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 飘来飘去》垃圾飞的

15、五一 路哓哓

　　四月份就这样盲目的结束。五一假期的来临，使余辰产生一种见路哓哓的强烈愿望。
　　在五一假期的第三天，镇上赶集。余辰借口随朋友去买东西便一起来到镇上。在公用电话上用颤抖的手拨通住在镇上的路哓哓家的电话。约好在离她家不算太远的一个供销社门口见面。挂掉电话后，余辰用仍在颤抖的手点烟，点了很长时间才点着。烟叼在嘴上，发现牙齿和嘴唇在也发抖。走了两步，又发现双腿也在颤抖。
　　路哓哓来了。余辰目不转睛的看着很久没见到的爱人，初中时一幕幕的酸甜苦辣闪现在眼前，很清晰，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似的。因为不能象电影里那样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她，流着幸福的眼泪说：“我爱你！”。所以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浪花飞溅。
　　这次看似轻松的见面，让余辰再次对爱情充满了希望。
　　“你现在摘不了眼镜吗？”路哓哓的这个问题让余辰想起直到初三毕业他也不怎么带眼镜。是在高中后才开始天天戴的。他想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后对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万物一切都是新的，所以选择天天戴眼镜。同时也希望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可以象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拥挤的街道上遇到心爱的路哓哓，然后一起走进咖啡厅，互诉对对方的思念。比较接近现实点儿的是，在公共汽车上遇到心爱的路哓哓，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来个英雄就美。更好的想法是她能坐在自己旁边，就象当年是同桌一样坐在一起。如果不戴眼镜的话，余辰这个近视眼就很有可能错过那个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的机会了。
　　“常戴眼镜的话眼睛就不好看了。”路哓哓的这句话让余辰感到一丝丝甜蜜。这是在关心自己吗？他想，在小的时候家人，亲戚就常夸自己的眼睛漂亮，大大的，还是双眼皮。是不是路哓哓也发现自己眼睛漂亮了？这让余辰当时就做出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摘掉眼镜。后来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戴，不过最后还是戴上了。
　　谈话还提到了刚上高一不久，余辰给她写的那两封信。第一封是向她问候，第二封信是骂她的。当路哓哓提到第二封骂她的信时，余辰立马慌了起来。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初中时的胆小，害羞了。很快的使自己镇定下来。在初中时，他让王永艳帮他第一次送出只有他自己看来是情书（要是别人看的话，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信）的那个星期六第一次约路哓哓出来，是在学校对面一个小商店门口见的面。那次，他早早的到了那儿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约定的时间。见到路哓哓后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竟结结巴巴的冒出一句：“你去拿张纸，我写给你吧！”来。在一旁一脸迷茫的路哓哓确定没什么事儿之后就走了。余辰烧红的脸很长时间才退下去。这是余辰自认为一辈子和心爱的女孩儿最丢人的一次约会。
　　在谈话过程中，经常会陷入双方沉默的尴尬局面。正好供销社里正在播放《月亮代表我的心》，余辰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对路哓哓说了句：“听歌！”路哓哓笑了笑。这首歌和她的迷人的笑容一起融入余辰的大脑中。在他的回忆里，又多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最后两人约定用信件联系。路哓哓走后，余辰感叹：“果然象陈小强所说的那样，女孩儿一出门就想开了。”他记得他们俩在初三时的那个约定，也就是那份让余辰在厕所流泪的绝情书。那封信里，路哓哓说“。。。。。。看完后不要给我写信，不要打电话，更不要找我。你所以的一切我都会拒绝。否则，你抛弃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的友谊。我会永永远远不理你。记住！不要写信，大电话，找我。我会永远不理你，我会因此而瞧扁你，看不起你！希望你为了我们的友谊，而不要违背我的誓言！。。。。。。记住我的‘禁令’！否则我会永远不理你！。。。。。。”而今天，路哓哓定的约定被她撕毁。一个诺言的放弃与消失总会让双方都感觉到舒心。余辰感觉幸福极了。尽管那个约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守约，但路哓哓放弃让他感觉到自己又有了希望。幻想着有一天能抱着最爱的路哓哓在夕阳下，在大海边。
