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不轻易的爱》怜水(沃伦)

11、悔恨的记忆

　　第十一章

　　“陛下，不好了。”一名士兵冲进议事厅，单膝下跪：“陛下，灵羽异动，‘重晶’出现裂痕。素将军请您和长老赶紧过去。”重晶，是灵羽的守护盾，如果重晶碎裂，那么灵界将化为乌有。

　　“什么？”戴塔尔猛惊地从座椅上站起身，“走。”

　　“陛下，您看，‘重晶’混乱，有一处已经出现裂痕了。”素将军看着面色不善的陛下和髓殷长老。

　　“长老，用最快的消息传达羽界；素将军，派重兵把守北方和南方结界。水，你过来和我一起进入‘重晶’…… ”戴塔尔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现在的水月已经不在这个灵界了。
　　“……”
　　“……”
　　众人沉默。

　　人生就是从悲伤的起点迎接幸福的未来。当两军对垒，戴塔尔发现灰狐的身后站着的那个蒙面的男人时，心底一股透彻的凉，他为什么那么像水？除了周身包围的霸道王者之气外，所有的所有都像极了自己心底那个美丽的少年。头顶上盘旋的是黑压压的鹰鹫，肩上站着一只白色的狐雕，狐雕犀利的眼神转动于天地之间。当这个神秘的男子转眼邪睨着戴塔尔时，戴塔尔浑身泛起冰冷的寒意，但是却又那么熟悉的想要这抹眼神一直只注意着自己，哪怕会被这眼神陵迟至死也在所不辞。天空乌云蔽日，连仅仅的那点阳光都被遮去了，汹涌的天边，雷鸣电闪，“地坤”和“天乾”因为他们的戾气在相互抗衡，仿佛连劈劈啪啪的声音都传出来。

　　“戴塔尔，我们要算算总帐了吧？”灰狐握住转世前的那柄法杖，神情复杂的看着结界石。
　　这个结界石，这个地方，这个场景像极了那次崩离的异变。

　　“呃……”就在戴塔尔想要开口的时候，已经被一支利箭划伤了，这只箭是冲着他心口来的，还好自己躲的快，不然戴塔尔三条明也不够用的。是谁，竟然在还没宣战就挑衅？
　　“陛下！”素将军焦急的看着戴塔尔，“您没事吧？”
　　“……”戴塔尔扬手制止了素将军的话语。

　　那箭？当灰狐身后的神秘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戴塔尔这箭的来历。盘旋在他头顶的那只白雕，叫嚣着睁着它骇人的褐色眼珠。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还有那慑人的从面纱下传来的眼神。好熟悉，一切仿佛熟捻于心的感觉。
　　“跟我走，宝贝！乖……乖哦”
　　“我不要，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
　　…… …… ……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生去世来，相去相依。”
　　“虚虚实实，实虚相契。”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素将军唤醒失神的戴塔尔。

　　“呃……”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熟悉，感觉却在千年以前，根本不是自己的记忆，到底是谁？“你是谁？”戴塔尔心里想着却不经意的问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戴塔尔疯了一样的用眼神陵迟身边的这个神秘男人。

　　“哈？你不认识本尊了吗？”水月孤高气傲，说出的话语全是讽刺。“也对呢，你不可能记得的，那你记得它吗？”水月幻化出“地坤”。

　　“啊……”
　　瞬间，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没想到引起世界这么大轰动的竟然就是这么小一个小东西，而且竟然这么微不足道的引不起任何幻想的一个水晶。其实在场的没有几个人真正知道这个东西的威力，大家太瞧不起第一眼看起来没有特色的东西了。

　　“哦？”当大家惊讶的时候，天际出现一抹漂亮的红云，接着是更大的闪电雷鸣。
　　“轰！”戴塔尔猝不及防，蓦然的呆在原地，看着水月的“琦”被“地坤”的呼啸吸引而去，而自己的“罗”竟然强烈的震动，想要冲出这个身体。电光火石，“琦”已经顺利进入眼前神秘男人的身体，戴塔尔吃惊的注视着。完了，水月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也在瞬间消失，他悔恨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

　　“啪！”当所有人愣在原地的时候，戴塔尔已经冲到神秘男人身边扯下了他胸前佩戴的挂坠，对，他看到琦是进入这个地方了。
　　“呼！”戴塔尔右手腕被折断，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怜悯心吗？折断别人的手臂就像是折断一根树枝一样轻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你是？水？”是水？是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有“地坤”，为什么？为什么？遥远的记忆飘来，戴塔尔终于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精灵之间开始了厮杀，素将军看到陛下受伤更是眼睛赤红，而灰狐在意识下也拿起了昔日战斗时的军杖。漫天的红染遍了浑浊的大地，身体一具具倒下，落叶一片片从身边扫起，漫天漫地的污浊使得头顶那黑压压的秃鹫俯冲下来死啄那刚倒下的身躯，有意识的身躯哀嚎着诉斥这不公平的毁灭性的战斗，无意识的身躯已经魂魄归西。

