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路索）》丁澈

2、第 2 章

　　心烦意乱之际，眼角瞥过窗外，仿佛自海平线出现的一点不寻常的黑点引起了索隆的注意，待到黑点再近些，可以看出那是条船，凝神望去，上面似乎挂着……海贼旗？

　　探出头去朝船中喊道，“喂，有艘海贼船在向我们靠近。”

　　什么？！刚刚还轻松愉悦的氛围荡然无存，大家都暗自调整到战斗状态，神经高度紧张。除了现在躺在草坪上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的船长。

　　乌索普和弗兰奇在大炮旁边蓄势，那海贼船的速度不慢，海贼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狙击手调整了下瞄准镜，惊得跳了起来。

　　“那、那是……九蛇海贼团！！”

　　“什么！？”船员们纷纷不可置信的道。香吉士口中的烟蒂掉落，脸上再次显出白痴的空白，“九九九蛇？！就是那个海贼女帝博雅·汉库克……”

　　“啊啊啊……不好了，香吉士旧症复发了~~~医生医生！！”乔巴看着两道血痕缓缓自他鼻间流下，慌张的快速转圈圈起来。

　　“你就是！！”娜美抚额，貌似……那个什么女帝是路飞的好朋友？在肥皂泡群岛时还曾帮过路飞……

　　“汉库克？”躺着的路飞后知后觉，当下要使力站起来，可惜身体虽然自我修复完成，剧疼过后的酸软无力让他再次跌躺回去。“她怎么会出现在新世界？”

　　在他们说话间，九蛇海贼船已经很接近他们了，船头上优雅的站着一位绝色美人，在船停下后，站到那条巨蟒头上，修长的手指指向桑尼号。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上次只是遥遥望了一眼，远没有这次近距离观赏来的震撼，貌美的惊人，优雅高贵的气质，一抬手一投足都带种难以言明的蛊惑人心的味道。

　　站到船舷上时，目光梭巡过草帽海贼船的每一个人，在娜美和罗宾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便看到了躺在草坪上的路飞。

　　面色一变，汉库克急急走向路飞，“路飞……你怎么了？”

　　路飞笑得灿烂无比，“汉库克，你怎么来了？吓我一大跳呢……”

　　汉库克白皙的脸蛋微红，稍稍转头。“那个……妾身这次远征新世界，没想到能碰到你们，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随后也跟着过来的姐妹微哂。明明是姐姐想到他们去了新世界的话最少也要个几年才能再回到女儿岛，根本等不及了才任性的抛下国务来找路飞大人的吧……不过，姐姐任性起来的样子也好美~~

　　“哈哈……”路飞伸展了下身体，跳了起来。“好的~~兄弟们，开宴会咯！！”

　　***
　　现在桑尼号上是热闹非凡，九蛇上的女孩子都交替过来了，好奇的东张西望，偶尔发现了什么便惊喜的大叫起来。

　　“天哪……这里居然还有水族箱，好棒哦，这艘船~~”

　　弗兰奇听罢，得意的笑了起来，双手一并，摆出了他的经典pose。“没错，这艘船就是由超级~~~的我造的，哈哈，很棒吧？”

　　女孩们笑了开来，学着他的调调。“恩，超级~~~棒呢！！”

　　乌索普再次占领高地，一撩披风，“好的~下面就由我狙击之王来为大家高歌一曲~！！生于狙击之岛的我……”

　　大部分女孩子都围着布鲁克，“呐，你就是那个灵魂音乐家布鲁克吧？啊啊~~天哪，竟然见到真人了……啊，也不能算是人吧，总之，能见到你太好了~~！！”

　　“哟吼吼吼……没想到还有美人知道我啊，这真是……”绅士的扬了扬小礼帽，随后便弹出更加欢快明亮的曲子。

　　汉库克手下的几名悍将围着大搞白痴的路飞和乔巴，有人上去摸了摸乔巴，顿时母性光辉闪耀。“好可爱啊~~路飞大人你们还带着这么可爱的狸猫啊？”

　　乔巴怒。低了低脑袋露出上面珊瑚似的鹿角，“我不是狸猫是驯鹿~~看，有角的……”

　　“哈哈……原来是驯鹿啊~~”

　　娜美和罗宾还有几个女孩一起讨论着女人间的话题。喝了一口橙汁，娜美看向罗宾，“罗宾，你有没有觉得女帝她对路飞……”
　　罗宾微笑着点了点头，“恩，很明显呢。”随后看向在餐桌前大口灌酒的某绿发剑士，眼睛弯了弯。

