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我只是来围观的》黑足猫

56、五十四、前因后果

　　沢田在回到基地之后一心关注狱寺他们的伤势，倒也没多注意平野绪，反而是Reborn在见到她现在的婴儿状态大吃了一惊，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
　　平野绪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还是能感受到Reborn那似针一般无孔不入的视线，斗篷下的她忍不住流汗，最终选择跟在讨厌群聚的云雀身后远离。
　　打开和室的门，平野绪果然看到云雀铁青着脸等在那里，认命地叹了口气，她乖乖地来到他面前坐好，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摆弄茶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茶香渐渐弥漫在空气里，云雀只是冷眼看着平野绪，不说话，直到她准备沏茶时才冷不丁地开口：“看到他没事，放心了？”
　　在这无形的气场里被激的直冒冷汗的平野绪听到他说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讨好地将茶端到云雀手边，干笑道：“是呀，山本和狱寺也没有生命危险，真是太好了。”
　　云雀没有去接那杯茶，眼神似冰箭般直射到她身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唉，看来还是没有蒙混过去呢。
　　平野绪放下手中的茶具，正襟危坐，悬殊的身高差令她不得不保持仰望的姿态，可是在她绽放出招牌笑容之后，让云雀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他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位跟他一样年纪的成熟女性，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长大之后的平野绪。
　　“云雀，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云雀在刹那的晃神之后恢复了冷静，淡淡道：“你说吧。”只是心中却难以控制地在动摇，本能地排斥着，好像只要听了她后面的话就有什么东西要坏掉了。
　　平野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低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放低声音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存在着这么一群人，他们通过点燃火炎来维持世界的平衡，每个人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及长久的生命力，世界因此而稳定，可以称他们为管理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创世之初的负面能量竟自发地凝聚起来，并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伊利斯，这是它给自己取的名字。伊利斯想要统治世界，便和管理者之间展开了争夺创世基石的战争，好在诞生之初的伊利斯并不强大，它被管理者打败了，由于它不是真正的生命体，不能够被杀死，管理者只能选择将它封印。
　　在管理者里面，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分别拥有操控时间和空间的能力，她们联手打造了一个时间和空间都永恒静止的虚无空间，打算将伊利斯封印在那里。谁知道伊利斯在最后一刻垂死挣扎，竟然分出了一部分自我侵入到妹妹的身体里，姐姐发现了这一点，为了妹妹平安，她用力量将伊利斯的意识和时间冻结，让它保持沉睡，只有她才能将它唤醒。
　　姐姐因用尽力量而死去，伊利斯就永远不会醒来，但在她的生命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妹妹自私地将姐姐残存的力量藏在了创世基石的碎片里，并将她的灵魂送进了时空隧道。”
　　说到这里，平野绪停下来对云雀笑了笑：“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对外宣称为塞西尔吗？”
　　云雀似乎对她的问题并不感兴趣，还悠闲地端茶自饮起来，平野绪摸了摸鼻子，颇感无趣地接着说道：“那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名为塞西尔，妹妹则叫阿西娅，阿西娅·杰诺维斯，也就是杰诺维斯家族的先祖，而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外来者，就是塞西尔的最后一个转世。”
　　云雀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等着平野绪继续说下去。
　　“阿西娅为了能够再见到姐姐一面，临死前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及思念一起封到了那个碎片里，期待着哪一天姐姐能够出现。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其他管理者早已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为了确保伊利斯不能复活，他们对阿西娅的后代悄悄地下了一个诅咒。因为姐姐的灵魂即使回来也只能附身在双生子身上，所以杰诺维斯家族里诞生的双生子必会夭折一人，直到安娜用生命为代价打破了那个诅咒。”
　　想到母亲安娜，平野绪的脸上出现悲伤落寞的神色，声音也更加低沉了：“安娜想要救的是真正的平野绪，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外来的冒牌货……”
