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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65章 凤鸾 ...
纷纷花落人飘坠,同死生,共玉碎,前尘后世君莫问,柔肠百结如醉,
情丝未断,尘缘难了,萦绕千千岁。
舍却残生犹不悔,身已空,尽成泪,路长梦短无寻处,总是情愁滋味,
眉间心上,柔肠百结,尽付东流水。
夕阳西下,落日地余辉,倾洒滋养着万物。
金色的光华,仿佛一瞬间凝聚在安乙奚俊秀的面容上,细长的睫毛映着一道细密的阴影。他仿佛只是睡着了。
不记得自己抱着他坐了多久。
我捡起从他怀里跌落的凤池翎,鸾羽琅,紧紧地按在心口。
依然带着他温热的温度和熟悉的体香。
只是,此时却染上刺眼的血液。
凤池翎上飘逸独傲的火凤,凄美的抬头,青绿玉佩上细致的刻纹早已被磨的更加软润光滑。
那一年,那些事,过往云烟。
昙花一现,蜉蝣朝生暮死,都有过最美的一刻。
人的一生相对万物的永恒来说,却也不过是弹指的一瞬。
我甚至已经不记得如何哭泣。
当我看到童颜焦急地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时,天色已经黑尽了。
我只看到他的唇张张合合,却听不见任何话语。
他的动作像是被放慢的镜头,从我怀里夺着安乙奚的身体。
我死命地拉着,一点都不松手,“等等,再给我抱一下,他只是累了,还会醒的。”指甲深深地刮破衣服,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发白,“求求你,别跟我抢。”
“求你了,别抢。”
“别抢,他会疼的,求你……”我无助地抓着童颜的衣服,“还给我,求求你,蓦,快来帮我,他们要抢走他了。”
“蓦,他们不让我再看到他了。”
‘啪啪’童颜扬手狠狠地甩了我两巴掌,蹙眉怒道:“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却快死了。你好好看清楚!”
“蓦……,”火辣辣地疼痛一下子让头脑清醒过来,身后七倒八歪的整片兵役,还有身穿艳红衣服倒在城门下,喘着粗气的胡鹊,狠色顿时涌上眉梢,“师兄,将士们都中毒了,你快帮忙解毒。那个人便是杀死安公子的凶手。”
童颜黑着脸,眼神复杂地瞪着我,过了半晌才道:“这种花毒并不难治,丹秋已经按照我说的药方去准备了,薛将军也已经清醒过来,其余的大军大约在明日辰时三刻便会醒过来,只是……”
“我先杀了他,为安公子报仇。”
“等等,”还没蹿出去就被童颜从背后拉着我的胳膊,道:“师父已经为世子配好了药。”
“真的?”喜上眉梢,我三步合一步地朝营帐走去,“有没有给萧蓦服用,大概几时会好?”
“先听我说。”童颜依然拉着我的手腕,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道:“只是……”
我怔了怔,童颜的表情让我又顿时陷入谷底,干涩地笑了笑,“说吧,师兄。是没效果,还是来不及了?”
童颜剑眉拧在一起,犹豫了片刻道:“这花毒对别人没多大的毒性,但却是由十七种极罕见的毒药调配而出,极易与血蝎混合挥发,萧兄他……”
“必死无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的心情吐出这几个字。
童颜颇为惊讶,“你知道?”
