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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泣 ...

  •   “神为什么哭泣?”
      “因为他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一>
      曾经有人和我说,
      神不哭,那是因为他没有流泪的权利。
      我看着透明的纸张上缀着几朵鸢尾花,淡蓝地开放。

      <二>
      我叫花夕,一个又讨人喜欢又讨人厌的名字。本以为上初中就可以改名,父母却不肯了,说这名挺好。
      “小夕。”那是我的表哥,花一。很奇怪,我们都姓花。这是个恐怖的姓。一旦我们不完美,就显得特别脆弱,也掺些无奈。
      “哥,你说人有轮回吗?”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眼看向夕阳。那一抹残光,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随你怎么想,有也无所谓。”他这么叹道。
      我看看他,恩,一个完美的人。不愧对这个神圣而纯白的象征。
      “What you say?哦!卖糕的!”
      “我又不信佛。”他淡淡地说。
      “你说,我去埃及好吗?”我一脸兴奋。
      “Never mind。”
      “哥,谢谢。”我微微一笑,从小到大,他似乎是竭尽全力保护我,让我有些许愧疚感。

      <二>
      看着手上这张旅游介绍,我的心也跟着去了埃及。
      哥,真的对我很好。
      三岁,我搬到了这,和这个表哥住在一起。
      四岁,我开始和哥玩幼稚的游戏。知道吗?他那时候比我还疯。
      五岁,开始学英语,ABC什么的。
      六岁。最悲惨的一年。在我还没什么自主学习意识的时候,因为想和哥一起玩,就被家长骗到了一个个无聊的学习班。
      七岁,记得那年夏天和哥一起去旅游,他在亭子上给我去热,扇扇子。足足一小时,不停地。
      八岁,我死皮赖脸地到处跟着他,别人说:“看,那不是小夕嘛,又跟着小一了!”
      九岁,小学三年级。
      十岁,三好学生,最佳干部,最佳学习,骨干分子。说实话,这些奖,我全都不在乎。只要哥在我身边就好。
      十一岁,我说:“哥,我想要永远跟着你。”
      十二岁,他喜欢在这个年龄摸摸我的头,抱着我。
      十三岁,那是三年前了,我初一。
      十四岁,班里开始传谁和谁暧昧,谁和谁亲密,谁又和谁有一腿。
      十五岁,去年。
      十六岁,我撒娇了:“哥,我要去埃及。”

      <三>
      哥哥今年十八了。
      刚过完成年典礼。
      暑假,他带着我去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埃及。

      <四>
      我在开罗的博物馆里,不敢触碰那些让我心颤的历史。
      我自知一切过去了也是无法回来的,但是看着那些法老,安详地躺在那里,却用最歇斯底里的声音嘶叫着:“你们给我滚!”
      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辉煌的前世,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来呢?
      你们恨吧。恨我们看了你们的尸体,恨我们拍去了你们的样子,恨我们研究你们的前身,恨我们夺去了你们最为尊贵的骄傲。
      就在2006年,我看到了第十八朝法老:图坦卡蒙的面部还原图象。
      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仅十八岁就带着冤泪离开人世的法老。我爱他的样貌,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有高翘的鼻子。他有家族最传统的象征:上排牙将下排的全部覆盖。我到现在才知道,我也是这样。但并不是全部,只是一半不到些。
      全世界都在看着您,我尊贵的法老,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的臣民只能吻您脚下的土地,而现在却把您看得干净了呢?
      看,棺材里有您两个流产的女儿,您应该不会再寂寞了吧?
      那里有您最爱的王后亲手放的花,是一束矢车菊。蓝色、紫色、粉红色、白色。用细绳缠在了一起,它是在证明你们的永生啊!花洒满了您的全身。您不会再寂寞了吧?
      那有您的父亲,那有您的儿子。您还会寂寞吗?
      我真得太爱您,以至于我不能容忍您是因为骨折感染而死去的。我知道,您的死因有两种猜测:一,您是被宰相艾伊一棒打死的;二,您是骨折感染死的;三,您是中毒死的。
      请您告诉我,我到底该信谁的?我到底该去听哪种历史呢?
      但不管怎样,请您安息吧。安息在这个喧嚣的世界;在这个没有永生的世界;在这个没有人性的世界里。
      因为我记得,那快牌匾上写着: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在他头上降临。

      <五>
      我在博物馆站了一下午,看了一下午。却只是对着我最为尊敬的法老:图坦卡蒙。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无视了全部,只为真真实实地看到您那微笑着,痛苦着的脸。
      我想,我沉沦了。
      我想,我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六>
      我有些放不开。
      哥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说:“那些盗墓者,死了活该。”
      我惊异地看着哥,现在的他,像变了一个人。虽不是咬牙切齿,但还是露出了一副痛恨的样子。
      “我很好。哥,今晚睡沙漠好么?”
      “恩。随便你。”
      就这样,我们在沙漠里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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