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双刃》龙阮

41、进步

　　秘密基地“相会”之后，秦世朗和凡塔又重新投入了各自的战斗中去了。随着第一阶段告一段落，特训队的第一次测验的消息在军中传了开来。

　　三天后的测验不仅特训队员可以参加，同时允许其他分队的战士参加。成绩优异者可以进入特训队，成绩排在最后的5%的原特训队员就要从特训队中淘汰。
　　离测验只剩下三天时间，平时摸鱼的那个几个顿时觉得紧张起来。虽说有其他人参加，但是同队的队员们的付出他们也是知道的。万一淘汰，别说面子上过不去，回到原来队伍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明明考期临近，秦世朗反而减轻了训练量，每天只是20公里的越野跑和一些基础的技巧训练，之前魔鬼式的“铁人十项”反倒是没有被安排进来。

　　虽然秦教官对他们防水，但一个个都不敢松懈。刺儿头艾萨俨然一副特训队老大样子，而总是嬉皮笑脸的柳白青，他的威望亦不逊于对方，而特训队员也自动地分成了两个阵营。
　　艾萨为首的外来暴力队和柳白青所在的本土坚韧队。
　　两个没有名头的队长就像卯足劲对抗似的，纷纷给各自的队员加训。艾萨不用说，没进特训队之前就没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收起笑脸的柳白青则让人感到了另外一种威压，就像冬眠过后的蛇蓄势待发。

　　秦世朗站在山腰处，看着两人各自带着队伍在训练。特训队的分化是他默许的，甚至是暗处煽动过的；手段上有些不入流，但对付第一批队员，他首先要建立威信。
　　不是他秦世朗的威信，而是特训队的威信，他要把特训队、特种兵变成加德士兵心中最渴望、最看重的目标。
　　不得不说，这支队伍正朝着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他对三天后的测验很期待，而且他昨晚还接到了大哥的通讯。
　　大哥的能耐不仅仅是消息灵通，单单几句对话之后就猜出了他今后的计划，还提出了一些看似小却不能忽视的建议。
　　不过，他大哥在言语上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三天后的测验。
　　凡塔特意抽了一天的空去给洪克加油。
　　等到了场地才发现，测验几乎是封闭式的——不是说不让非参与者进去，而是第一天的比赛以长距离的体能测验为主。
　　不是在深山老林的瞎转，就是跋山涉水的越野。
　　就凭凡塔的身子骨，别说跟上洪克了，就连完成全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等到人出现的时候，赛程差不多就是尾声了。

　　即使这样，洪克还是很高兴凡塔来看他。凡塔没有进入场地，只是遥遥地向洪克挥了挥手，同时向阿内尔比小指，又做了个捏脸的动作。
　　阿内尔看起来要比洪克轻松，他回给凡塔一个欠扁的笑容，然后才悠悠转身，做起了准备工作。
　　接着，凡塔又从人群中认出了个熟人，是柳白青。不过柳白青这时显得很正经，抿起的嘴让他看起来愈发严肃冷静。原本还想给他加油的凡塔此刻也不敢轻易打个招呼。
　　站在观看台默默等着发令官发令，顺便下意识地寻找秦上尉的身影……

　　***
　　这次的测验历时三天，凡塔除了第一天出现以外，之后都闷在研究所里。看着他的朋友这么拼，凡塔也下决心要好好攻克手头上的难关。
　　除了洪克正式成为特训队队员那天，蓬头垢面的凡塔特意抽了半天时间，把自己拾掇拾掇，然后跑去给洪克庆祝一番；之前之后的日子里，凡塔都猫在实验室里，连偶尔出现在实验室里检视的夏侯所长都发觉凡塔勤奋异常，对凡塔的印象也开始有所改观。
　　拜尔斯与夏侯海肚子里的蛔虫并无二致，所以所长的想法就是他行为的准则；他怕凡塔的表现会继续增加所长的好感，就特意指派了些又累又繁琐的事情交给凡塔。
　　可惜凡塔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感觉对方的刁难，气得拜尔斯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反倒是把自己气倒了。

　　对外界的变化不敏感是因为凡塔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Beta信息素检测的研究上了。他听从薛师的建议，从科研卫星的使用申请到数据的收集反馈，统统一手包办。
　　所有的迷雾渐渐吹散，最后的成果呼之欲出。

　　Beta信息素之中的VT-2是凡塔全部研究的核心，而且它现在已经能被几百公里高的科研卫星监测到，还能像秦哥要求的那样监测到Beta移动方向，并计算出移动速度。
　　此时，凡塔正一脸激动地盯着显示屏。他申请的是加德伴星上的科研EJ3，而加德伴星上Beta的数量占到了95%以上，所以绿色的屏幕上大部分是红色团块状，四周还分散着一些比较大的红点点。EJ3的精度当然不及军用卫星，但他的研究成果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了。
　　红点红块随着对应的士兵的移动也随之移动。
　　根据书本上的知识，目前出现在屏幕上的坐标是二三十秒前的位置，但是凡塔想，这应该足够了吧。

