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星——遥远的圣战》夜光星

2、ACT.02 遥远的世界 黑色的山丘

　　茫茫宇宙空间，存在着大大小小无数个行星，其中有许多像地球一样存在着高智慧生命。在其中就有这么一个地貌环境和地球差不多的地方，具体宙域位置以及所处类太阳系的特征之类的问题我们暂且不谈，只稍稍说明一下故事的主要舞台——这颗奇妙行星的主要特点。这颗行星处在一个以两个双子恒星为中心的太阳系，它的体积大概是地球的五倍左右，自转周期３７.２１小时，围绕太阳公转的周期和地球差不多，为自转周期的３７０倍，另外它还拥有三颗大小不等的卫星围绕着它运转。简单来说那里的一天为３７小时左右，白天可以看见两轮太阳，而晚上的更是最多可以有看见三个月亮的美丽夜空。

　　那里的智慧生物活动光从他们的文献记载上看就有了近万年的历史。处于统治地位的种族群体主要分为两个，一个群体是托族人类，主要活动于一块被命名为文明之大陆的大块陆地，建立了许多个国家，虽说偶尔会发生一些社会动荡甚至是战争，但总的来说他们生活得富庶、和平。另外一个群体是杜族人类，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在文明之大陆以东的一块被称为诅咒之大陆的可怕土地，由于他们拥有比托族人强大的魔力，并且因恶劣环境的影响导致相当数量的族人极度野蛮残暴，所以被托族人称为魔族。长期以来他们在诅咒之大陆分裂成无数的部族相互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彼此抢掠争斗，直到最近才刚由魔王德雷统一并建立了帝尼斯帝国并且继续大规模扩张军力，对文明之大陆虎视眈眈。在这颗行星上还存在着其他许多的智慧群体，他们的数量有多有少，各自拥有不同的特点，广泛分布在文明之大陆和诅咒之大陆和另外几块较大的陆地上，分别是蛮荒之地、光明之地和龙王岛。唯一尚未发现高智慧生命活动的地方只有位于星球南极，只有少数迷航的海船远远望见过但从未曾登过岸的传说之大陆（也有人称其为失落之大陆）的冰雪之地。

　　创世历９８７３年，统一后的帝尼斯帝国经过二十年的准备，终于在当年春天闪电般地在文明之大陆东侧的慕黑王国登陆，靠着能控制庞大数量的亚人类军团和强大力量魔物，帝尼斯军迅速占领了慕黑全境，杜族和托族之间的战争由此全面爆发。虽然文明之大陆的各个王国曾共同联合起来努力抵抗帝尼斯军队的侵略，并且曾在世代生活在光明之地、据说是神之后裔的天使一族的帮助下，一度取得很大的进展，将帝尼斯军一直赶退至大陆东海岸，并且准备一直反击到帝尼斯帝国本土。但是天使一族在这关键时刻被杜族人神秘地赶尽杀绝了，战况再次急转直下，仅仅用了八年的时间帝尼斯就取得了文明之大陆的三分之二疆土，仅剩下西方的埃维伦和南方的威伦姆两大国家依然在顽强抵抗。

　　创世历９８８１年夏，帝尼斯对占领区稍作整顿肃清后集结四十万大军突进埃维伦国境，将埃维伦整片国土分割为南北两块，将埃维伦王军主力孤立，并于夏末完成合围并迅速将其歼灭，埃维伦国王瑞安侬•霍布森•吉库生死未卜。就在埃维伦王军被歼灭的第二天，负责进攻埃维伦王都水晶圣城的十万帝尼斯部队到达并包围了这座仅剩三万左右守军的孤城。经过一整天的攻防战，这座被世人比作最接近神之居所的伟大城市终于在深夜沦陷，并且化为一片火海。但是埃维伦国王十岁的独生女儿——第一王储菲丽埃公主却据称奇迹般地成功脱离，令负责平定埃维伦的部队最高指挥官波朗将军相当恼火。

　　“你们这群废物！！几十万大军围城居然还会让她逃脱，让我怎么向魔王交代？！” 波朗将军气急败坏地捶烂了王座右边的象牙扶手，在他下面跪着一群脸色煞白的下属，“你！给我仔细禀明！她到底是怎么从东门逃走的？三路军队之中部署给你的兵力可仅次于我所亲率的本队！如果说不好，我就活剥了你！！”

　　“是！……”被训斥的副将颤抖地回答波朗，“在傍晚时，我们又增加五千山精和地精攻击东门，并且顺利攻破了它，杀光了那里的守军。在地精们和山精们准备冲入城里时，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十岁的小女孩。”

　　“菲丽埃？！就三个人？”波朗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是！当时的领队认出旁边一个男人是埃维伦王家近卫队长，精怪们发现他们后马上就冲了过去。”

　　“既然那样他们是怎么离开东门的？！”

　　“问题是第三个人……或许……那根本不是人……”那个副将的声音更加颤抖，脸也显得更加惨白，“那个人……杀光了冲过去的所有的地精和山精，幸存下来的领队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无法形容那个人的种族和长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至少杀了七千精怪。”

　　“一个人杀掉七千？” 波朗无力地瘫坐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下面正在禀告情况的副将，“你肯定？不是其他的埃维伦军队所为？比如王家近卫队，不是看见了近卫队长吗？”

　　“东门的现场依然保持着原样，没有军团混战的迹象。至于王家近卫队，在各个城门的城头上有发现许多身着近卫队制服的尸体，估计城里所有的近卫队都战死了。”副将极为肯定地说，“另外我们还在一个酒馆的地下酒窖发现了一套近卫队军官的护甲，那里还有大山精和地精的尸体各一具。地精是被利器刺穿了喉咙，而大山精……像是被一拳打飞了头，估计……也是那个怪物所为。”

