外，我已经主动致电主办方，希望能够出席决赛的评委。”
“你要去？”白筠庭吃惊的回转头，看着他。如果项莲生能够出席决赛评委的话，对于即将出道的新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无形的超大宣传啊！只是，他现在也正马不停蹄的宣传着新专辑，真的……可以吗？
而那个优雅温和的男子只是继续微笑着，抬起的面孔上有坚定的执着。
“我想去亲眼见证——”
“未来巨星的产生。”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却是叶迦陵约了龙旌，在无人的练舞室里见面。
本来很融洽的两人，却因为事件相继发生，而微微有些尴尬的相互对立着。
“我说——”最终还是叶迦陵先开了口，“上次的事情真是太危险了，我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你。”
“没什么。”龙旌摇摇头，因为曾经动过杂念的关系，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如果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叶迦陵轻轻的叹息着，“或许你是我命中的贵人吧。”
（贵人？是我这个曾经希望你死去的人吗？）
龙旌苦笑着，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微妙的保持着沉默。叶迦陵看了他一眼，露出温柔的眼神来。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个……我有别的目的。”
龙旌心中猛地一跳，他抬起头来。
（不要……最好不要是……）
“龙旌，苏从嘉，还有叶迦陵，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道吧。”
那个男孩儿温柔的笑着。
（啊？？？）
“我们三人一起出道吧。”男孩儿又重复了一遍。
（啊！！！）
龙旌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可是……可是我明明和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龙旌语无伦次的应对着。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叶迦陵平静的回答道，“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拥有着自己的特色和魅力。从某些方面来看，反而是我所不及的地方。如果通过组合出道的话，会对彼此都极有好处的。”
叶迦陵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艺人，能够把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说得如此圆滑如此面面俱到。如果在两个星期以前听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吧。因为那个时候，什么都还没有改变。
“其实，叶迦陵邀约我一起出道，只是为了报答吧。”龙旌忽然突兀的这样说道。
“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龙旌很有实力，能够弥补我的缺点……”
“可是，最初的出道名单里并没有我，不是吗？”
再也无法保持从容和镇静的叶迦陵，动容的看着对面的男孩儿，很快就明白的对方的话语并非试探。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说，苏从嘉都告诉你了？”叶伽陵用一种微微颤抖的声音道。
一时间，龙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来。
（或许……）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宣判吧……）
两人陷入尴尬微妙的沉默中。
时间因此停滞不前。
那天晚上，龙旌很疲惫的回到了住所，才发现从嘉来了很多通电话，手机和电话留言上都是。而最后一通电话留言是这样说的——
“身为现代人却忘记带手机，笨蛋！我在天台等你，12点之前要是敢不出现的话，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听得龙旌一个哆嗦。
这……叫恐吓勒索吗？
龙旌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拿起电话拨110，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未接电话。
“你还在那里吗？”龙旌好小声的问道。
“当然在了！笨蛋！你要还不来，我就要快冻死了！快点！顺便帮我带件衣服上来！”对方果然是S体质大爆发，N个惊叹号后关机速度迅速而利落。龙旌呆呆的站在哪里，半晌——
（啊，他好像叫我赶快来着……）
龙旌晃晃发呆的头颅，迅速的拿起一件衣服冲了出去……那个……似乎少拿了自己的……
天台这个地方，龙旌并不陌生。
中国人是很不喜欢在天台运动的，所以这里就成为了他们的小小据点，练歌弹琴，训练舞蹈，总总不堪入目的初级阶段都在这里完成。从嘉曾经说过，唱歌最好的地方就是天台，因为这里空旷自然，心静怡然，很适合练声。而这里，也的确留下了他们很多足迹很多值得回忆的时光。而今天，当龙旌抖抖擞擞出现在天台上的时候，却不仅仅是因为冷的。
“怎么这么慢啊！你叫龙旌诶，又不是叫蜗牛旌，你以后改名叫牛旌（niujing）好了！”
（这缩写真有创意。那我也来缩写一下好了。）
“牛津（niujin）啊，那是一所多么好的大学啊……”龙旌面对着朗月做悠然神往状。
“挺聪明的啊，知道顾左右而言他。”从嘉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我是不是搞笑一下，你就不用再发火了？”龙旌试探着问。
从嘉怔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两个人也稍微轻松了一点。这时，从嘉冲着龙旌招招手，于是乎，那个刚刚改名的人士乖乖走了过去，让他在头上拍了一记。
“我说你啊，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苏从嘉轻轻的叹息着，声音里似乎无限寂寥，“如果不用这种非常的方法，大概你还是不愿面对我吧。”
