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我只是来围观的》黑足猫

58、五十六、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咳咳……”平野绪控制不住地咳起血来，要不是她不能完全掌握古伊德的身体，以这个人现在的伤势她估计会直接痛死过去吧。
　　产生动摇的白兰依然保持高度的警惕，语气凌厉地质问道：“你是伊利斯？还是……平野绪？”
　　平野绪勉强让身体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边使用幻术改变身形一边苦笑道：“伊利斯才不会蠢到选择这样一副重伤的身体附身……”
　　平野绪调侃的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在她完成变身的那一刻就被白兰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平野绪在短暂的诧异过后，眼睛竟有些酸涩，她极力压抑心中那份久别重逢的激动，尽量以轻松的语气玩笑道：“白兰，你再不松手这副身体可真的要废掉了。”
　　白兰依旧没有放手的意向，埋在平野绪肩上的他甚至有些任性地说道：“坏掉的话再换个身体好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近乎撒娇的呢喃瞬间攻破了平野绪所有的防备，她伸出双手推开白兰，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下展露出一个真正充满笑意的笑容：“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死缠烂打，一点儿都没变呢。”
　　谁知白兰在听到她这么说后忽然变脸，脸色阴沉的他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令他的气场变得异常压抑，那种危险的窒息感迅速冻结了平野绪的笑容。
　　“呵呵，十年！”看到平野绪变得紧张白兰反而发出一声轻笑，“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亲眼看着你消失的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你真的相信经历过这些的我会一点儿不变吗？”
　　面对白兰的质问，平野绪感到心口一阵发闷，一直想要摆脱的刺痛感又回来了，那种每一次失去重要之人时产生的无力及恐惧甚至让她痛的快要不能呼吸，而这种蚀骨之痛，如今还有一个人懂……
　　“对不起……”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怀疑白兰对她的感情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全然相信，白兰是真的在乎她，才会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我回来晚了……”
　　眼泪混着血渍沿着脸颊缓缓滚落，白兰在看到平野绪哭的瞬间就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积怨，蹲下身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这一刻，他看她的眼神又像初见时那样，明亮而清爽。
　　“回来了就好。”
　　心中的钝痛感在对方的安抚下渐渐消散，平静下来的平野绪这才想到现在不是叙旧的最佳时机，在古伊德身体还能撑住的前提下她必须尽快达成她此行的目的才行，因此她抓住白兰的双手，眼神认真地请求道：“白兰，请帮我集齐七的三次方！”
　　平野绪突然的请求令白兰有些猝不及防，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停手，没想到她的目的竟然与自己的一致，一时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不怕我杀光彭格列的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你的朋友吧。”
　　平野绪当然不想阿纲他们死，遂解释道：“所谓七的三次方原本是守护世界的基石，集齐他们才可以获得与全盛时期的伊利斯抗衡的实力，我的目的不是让你抢夺彭格列指环，而是希望你跟阿纲他们联合起来。”
　　提到彭格列众人，白兰笑容鄙视道：“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如果不是我闲极无聊想跟他们玩玩，我才不会让他们逍遥这么久。”
　　“白兰，你不能杀他们！”看到白兰那一股轻蔑劲，平野绪感到问题有些难办，再接再厉地解释道，“这十年来伊利斯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恐怕一直都在调养自身的状态，现在的她哪怕没有恢复完全恐怕也复原的七七八八了，阿尔克巴雷诺尽数被你所灭，只凭你一个人是无法驾驭所有基石的能量的，阿纲虽然小，但他身上有无尽的潜力，现在他所欠缺的只是时间和历练罢了。”
　　回想起之前伊利斯轻描淡写的那一击的威力，白兰不由得沉思起来，不过下一秒他就露出一脸天真的傻笑来：“嘛，随便了，绪酱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一切都听绪酱的~”一边说着一边蹭到平野绪身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趴在她的肩头发出满足的喟叹。
　　平野绪被白兰的举动弄得一阵僵硬，好气又好笑地回问道：“真的一切都听我安排？”
　　“我有欺骗过绪酱吗？”
　　那倒真没有……
　　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其实在来此之前平野绪一直都在担心白兰是否是真的走上歧途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现在看来，他只是太寂寞了，而一个既聪明又有实力的人一旦无聊起来还真是世界的一大危害……