　　“真是无法相信……七千……对了，他消灭的对手可有七千！” 波朗尽量在脑海里想像着那场不公平的恶战，忽然他的脸上浮现起笑容，他重新摆开原来威风的架势，神气地向属下们发号施令，“经过那场恶战决不可能毫发无伤，他们不会走远，马上派人给我出去找！”

　　“去找那个怪物？……是！”下属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波朗，而且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看见波朗渐渐明显的愠容马上都表示遵命纷纷准备退出殿外，不过还没退到门口马上又被波朗给叫了回来。

　　“听你们这群废物现在都‘是！是！是！’的，就怕你们真找到他们时候全当没看见。”波朗毕竟还是个将军，他很是掌握下属们的心理，“我呢也不要有人说我不近人情，我只要你们找，找到后不要你们去攻击他们，马上给我看着并速回来禀报懂吗？……哼……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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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那个帝尼斯将军所料，虽然翎和加籁保护着菲丽埃成功撤出了水晶圣城，但他们的确没有离开多远。当天到达城市东门时与刚好攻破这里的帝尼斯亚人类部队遭遇，全靠翎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离开。虽然出城后他们有走了一整夜还外加半天，但仅仅只向城市东南移动了约七十公里，在那里的几座山丘里找了一个不算大的洞窟暂时栖身休息。

　　“呃……好痛……头好痛……”翎只穿着背心汗衫和内裤躺在铺了一层毯垫的地板上，制服被洗去血污晾在洞口的岩石上让篝火烘烤，她抱着头不断地呻咛并不时翻来覆去，在翻滚的动作中还从胸前滑落出一个别致的项坠。“我一定是活不过今晚了……啊…头好痛……明天……我不干了……”

　　“大姐姐！大姐姐！”陪在一旁的菲丽埃紧张地看着翎不知所措，“加籁！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刚才睡着还好好的，怎么醒了忽然就……大姐姐会不会是哪里受伤啦？！”

　　加籁不慌不忙地浸湿一块手帕搭在翎的额头上，令她安静了一些。在这个洞窟里有一个天然的小水池，洗衣服的水也是从那里汲取的，“殿下您不必为她紧张，她只是因为饮酒过度，宿醉之后出现的头痛而已。我还从没看过有人会整桶地把酒往肚里灌的。”

　　“是致命的疾病！我一定是被那群臭烘烘的家伙身上的什么致命细菌或病毒感染了，得了不治之症！……啊我的头……”翎听了加籁的话起身大声反驳，但马上就因为剧烈的头痛又瘫倒下去。“我要死了……”

　　“对，对，对，是染上了致命的疾病，你就好好地老实躺着，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加籁拿回手帕重新浸湿再冷敷翎的额头，“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你还真不简单啊！那么多的精怪和你对战居然一个也近不了身，你强得简直像怪物一样嘛！……啊……你可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句……”

　　“这里是在哪儿？”

　　“水晶圣城东南方向不远，是一片山丘。”

　　“你们两个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在东门搞了那么大动作，帝尼斯军的搜查队很可能会出现在附近，你们应该趁现在还没追兵再跑远些才对。”

　　“你在前面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在地上睡着了，天又开始下起雨，殿下坚持不能丢下你这个恩人。”

　　“真是傻瓜……”翎半闭着眼，叹了口气，“我也真是，怎么会想到帮你们这档子麻烦事……明天不干了……”

　　“不知道城中的百姓都逃出来了没有？”菲丽埃望着洞口，外面的细雨还在绵绵地下着，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希望那个联络兵不会出什么状况。”

　　“那个人也是王家近卫队的一员，对殿下您绝对忠诚，我想他不会出错。”加籁非常肯定地说，“不过翎也太乱来了一些，居然敢代替您下达那种命令。”

　　在翎一举将攻入东门的数千精怪统统解决完，领着加籁和菲丽埃准备离开时，正巧骑马跑过来了一个埃维伦兵士，被杀红眼的翎一把揪住拉下了马差点丢了性命。他是在东门告急时被东门城防官派去南门请调援兵未果后回来复命的，翎在没有问过菲丽埃的情况下擅自用埃维伦第一王储的名义替她命令联络兵去发布一条内容很简单指令：

　　“埃维伦第一王储紧急命令：

　　全部战斗人员即时放弃各自战斗岗位尽快由东门撤离，

　　沿途告之和救助尽可能多的平民。

　　重复一遍，

　　时间紧迫，立即弃城！”

　　而这个看似非常无理的举动却令菲丽埃对翎甚为感激，“虽然大姐姐说话的语气冷冷淡淡，和精怪战斗时的样子更是可怕，但其实大姐姐的心肠很好。大姐姐以我的名义下达的命令可以救到许多埃维伦将士和市民的生命呢，可实际上当时我只会哭泣什么也不会做。谢谢大姐姐！”
　　“殿下和我受了你那么大的恩情，到现在却只知道你名叫翎，你不介意告诉我们其他一些关于你的事吧？”加籁凑近翎问，“你是不是一个傭兵？”

　　“傭兵？你觉得我像傭兵？”翎微微转过头看着加籁，“那种对人施以暴力，甚至要杀人才可换得报酬的职业不适合我。”

　　“那你又是什么人？”

　　“一个回不了自己国家的军官， ”翎又闭起了眼，“我们的准则是服从命令；维护大众；保护无辜。帮助你们可能也只是因为菲丽埃是个小孩子。”

　　“军官？难怪你能对战局做出独特的见解……”加籁从新打量着翎，“那么你是哪国人？怎么会回不了自己的国家呢？”