　　索隆晃了晃手中的酒桶，啧，又没了。转头便朝香吉士喊，“喂，厨师……再给我拿几桶酒来~~”

　　香吉士额冒青筋，本来就已经忙的恨不得多长几只手，这个白痴绿藻头还来捣乱。“在储藏仓里，自己去拿！”

　　索隆将那酒桶随手一扔，便有些摇晃的向储藏仓那边走。眼前的世界还是清晰的，路也没有变成弯的，但是他觉得整个人都跟踩不着实地一样，虚的发飘。酒精已经在他脑袋里蒸发开来，神经被熏得莫名的兴奋。

　　经过路飞，经过汉库克，经过一帮他不认识的女人，宴会的笑闹声在他耳边轰鸣，却像是浸在水里听空中的声音一样，遥远的有些不真切。渐渐，他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脚步的声音，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

　　目的地出现在眼前，索隆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到角落里摆着几个酒桶，笑了笑，扑上去拔下木塞仰头灌了起来。

　　原本西斜的太阳不知何时没入了海平线，只留一抹温暖的余晖，今天的傍晚是宁静的，没有出现什么不可估测的海流，也没出现什么个头比库拉肯还大，性情比香蕉鳄鱼还残暴的海王类，船员们闹腾够了便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睡了，船上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悠长的呼吸声。

　　……这是他们漫长的冒险旅途中难得的休息时刻，就好好睡吧。

　　对于路飞这种睡神经比别人发达三倍的人来说，自然醒也许是明天的这个时候了。所以当路飞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看了眼餐桌上的一片狼藉，他是渴醒的。

　　但是所有的吃的喝的早在宴会时刚端上来就被大家一扫而空，现在香吉士也睡着了，路飞偷偷地笑了起来，哈哈……这下去储藏仓偷吃就不会被打扰了。

　　抱着这一想法，路飞就想向储藏仓里走，但是甲板上躺满了人，让他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路飞抡了抡胳膊，就这样伸长后飞了过去。

　　当他撞开储藏仓的门时，本来笑得灿烂的脸怔住了。

　　“索隆？”

　　“路飞？”

　　还没来得及问一下索隆为什么会在这里，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后，路飞瞪圆了眼睛。索隆身边乱七八糟的倒着一堆酒桶，木塞打开，明显是喝空了的。而索隆手上举着的是最后一桶，当即路飞就急了，飞快的冲了过去，想要将酒桶抢下来。

　　他嗓子眼儿干渴的厉害，索隆都喝了那么多了，他抢一桶没什么吧？但是真抢了过来时，发现这桶也空了，路飞气的狠狠一摔，看向索隆，眯了眯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狠狠的来了个“虎口夺酒”。

　　（此处省略）

　　“索隆索隆……”

　　绿发的剑士发誓他是想逃的，但是身上的橡皮人锲而不舍的唤着他的名字，伸长的手缠了他紧紧的几圈，从身体到精神上，牢牢地束缚住了他。

　　怎么就会栽到这小子手上呢？！索隆边恨恨地咬牙。

　　（哎，内心黄暴千千万，却只能被迫当个清水文写手）

　　思绪还来不及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懊恼席卷，就被眼上传来的温凉的触感搅扰。

　　睁开眼睛，视线却被阻隔，等到大脑接受并处理完毕身体传达过来的讯息时，索隆才反应过来，路飞……在亲吻他的左眼！

　　左眼上的伤疤一直是他心头的隐痛，虽然随着时间的治疗伤口已经痊愈，但是已经生了根，延展开自己的筋脉，它是活着的。

　　在时隔两年的重聚，除了乔巴偷偷的塞给了自己一些没有见过的伤药，以及臭厨师总是会若有似无的停留在这上面的视线外，其余的伙伴出于理解并没有问这道伤疤的来历。

　　连向来最神经大条的路飞也是，他甚至想好了如果某人在扑向自己后，执拗的追问时，该如何作答。

　　奇怪的是大家仿佛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这种感觉比两年前来得更要强烈。

　　草帽海贼团的成员并没有因为分散异地的两年时间有任何的生分，白痴船长一如既往的白痴，臭厨子的菜好像烧的越来越好了，乔巴还是那只单纯可爱的驯鹿，乌索普遇事仍习惯性的躲一躲，弗兰奇还是那身稀奇古怪的体型，罗宾喜欢浇浇花或者在躺椅上悠闲地躺着看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布鲁克叫他们起床的进行曲一样的令人头皮发麻。