　　这个五一短假，余辰在甜蜜的幻想中度过。
　　五一过后，余辰来到学校见到拉面于块他们有种久违的感觉。三人直接到久违的厕所抽烟。拉面说他放弃了杨悦，一是因为他对她没有感觉；二是有另一个男的喜欢上了杨悦，宣扬要爆揍拉面。余辰听到后满腔热血的声称要让那个男的进棺材。拉倒是大度，说自己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于块紧接着说出第三个原因——杨悦对拉面没感觉，在五一他们爬山时拒绝拉面的追求的。余辰立刻晕倒。拉面见于块说出了自己丢人的事儿，马上结他的老底儿，说那次爬山时，殷梅也拒绝了他的追求。然后于块掐住拉面的脖子骂了半天，大概意思是要和拉面的奶奶发生□□关系时，再让她死掉。余辰在一旁听着拉面抑扬顿挫的求救声捂着肚子，边笑边快乐的抽烟。
　　后来，拉面真的放弃了追杨悦，天天给前面提到的那个网友打电话。于块苦苦的单相思着。余辰焦急的等待着路哓哓的回信。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平淡无奇，终日无所事事的状态了。
　　余辰的信终于在将近一个月后收到。路哓哓在信中说要和余辰做普通朋友。说他俩就象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点，希望余辰能想开点儿。还提到了初中时，余辰和王永艳有一个关于她的诺言。在余辰和王永艳还是同桌的时候，王永艳问余辰对路哓哓的爱能坚持多久。余辰回答说永远。王永艳不信两人便约定到了某一年看余辰是否还爱着路哓哓。那时正流行2008北京申办奥运。那个“某年”便定在了2008年。
　　这个约定是现在和路哓哓同在一个学校同在一个班的王永艳告诉她的。而余辰一直以为当时王永艳在和他说着玩儿，自己也就没当回事儿。真想不到她现在还记得。余辰再次感到一丝对王永艳的感动与愧疚。
　　读完这封信，余辰知道自己要是再追路哓哓的话肯定还是没戏。但他已经不再象初中时那么伤心了。他突然想起在初三路哓哓拒绝自己后，自己曾有过一个想法——不管路哓哓喜不喜欢自己，不管路哓哓受到什么伤害，自己都要做她一生的避风港。在背后，默默的站着。
　　什么是爱？爱就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会无私的付出，不去计较是否得到回报。一旦有获取回报的企图，这份爱将会失去她的美，甚至会产生因爱生恨的现象。所以，对于爱，要么选择放弃；要么选择付出。余辰再一次选择了后者。虽然刚进高一时他选择了放弃，但那份爱一直被深埋海底，海洋之心的光亮永远不会被扑灭。那些光彩仍然不停的在海底闪烁，忽隐忽现。此刻余辰知道，唯有将它拾起，勇敢的面对他，彻底的让它绽放光彩，才能消除内心深处沉重的渴望。
　　现在的余辰是成熟的。他终于可以不再为单相思而感到痛苦了。毕竟能和路哓哓能做普通朋友也不错，可以了解一些她现在的生活状况。余辰高高兴兴的回信同意做普通朋友，并且提到了那个约定。到了2008年一定要带她去中国的首都玩儿几天。
　　另一方面，拉面和那个网友的关系越来越近了。近到在电话里相互叫对方“老公”，“老婆”了。终于有一天，两人要见面，地点定在市里。拉面只得重抄旧业。公司要暂时开张。二手手机弄到后拉面已经开始认认真真的计算这次见面所需的费用了。算到最后，发现预计支出的费用远远超于手里仅有的三部旧手机的价钱。无奈，只得从原计划中去掉一些活动，比如把去歌厅改为逛夜市；住旅店改为睡网吧；每人各减少一次开碰碰车；把金石牌香烟改成红石等等。把余辰都看傻了眼，就算这样他知道拉面也未必能出得起。感叹拉面实在太会算了！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最终，他们再续前缘有两部没卖出去。另一部由余辰以前同学马正负责在这个小区的另外一个高中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马正负责的那部手机了。收主看了看说同意，但要在第二天才能给钱。而这个“第二天”早晨正好是拉面他们出发的时间。只能在大早晨赶紧去找马正拿回钱。
　　第二天，去的人有拉面，余辰，于块和同班的高山四人早早的来到马正他们学校门口。等啊等啊等啊等！还是见不着他人。拉面给马正家打了个电话，他妈说这个星期天马正不回家。拉面郁闷了，距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四人只得掏出身上的钱凑了凑总共才一百多一点儿。而且大部分钱都是从拉面准备给那网友献殷勤的钱。
　　四人登上去往市里的长途汽车后，拉面再次强调各自的任务——高山负责拿烟。于块负责点烟。余辰负责结帐。而且他们三人必须走在拉面和那个网友的后面，象跟他混的小弟一样。
　　看着窗外闪过的树木，田地，房屋，余辰感觉这是一次美好的旅途。虽然钱不多，但心情好就行。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繁华的大城市。拉面戴上两块钱买的耳丁和一块钱买的戒指。于块戴上有大拇指和中指圈起来那么大的耳环。高山身高体大，戴了副象□□老大戴的那种大墨镜。拉面见高山带上墨镜很帅后，强行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但他身低体小，戴上后墨镜直接滑到他脖子里，便还给高山。又转念一想，高山戴上后不是抢自己镜头吗？赶紧强烈要求他摘掉，理由戴上后象□□的，影响个人形象。紧接着他自己花了十块钱买了一个小号的戴上。让高山他们三人心里很是不平衡：“都他妈穷成这样了还装逼！”。余辰见一个个都有装备，唯独自己没有，只能整理整理发型。