　　“我的祖国国力强大，尤其是在军事实力上可谓无敌，……”

　　“国名是……”加籁和菲丽埃都树直了耳朵等着听。如果可能，埃维伦或许能和翎的国家结盟得到他们的帮助抵抗帝尼斯大军。

　　“我忘了。”

　　“啊？！……能够……了解……”翎简短的回答实在是令菲丽埃和加籁哭笑不得，两人之前早已领教了翎那差极了的记忆力，这下更是彻底了解了她记性之差的程度。

　　这世上居然会有连自己的祖国都会忘掉的人！

　　洞窟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只有火烧着木柴的劈啪声。

　　“那个……翎小姐……”加籁先开了口。

　　“杂草头你想干嘛？”翎向后缩了缩，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回看着加籁。“从你那亲切、虚伪、做作的口气里能感觉到你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企图。”

　　“杂草……”显然杂草头这个称呼已在翎的口中成为加籁的代名词，这让加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菲丽埃很喜欢翎，所以他也只好忍着。“有件事……我和殿下商量了一下，……我的脖子有伤，殿下又年幼，所以想请您……”

　　“不行！不要！驳回！作废！尽请原谅！”翎连珠炮一样地说出一串词，很干脆地拒绝了加籁尚未说完的请求。

　　“只要护送到里古里亚就行，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我还有其他事等着要去办。”翎从地上爬起并站了起来，优美的身体轮廓透过贴身的背心清晰地展现在出来，显得非常性感，令加籁不由地脸红。“况且从这儿到里古里亚的一路上不知会有多少帝尼斯军士兵堵截你们，你的那个花生米大的脑子怎么会想到要我这个染了重病的柔弱女子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

　　“你？柔弱……女子？你哪里柔弱啦？”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从我的哪里看至少都要比你柔弱。”

　　“……那是你的表面假像！数千精怪是谁……唔！……”

　　“不必太在意细节，……哦！对了……小公主，”翎一把捂住加籁的嘴，她转过脸向着菲丽埃，“听说埃维伦王室和天使一族的关系好像很密切，你就是一个重要的埃维伦王室成员，那你是否知道一个名叫……‘望’……对，名字叫‘望’的天使的去向？”

　　“是天使一族最后幸存的望姐姐吗？她是曾在王宫里逗留过一段时间。”

　　“你知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我来说！”加籁拉开翎捂住自己嘴的手抢着插嘴，“望两年前就离开王都去追寻被魔族夺走的光之圣剑去向了，而且非常巧，我们最后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在里古里亚。到了那里一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嗯？……真的？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糊弄我想骗我就范护送你们上路。”翎用一种相当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加籁的眼睛。

　　“真的！以我的荣誉发誓！而且我的哥哥……”

　　“够了，不必说了。”翎摆摆手，示意让加籁闭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去里古里亚，我并不急着要找她。”

　　“喂……”

　　“我的头很痛，我要先睡了。”

　　一说完翎就又躺在地上并闭上眼睛。

　　“翎！……哎？……”当加籁想最后尝试一次劝说时，发现翎居然已经睡熟了。他回过头看着菲丽埃，“居然已经睡着了……殿下，要再叫醒她还是放弃？我看还是放弃吧，她的性格实在是太怪了。”

　　其实想说劝翎护送的主意是菲丽埃先提出的，由于害怕被翎直接拒绝只好由加籁来开口。见翎真的一口拒绝而且毫无商讨的余地令她很沮丧。

　　“那就算了吧，”菲丽埃轻声说，“大姐姐真的很累，不要吵醒她。”

　　“那么殿下您也休息一下吧，刚才一直守着翎小姐也没好好睡。”

　　“嗯。加籁你到现在也都没睡呀，也睡一会儿吧。”

　　“不用，我不累……呃哈……啊！对不起……”加籁说着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睡吧殿下，我来放哨。”

　　菲丽埃睡了下去，而加籁则坐到洞口充当岗哨。

　　‘原来还想让那女人来换班呢。’加籁边想边打着哈欠，尽力集中精神注视洞外灰蒙蒙的一片，‘不过真的能相信她吗？’

　　洞口飘散出来的清烟了缈缈地升上天空，最终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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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弹射器准备就绪，CM—01K，出发准备是否就绪？”

　　翎又是坐在那架黑白两色搭配涂装的战斗机里，只是这次飞机是停在宇空航母的起飞甲板上，舰桥里的导航员正在通过可视无线电引导她起飞。这次翎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其实是身在梦中，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明知一切都是虚幻却仍不由自主地去扮演自己在梦境中的角色。

　　“CM—01K，长官？您在听吗？听到请回答。”导航员见翎没有回答又接着呼叫。

　　“又是个梦……啊！这里是CM—01K，我听到了，一切准备就绪。”翎低声嘀咕了一下后漫不经心地一边拨弄着眼前的仪表一边回答导航员，但马上她便停了下来直盯着辅助显示器呆了好一阵，里面正显示着导航员的影像，他穿着宇航服，脸孔被面罩上的防眩层遮住了看不太清。“你的声音好耳熟，……把防眩层暂时关掉，让我看清你的脸。”

　　“是！长官。”导航员照做，看清他的脸后，翎感觉自己的眼珠差点儿从眼眶里迸出来。
　　那是加籁。

　　“还真的是梦！连这家伙都在……”翎叹了口气，“谢谢，原来是……你叫什么来着？”

　　“圣盾舰队月影８０７巡航母舰导航员加籁准尉，一周前刚刚从航宙士官学院调过来。”