　　自从上次的失败之后，已经过去七个月了，加德的雨季都已经开始了。
　　长达半年多的失败阴影，乱码一般的庞杂数据，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狂喜准备的。
　　他握着颈上的项链，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奈何事与愿违，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是给秦上尉发了简讯。明明在半年里给予帮助更大的是薛师，但老薛却不是第一个收到喜讯的人。
　　凡塔并不是忘了薛师，只是一种不敢把拙作献给老师看的惶恐心理罢了。

　　秦世朗彼时刚刚给他特训队的最终成员做完第一次训练。
　　自前日的第三次测验结果出来之后，他的特训队名单也基本确定下来了。每一次测验都会有来自其他大队的报名者，即便还是有素质特别好的士兵加入，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的特训队与普通训练队的差距已经拉开了。
　　特训队的威名至少是在加德伴星逐渐形成。至于之前在秦世朗默许下形成的两只分队，也以柳白青为队长，艾萨为指导员的任命作为“闹剧”的终结。

　　要说柳白青和艾萨到现在还不知教官的用意是不可能的，但在一开始的确是着了教官的道。艾萨在解散之后，特意留了下来。
　　“教官，你的确有点意思。”艾萨第一次收回了自己一贯的锐刺，表达了自己的认可，“够兄弟。”
　　“切~一个破指导~教官的豆腐可是你能吃得的？”在没人的时候，柳白青又恢复了以前的没大没小，伸手拍开了艾萨抵在教官胸前的拳头。
　　“你不过就是个小队长，得了，跟你耍嘴皮子没劲儿。”艾萨一副不跟小孩子计较的表情。
　　“你们两个回去都手写一份这个月的训练计划，明天交给我。”秦世朗对他们的举动只是回以小小的报复，特意强调了“手写”二字。

　　无视柳白青的哀叹和艾萨的惊愕样，秦世朗送走了这两个烦人鬼。等人走远了，他才从口袋中掏出通讯仪。
　　正如他想的那样，是凡塔。
　　“喂。是秦哥吗？”凡塔一看到通讯仪屏幕亮了，就连忙接通了通讯。实验室里其他人已经下班了，他也不避嫌地喊着“秦哥”。
　　“是东西做出来了？”秦世朗听到耳畔传来的喜悦，立时做出这样的猜测。
　　“嗯，嗯！”通讯的那一端是点头如小鸡啄米的凡塔，“秦哥，你能不能过来看一下。我还没和薛师说，你想请你看看这样的结果合不合格，我怕白高兴一场。”
　　“嗯。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来。”秦世朗在说话已经动身。
　　两人没有挂断通讯，凡塔听着秦世朗的呼吸声，一秒一秒地等着对方前来。

　　***
　　“秦哥！这边！”那深绿色的训练服出现时，凡塔激动地站起来挥手。
　　秦世朗没有停顿，直接走向了凡塔所在的实验桌。

　　绿色的屏幕上是类似小岛一般分散的红块。之间凡塔在输入器上按了几个键，屏幕上叠加了一层透明地图层。
　　按照地图的指示，现在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士兵宿舍和食堂了，事实上也是这样。
　　秦世朗还注意到，地图上研究所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红点。
　　“你的仪器能最少测到几人分队的活动？”
　　一个问题就把凡塔的喜悦打散了，他诚实地道：“没有测过，因为我没法收集数据。而且现在屏幕上出现的还是几十秒之前的数据。”
　　秦世朗略微估算了卫星的高度，表示认可这个仪器的实时性了。他拍拍凡塔的肩膀，指着屏幕一处训练地说，“明天我会让他们以不同人数的队伍活动，你全程录像。明天我们就做个粗略的统计。”
　　“啊，谢谢秦哥了。”
　　“你的研究成果基本能达到要求了。你这几天主要的任务是整理你所有的资料。现在这个东西只有你能会用，我过几天会让一个人来帮你做成芯片。”
　　凡塔听言，欲言又止。
　　“你放心，这个人靠得住，到时候成果署名还是你的。”
　　“那那个人不是白干活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就像我书房里的计算机一样。既然你做出成果了，就免费给你用。”

　　“还有，等到了雨季，它的灵敏度会不会受到影响？兰登的暴雪低温以及其他星球的环境是否同样会影响它的精准度？”
　　“这个我想过了。之后我就向总部打报告，申请一个月的自由研究，就可以去其他地方进行测试了。”凡塔很高兴自己不再那么的欠考虑。
　　秦世朗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这次你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