　　约定的地点是博物馆。拉面自己先去接，让余辰三人博物馆附近的火车站等。余辰拉着于块，高山去附近的一家书店。几年前他曾经来过这个书店，但那时还不怎么喜欢看书。当很多年后，余辰喜欢上了读书（闲书）后，便朝思暮想那个从他长到大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书店。可惜很快在于块，高山不停的拉拽下，余辰只能依依不舍的向这个书店挥手洒泪。
　　三人回到火车站后，拉面还没有回来。余辰平时爱在白天睡觉，现在已形成了生物种。再加上天气热，他索性在坐台上躺下睡了起来。吓的于块，高山赶紧躲的远远的，他们俩的意思是跟余辰这样在一起太丢人。余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子这东西是虚的，不必太在意。醒来刚好中午。发现于快他们不在后，吓了一跳，以为他们自己仍这儿了。转念一想，钱包在自己这儿，他们才舍得跑呢。又放下心来，躺下接着睡。再次醒来时看到于快跟高山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拉面和那个网友也在场，赶紧起“床”跑过去。仔细看过那个网友后，余辰想起以前拉面曾夸过那个网友，说她除了鼻子等一些细小方面没有李星星漂亮外，别的哪儿都和她不相上下。他当然不相信。今日他发现自己错了。拉面没有骗自己，确实和李星星不相上下，不过只在身高方面。如果不是细看的话还以为那个女孩儿是外国人，是从非洲来的。还有，那鼻子让余辰惊奇自己快经历二十年了，除了在动画片里见过牛鼻子外，这是第一次见到过真人牛鼻子。看来自己又长见识了。
　　拉面他表哥也来了，就是上次拉面上次在晚自习上打扑克被逮后，拉面就是找的他。他表哥给拉面他们一人买了一瓶水，见于块超大的耳环说：“来这儿还敢戴那么大的耳环？不怕被砍吗？”拉面表哥走后，于块赶紧摘下自己精心准备的耳环。哎！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幸亏在雷劈下来以前于块授高人指点，不装了。高山在见到那个女的后悄悄的戴上了那副渴望已久的墨镜，抬头挺胸的在那女孩儿面前晃来晃去，以显示自己的帅气，结果被台阶给扳倒。
　　五人前往附近的饭店。按原计划行事，拉面和那女孩儿走在前面，其余三人跟在后面。拉面举起左手用大拇指和中指搓了几下，意思是让高山拿出烟，于块给他点上。无奈自己搓不响，没人响应。扭头发现高山正在抬头欣赏这个繁华城市的高楼大厦。于块不停的东张西望，看周围打扮时髦的美女。余辰也在欣赏周围穿的少的可怜的美女。感叹，路边的野花真他妈的迷人。
　　吃完饭后，几个人一同去公园玩儿。看着绿林萦绕，湖水碧澈，白鹅群群，飞鸟叽叽，余辰想，要是能和自己的路路来这里玩儿的话该多好啊！在那里，拉面遇到了他刚分开不久的表哥。当时他表哥正和一个穿超短裙的女孩儿在草坪一角坐着亲密亲吻。余辰不自觉的扭了一下头，但马上又被自己只能在电影里见过的那种情景吸引过去，再次让余辰感叹外面的世界真是他妈精彩极了！事后，余辰决定以后决定，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带路路来这里，当然，也学他俩那样亲密接吻。
　　后来，拉面决定不回去了。余辰也暗自决定不回，想去找他姐姐要点儿钱。上阵子他已经快把卡里的钱花完了。送走于块和高山后，余辰给他姐姐打电话。
　　到了姐姐那儿后，余辰向姐姐坦露了自己的远大写作志向。说因为练习写作而不断的租书看，又在网上打字，再加上房租，总共下来让自己的开销很大。其实大部分开销都用在了和拉面他们挥霍青春上了。余辰姐姐很开明，鼓励他干什么事儿都要努力，写作可以，但不能耽误学习。余辰坚定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耽误了学习，坚定的点头并不是答应他姐姐学习，而是更加坚定的写作。但几天后就接着虚度光阴，这是后话。
　　当晚，余辰提议要在网吧睡。他姐姐同意后她的同事不断发表意见，说上网不好，说她太腻爱她余辰了，会把他惯坏的。但她一再声明，自己弟弟上网不是玩儿游戏，而是写文章的。这让余辰再次满腔热血的决定，以后一定要努力！不辜负姐姐对自己的信任！
　　第二天上午，姐姐请假要给余辰买双鞋。转了很多店后，余辰看着一双双鞋下面的标价大都是四五百元的，而自己所在的小区里四五十元的都算不错的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姐姐为自己花销，最后终于说通他姐姐让他回学校再买。
　　中午吃完饭后，余辰姐姐送余辰到车站。上车后，在窗口望着在检票口被拦住的姐姐感觉有一丝依依不舍之情。姐姐真漂亮！余辰在心里默默的说。车开动后，他姐姐的影子逐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余辰露出的笑容是内心深处的幸福，有这样一个姐姐真好！
　　一次美好的旅途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