　　‘果然连名字也是。’翎心里暗想，“啊……对，加籁‘准尉’。CM—01K要求再确认一下此次的飞行目标，最近我的记性有点不好……拜托！”

　　“是，长官！您请听好：”加籁回答道，“目的地正北方向47.39个光速单位，埃维伦星府第４宇空舰队旗舰‘里古里亚号’……”

　　‘里古里亚？’翎的心里一惊，‘怎么一下跳到这儿啦？那接下来该不会……’

　　“顺便将埃维伦星府首相的千金……”

　　“等等等等等！”没等加籁讲完翎就赶紧打断了他，“有没有搞错？！这里可是宇宙！不是行星！哪来什么正北方向？再说我的这架飞机是单座战斗机，要再挤一个菲丽埃可是严重违反飞行守则！谁编出来的傻瓜台词？！这梦有点也太荒唐了吧？ ”

　　“可是……如果这是架单座机，那我现在坐的位子是什么呢？”从翎的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翎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所乘坐的机体果然是双人座舱，后面的座位里还坐着一个小小的身躯……
　　“停！！”翎大呼一声，居然醒了过来。她环顾四周，现在已是深夜，菲丽埃正盖着一条薄毯静静地躺在离自己一尺远的地方，睡得很香，而加籁则两手撑着剑坐在洞口像是在放哨，不过却传出不算太大的鼾声。看来刚才的一声大叫只是在梦里而已，实际上翎根本没发出什么响声，否则旁边的两位早被吵醒了。

　　‘呃……居然连在梦里都不放过我。’翎走到睡着的加籁跟前，看着地上尚未燃尽的死灰脸上露出一丝忧郁之色。

　　“喂！醒醒！杂草头！”翎轻声呼唤加籁并踢了他两脚。

　　“什么！什么！敌袭？！……唔……”被踢醒的加籁惊叫起来，但马上便被翎捂住了嘴巴。
　　“嘘！敌人不来也要被你喊过来了！菲丽埃正睡得很香，别吵醒她。……你是在放哨吧？真尽职。”

　　“啊……对不起……”

　　“我不是你的上司，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我想问你这个。”

　　翎瞟了加籁一眼，指着那堆死灰。

　　“那是燃尽的篝火。”

　　“我知道这是篝火，我要问的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要燃烧篝火？”

　　“当然是为了取暖呀，你被洗好的衣服也需要烘干，而把火堆安在洞口是为了方便排烟。再说晚上燃烧篝火还可以防止被野兽袭击……啊呦！你干嘛？！”

　　加籁的脑袋被翎重重地敲了一下，也忘了这是第几次了，自认识这个怪女人以来自己的头好像一直在被她打。当他抬起头要表示抗议，却发现翎就穿着那件贴身的背心跑到洞口外去了。

　　“喂，怎么了？”加籁跟了出去，虽然外面的雨已经停止，但穿着厚实的王家近卫队制服的他依然能感受到一丝埃维伦夜晚雨后的寒意。“快回洞里去，穿这么少你会着凉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个近卫队长究尽有多少野战经验？”翎根本没有在意夜晚的寒冷，只是仔细地观察着面前漆黑一片的山丘。她说话虽然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听得出带有训斥的意思。

　　“野战？”

　　“对，是野战。我断定你这家伙一定从来没有在野外作战过一天，否则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错误？是指那堆火吗？”

　　“废话！在藏身处外竟点上个火堆，怕帝尼斯军找不到？你干脆再在洞口挂上个牌子，就写上‘我们在这里，快来抓我们呀’几个大字好了。”翎回头瞪了加籁一眼，“而且还在放哨的时候打呼噜，你怎么当上队长的？”

　　“但到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吧？……啊呦！”

　　“还敢顶嘴！我原来的部下最多只会说也只敢说‘对不起长官！’或‘没有任何借口长官！’，如果像你这样子做错了事还要狡辩一定会被我罚得很惨。”

　　“你以为打得我还不轻吗？你又不是我的……啊！对不起！我错了！”毕竟加籁还是有一些骑士的自尊，老是被不时地来那么一下，总是没什么面子，但刚想反驳，看见翎要举起的左手就赶紧向她道歉。谁叫自己说不过她也打不过她，翎这个怪女人没理时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更别说现在理的确在她那边。

　　“也许是我多心，我们运气真的很好也说不定。”观察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后翎松了口气，“追捕对象可是埃维伦王储，所设的赏赐一定很可观，真发现我们的话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吗？……如果是我的话……”加籁半开玩笑说，“东城门的几千具地精和山精的尸体摆在那里做榜样，还是命比赏赐来得重要吧。说不定正有大队人马向这里开来呢。”
　　哗啦啦啦！加籁的话音刚落，一群林鸟在距离可能不到十公里的山林里飞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群，距离更近。

　　“有东西在附近！”加籁条件反射地弯下身子。

　　“你懂这个吗？”

　　“我虽然一直在城里负责保卫王室成员的安全，但也经常去林子里打猎。”

　　“所以才会在藏身处外竟点上个火堆？”翎问道，但加籁只是红着脸没有回答。翎伏下身子侧转着面孔将耳朵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确是有复数的单位在朝这里来。瞧你这张乌鸦嘴，来的数量还真不少……步伐好像有些奇怪。”

　　“那么马上带着殿下离开这里。”

　　“来不及，已经很近了。……”可能是为了证明翎的判断，她刚站起来就飞过来一个的物体并被一把接住。那是一枝箭，翎漫不经心地把它丢给了加籁，“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附近的树丛里传来稀稀松松的沙沙声，并且随风飘过来一股股的恶臭，就像是鲜肉变质的气味……更正，这就是腐肉的气味。又射过来两枝箭，接着是三枝、五枝，射来的箭越来越多，虽然都非常地无力并且没有什么准头，但却是已被敌人发现自己和他们正在接近的信号。