　　但是还是有不一样的。大家都变强了，成熟了。

　　上次在鱼人岛，索隆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路飞天生的血统加上那恐怖的执着精神，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压倒性的强大。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请求米霍克教他剑术后，一次次握不住和道一文字，被对方震飞后，身体重重摔落在柔软的青草地上时，看着头顶高高悬挂于天际的旭日。这就是和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差距吧，他想。

　　米霍克是不会理会他的这些心思，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对手，却是个差劲的老师。这时，他只会收剑回鞘，与索隆大汗淋漓的狼狈模样不同，金丝线钩织的黑色华美风衣甚至没有一丝皱褶。“……这样就不行了么？”连声音也是，清清冷冷，优雅的贵族式。

　　索隆动了动胳膊，握住和道一文字的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直指天空。就像他初遇鹰眼，挑战完败，也是这个姿势，流着泪吼道，……以后不会再输的！你有意见么？未来的海贼王！

　　耳边少年清朗的声音鼓动耳膜，没有！

　　慢慢撑起身来，索隆全身的气场都锁定住了眼前人，眸中凶残的气息外露，“开玩笑，这种程度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在这样地狱式的磨练下，索隆的剑技提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可是看到两年后的路飞时，一直深埋心底的某些东西又开始冒头。

　　登上黄金梅利后，经历了一次次的冒险，在看到路飞打倒强敌后摇摇晃晃站起的身影时，种子便已埋下。许是源自男人天性的争强斗狠和征服欲，路飞无疑是强大的，那么和自己比呢？究竟哪一个更强些？

　　念头一旦形成，其他的都沦为借口。在一起的三百多个日夜，他们打过四十多场架，最为严重的，便是大闹巴洛克工作社那次，武士道和剑道究竟哪个更强？

　　虽然最后在娜美的拳头下无疾而终，索隆的心里却也打下了个伏笔。

　　都在如今这刻爆发开来。

　　一脚踹开身上的路飞，索隆扯下身上的白衬衫擦干净手，利落的抽出和道一文字，直指对方。“路飞，来打一架吧。”

　　路飞先是疑惑的挠了挠头，看见对方脸上认真的神色后，紧了紧拳头，“好！”

　　两人刚拉开架势，木制的舱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看见他们，一愣，随后便爆出一声怒吼，“路飞，索隆，你们这两个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眉毛上的卷圈不停抖动，连“白痴”“绿藻头”这样的绰号都忘了叫，可见被气得不轻。

　　从他身后走出个婀娜的身影，声线优美，却带些傲慢。“……怎么了？”

　　“啊，香吉士……你听我说。。”路飞看着满地凌乱的空酒桶，再看眼背后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的香吉士，想到可能又要被禁晚餐，苦着脸说。

　　“啊，路飞君……”汉库克惊呼一声。听到女帝的声音，厨师愤怒的理智稍回笼了些，“汉库克女帝~~请稍等下，我这就收拾这两个混蛋……”愤怒的尾音消散在了空气中。

　　冷傲的女帝已经自动自发的跑了过去，笑容有些羞涩，“路飞君……我看你们的库存也不多了，正好我们远征的收获颇丰，如果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尽管提出来，就当是你们设宴款待我们的谢礼吧……”

　　“真的么？太谢谢你了，汉库克……！！”想到最担心的食物问题解决了，路飞开心的拍手叫好。

　　汉库克侧过头，心花朵朵……他刚刚又叫了妾身的名字。

　　“哈哈……谢谢你了，汉库克……再见啦~”路飞跳上船长特等席，补充完食物就走似乎有些无情，但是他们在这片海域休息了太久，到了前进的时候了。

　　“路飞君……”汉库克的背影还是那么优雅高贵，隐于发间的美眸却已水雾朦胧，这样分开后，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想到这里，女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霍地转身，纤手一指，脸上又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向着路飞君离开的方向继续远航！”

　　船上的女海贼被她们最崇敬的女帝的魄力折服，满眼桃心的答道，“嗨~汉库克女帝……”

　　桑达索尼娅和玛丽哥尔德有些无奈走到汉库克身边，面有难色，“姐姐，一天内偶遇两次……是不是有些不妥？”

　　女帝丝毫不去理会，侧过头勾唇一笑。“作为招待我们宴会的谢礼，此次远征所得大半赠与路飞君他们，只拿这些个东西回去，岂不丢了我们九蛇海贼团的脸？”

　　两人一噎，面面相觑。女儿岛物产丰富，姐姐远征向来心血来潮，这次目的却太过明确，但女帝刚刚所言不无道理，周围的气氛被调动的欢欣躁动不已。叹了口气，她俩点头道，“我等自当跟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