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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桦林 ...

  •   白桦林
      那是多久以前,现在很少有人记得了
      但人们总是记得那里原来是一片静静的白桦林,白桦林的一侧,是一个有了年头,有些破败的篮球场。很多人还记得秋天的时候,白桦树的叶子簌簌下落,有的向着球场飘去。
      她总是记得那时泛黄的树叶和球场上他矫健穿梭的身影,即使每次不过是几秒钟的相遇,也让她将他的影子一直刻在记忆深处,那么多年。
      忘了是如何开始,只是记得初中时每次放学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那个有些破败的篮球场。她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总能很快发现他的背影。大概每次他们都打了有一会儿了,每次他总是大汗淋漓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连汗水也反射着耀眼的光。
      她一个人骑着老旧的白色脚踏车每次都从小树林中穿过,有时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球场的方向,总是希望他也能看见自己。但自己也知道,树林太密集,也许他从未向小路的方向遥望。

      他每天都有早起晨跑的习惯,每次路过附近的白桦林,总能看到一个女孩子读书的身影。阳光穿过树梢,洒落在她的身上,总是让他放慢晨跑的步伐。但那个女孩总是看向远方,从未注意到他。
      起初他有些沮丧,但时间久了,他反倒希望自己只是远远望着这个背影就好,那应是一处无人打扰的风景,像首歌一样遥远又悠长。
      他们就这样各自在生活的角落里遥望着,白桦树的叶子抽芽下落让时间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他们在各自的生活中熟悉却又陌生着度过了许多个年头。

      那年他要离开家乡去远方当兵,临走前一天,他给她写了封信,信纸是他找了好多家店才找到的——白桦成林,他把藏在心里不知几年的话写在信中。那天,他依旧早起背着行囊跑到白桦林,看到他的女孩依旧在那个老地方。
      他想,如果不离开这里,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一辈子也挺好。
      那年的秋天,白桦树落下的的叶子铺满了林间小路。
      他踩着厚厚的树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她这几天都没有看到球场上他的身影,球场上打球的少年换了一波又一波,却是再难找到相似的背影。
      早上晨读的时候,她都下意识地面朝着球场的方向,想象着他在阳光下打球时的样子。
      偶尔总是有小鸟儿掠过树梢,但她却很少被打扰。

      但今天她却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很轻,一步,两步,向她的方向走近。

      他就这样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眼中露出吃惊和欣喜的表情。每次都只能看着他(她)的背影或是侧面,原来的他(她)是长这个样子的。
      他鼓起勇气,向她走过去,停在她面前,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说:“你好,我是***,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实际上已经喜欢你好几年了,今天,我就要参军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这里。所以,走之前,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希望不会让你感到困扰。”他注视着她,发现她的脸颊慢慢变红了,他说:“我不是想让你给我什么答案,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刻,自己可以这样近的看着他,听他跟自己说话。她想象不到,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喜欢对方喜欢了几年。
      她从不相信缘分,但今早的事情却又让她感受到了人们口中所谓的“命中注定”。她垂下眼眸,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冲他一笑,说:“好巧,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几个年头。”

      他将信放到她的手中,拿着她给自己的小纸条,跟着队伍登上了远去的列车。她一路送到了站台,把手举得高高的,向他的方向使劲挥动,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就算多回一下头也好。
      列车轰隆隆地驶向远方,也带走了她的牵挂与思念。
      那一年是1937年。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每个人都那么微不足道,民族与国家的命运主宰着所有国人的人生。她和他也不例外。
      她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那场战争一打就是8年,在第3年里他们之间的通信就断了,任凭她怎么求人去打听,也始终是查无此人。
      那一年,她被父亲带到了国外,从此,与国内完全失去了联络。

      1977年,她作为访问学者回到阔别40年的祖国,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镇,想去找寻那片记忆中的白桦林。但当地的陪同人员告诉她,早在五几年的时候,大炼钢铁就把那片树林伐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剩下。
      她有些接受不了这样一个解释,即使这个理由那样的合理。她和陪同她的人来到白桦林原本的地方,那里早就荒凉一片,荒草丛生。
      年轻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对她说:“啊,老师,不对,这片树林还留下了一首歌,不知是哪年什么人写的,只知道是一个老战士退伍回来教给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又教给了其他人,因为歌写的太感人,就一直流传至今。据说,这是他的战友写给他最爱姑娘的一首歌,他们两个就是在这片林子相遇相爱的。可是那个战友在抗日战争中为了救下那个老战士英勇就义了。”
      她的眼泪在听到“这是他的战友写给他最爱姑娘的一首歌”时就泪如雨下,她缓缓地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呢喃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你怎么一直不回来啊,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在哪里啊......”

      (阅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可配朴树的 《白桦林》)
      白桦林——朴树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
      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祥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的每天守在那里
      mmm...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
      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祥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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