　　“丧尸？”翎终于看清了接近的的敌人，他们当中有人类，也有地精和山精，穿着帝尼斯和埃维伦的制服和盔甲，上面满是血污，有的身体上仍还扎着箭矢投枪，都手持各种武器摇摇晃晃地向山洞逼来，那感觉让翎忽然想起了《生化危机》 。虽说不能完全想起来《生化危机》指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和丧尸有关系的某样东西。她回过头寻找加籁，后者正在向山洞里后退躲避飞来的箭矢。“第一迎战态势！快进去收拾东西叫醒菲丽埃，准备突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老是会遇上3RD情况？”

　　“什么3RD？又是那个……英语吗？”

　　“是原来部队里的一种军事暗语，没有固定的意思，像‘被包围’，‘行动受阻’之类的，总之都可以换成一句话：‘麻烦大了！’。”一个丧尸扑过来，翎一记侧高踢就把他的脑袋踢飞了，那圆滚滚并且非常恶心的东西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带着一开始就扭曲的表情消失在草丛之中，而身体则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后也瘫倒在地上。“还愣着干嘛？快照我说的话去做！”

　　“知道了。”

　　加籁赶忙跑进山洞先将菲丽埃摇醒，再胡乱地拿毛毯包着翎的衣物塞进包裹背起来就要拉着菲丽埃向外跑。一边做心里还一边寻思：‘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时候真成她的部下了？’

　　“等等！还有大姐姐的箱子。”细心的菲丽埃拉住家加籁。

　　“对！差点给忘了，还有这个重玩意儿。”虽然身上已经背了一个大包裹，但加籁仍马上转回去再把翎的背箱背在身后。他可不想呆会儿又被翎数落不是，不过那只不是很大的箱包看着背在身上并不很费事，其实搬起来感觉相当地重，加籁勉强能拿动 。

　　“喂！收拾好了没有？！”洞外传来了翎的催促声，当中还夹杂着丧尸空洞的哀号声。加籁和菲丽埃跑出来时看见她已和丧尸们缠斗成了一片，不断地有丧尸的残骸从其中飞出来。翎主要都是赤手空拳地对抗丧尸，也不时地从对手手中夺过武器，但马上不是投掷了出去就是因粗暴的使用方式给毁了。虽说翎在战斗力方面处于上风，不过这次不同于在东门，对手都是没有生命的尸体，没有恐惧，只会不停地战斗，即使被打得断手断脚也会再次爬起来。那还不是大问题，因为翎出手很重，动不动就把丧尸打得四分五裂，身上穿着的那件背心早就被丧尸血污给溅湿透了，现在最要命的是丧尸的数目源源不断地增加，漫山遍野都能闻到腐尸的恶臭味。
　　“我们必须赶快带着殿下离开这儿！”加籁叫道。

　　“没办法！我正忙着呢！”翎一边战斗一边回答，她无法回洞口会合，更多的丧尸围上了她，加籁他们已经几乎看不见她的身体，完全靠观察哪里战斗激烈来判断她所在的大概位置。
　　“翎小姐！他们是想消耗你的体力！快想办法，否则我们都得死。”

　　“可如果不打的话会死得更快！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该死！……出现这种状况是谁的责任？！”

　　加籁没有马上回答，虽然翎吸引了大部分丧尸的注意，但还是有一些绕过了激战区盯上了他们。一个身着埃维伦盔甲的家伙手握长枪要刺向加籁，但却因为被一块石头绊了下而刺偏 。加籁条件反射地用左手顺势夺过长枪，再接着右手握持的长剑准确地刺穿了丧尸的咽喉，它的喉间发出阵阵沙哑的呻咛声。

　　加籁吃惊地看着对手泛着青紫色，满是凝固血块的面容，吃惊马上转变为痛苦，他僵持在那里，直到被刺穿喉咙的丧尸再次动起来伸手要掐自己套着护圈的脖子时才紧闭着眼睛嚎叫着削去了对手的脑袋。

　　“可恶！可恶！”加籁疯狂的劈砍着所有接近自己和菲丽埃的丧尸，他尽量不再去注意对方的脸，不断地在脑海里强调自己他们只是尸体。

　　现在自己只要保护好殿下就行了。

　　“可恶的魔法！魔法……”在混乱的思绪中，加籁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向着翎的方向大喊，“翎小姐！他们一定是被魔法控制的，如果也用魔法对付它们的话可能比较有效。”

　　“那你还不赶快？！”翎回答的声音依然很精神。

　　“我赶快？我又不是神官！”

　　“那你还不是废话！难道要我来？你看我哪里像神职人员啦？！”

　　“你有魔法剑却不会魔法？”

　　“魔法剑？我有那种东西？”

　　“就是这把。”加籁忙里抽闲从包裹里拿出光束战刀高举过头，“会发光的剑，要丢给你吗？”

　　“哪个？……”翎好不容易透过“尸群”看清了加籁手里的短棒，“是那个呀。那个没能量了，收起来吧！……滚开！有完没完？！”

　　正当打得不亦乐乎时，翎忽然感到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并且身体一轻松，与此同时周围的丧尸们却竟倒下了一大片。翎秋风扫落叶似的将周身两三米落单的给解决掉后立马抽身退到菲丽埃身旁。

　　“干得漂亮！”翎拍了拍加籁的肩膀，“这就是魔法吧？你不是会的吗？”

