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过去 ...
-
“回来啦！”吉姆见到凡塔很高兴。上午古尔德大叔匆匆离家去医院，让他有种不好发生了的感觉，惶惶不安的。眼下见到凡塔回家，吉姆惊喜万分，连身上的隐痛都似乎消失了。
“嗯，我回来了。”常看J国动漫的凡塔很熟悉这种回家打招呼的方式，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真的这样对他说。只是，对方是吉姆，让他还是有些窘迫。现在的他已经不愿意回想之前的别扭了，却也不好意思主动打破坚冰和好。
其实，抛开误会他抛弃了贝斯特这一点外，吉姆也没做什么恶劣的事情。如果吉姆不要进入话痨模式的话，他相对的更欣赏吉姆这样相对开朗的性格，交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大叔早上去医院了，你知道吗？”连续躺了七八天的吉姆没有跟古尔德先生又太多的交流，大部分时间他都处于昏睡状态，这也是凡塔按了很久的门铃才有人来开门的原因。
他不能去医院，也不能乱吃药，身体恢复得很慢。
“因为我哥生孩子了，所以他去医院照顾我哥，然后我就给赶出来了。”说话间，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吉姆一见对方如此可爱的表情，就伸出手来扭了扭凡塔的脸，“哎呀，好可爱”，是吉姆特有的痞痞的语调。
凡塔被对方冷铁似的手和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把对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摘下来，宣示自己面部的主权，而后关心道，“你手怎么这么冷？怎么感觉你休养了几天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你没去医院？没吃药？”
吉姆用被凡塔握住的手把人轻车熟路地领进屋，皱着五官回道：“哎呀，我得了绝症，好不了了，快死了呢！”
凡塔跟着他上了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没把吉姆说的话送进脑子里，只是自动地顺着他的说法回应道，“需要我通知你家里人吗？还有你想葬在哪里？”
“嗯~其实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哟，我比较想葬在你家的祖墓里~”
“祖墓是什么？”是他以为的祖坟吗？
“就是一个大家族都葬在一起的地方，凡塔家没有这样的地方吗？”
怎么会有？父亲和侑父都是孤儿，如果吉姆想葬在自家的祖坟里，那不过就是在他父亲葬的地方再挖个坑把吉姆放进去罢了。
“可真没有啊！不然你就埋在我父亲旁边吧！”
“啊？你父亲去世了啊，不好意思，节哀节哀！不过要真说起来，其实我比较想跟凡塔死在一起，这样死后也能聊个天~”
“不管我愿不愿意，离我死掉还得一段时间吧，我又不是像你那样得了绝症！等等，你开什么玩笑，你得绝症了？！”之前处在“被侑父赶跑”的恍惚中的凡塔终于意识到某人说了一句很要不得的话，“快……快死了？”
“哎呀，凡你真是迟钝啊，我原来以为你多么淡定呢！原来是反射弧太长！”
吉姆把自己的手从凡塔的手里抽出来，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凡塔的书柜。仿木材质的四扇一人多高的大书柜，柜门中央是椭圆形的玻璃，玻璃四角上覆盖着菱格状的花纹，吉姆仔细辨别书名，发现光是漫画小说就摆满了书柜的四分之三，“你还真是喜欢漫画啊！”
“我是喜欢漫画又怎么了？别扯开话题，你怎么突然绝症了？”凡塔最讨厌“话不说完”这种人了，虽然他追连载的时候很有耐心。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大概还能活不到一个月吧，这样算是绝症了吧？凡有没有很心疼？”吉姆回头笑着说，绯色的阳光从他身后泻出,他的表情半隐半现在午后的暖阳里，那咧开的嘴角似乎在证明他的不在意。
“你突然这样说，我只能说‘摸摸’？”太矫情的话他说不出口，长段长段的惋惜之词不适合他这种非文艺青年，脑子第一下蹦出来的就是看漫画时医生对患绝症的病人温和地摸摸头？
凡塔站起来，走到吉姆身边，示范了“摸摸”这动作，用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不能治疗吗？”
吉姆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是蹲下来，翻看凡塔书柜的最后一层——全部都是生化类书籍，从普及级的科普读物到专业级的科研类资料，不说应有尽有，至少超出了泛读爱好者的收藏范围。
“你喜欢生物和化学？”吉姆的语气有些许的吃惊。
“哈？有点，上中学的时候挺喜欢的，不过太偏科了没法上高学，所以读了中五就毕业了。”
“怎么不去科研所？”
“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吗？我就是爱好者罢了，你知道我目前最擅长的是做什么吗？是可洗染发剂和给我哥哥用的去味剂！”凡塔做了个捧腹大笑的动作，“没上高学连去日化产品制造所的资格都没有！”
“你都能把400多页《论化学方法改进生物本源》都读个遍！”吉姆向凡塔示意那泛黄的纸张，以及明显被多次翻阅的痕迹，“比一般科研所的研究员都厉害了。我不过也只是粗粗看过一遍而已，里面的知识体系太过深奥。”
“那本啊——我一直当做小说来看的，逻辑比较严谨，还蛮有意思的。知识体系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不过就是利用生物探针对饲主进行改造嘛？各种化学方法只不过是用来影响生物探针而已，把v射线和乌米刀也考虑进去算在内的话，然后变异本身就会向着各个方向的进行。书里面的每个实验都很有趣！”