　　“平野绪！”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她猛地一震，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云雀，她竟然在那个一向孤傲的人的眼里看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关怀：“我认识的平野绪，只有你。”
　　得到关心的平野绪苦笑了一声，自嘲道：“是了，我占据了平野绪的身体和记忆，我不是平野绪又是谁？”
　　从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作为“平野绪”这个人而活着，事到如今她到底在失落些什么呢？
　　“那么，你是塞西尔吗？”云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不同，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平野绪因为云雀的紧张和认真难得的笑了起来，摇头解释道：“我没有任何作为塞西尔的回忆，她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告诉我这些的，是她的妹妹阿西娅。”
　　那一天，当“心”融入平野绪的灵魂为她塑造身体时，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还是方绪，和多数的大学生一样念书考研，像她曾经想的那样出国留学，在陌生的国度里一边打工一边求学，每天都过得忙碌而充实，充实的让她感觉不到是在做梦，而是在经历真实的人生。
　　当她又一次结束了餐馆的工作准备关门休息时，突然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墙角的阴影里响起。
　　“唔嗯？原来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夜晚的街道很静，屋内喧嚣的白炽灯早已歇息，路边昏黄的路灯照不到那个偏僻的角落，方绪只是隐约辨出那是个女人的身形。
　　“你好，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向那个方向试探着询问。
　　“你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夹杂着低落的情绪，“是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她了……”
　　那么悲伤的语气莫名地感染了方绪，她的心如同被揪住了一般，扯得胸口一阵阵疼痛，理智渐渐回弦，她终于意识到现在是在做梦，也想起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阿西娅？”
　　女人听到她的呼喊震惊地抬头，快速地从阴影里冲出来，秀美的脸庞上闪着泪花，眼神是那么的不可置信，那么的惊喜，她冲过来颤抖着抓住方绪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问道：“塞西尔姐姐，是你吗？”
　　看着眼前这个和平野织一模一样的脸庞，平野绪心神有些恍惚，在她差点答应的瞬间猛地反应过来，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平野织。
　　“我是平野绪。”在阿西娅期待的眼神中她这样回答道。
　　平野绪清楚地看到，有一道光在对方的眼中熄灭了，随后整个街道和店铺都消失，她们仿佛站在一片飘渺苍茫的白雾里。
　　“哈哈哈哈哈！你是平野绪，你说你是平野绪……哈哈哈哈哈！”阿西娅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却像被阻隔在另一个空间里一样无法传达，只能看见，却听不见。
　　“姐姐，我好想你……”
　　当阿西娅用平野织的样子绝望地喊出这句话的瞬间，平野绪终于听见了，同时感到一阵万箭穿心般的刺痛，令她不由得抱住阿西娅，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用力。
　　“你的姐姐一定也很想你，”她无法想象如果她死了小织会不会也像阿西娅一样疯狂，现在，她是如此渴望活着回去，“但是你的姐姐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难受，因为她希望你一直幸福快乐，而不是陷在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你明白吗，阿西娅？”你明白吗，小织。
　　平野绪的举动让阿西娅愣了一下，那样轻声安慰的话语，那样温暖的怀抱，不知不觉中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就好像，塞西尔真的回来了一样。
　　“呜呜呜呜呜……”阿西娅似乎彻底将平野绪当成了姐姐，趴在她的肩头尽情地痛哭，不再是那种绝望压抑的呐喊，而是放心地流泪，把心中积攒了几百年的孤独尽情释放出来。
　　这一次，平野绪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哭声，如同迷路的小孩找到父母后委屈的抽泣声。
　　心愿达成，阿西娅的灵魂开始变的透明，像一群萤火虫被惊动四处飞散，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年轻女孩的模样。平野绪想，那大概才是阿西娅真实的长相。
　　“谢谢你，帮我实现了心愿。”放弃执念的阿西娅笑的平和，“我也该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有必要让你知道所有的因果。”
　　阿西娅的身体再次消散成点点荧光，慢慢向平野绪靠近，然后在她身边突然绽放，在一片白光中，平野绪接收到她所传达的信息，并在她开始沉睡之前开始吸收周围的能量，慢慢由灵魂向实体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