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微沧雅

36、契约成立

　　很奇怪！
　　白莲漂亮的猫眼往左转了转——只顾着吃但动作僵硬的东方颜璎，再往右转了转——眼神飘忽表情不自然的宫主哥哥。
　　这两个人——很奇怪呐！
　　先不说平时两人在餐桌上异常融洽的氛围（当然我坚决否认我因此吃醋了！），光是今天两个人游移的视线，看桌角，看盘子，就是不看彼此的样子就很值得怀疑。
　　唔……
　　白莲侧头想了想，之前他们还不是好好的么，怎么……
　　……在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两发生了什么事吗？
　　眼珠往那女人身上一瞟，今天一天他都有跟着她，到底是什么……等等，今天只有那个时间他没有跟着她，而且……而且——“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提醒她什么？还有那时候红得不正常的脸……
　　……等等等等——雅阁？！
　　“啪嗒——”
　　筷子掉到了地上。
　　难、难道说……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浑身不由得颤抖。
　　“白莲……”也许是被我的脸色吓到了，宫主哥哥有些迟疑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宫、宫主哥哥……”，我一脸泫然欲泣地望着他，斗大的泪珠在眼眶里转悠，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宫主哥哥……白莲、白莲好没用啊……竟然、竟然让宫主哥哥……失、失了清白……哇哇哇——白莲真的好没用，好没用啊——”
　　“啪嗒——啪嗒——”
　　一连两声筷子掉落的声音。
　　白莲茫然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想小白兔一样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两人。
　　怎、怎么了……
　　只见原本呈呆滞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后立刻别开头，两个人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白莲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一滴水掉在他们脸上肯定马上发出“呲”一声然后变成水蒸汽消失在空气里。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着。
　　良久。
　　“咳咳——”宫主哥哥清了清嗓子，脸上那可疑的红晕还没有消失，眼神不定，“那个、咳咳，那个……我、我……”
　　恩？
　　白莲不解地歪了歪头。
　　“咳咳，谁、谁……告诉你……我失了清白？”话到后来说得极快，说到后来夜的脸又变得通红，不过幸好白莲听懂了，不然夜也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啊？难道不是吗？”白莲回得极其无辜。
　　“什么‘难道不是吗’？！”坐在一旁再也装不下去的东方颜璎怒了，“说得好象是我对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白莲，我可告诉你不要把我想成那副样子！”
　　“你没有吗？”白莲顺这她的话反讥道，“我才不信呢！”
　　什、什么啊？！
　　我差点暴走。
　　“啪——”我狠狠一拍桌子，愤忿忿地站起来，“白莲！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看到了夜洗澡而已！洗澡而已！！”
　　看到对面白莲一脸呆滞的样子，理智慢慢回笼，手脚开始颤抖。
　　天、天啊！我干了什么，一脸无比愤怒地样子告诉别人我看到你们最尊敬的宫主洗澡了？！
　　……
　　……洞、洞在哪里？
　　呜呜呜——不干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伸手捂住脸，这下好了，真的没脸见人了。
　　“宫、宫主哥哥……”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旁边响起白莲期期艾艾的声音，“这、这……不是真的吧？”
　　……白莲！！！
　　我咬牙切齿地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恩。”一个迟疑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腹诽。
　　夜……
　　“不、不要啊，”白莲像死了爹娘一样凄惨地哭了起来，“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臭小鬼！被看的是夜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宫主哥哥，我……”白莲抬起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可爱得想让人好好掐掐他，“能不能不要，白莲不要她当夫人，不要，不要啊！”
　　……
　　……夫人？
　　嘴角不由地抽搐起来，我转动僵硬了的脖子，将疑问的眼神传递给夜。什么意思啊？
　　“白莲，”只见那个可以解开我疑惑的人，双手搭在哭地一塌糊涂的白莲肩上，无比正经无比郑重地说道，“要知道这件事由不得我，就算我没有异议，只要颜不愿意我就不会勉强她你知道吗，所以，不要这么任性地说出这种话来。”
　　……等等啊，什么叫做“就算我没有异议啊”？夜你给我说清楚噢！
　　“……恩。”尽管十分地不甘愿，但是白莲就是没有办法违背夜说的话。
　　“好。”夜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喂喂，你们就算达成了什么协议，也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嘛！
　　“东方颜璎，”就在我抓不头脑的时候，只见白莲擦干了眼泪，红红的眼睛，依然带了点敌意，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郑重，“我以——离宫第十一代医圣的身份向你提问，请以你最虔诚的灵魂告诉我，你愿意始终陪伴在我主身边，执手与共，无畏艰辛，不离不弃，风雨同舟，你愿意用你的血定下这个契约吗？”
　　……他在说什么？
　　我不解地望向那个银发蓝眸的人。
　　注意到我的视线，夜慢慢回头，缓缓勾起樱花般的唇，蔚蓝的眼中荡漾起一片水光十色，点点情意便在那一片澄澈中一点点地晕开。
　　我沉迷在那一片柔光中，看不到任何事物，在朦胧的光华中，我看到夜风华绝代的一笑，他缓缓抬起手，白色的衣袖慢慢滑落，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一只如同白玉般绝美的手伸到我面前，那一刻我的眼中只有这双手，夜温润清雅的声音如梦一般在耳边响起——
　　“你愿意吗，颜？”
　　缓缓抬起眼，对上一双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要干净透明的眼睛，在这里我可以轻易地看到坚定不悔的情和……紧张与不安，慢慢低下眼，视线集中在那一只堪称完美的手上，因为离得很近，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在轻轻地颤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它，就像很多年前，在皇宫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紧紧地握住这双手将他从灌木丛中拉出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我轻轻的声音——
　　“我愿意。”
　　突然，白玉般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力气之大，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微微的疼。
　　“那么，我宣布——契约成立！”
　　“咔——”
　　只见，相握的两只手上同时戴上了一只手镯，古朴的镯身上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花纹，银紫色的宝石在灯光下流光异彩，流泻出一片华彩，眩目得令人感到微微刺眼。
　　就在这时，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那个一向对我横眉竖眼的白莲竟缓缓地朝我单膝跪下，一手曲横在胸前，头微微低垂，“白莲参见夫人。”
　　我吃惊地望向夜，只见他朝我微微一笑，令一只手轻抬，“起来吧。”
　　就在白莲起来站到夜身边的时候，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都用白莲刚才的那种姿势，整齐划一地跪下，低头的同时说道：“我等见过夫人。”　　　　　　　　　　　　我继续瞠目结舌。
　　……事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