把书读薄了，才是真正读进了。他的父亲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那时一直不信，认为那样的书是一本废话堆叠的书或者只是用一个笼统的句子随便概括而已。吉姆此时听到凡塔如此形容这本生物类研究员必读十大书籍之首，他才觉得有的人真是天生干这行的料，比如他的父亲，比如眼前的凡塔。
蹲累了的吉姆一屁股坐在地上，冲击让他低低地呻吟了下，等到因为眩晕而出现的满天星散去，吉姆才抬头对着想扶他起来的凡塔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得绝症吗？我想坐着，你陪我坐吧！”
“别坐地上，我扶你起来，我靠我身上一点。”凡塔双手从吉姆的腋下伸出，交叠在尾椎处，稍微使劲就将人扶了起来，“后退，后退，来，坐！”
坐在软软的床上，身体发软的吉姆下一秒就躺上了，“你想知道吗？”
“你讲吧！累了就睡。”凡塔坐在床沿上，替吉姆把被子盖好。因为距离的拉近，他看到吉姆脸上的肌肤是诡异的细腻和青痕暗沉结合在一起。青痕暗沉是受伤后正常的愈合表现，可Beta永远不可能拥有像Omega那般的吹弹可破、光洁细腻的瓷肌。Beta顶多像凡塔这样白皙，没有痘痘，毛孔小以及细不可见的绒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逆信息素你知道吧？将Beta转化为Omega或者Alpha，为了提高生育率或者提升战士的格斗水平。你还记得那个旅店的老板朝我喊Omega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你被注射了逆信息素吗？怎么可能？先说一点啊，虽然我是认为这种东西是能被造出来的，但理论上注射逆信息素到发挥发挥效果要3个月到半年以上的潜伏适应期，可我们退伍才两个月啊？”凡塔摇摇头，把后面那句“这是不是又是你的幻觉”给咽了下去。
“因为我在入伍前Omega逆信息素就已经显效了！不过是为了测试B-O还显剂的功效，我才恢复了Beta的身份。我退伍才回去的时候，他说要测试Omega逆信息素能否二次使用，对我第二次注射了那个东西。呵呵，父亲耗费半生心血做出来的逆信息素只不过是一次性的残废品。”
父亲？还显剂？显效？
“你显效了啊？”Beta与Omega不仅仅在身高和外表上有区别，身体构造也有极大的区别，最主要的是体内能被Alpha标记的“内结”。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内结，能不能标记吗？呵，你知道吗，这里，曾孕育过的我弟弟，”吉姆放在被窝的手覆上了腹部的位置，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明显地勾勒出这一举动，吉姆闭上眼又重新平静地睁开，“我的儿子，也是我的弟弟。不过，这一切，都是贝斯特的过去，不是我的过去。”
“你的爸爸？”他不能相信会有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变态的事情，虽然凡塔也幻想过有一天能合成逆信息素，但从未想过要这么使用，“你爸爸就是标记了你的那个Alpha？”
“他只是标记了Omega时期的贝斯特。入伍的时候，贝斯特已经是Beta了，标记消失了。弟弟诞生后，他就开始还显剂的试验，现在，这是第三次试验，他失败了，还失去了他最成功的试验品。”吉姆把“我”换成了“贝斯特”，大概是因为他认为贝斯特和吉姆是两个人吧。
“所以，那些来追你的人是你的爸爸派来的？”
“他不过是个落魄的生物学家，他有什么能力去指使人呢？他只用向他身后的势力报告我逃跑了，自有人过来抓我！可惜他们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哈多这里的执行官只是一晚上的交通限制就应付了事了，他们最没想到的就是你，你来救了我，也救出了我。”
不要说得那么煽情，我不习惯的。“那你弟弟呢？”
“贝斯特生下来以后就没有看见过他了，他那时候很崩溃，那次是我第一次出现，不过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贝斯特就拿走了主权。如果你以为他胆小还容易受到惊吓，懦弱，不会反抗就是他原来的性格，那你就错了。因为逆信息素的改造是强烈而暴力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毁了他。如果是我，我自认没有他那么勇敢。”
凡塔沉默，他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偶尔会嘲笑这种唯唯诺诺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贝斯特造成伤害。
“那为什么贝斯特退伍后还要回去呢？他为什么不早点逃呢？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如果没有这次逃亡，我还没能有机会出现呢？”吉姆笑了笑，露出他惯有的带着痞气的笑容，“因为那个男人用他生的孩子来威胁他，他不能不执行法律规定的Beta必须入伍的战时政策，但是他有办法让贝斯特听从他的指挥。贝斯特毕竟是他孩子的侑父，他生了他，即使对他来说是个孽种，他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所以，贝斯特选择了回去。”
“那有没有什么药剂能帮你吗？”
“能不死吗？太晚了，如果你有匹配你领悟力的知识水平，也许你可以救我一命！不过……”他下垂的眼睑使劲张开，他看向凡塔，用诱惑的瞳眸发出夜晚的邀请，“有件事你可以做哦！”
“晚上一个人睡好冷哦，凡！”
“陪我睡觉吧，凡！”
……为什么我住的房间没有暖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