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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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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季儒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天刚亮,他侧首看了看云傲天,见他睡得很沈,就起身准备下床,突然又收住身子,转而抬手探了探云傲天的额头,心道:还好,没有发烧。发觉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与自己发生了关系的云傲天,商季儒有生以来头一次做了缩头乌龟──趁床上之人没醒前偷跑了。他从云傲天的衣柜里借了一套休闲服穿上,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沈睡的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云傲天的住所。
就在商季儒转身的一刹那,本应熟睡的云傲天睁开了眼睛,清亮的双目透著锐利,只是他并未出声,而静静地盯著商季儒离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有著了悟,更多的却是温柔,这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情绪。他本想叫住商季儒的,但知道他有些不能接受事实,有些迷茫,所以他忍住了,总要留一些时间让商季儒思考。
觉得有点烦躁,云傲天想坐起身子抽根烟,可当他刚想起身才发现腰酸软无力,还有一个部位更是钝痛无比,“妈的──”心里不禁叫骂了一句,“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斯文有礼,上了床竟然这麽猛,搞得我都快下不了床了。”云傲天认命的躺回床上,口中喃喃说道。
商季儒思绪万千,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还不想那麽快再见到云傲天,於是,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同父母说了声去道场参加集训,当天就驾车赶去了祥和会馆。
“砰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商季儒的思绪,他收收神,起身走到门边,问了一句:“谁呀?”
“你六叔叔。”门外的声音透著无比的快意。
商季儒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小叔叔人敏锐,又爱凑热闹,不过,他要是不开门,外头那位也不会罢休,所以百般无奈之下,他还是将门打开了,侧身让商学勤进了房间。
商学勤手里端了一个茶盘,里面放著一壶茶和两只茶杯,看样子是准备来个彻夜长谈了。见状,商季儒只能苦笑。
进房後,商学勤将手里的茶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人舒服的靠入沙发里,也没打算同商季儒打哑迷,直接问道:“说吧,你这总如老僧入定般稳重的人,怎麽神情慌张地窜到我这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能让你思绪不宁成这样。”
“很明显吗?”商季儒也没打算隐瞒,只是有些不解地问。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看你今天那打得叫拳吗,杂乱无章的,连只学了几个月的新人都比你强,你可是商家年轻一辈里武术最好的一位。”商学勤简直快要跳起来了,有些忿忿然地说道。他主要是不能忍受商季儒白天时将一套拳法给练得乱七八糟的。
“呵呵,你就只在乎这个,真是的,害我以为你有多关心我呢。”商季儒知道这小叔叔是让他放松情绪,故意这麽说的,於是很轻快地接了话。
说话间,商季儒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两人斟满茶,并将其中一只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後便沈默了。他其实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比起那些复杂的化学方程式而言要难得多。
商学勤倒是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知道只有面对重大的事情时,他这个侄子才会这样。看起来这件事比他想像中要严重的多。
过了好久,商学勤见侄子还不准备说,就端起茶饮了一口。
“两天前,我上了一个男人。”商季儒突然开口,不过语调很平稳,似乎是想通了某些事。
“噗──”
商学勤口中的茶水喷了老远,表情惊愕,整个人定了格。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整个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说道:“什麽,你再说一次!”
“叔叔,我知道你听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复吧。”商季儒很不给面子地说。
商学勤见他这麽说,也不再坚持,而是耸了耸肩,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惊讶过後,他很快镇定下来,闲闲开口道:“真是个劲爆的消息呀。”想了想又道:“不过是上了个男人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这事是你情我愿的,你用得著逃得那麽快吗?”说著,又端起著茶喝了一大口,觉得需要压压惊。
“那个男人是龙焰盟现任盟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商季儒又突然开口加了一句,似乎是对刚才说的话做一个补充。
“噗……噗──”
这一次很可把商学勤吓得不轻,将口中的茶喷得到处是,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商季儒见状就从纸抽中抽出两张面纸递给商学勤,他愣愣地接了过去,无意识地擦著身上的水渍,而人则用看到恐龙的表情盯著商季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终於找回自己声音的商学勤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是你现在大概已经去月球了,哪敢呆在这儿呀。”
商季儒听他这麽说轻笑著摇了摇头,感觉说出来後人顿时轻松了许多。他之所以选择告诉商学勤就是知道他这个小叔叔的接受度比其他人要宽得多,并非是因为他的逼问。
“其实,我只是有些问题没想通,还不至於在你这儿避难。再说了,他要想找我麻烦,早就来了,我躲到哪都没有用的,也不想想他是什麽身份。”商季儒终於坦诚地说出了他到祥和会馆的真正目的。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商学勤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干脆地离开了。
几天以来的繁重情绪令商季儒没睡过一场好觉,今天同小叔叔谈开以後整个轻松不少,於是倦意很快袭来,他倒上大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香。
一天下午,商季儒正在给一群新学员做指导,一个学弟跑了进来,对他喊道:“季少,外找。”
当商季儒年少时,在这里受训,祥和会馆的师兄弟们都会称他“季少”,以区别於两位哥哥,而这个叫法也就一直流传了下来,只要是在这里,大家就都用这个称谓称呼他。
商季儒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到这里来找他。於是让学员们自己慢慢先练著,他出去瞧瞧。
出了道场,来到屋外的院子,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一手搁在车顶,人顺势侧倚在车身上,另一只手正把玩著一副墨镜,脸上带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酌酌地盯著他,阳光下的身影无比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