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花》不归以不归

7、夜访

　　半夜的义庄，显得无比鬼魅，屋外的乌鸦叫的大声，仿佛想趁人一个不注意冲进去饱餐一顿，平日美景一般的树影婆娑也在这阴冷的气息下透着些诡异。饶是凤瑾当捕快这么多年，也觉得慎得慌，鸡皮疙瘩，偏花满楼跟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神色自若，还带了一丝悠闲。
　　“就在那儿，角落那个，每夜会自己坐起来，过半个时辰再自己躺下去，家人不敢下葬就送过来了。”凤瑾掐着手心向前走，说不怕是假的，只是身后的人，不想让他小看自己，硬撑着上前罢了。
　　越往前走，越能清晰闻到前方明显的尸臭，这具尸体大概放了该有十几天了。花满楼在尸臭中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果然，与自己的猜测无二，这并非诈尸，是有人有意为之，尸体只是用来做实验的。
　　暮颜花，极少有人见过的花，香味清淡，在夜间绽放，日出凋落；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红色彼岸花尤其诡异，称为燃烧地面的红花石蒜。这两种花极为难得，气味也独特，若不是花满楼对花的了解颇深，只怕也感觉不出异样。
　　子时一到，果然，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突然坐起来，头部以不自然的角度转动，像在寻找什么，五官明明都已僵硬，嘴还在向外咧，那场面，诡异的怕人。就算是已经见过一次，凤瑾还是怕的想要找个东西抓住，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入眼便是花满楼的衣袖，又赶紧放开，幸好花满楼正凝神思索，没有注意到。
　　“蛊毒。”待尸体躺下后，花满楼吐出两个字。当年百无聊赖之际，翻阅过陆小凤从各地带来的奇闻异轶，提到以暮颜花和彼岸花为引，再加上一些毒物，是可以让死人活动的，难道有人想制作药人？花满楼没有把握，毕竟这只是一种轶闻，是否真实尚未可知。
　　倒是凤瑾反而比开始镇定，既不是鬼神，一切好说，况且益州离南疆颇近，南疆本来就毒虫盛行，善毒大有人在，如此一来，也解释得通了。
　　只是，下这种蛊的人意欲为何，实在令人费解。
　　之后的两天，凤瑾并未见到花满楼，小楼不见那人的白衣翩翩，凤瑾有些许失落，却隐约觉得花满楼回来之时会带来案情的突破。不管知府大人急的团团转和手下捕头们的冷嘲热讽，凤瑾执着地认为花满楼并不是躲风头跑开，他一定会回来。
　　第三天，花满楼来到了衙门，却听到了这样的谈话：
　　“凤瑾啊，你说这花满楼会不会真的只是江湖骗子？本府实在不放心，不行，哪怕去请知州派人来查，不能再等了！”知府那一颤一颤的肥肉已经挂上了汗珠。
　　“就是，头！”捕快甲按耐不住，冲到堵在门口的凤瑾前面，“之前大伙就不服，是头出面大家猜没话说，现在这姓花的一走了之，到处人心惶惶，案子破不了咱可担不起责！”
　　回应他们的是一句短而坚定的话：“他会回来的！”
　　这个傻子，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抗下这些压力，自己就这么好？
　　“各位就等，花某确实并非临阵脱逃，这几日却又收获，还望各位不要为难凤捕头。”花满楼风尘仆仆，却不见狼狈和脏乱，这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他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