龙井保持着被拍的动作没抬头，那样子很像犯错知错的小孩，乖巧可怜得让人不忍心责备他。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唯恐躲之不及？”
龙旌想了想。决定坦白从宽。
“小叶子在房间里劝你组合出道的时候，我正好站在门外。”
从嘉挑起了半边眉毛。
“都听到了？”
点点头。
“不会吧……”从嘉嘲弄的抱着双臂道，“如果都听到的话不应该是这反映啊。”
骗人是不道德的，骗从嘉是不人道的，骗完从嘉……会不能人道的。于是龙旌继续乖乖答道：“事实上我听了一半，就哭着跑开了。”
“你真的哭了？”从嘉悚然动容。
“嗯。流了一盆的眼泪，然后我用它去浇花，把花都浇死了。”
从嘉两条眉毛都立了起来。
“骗你的。”
“！！！”
满清十大酷刑差点提前上演，但最后，从嘉的满腔怒火都淹没在轻轻的一句话里。
“其实最让我难过的不是你要抛弃我，而是，你应该抛弃我这件事情。”
从嘉高高举起的手掌高开低走，最后变成很轻很轻的落下，抚摸着那柔软的头发。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其实，那天如果你听到了结果，就知道我是什么决定了。”
龙旌猛然抬起头来，而从嘉定定的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句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此生决不反悔。”
那一瞬间，龙旌的眼睛瞬间热了起来，他听见在某个古老的岁月里，一个男孩拉着另一个男孩的手说：“我们一起出道吧！”
我们一起出道吧……我们……
龙旌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那忍不住出来作祟的情绪，赌气般道：“这么胡乱答应人、相信人可是要吃亏的！你教我的！”
“是啊。可是我被某个笨蛋带笨了，所以，就让我任性那么一次吧。”
谁是笨蛋啊，老被这么说会真的变笨的！龙旌很想怒目而视，但却忍不住胸口忽然窜出一股酸涩的气流，瞬间便盈满了眼眶。苏从嘉仔细的看了看他，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抱住。
“这次好像真的哭了？”
“没有。”
龙旌埋着头，闷声闷气的这样回答着。又过了许久，他才又闷声闷气的补上了一句。
“只不过砂子吹到眼睛里了。”
这样也还是要逞强吗？从嘉觉得怀里这个冷成冰棍儿的生命体像小动物一样惹人爱怜。他轻轻抚着对方的头发，抚慰着，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那个……我说……”
过了好一会儿，龙旌闷声闷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叶子今天来找我了。他说，我们三人可以一起出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龙旌立刻抬起眼睛观察对方的表情。但落在眼睛里的，依然是那温柔而又平静的表情，别说吃惊了，他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那你怎么答复他的？”
“我拒绝他了。”
“那就没办法了……”
这样的回答实在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龙旌呆了呆，忽然大声道：“我拒绝他的理由，只不过是因为他先背叛我的！”
对方的眼神纤毫不染，只是静静的望着。
“对于施舍般的怜悯，我绝对不会接受！”
对方依然静静的望着，像是整个星空都倒映在他的眼中。
“所以，哪怕他告诉我，你也会因此无法出道我也没有后悔！因为……因为我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说着说着他真的哭了起来。想要迦陵死去的愿望，不想从嘉出道的愿望，还有好多好多卑鄙而又自私的愿望……说到底，都是因为……
自己是个坏人吧。
他狠狠的擦了一把泪，低声道：“你们还是不要管我了。两个人一起出道吧。”
“那怎么可能。”从嘉笑骂着，在头顶上轻轻拍了一记。
“可是，更过分，更自私的事情不是我也做过了吗？所以，你们去出道吧，不用管我。”
“可是我先遇到你了。”
从嘉轻轻说道。
“可是我先答应你了。”
看见龙旌脸上再次露出小动物般眼泪汪汪的表情，从嘉忍不住又要把他拉到身边抚慰。但这一次龙旌挣扎着避开了。
“肉麻。”
他脸红红的这样说道，似乎误解了什么。从嘉哈哈一笑，跳上一个台阶道：“说当是！好男儿是不应该哭哭啼啼磨磨岌岌的！我今天叫你上来还有一件事情没做——看见我的吉他没有？今晚我可是打算对月当歌，不尽不欢啊！”
诶？真的有吉他诶，还不只一把。
从嘉甩了一个吉他给他，大声道：“我可是要开唱了！是朋友的就帮我伴奏！半年没练了，可别丢了我这师父的脸！”
“那也要找我熟的歌啊……”
龙旌小声的嘀咕着，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试了几个音后，立刻——铿锵有力的音乐响起来。
你累了没有可否伸出双手
想拥抱怎能握着拳头
我们还有很多梦没做
还有很多明天要走
要让世界听见我们的歌
准备好没有时间不再回头
想要飞不必任何理由
不管世界尽头多寂寞
你的身边一定有我
我们说过不管天高地厚
一时间，龙旌被一种意图冲破胸腔的强烈情绪激荡着，整个头颅里都是嗡嗡的血管爆裂的声音！他不由也跳将起来，拿起吉他同朋友一起唱响歌曲的最强音！那是嘶吼般的畅快与豪情！那是疯狂般的发泄与热血！就好像这个世界毁灭都没有关系，只要身边还有朋友，还有他……
天塌下来也能伸出双手！
顶天立地！！！
寂静苍茫的天台上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仿佛钢筋泥土也都有了感情一般，将这歌声衬托的分外辽阔分外激昂。那高高耸立的月下平台如同最华丽的舞台，而满天的星斗就是坠满钻石的幕布……没有麦克风又怎样？没有观众又怎么样？二人畅快淋漓的互飙着高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辽阔，越来越……
一曲终末，苏从嘉战神般凌乱飞舞的发下，是一张清秀绝伦的天使面孔。
他自月下静静的笑着，那是疯狂燃尽后的细语呢喃——
“龙旌。祝你生日快乐。”
注：歌词选自信乐团的《天高地厚》。强烈建议大家去听听这首歌，真的很高啊……
并，此歌为本文主题曲（我定的^_^），以后也会再次出现（算副歌吗？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天高地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