“不知道,是赫尔巴曾经提过,只是,我没想到胡鹊竟然真的会用。”
世界上最悲伤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双腿已经麻木,我站在营帐外面,迟迟不敢迈步。我害怕一进去就要承担无法挽回的结果。如今,我只剩下他了。为什么我总是在失去。
“他已经昏迷不醒了,”童颜试探地道,“进去看看他吧。”
“不,不,”我后退地躲开童颜的手臂,慌张地道:“你骗我,他还好好的。你们都在骗我,都想让他们离开我而已。”
“潼,你的事情,师父已经都告诉我了。”童颜沉着脸,眼眸里满是伤心,“现在,总要先为孩子想一想。”
我下意识地双手捂在小腹上,无力地蹲在地上,“他不会这么狠心离开我们的,是不是,孩子?你的父亲那么坚强怎么会离开我们的。蓦,……你不会的。”
童颜黑色的靴子慢慢地停在我的面前,声音像是穿越了时间的光华,慢慢地传递过来,“或许还有救,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
我猛地推开童颜递过来的手掌,醍醐灌顶地站起来。
夜色清妍。浮云灭没。月轮初满。皎洁如圆珪。
寒光万顷。纤尘不染。
血液沸腾,像是全身的热度一瞬间骤然升高。
那一瞬间,曾经熟悉的某种情绪在心中萌芽。
像是沉睡了一整个寒冬的种子,在春天丰沛的雨水下刺破坚硬的外壳,朝着地层深处,狠狠地扎下根系。
我朝着开启的城门一步一步走去。整个世界在我眼中呈现一片紫茫。
胡鹊躺在地上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呼吸声已经很微弱,却依然压抑着痛苦地呻吟,身旁白色豹子警惕地弓起身子,护着胡鹊。
我平淡地询问,“为什么要用毒?”
胡鹊半闭着眼睛,根本不屑看我,“我只会研制这两种毒,他不巧赶上而已。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解药给我。”
他轻轻笑了笑,“我若真有解药,就不会做不仁不义之人了。”
“你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胡鹊。你是胆小如鼠卑鄙的小人,从你嘴里也会吐出仁义二字,可笑。”我轻轻地抬手,手腕上六片骨片如灵蛇般轻盈地飞出去,直射胡鹊。
一道白色的影子飞速的跃起,‘扑通’一声跌落。
“西莫,”胡鹊爱怜地抚摸着白豹身上的伤口,“你又何必救我。”
白豹低吟的呜了几声,舌头舔着胡鹊的脸。
“西莫尚有护主之心,那么你呢?胡鹊。”身后传来稳健的步伐,月夜里萧绎挺拔的身躯更加威武。
胡鹊的目光顿时冻结,看清来人之后,浮上一丝喜色,又渐渐地黯淡下去,“将军,您还活着。”
“当然。”萧绎从阴影里走出来,“你那一箭还不足以杀我。我倒想知道,从我在破云崖救你回来至今,你跟了我十三年,为何要这么做?”
胡鹊一手支地,艰难地站起来,单薄的身躯在黑夜中宛似飘零洛叶,染着鲜血的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扬手扔给萧绎,“令牌还给你,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一箭,现在一并还给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寒风凌烈,吹得他艳红衣袂飘决,银丝飞舞,像一朵开的正艳的山茶花。
萧绎伸开手臂,后边的兵役将一把弯弓放在他的手掌上。
萧绎咬牙道:“胡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
胡鹊齐腰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极其奢华的光彩,他淡淡地笑了,“将军,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将士,对不起二世子,对不起很多人,……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你动手吧。”
腕粗弯弓,长箭如弦。
一道银色的光芒擦破了空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尖锐的声响,直撞刺入胡鹊的胸膛中央。长箭威力甚猛,带动着胡鹊飞一般的向后跃起。
当——吭!
身体直直地被长箭射在城门当中。
妖艳的红色衣衫如血液,如红玉,在释悠城的楼顶飘摇。
萧绎身后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嘹亮地吼声回荡在四周。
除奸臣,保聂夏。除奸臣,保聂夏。
萧绎站在城楼下,望着空中,沉默了很久。
他慢慢地转过身,对着我,看到我眼睛,愣了一下,道,“叶姑娘,我知道如何破解胡鹊的阵法,麻烦姑娘先同我一起进城。胡鹊确实不会配制解药,而如今他已死,我二弟他生命攸关,待我处理好宫中之事,我同姑娘一起送舍弟去天峰山,可好?”