　　“不是我……”加籁说。

　　“？难道……”翎低头看着菲丽埃，对方正在看着成片丧尸的残骸瑟瑟发抖，“不会……是你吧？”

　　“只……只是碰巧……”菲丽埃依然还在发抖，“不久前爱尔莎祭司教过我一点点……不过很不熟练，加上这次……我只有成功过两次。”

　　“那你就再试着‘碰巧’几次，还有很多丧尸没解决呢。”翎看着不远处又陆陆续续聚集起来的丧尸，不时地还会飞来几枝准头极差的流箭，“一次干掉一大片可以让我省掉很多力气。”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倒下去，……爱尔莎教我的是水系治愈魔法，只有治疗外伤和消除疲劳的作用。”菲丽埃满脸疑惑地看着翎，“我原本是指向大姐姐的，以为多少对大姐姐能有些帮助。但不知为什么……我不想杀人的……我……”

　　“他们原本就是死掉的了。殿下不要自责。”加籁说，虽然是在安慰，但是显然脸色很难看，“……都是已经……死掉的了”

　　“喂……是不是有你认识的？……在他们之中”翎神色凝重地又拍拍加籁的肩膀并指了指现在离自己最近的一片、被加籁砍杀掉的丧尸残骸，看着加籁回望着自己便进一步解释。“刚才不小心听见了你的叫喊声。……是非常……哀伤的一种。”

　　“是真的吗？”菲丽埃也抬头看着加籁问，“难道……就是第一个扑过来的那个……”

　　“……是在王都结识的好朋友，在军中效力……他是守卫北门的一员……”加籁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耸耸肩苦笑起来，“他一定是在守卫王都时光荣地战死了，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的空壳，被某个隐藏在附近某处的邪术师利用罢了。我为了守卫殿下斩了他的身体，相信他是不会介意的。……不说了，他们又开始靠过来了。”

　　“我的随身武装军囊里有把战斗刀，拿出来给我。”

　　“随身武装军囊？……刀……这有把匕首……”加籁卸下肩上的包裹从里面翻出翎的衣物找出翎的军用匕首并交给她， “翎小姐，是不是这把？”

　　“谢啦。听好杂草头，你呆在你主子身边尽好近卫队长的本分，以便让菲丽埃可以‘碰巧’使出魔法掩护我，而我就负责进攻。”翎接过匕首马上摆开突击的架势，眼神中露出一种气势逼人的凶光。“假设对方总共还有两万，我在一秒钟内能干掉两三个……最多一万秒，也就是三个小时少点儿……哼！应该可以。”

　　“喂……你该不会……别蛮干！现在要紧得是保护殿下离开这里撤到安全的地方。”

　　加籁忽然觉得翎好像曾说过类似的话，而且连架势也很眼熟。对！在水晶圣城斩杀精怪前时她也是这样，也是这个眼神，在如潮水般涌来的精怪面前不慌不忙地亮出光剑摆开架式，并且自言自语：‘估计人数一万，斩杀两个耗时一秒……大概一个半小时。……可以，攻击开始！’

　　“你不是不清楚，我们现在无路可退。而且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跑’二字的词义解释。”翎没有一点改变主意的样子，事实上在水晶圣城面对成千上万的精怪她也没听加籁劝，“现在唯一的安全之地只有靠自己创造，那就是制服或消灭敌人。全部；彻底。”

　　说完冒着箭雨向前一跃就冲进丧尸群中，同时持刀的左手借着向前的势头由内向外猛地一甩齐唰唰地削去了五个丧尸的脑袋，然后在身体停下来的瞬间再次借助惯性又是一下回旋扫踢撂倒三个。

　　“五个！八个！”

　　交手才一瞬就解决了近十个敌人并且准确躲过其他人的攻击，虽然已经看过了好几次还是让加籁不由地佩服起她的力量、技巧以及在瞬间的判断力。

　　“好！我也要努力！”菲丽埃握紧拳头为自己打气，然后两个手掌完全张开向前伸直指向翎所在的区域念起咒语，“啊它斯，斯卡那路第丘！”

　　可是翎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激烈的战斗在进行。

　　“没关系，再试几次殿下。多试几次就会‘碰巧’使出来的。”加籁边斩落飞来的流箭一边安慰菲丽埃，“……大概吧。”

　　“啊它斯，斯卡那路第丘！啊它斯，斯卡那路第丘！……”菲丽埃不断地重复着咒语，可似乎还是没什么作用，还是只有翎一个人在丧尸群中左突右冲，奋勇拼杀。

　　雨又开始稀稀松松地从漆黑的天空中落下，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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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尼斯军波朗兵团将军邸的大殿里，这里原来是埃维伦国王会见群臣的地方，现在则是波朗的军政决策地。他一个人坐在王座上，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依然穿戴着沉重的铠甲，戴着链甲的两只手掌反握着相互摩擦，发出特有的金属声。

　　“将军！”大门被敞开，一位士官疾步跑进大殿向波朗下跪行礼。

　　“情况怎么样？！菲丽埃他们的人头到手了吗？”

　　“……对不起，将军！……现在情况还不太明朗，好像程胶着状态，战斗仍再继续。”

　　“……的确是有个怪物在保护的样子么……看清楚是什么魔物了吗？”

　　“不清楚，他们的人数不多是肯定的，但从久攻不下的样子来看，的确像是有个厉害角色。”

　　“嗯……”波朗稍稍改变了下坐姿，“几乎所有城里的尸体都用上了，应该可以让他很辛苦吧。……你马上再赶回去给我盯着，下次一定要给我带回好消息！”

　　“遵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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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一千两百二十……一，……三万一千两百二十……二，……好，还一个。三万一千两百二十三！呜！！”