　　心脏“悠”的收紧，戴塔尔似乎看到了恍惚的崩裂的大地上全是死人的遗体，骷髅；那身上残忍的占据着的秃鹫叼着一具具尸体的心脏，鲜血淋漓的畅快。一个男人左眼流血，右手抓着一个人的头颅；头颅上的冰蓝色眼珠赫然的瞪着男人。男人在笑，笑的凄婉诱惑，笑着一脚踏上身边死者的身躯。“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的声音逐渐扩大，“全世界都是我们的，一切都要随着我们爱情的消失而消失，它要为我们陪葬！”男人笑着哭了，哭着笑了……
　　戴塔尔混乱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他对着眼前的神秘男人，那个神秘男人的手指伸到自己心脏边缘，那漂亮修长的指甲明显的深刻在自己的心脏里，戴塔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活着，他只是还有意识而已，他看到神秘男人尾戒上的花纹，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啊？老天啊？他是谁？戴塔尔逐渐失去意识，漫天遍地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但是他分明看到了男人的面纱下的美丽面孔。那冰冷的眼眸更加深刻的透出一股冰凉，那妖冶的神色……
　　戴塔尔开始失去意识，脑中唯一出现的是那个面孔，会在这里死去吗？整个“宇”会因为自己而消失吗？

　　“陛下，陛下，醒醒，陛下，您醒醒！”髓殷长老关切的看着眼前昏迷的戴塔尔，要不是自己早去一步，估计现在的陛下已经不会躺在这里了，整个灵界也许早就化为乌有了。

　　谁？谁在喊我？戴塔尔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喊他，但是就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眼睛好沉重。

　　“陛下，陛下！”

　　“……”戴塔尔慢慢睁开眼睛。原来自己还没有死啊，我还以为我进入地狱了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不记得吗？灵上大人？”莫然看着虚弱的戴塔尔，“我是羽界的莫然，冰族族长。请多指教！这位是羽界的九皇子——沃天，也就是水月的九皇兄。”

　　沃天点头示意。

　　“陛下，这次多亏了他们二位，不然……”髓殷还记得他和这两位一起去的时候，明明看到神秘男人的指甲伸到陛下胸腔，眼神是噬血的冲动。他以为陛下就要死了。可是突然那个神秘男人抱住自己的头，摇晃着扯住陛下的衣襟。他们才救下了失去意识的戴塔尔。

　　“给您造成困扰实在抱歉。”沃天冲着戴塔尔说道，“父王派我们来，我想您已经知道了。”

　　“……”戴塔尔一味的摇头，他不相信那个人是水月，但是他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看到那个神秘男人是水月，你怎么解释？戴塔尔想问，可还是没有问出口。

　　“灵上陛下，您知道了？”沃天看着戴塔尔的欲言又止，道：“您也认为他是水月？”

　　“什么意思？”

　　“我想您应该知道的。”莫然突然开口。“关于‘天乾’和‘地坤’您是否应该说点什么？”
　　你能说自己不记得吗？难道你不是那个男人的转世吗？你能否认你曾经杀死自己的爱人吗？你能说你不记得吗？莫然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当他知道水月承受的是种什么压力的时候，莫然有一瞬间的动摇，他不相信自己天天呵护的这个可爱又泛着冰冷气息的水月是半边“天乾”的持有者，更不敢相信他是整个“地坤”的持有者。水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么多年他都活在冰冷的世界里，冻结自己的感情，终于有一天崩溃了，他不能忍受了。这个虚伪的世界，他要破坏掉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谎言。

　　“……我，”戴塔尔眯了眯眼睛，再抬起时，眼里一片清明：“我有想过，不过我以为他是间谍。就在对峙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地坤’的持有者；而且我脑袋里始终出现一组诡异的画面——一个男人拎着一个头颅，哭了笑，笑了哭。”戴塔尔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我觉得我和他们有关系，但是我不晓得为什么本王会做这样的梦。”

　　……

　　“果然……”沃天看着莫然的脸色，制止了莫然的动作。“灵上大人，请您看一下这个水晶球。”沃天把父皇给他的讯息全部输入水晶球内。

　　“……”戴塔尔呼吸窒了窒，“这是……？”

　　“这是您前世的孽——‘天乾’和‘地坤’的崩裂。”莫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懵懂的灵上陛下，不是被吓的昏头了吧？这么迟钝。

　　“前世的孽……”戴塔尔重复这句话，慢慢的把头转向髓殷长老的方向。

　　“陛下，我也是才知道。”活了这么久，他知道的还是不够多不够具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