“将军要攻城了吗?好,我随你去。”我淡淡地笑着,看着萧蓦的营帐,自言自语,“他也希望看到结果,也会等着我的。”
萧绎避开我的眼神,举起手中的令牌,吼道,“破阵,攻城。”
士兵如旋风般一拥而至。
烽烟过后的战场,无论是哪里,永远是最寂寞也是最悲怆的地方。
尽管伊恺的禁军大部分看到是萧绎将军率队,直接弃兵投向。可仍旗帜倒地,尸体横呈。
这是士兵的悲凉,也是士兵的壮丽。
我迈开血流成河的道路,走在萧绎军队的最后面。
百朝阶梯上印着鲜红的脚印。整齐的队伍依次排开。
依然壮观,依然肃静的百朝大殿。
九鼎龙座上纹丝不动地坐着一人。白色华衫随意地敞着,御座前摆着一架黑色的古琴。
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弹着低沉,辽阔的古战曲。
仿佛整个世界的混乱和眼前血腥的杀戮场面,他完全看不到。
他只是轻轻地撩拨着琴弦,扩散出悠扬的曲调。
深沉,婉转的嗓音配着美好的琴音在寂静的大殿中盘旋。
大梦初醒已千年,
看朱成碧心迷乱,
身世飘零叹孤独,
日照月华满乾坤。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所有的琴弦在一瞬间全部绷断。他闭上眼睛,对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琼然道:“然,我们输了。”
琼然依旧是那件华缎锦衣的绸袍,竹节般的手指摇着手中的纸扇,满不在乎道:“我知道,比我预计的快了不少。不过没有关系。你想要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龚雅文放下黑色古琴,金色的漆线靴子动了动,微微笑了笑,轻声道:“那你想要的呢?”
“快了。”琼然潇洒地合起纸扇,对着龚雅文扬扬眉。
寂静地百朝大殿上,只有他们二人。烛台里的火光拽拽,映着整个大殿凄凄凉凉。
萧绎威风凛凛地站在大殿中,怒声道:“琼然,你可知罪。”
琼然稳如泰山地笑看着殿下的萧绎,一言不发。
“萧将军,你是说琼然以下犯上,预谋篡位吗?”‘篡位’二字何其大逆不道地言语,龚雅文地安然坐在九鼎龙座上,不以为然地说着,“将军,你可看清楚,现今坐在这里的人是我,不是他。况且没有玉玺,我哪里算是篡位?只不过坐在这里罢了。”
萧绎抿着唇,脸色很难看。
“将军,怎么不等等皇上,便开始直接问罪?”龚雅文淡淡地道,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情。
萧绎低声对我道:“叶姑娘,现虽已攻下王城,却不知圣上及诸位皇子,公主的下落。待会还需你助一臂之力。”
我微笑着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慢慢地道:“花非花,雾非雾,凤凰来仪,雄曰凤,雌曰皇,故鸟有凤而鱼有鲲。三皇子,我说的对不对?”
琼然一震,看我的眼神怔了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么龚公子认为呢?”眼里地紫色渐渐地迷离起来,笼罩了整个视线。
龚雅文细长的丹凤眼眯过来,淡淡地笑了,“叶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眼神一瞟,笑道:“公子愿意说,自然好了。”
龚雅文闭上眼睛摇摇头,微笑着道:“早说晚说都一样,倒不用麻烦叶姑娘施展疗心术。然,我们不必死撑,你就说了吧。”
“圣上现在何处?”
琼然漠然地道:“父皇及各位娘娘兄妹,都在万安寺,我已派人去接了。我若真想这九鼎龙椅,早就一举杀了他们,又岂会让你们轻易攻进王城?”
“既然如此,你精心准备这场变动又是为了哪般?”一声洪亮的嗓音贯穿整个大殿,有远及近。
宫景之被太监小厮们搀扶着走进来,满脸的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因恼怒而变得微微颤抖,指着琼然道:“你……,这个不孝子,从小我就教育你们兄弟几人以和为贵,现在你竟然帮着外人,我早就说过,这皇位我不给,你们任何人不能来抢,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外人,”龚雅文缓慢地走下龙椅,走到宫景之面前,眼里的寒气纵生,“你到现在仍然觉得我是外人吗?”