　　将一个丧尸山精扑倒和它一起滚在被血污染红的泥浆中，虽然辛苦地按住了持械的右手，自己的颈部却也被另只左手死死掐住。还好手上的匕首很锋利马上就把那只手削下来，否则再多几秒，脆弱的气管足以被这只山精那股怪力轻易掐断。随着切下丧尸山精的头颅以及取下还抓在脖子上的死人手扔掉后战斗终于能够告一段落，现在只能吃力地从原地坐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到头来菲丽埃最终还是没有再使出魔法，翎硬是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单靠自己的拳脚和一把三十五厘米长的战斗刀连续战斗四五小时，解决了所有死亡大军。

　　从翎她现在的外表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她原来的容貌，说不出是恐怖还是滑稽，头发、面孔、身体满是和血污混成一团后呈现暗红色、粘粘稠稠的泥浆，而且还似乎夹杂着少许内脏的样子。总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红色泥人，唯一可以认出她是翎的地方就是那双在文明大陆极少见的翠绿色眸子。

　　“呃……真够累人的……明天坚决不干……！！”

　　正当翎低声抱怨时一把弯刀突然插在了自己面前一尺左右，几乎是同时，一个死人丧尸的头颅也落在脚旁。

　　“谢啦！杂草头队长。”翎有气无力地挥手道谢，加籁扛着长剑站在她身后。

　　“我可是救了你耶！你还叫我杂……杂草头？！”

　　“了不起啦？我还没跟你算帐呐！”翎随手操起一块落在地上的盾牌连敲加籁的脑门，“谢归谢，但把这群死人引来究竟是谁的责任？是因为谁犯的低级错误把我这个染了重病的柔弱女子弄得现在这样狼狈！！”

　　“好啦！别打啦！是我的错……啊呦！别再打啦！饶了我！”

　　“知错了？你错的地方多了！！”翎没有要停手的样子，似乎吵架时她格外精神。“为什么违抗我的命令？我给你的命令是守好你的主子，你自己说你现在离菲丽埃有多远？！”

　　“周围的丧尸都被你消灭光了，我是在公主安全的情况下过来帮你的……啊呦！”

　　“又顶嘴！刚才是哪个笨蛋说有某个混蛋躲在附近控制这些丧尸的？！白痴啊！！”似乎终于累了，翎又坐在了地上，“累死了，搞不懂我为什么还要对你这个杂草脑袋说教。……还像根木桩竖在这儿，回你的岗位去！……明天绝对不干了。”

　　翎继续坐在原地，一边少歇一边仔细环视四周的树丛，连脸上的污泥都没顾上擦拭。终于她把目光停留在了一片较大的树丛上，停留了小一会儿向右移动了少许，接着是向左，再接着又是右，好像对方察觉到被翎发现稍作试探作证明。

　　“喂！不管你是哪路混蛋，现在要么现身要么走人，本少爷还要睡觉。出来！”

　　“喂，翎小姐。你是女的，不该自称少爷吧？你说过两次了。”加籁在翎身后带着菲丽埃，听见她又称自己为少爷后就不太大声地提醒翎的口误。在意料之中，回复加籁的又是大骂。

　　“我爱这样称呼！你少管！”

　　树丛枝叶似是因为什么东西碰触而产生了一些摆动，并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翎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战斗刀紧紧攥在手里准备应敌。她现在已经感到很累，战斗力可谓是大打折扣，加上又不知会出现什么样难缠的对手，实在是吃不准有没有把握赢，或许帝尼斯人真的会像加籁所说在消耗了自己大量体力后再派出个boss级对手把自己解决掉。要是平时可以马上撤走，靠剩下的体力她完全可以做到在被攻击前迅速离开并且不再被追踪到。但是现在的情况不行，在自己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加籁也就算了 ，可菲丽埃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翎决不允许自己把一个孩子丢在危险中自己离开。

　　树丛里的摆动愈来愈大，终于一只外形像蠕虫的巨大魔物竖立在三人面前。那东西长约十五米左右，下身段呈倒扣的脸盆形状，有大块的蠕足，可以蠕动行走；直径三四米的管状上身顶端有一张大口，闭着时倒不太觉得怎样，只是一条不到半米的缝而已，可是张开后其大小几乎和身体的直径没有差别，三排尖细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张合，隐约还可以看见它大嘴内侧的另几列细牙，那种气势实在让人不寒而栗。不过翎并没有因为这个大个子而退缩，倒是那魔物口中流出的恶臭实在让她受不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打赌它从出生到现在肯定从没刷过牙！”

　　“卡尔米兹莱特维特，是专门吃腐尸的魔物。……可这么大的……”加籁捂着口鼻说。

　　“大的没关系，更大的活物我也见过。”翎嘴上虽这么说却缓缓向加籁方向后退，“把我的箱子拿来，我要用飞弹把它那张又臭又大嘴轰烂。”

　　“‘飞弹’？那是什么？武器吗？”

　　“专门用于对付装甲目标的武器，呃……怎么对你形容呢？可以在你们王都的城墙上轻易地轰出一个足够你走过去的大洞。好了！快把箱子给我。”

　　“不行！卡尔米兹莱特维特的□□是足以杀人的武器，照你说的做我们都免不了受伤。”

　　“？！……就是说打倒它时不能让它受到外伤，不会吧！要求这么高？”翎不禁有些抱怨，之后竟直接向魔物发起火来，“你这满嘴又臭又脏的家伙！为什么不早点蹦出来！非要在人家累得半死的时候才露脸？！”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有让它出马的必要。”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寻声望去，才发现在卡尔米兹莱特维特的背上站着一个手拿木制手杖身着黑色长袍的人，他的脸因为头上戴着兜帽不能完全看清，但可以看出来是个瘦面孔。他的头朝着翎，在他眼里现在翎只不过是一个小个子泥人。“三万尸兵居然真的会被你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一个个地解决了，前日里开始谣传的‘水晶圣城的恶魔’名副其实呀。”

