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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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我的寝宫。
“你对他说了？”
“是。”我懒懒地趴在父皇的膝盖上任由他肆意糟蹋我的发型，这样的温馨，此生大约是最后一次了吧~ 半个月前，我因为怂恿萧持剑要挟青菲王的劣迹，被澜强制遣送回了天泽，一路上游山玩水，试图忽略心里的悲伤，可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昨晚才晚晚回到天齐，结果还未睡饱，就被父皇叫醒前来“问罪”。
“为什么这么早？”父皇拔下我发间的簪子，拿起妆台上的角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了起来，“我本以为还要晚一点的……”
“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始终只是他的臣，”我夺过梳子，瞪了他一眼，亏他有那么多妃子，居然连梳个头都不会，弄得我好疼，“早一点知道的话，就不会有多余的感情。而且，老头，你不觉得再晚就会有人看出来了？”
“殷儿委屈你了。”他宠溺地低头摸摸我的脸。
“再说，” 我淡淡地笑，“这一切是原本早已决定的，不是么？”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就今晚，”我从他膝上坐起身，拢了拢头发，扯过一旁的金色丝带将头发扎了起来，转头吩咐侍女，“小诺，东西备好了么？”
“秉公主，好了。”殷诺温顺地答到。
“明早再走吧，”父皇为我挑了挑留海，声音幽幽，“今晚去洇殿睡，陪你母妃一晚吧~”
我愣了愣，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欣喜里点了点头。
我又回来了，时隔数年我又回来了~
秉退侍女，我推开了殿门，这里的一切一如往昔，青色的世界，父皇为母妃所创造的世界。没有想像中的陌生，仿佛我昨日才离开这里，恍若母妃还坐在那扇雕栏窗前为我轻声唱着那首《思君》。
“母妃，殷儿回来了……”
泪，流了下来。我反手擦干，慢慢挪动脚步移到窗前，在母妃最喜欢的位置坐下，轻轻地哼起那首《思君》。
“弄月懒舞，醉酒淡吟，
问江上清风，
问水中红鲤，
情郎何时归故里。
捻花放歌，抚琴幽和，
请云外飞雁，
请风里柳絮，
爱姬何奈望他乡。
只道是天涯两隔，人别离……“
唱到后来，尾音早已颤抖无声，歌词被我吞进了喉咙。原来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生死，看透了离别，可是在面对的时候，却又发现其实自己还是软弱得无助。朱雀又怎么样？我还是一个人，一个离不开七情六欲的红尘中人。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望向窗外，记忆中的母妃最爱看窗外的那片翠竹。望着那片竹林时的她会很开心地笑，很温柔地笑。
夜间的竹林没有早间的典雅，幽暗得有些阴森。
“书上说，万物皆有情，”我笑得凄凉，朱色的指甲在窗栏上刮出几道偏白的痕迹，“你们是在惦念旧主么？”窗外的竹林在风声中呜呜作响，似是哭泣，“我就要走了啊，以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站起身，扯过搭在软塌上的披肩，“今夜就让我代替母妃陪你们一夜吧~”淡淡一笑，从窗口翻身而出，准确地落到一丛矮灌木上。
利落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树枝枯叶，走进那片竹林。
刚踏入林中我便觉得不对，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始终望着我。
我虽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我记忆里那些杂乱的知识确是不可否认的，如果没有前生，那么它们又是从那里来的。但是，皇宫里，父皇的脚下，阳气最重的地方怎么会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更何况，我是南方神将朱雀转世，为什么要怕。
这样一想，原本飞到喉咙的心再次回到胸口。
“朱雀~”声音幽幽，似有似无。
我的鸡皮疙瘩再次暴起，紧了紧披肩，皱眉大喝：“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死出来！”
“呵呵~”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下意识地转身。幽暗的竹林里，我唯独望见了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