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情云上》挽月

5、达成协议

　　那么你封我为妃，到底要干什么？”逸云心中暗恼自己行事不周，浑然不觉竟用了“你”来称呼皇帝。
　　“自然是惊艳你的才华，爱慕你的人品。”皇帝凝视着逸云，作含情脉脉状，却被逸云不客气地斜眼扫了回去。
　　“依逸云看，陛下怕是另有所图吧？”
　　“爱妃因何不信朕？”皇帝似乎竭力作出一往情深的样子，可惜对于逸云这个来自现代自小被一大堆电视剧中或实力或偶像的男演员锤炼过的电视迷、以及学校话剧社的台柱兼编剧来说，这样的表演实在太过小儿科，甚至完全勾不起她跟他演对手戏的兴趣。
　　“陛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逸云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再装，可就不像了！”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抛回去。
　　“也罢，朕原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之人，便是说与你又有何妨?”
　　“朕少年即位，如今已是一十六载，后位却始终虚悬，当今之际，已是不得不立，却始终苦无合适人选。”说到这，他停下来，望着逸云。
　　“该死！你不会想让我••••••”逸云气极败坏，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生生将后来的话咽在喉咙里。
　　“目前自是做不到那一步，不过日后•••••••”皇帝脸色有些阴沉，语气却仍是和缓，算起来，逸云竟是第一个敢骂他“该死”的人。
　　“什么日后！？别说皇后，就是这什么破淑妃，我也是不做的，你别做梦了！”
　　皇帝面沉似水，连带着声音也锐利得好似一把剑：“在朕面前，你以为自己还有得选吗？”
　　逸云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任何普通人，而是九五至尊，掌握着杀伐之令的男人。
　　“陛下，逸云不过会点舞文弄墨而已，执掌后宫之事，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尽量放缓口气，逸云明白在这男人面前自己决不可再次意气用事。
　　“帝王之学，首要不是经天纬地，而是识人之明，朕相信自己的眼光!”沉着声，皇帝眼中散发强大的自信，逸云亦不禁心中暗赞：“不愧是天下第一人！”
　　“可陛下后宫人才济济，并不缺一个沈逸云！”
　　“可我，偏偏只看中了你！”皇帝看着逸云，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意。“再者，宫中众人，无一不为权势而来，独逸云你自进宫便想方设法隐藏自己，不愿卷入争斗，怎不令人另眼相看？”
　　“皇上误会了，逸云并非有意隐藏，实是资质平庸才不曾为人注意。”
　　“其实，选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如今宫中势力不均，苏宛晴苏宛仪一方独大，已有很多人请旨立她为后，可苏家势力这几年已经发展的太大，不能再坐视不管，宫中必须兴起新的势力取而代之。但这新势力，背后决不可再有一个苏家！更兼宫中人事复杂，账目不明，须得有个精明能干之人帮寡人看管才是！”
　　他说出的原因，逸云并非不曾猜测到，但此刻听他说来，却是越听越心惊，轩辕晟既将厉害关系一一托出，甚至明讲要限制苏家势力扩张，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把她拖入浑水，再不可能更改了。
　　“可是陛下难道不怕，逸云也是苏家的一步棋？毕竟苏家姐妹的诗是我代写的。”
　　“朕倒想问问，你这颗棋，为的是辅助苏家姐妹呢，还是与她们一起在寡人面前为苏家争宠？”
　　此话一出，逸云立时哑口无言，无论为哪一个理由，她的行为都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况且朕又如何能不先作调查？你进宫后的所作所为，与各人的接触，都已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皇帝笑得奸诈。
　　“那么陛下可能猜到，逸云一意退避，所为何故？”
　　“总不外是不屑富贵浮尘，不欲卷入权势斗争，明哲保身罢了。你可放心，朕决不亏待于你，只要你好好做你该做的，定没人能动你分毫！”
　　“陛下错了，逸云虽是女子，却也只是个俗人，这天下，能有几个不慕荣华，不贪富贵的呢？只是比起这些，逸云更爱的是――自由！逸云只愿此身能如泽中龟，曳尾于涂中，而不愿做那受人膜拜的祭殿神龟!”
　　皇帝闻得此言，不由再次盯住逸云，眼中熠熠生辉，光晕流动。
　　“若朕一意如此呢？”
　　逸云思忖良久，终于沉吟道：“其实陛下不过因为目前无法撼动苏家，才急于找一势力在宫中与之抗衡，日后苏家势弱，自然便不再需要这一股势力了；至于宫中事务，只要明了制度，提拔人才，也并不难解决。逸云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却须陛下答应，三年之内，此间一旦事了，便放逸云出宫！”
　　其实之前轩辕钺与逸云闲谈之时，亦曾涉及当前局势，知道皇帝若欲巩固政权，削弱各世家势力势在必行，苏军正是首当其冲；而自掌管东宫的张太妃处，也看到了宫中制度的不少漏洞，比如人员繁杂，账目不明，尤其月钱、衣服、胭脂和一些殿阁修葺费用等款项，时有多领、冒领之事，可谓一塌糊涂。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皇帝邪肆地问，眼中乍然有精光涌现。
　　“逸云自是没有资格与陛下谈任何条件的，但如此对陛下计划并没有半分影响，陛下何不成人之美？”
　　此时方尚忽然进来，称钺王爷再次请见，正在殿外候旨。
　　皇帝一挑眉，忽道：“这便是你一心出宫的原因？想不到皇叔虽是年纪愈长，却还是那般倜傥风流！”
　　“陛下误会了，逸云要出宫，只为自己，与他人无关。”
　　轩辕晟沉吟片刻，终是点头：
　　“那好，朕暂且答应你，不过你定要做到答应之事，至于三年后嘛，若你想留，亦可改变主意。”
　　“谢陛下!”
　　“罢了你先回去吧，三日后即是册封仪式，到时可有得忙了!”又对方尚道：“去把皇叔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