　　“那家伙穿成那样不觉得热吗？”

　　翎半开玩笑地说。但她那种典型的带着严肃表情开玩笑的方式实在让加籁和菲丽埃无法感到任何的幽默。

　　“那是个黑巫师，可能是那个卡尔米兹莱特维特的主人。”

　　“巫师？还真有这种职业呀。”

　　黑巫师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用手杖驱使着卡尔米兹莱特维特向翎前进，卡尔米兹莱特维特前进的同时从身段各处伸出来许多人胳膊粗的触腕，那些触腕上有很多黏液，滴落在地上时会冒白烟并且听到“哧！”的声音。翎估计这些的腐蚀液体的主要成分应该是强酸，如果照加籁所说它的血管里全是这种东西，那这只魔物本身就是个活的强酸工厂或仓库，要强行切断它的身体组织的确是很危险的事。

　　“我观察过了，你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刚才甚至差一点就被个死兵杀掉。我这只精心喂养到这么大的卡尔米兹莱特维特可是非常乐意将你吞到肚里呦。然后再是那个近卫队长，最后……再慢慢割下你……霍布森王的女儿……奈丽•菲丽埃•吉库的人头。呵呵呵呵呵……”

　　“奈丽……”翎忽然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她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头并稍稍向右歪斜，左手指关节被右手压迫得咯咯直响。“喂！废话说够了没有？”

　　听到翎这么说话，黑巫师大声地笑起来，本来卡尔米兹莱特维特那刺鼻的口臭已经让在场的三个人浑身不自在，而黑巫师那种诡异得让人说不出滋味的笑声更是火上浇油。

　　“这么着急要去死吗？呵呵呵！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呐，我就是帝国里名声显赫的……？！……啊！！”

　　黑巫师的自我介绍最终没有完成，他只感到眼前的那个小个子泥人的身形变得模糊并且晃动，过后才想起那是小个子泥人因突然高速冲过来形成的残像。几乎是瞬间的事，脚下的卡尔米兹莱特维特产生一阵剧动使自己无法保持平衡而趴倒下来，身体感觉似乎突然重了好几倍几乎无法呼吸，耳边巨大的风声隐约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但是黑巫师知道，如果他还能活下来，他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个声音。

　　“如果你再一大通废话让我继续闻这只大蠕虫臭死人的口气我就要揍你啦！”

　　加籁和菲丽埃呆呆地看着翎对着天空挥舞着拳头，自己的感想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明明已经一拳打上去了……而且还打上了天……翎真的是个怪物吗？”

　　加籁看了眼渐渐消失在夜空中的魔物，有转头看了看翎，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血红色的泥浆上。

　　“那个卡尔米兹莱特维特和黑巫师从那么高掉下来一定会很痛吧……”

　　菲丽埃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问题上。

　　正当两个人还在发呆，翎转过了身子。脸上的泥浆已经被抹去，还是那张美丽但从没见笑过的脸庞。

　　“杂草头，撤离的准备都做好了吗？”她径直走向加籁和菲丽埃两人，“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另找宿营地，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以后？我们？”

　　“你的脑瓜里装的究竟都是什么？我们明明说好由我来护送你们去里古里亚，顺便再探听些望的情况。……现在年轻人的记性……”翎用力戳了下加籁的脑门，然后拿过所有的行李背在背上。“行李都在这儿？给我吧。”

　　“诶？……”翎突然主动背行李让加籁很不自在，“这些行李还是我来吧。”

　　“你要帮忙背别的东西。”

　　“别的？……”加籁愣了一会儿，但马上明白了过来。“是要我来背殿下吧？好的。”

　　“不是。你要背的是我。”不由分说翎就马上阻止往加籁的背上一跳，差一点加籁就栽倒在地上。“你只要背着我走，其他所有的行李我来帮忙背就行了。

　　“这样重量不还是全在我背上？”加籁勉强保持住了平衡，回过头表示抗议。其实翎本身并不是很重，主要还是那些行李，尤其是翎的那个箱包重得要死。“我也知道你刚战斗过很辛苦很累，可是……”

　　“可是我的脚受伤了，所以要你背我。”

　　“咦？”加籁低头回望，这才发现翎满是泥巴的双脚的确正在不停地滴淌着鲜血。“什么时候？……”

　　“刚才赤着脚和丧尸们战斗时不小心踩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兵刃。”

　　“喂！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说话的口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伤口很大呢！”菲丽埃蹲下身又仔细看了看，在翎的脚底有好几道大口子，菲丽埃掏出怀中的手帕粗略地包住它。想想也是，在极混乱的战斗情况下，几万人的兵器散落一地，而且天黑又刚下过雨，踩到兵刃再所难免。可能翎也是才刚发现自己的脚受伤。“痛不痛？”

　　“我现在只感到腰酸背痛……嘿！杂草头快点找个地方让我洗个澡再睡上一觉，我很累耶！……对了，营地的布置由我来，你别搀和！”

　　“好啦！老实一点行不行？”

　　“啊……先小睡一会儿好了……找到个好地方再……再……叫醒……”

　　“翎小姐？”

　　“Z…Z…Z…Z…Z……”

　　“唉……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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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时分，坐在王座上睡着的波朗被近侍叫醒。探哨官来禀报有关追捕队的消息。

　　“波朗将军！追捕队……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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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翎是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