　　噗——平野绪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过之后不由的发起愣来，她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放松过自己了。只因为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人懂她，他们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相知相伴，是彼此唯一的知己，也只有他懂她心中最大的悲痛，而她留给他的永远只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承诺，他却毫无怨言地等了自己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平野绪的眼神无端地暗了下去，只是她很快掩饰了这一点，留给白兰的依然是那个自信从容的平野绪。
　　“呐，绪酱，”一改先前活泼的氛围，白兰此时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现在能告诉我那个答案了吗？”
　　早就料到这一点的平野绪依然保持着被白兰依靠的姿势，低垂下眼脸悠悠道：“在其他世界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过，十岁之前和十岁之后的我看起来像是两个人，你没有猜错，因为在十岁之前我还不是平野绪……”
　　之后平野绪就以这种平淡的语调跟白兰说出了她最大的秘密，向他袒露她的心路历程——初到异世界的恐惧与彷徨，试图融入的小心翼翼，得到他人认同的喜悦，以及后来一次次经历生死别离的悲痛……从心如死灰到抓住希望的重生，她的每一次经历都在她简单的描述下一一在白兰面前展现，哪怕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但白兰还是从那些话语中体会到她的艰辛与惨烈，真的很难想象，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是否能像她一样坚强地活到现在……
　　说到最后，平野绪将白兰拉起，对他绽放了一个犹如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当我恢复所有平行世界的记忆时，唯一庆幸的就是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你的陪伴，之前的我不懂，总是追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现在想来，幸好你没有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就会失去那个世界仅有的温暖。”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如此耀眼呢？
　　白兰心疼地拉过平野绪，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眼神坚定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在。”
　　“我知道，”这次换成平野绪靠在了白兰的肩膀上，姿态慵懒，“所以等一切结束后我会陪你，就像你当初陪在我身边一样。”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得到答案的白兰终于露出满足的微笑，满心喜悦的他却没有留意到平野绪隐藏在阴影下的嘴角边那一抹苦涩的笑容。
　　因为平野绪的附身时间有限，接下来她只得简单地讲解了一下她的计划，让白兰继续扮演敌人的角色磨练阿纲他们，自己则暗中寻找封印伊利斯的方法，然后最终在伊利斯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引出来一举打败……
　　平野绪回去后，白兰好心情地让手下将古伊德带走治疗，作为今后他和平野绪交流的媒介而控制起来。
　　在手下收拾满目疮痍的房间时，白兰缓步踱向破碎的窗边，途中随手折下战斗后仍然幸存的曼陀罗，站在高处的他俯瞰着这个城市，回想着平野绪最后说的那段话。
　　“白兰，先不要告诉小织我回来的消息，我想到最后给她个惊喜。”那样欲言又止的眼神，分明是有什么隐情，却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所以在此之前，替我好好照顾她。”
　　白兰将曼陀罗伸到窗外，修长的手指放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下落，直到眼睛再也追不到那一点渺小的身影，他的嘴角才泛起一丝轻笑，语气萧索：“绪酱，你又骗我……”

　　平野绪回来后以为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云雀，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脸担心的沢田纲吉。
　　平野绪理解地朝他笑了笑，宽慰他道：“不用担心，库洛姆小姐已经能用自己的幻觉补上自己的内脏了。”
　　听到她这么说，沢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解释道：“这个云雀学长之前已经跟我们解释过了，我来其实是想跟你道歉的……之前吼了你真是抱歉！”
　　看着眼前这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平野绪诧异了一下，随之了然地笑道：“你不用在意，你也是因为担心同伴才会失了方寸，没必要内疚。”
　　得到原谅的沢田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这才注意到平野绪额角的汗珠以及略微苍白的脸色，关心道：“塞西尔你的身体不舒服吗？”难道是跟拉尔一样受非七的三次方射线影响？他不由得这么猜想。
　　“没事，使用能力过度而已……”平野绪刚想离开大脑却突然一阵晕眩，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强行使她沉睡一般。
　　“塞西尔！”沢田一个箭步上前接住突然晕过去的平野绪，正在慌乱的时候胸前的彭格列指环也莫名地发出光来，只是被他给忽视了。
　　“啊，得快点喊人过来！”担心平野绪的沢田想要叫人，脑袋却忽然昏昏沉沉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竟也软倒在地，并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