“你……”宫景之木然的盯着龚雅文的脸,半天不说话。
琼然一笑,道:“父皇,我原本就知道这一仗一定会输,可我不做,自然会有别人来做,况且你到现在依然不相信雅文是你的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怎么可能?”宫景之除了惊讶,仍是惊讶。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犹豫的道,“你的母亲是花楹?”
龚雅文嘲弄地笑道:“原来您还记得家母的名字,她仙去之时仍不忘嘱咐我不要恨你,可我如何不恨?你甚至都不记得她,更何况是我?可她竟然到死都惦记着你会去接她。”
宫景之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嘴张开又合上,却说不出一个字。
所有人都在沉默。
“这么做值得吗?”我慢慢地从众人身后走出来。
“值,”琼然想都没想直接道,“我既然能为雅文做着一切,也希望父皇好好想想,你为了别人又作了什么,除此之外,所有事情都因我而起,请父皇只降我一人之罪。”
“然?”龚雅文猛地转身,看到琼然的表情已经呆滞,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叶姑娘的疗心术果然非比寻常啊。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也中了疗心术吗?”我淡淡地道,“你如此高傲,又岂会同你憎恨的人讲话?”
眼前的紫雾慢慢消失,看到他睁大的双眼和错愕的神情,我又笑了,对萧绎道:“大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改日咱们天山再见。”
其实,那一天,没有任何人被疗心术迷惑,每个人说的都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宫景之虽然爱怜儿子,但大逆不道叛乱也是事实,最后将琼然贬入万安寺,龚雅文改姓为宫,字雅文。后不知所踪。
策马跑上一道山梁,云朵如身披洁白轻纱的少女漫步在宝蓝色的苍穹,远处,一座座高山如利剑般刺破天空。鸟瞰山脚,又是一片辽阔的海洋。柔蓝的水面微波荡漾,雪白的浪潮绽放开来,在风中绽放着幽蓝的光辉。
海边夜空清朗,橐橐马蹄声轻踏过山间的小道,星光月光如洒在林间,夜静更深,仿佛沐浴着一片柔和的白。
世上白莲雪参只有一朵,在极南海角之地。遇情人泪一百年开一次。花可治愈百病,参可助人长寿。
天玄冰从我手中接过白莲参花时,尤为惊愕。他喃喃自语,“原来世上真有雪参。”
我坐在萧蓦身边,摸着他冰冷地面容,他气息微弱,天玄冰只能将他放在石室的冰床上,维持他的元气。
我拉着他的手放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萧蓦的眉头微微一颤,我喜道:“师父,他还有知觉,快开始吧。”
天玄冰犹豫道:“丫头,此法十分危险,若是再救不起,就……”
“那我和孩子就随他一起去了。”我打断他,淡淡地道。
天玄冰摇摇头,叹口气,抽出浸泡的金针从我身体上取了三十六处死穴的穴血,对着童颜道,“先扶你师妹出去。若我七十二个时辰还未出关,你便自行开启石室。”
童颜慎重地点点头。
其实,七十二时辰也没有多久,可我却觉得过了好几个世纪。一夜之间从黑发变华发。
当我再次看到萧蓦的时候,夕阳西下,他站在绝尘谷的浮桥上,长发飞舞,衣角飘逸,任碎发擦过瘦削脸庞,仰着头,侧脸勾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几片殷红色的徘徊花瓣贴在他的身上,黑亮丝绸,与花瓣缠绕着,极是妖媚。
他在阳光下,对我伸出修长的手指,“潼儿,我回来了。”
十年后,世间出现一对救治百病的神医,男的碧眼,女的白发。有人说是天山上的琴瑟二仙,也有人说,是不喜宫中生活的童颜和碧清。
很少有人见过他们,可见过他们的人,都身无疾病,会长命百岁。
有人在皇城的墓地偶尔看见他们一次,据说每一年琴瑟二仙都会在此拜祭一位古人。而他们身边跟着一对可爱的金童玉女。名字叫做凤,鸾。
——全文完——
ps:我竟然就这样完结了~~郁闷
很仓促的结尾了。啊啊啊啊~鄙视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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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65章 凤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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