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爱永伤》清蒸汪刺鱼

4、渐行渐远

　　离默在帝都游荡了几日，就离开了。

　　离默走了，那个时不时带着笑意的帝羽就从这世间消失了。从此，这世上只有皇甫煜。只有铁石心肠，冷漠的皇甫煜。

　　自离默离开帝都，那被派去保护她的护卫回来了。

　　“少爷，离默······跟丢了。”

　　皇甫煜的脸一下子就寒了下来，半晌却又冷冷地笑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还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要知道这护卫跟了他有3年，一直忠心耿耿。

　　他虽然也知道，如果离默想从他的视线中离开，对她来说十分轻松，也不关护卫的事。但是每次遇上与她有关的事，他就会乱了阵脚。

　　皇甫煜低头看着怀中的一块绿玉，上面是他亲手刻上去的“默”字。是他在那一天她走后在院门外发现的。

　　真的是对我不屑一顾么？他苦涩的笑。连这个都不留着，做个纪念，我还真的只是她的过眼云烟罢了。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几只麻雀互相拍打嬉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他失神地望着，喃喃道：

　　“离默，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没看到院外，一个几乎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正紧紧地盯着他，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离默？李墨？哼！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低低地喃着，不久便离开了，而他的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易近人的浅浅笑容。但是那漆黑的眼眸，却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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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镇

　　回春镇是辽国边界的一个小镇。传说2年前这里出了一位名医，包治百病，妙手回春。城主为了表现对他的敬重，将镇名改成了回春镇。

　　在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客家小栈里，一个白衣女子正独自喝着茶。她脸上有一条白绫，将眼睛给遮住了，而项上则挂着一个水滴状的鲜红晶石。腰间佩着一把白色的剑。

　　“小二，过来。”

　　白衣女子往桌上放了二两银子，说道。

　　“你知道那名医么？给我讲讲他。”

　　“好嘞，客官。”

　　那小二立马就跑了过来，将那二两银子揣在了怀中。

　　“那名医传说是上古时代神农氏的传人，人称他为‘离鬼君’，一是有人说他姓离，二是很多百姓在他的治疗下从鬼门关回了来，三是他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一个鬼影一般，人们就这样称呼他了。他的医术更是精妙，从来没有一个病人是他治不好的。”

　　“那中毒也能治吗？”

　　“当然！”

　　“我得去哪儿才能见着他？”

　　“这······”

　　小二想了半晌，

　　“我听说他就住在不远的鬼道山上，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找得到他。平常都是他有事没事下山逛逛，顺便治治病的。”

　　“谢了。”

　　离默又抿了一口茶，退了小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不停的咳嗽，以及那浓浓的血腥味。

　　那时候离现在，也是有不短的时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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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帝羽身边几个月后，离默也摸清了他的习惯。每次半月之夜，都会在外边住宿。她那时候很好奇，就苦练听声辩位的能力，想在某天晚上出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于是就有了后续。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帝羽照例来和他道别。她也轻轻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地离开。

　　她假装睡下了，却在听到帝羽走的响动时，悄悄地跟了上去。

　　绕过这条街，接着是那条······最后她终于感觉到他停下了。

　　“绿嫂，照旧，给我一间房，以及那个女子。要快。”是帝羽的声音。

　　“好嘞，公子请。”

　　离默怔住了。这里，难道是青楼？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立即就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有些不敢置信——从声音来看，帝羽是那么潇洒的翩翩公子，怎么会流连于青楼这种地方？！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她有些恍惚，最后咬咬牙，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乘人不注意，上了青楼的房顶。

　　循着帝羽身上的味道，最后她终于停在了一个紧闭着的门前。她几乎就要将门推开，却将已经放在门上的手又放下了。最后冷冷而讽刺地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声音。

　　是重重咳嗽的声音。她一听就能够辨出来，是帝羽的咳嗽。这之后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离默的心猛地提了提。他难道一直身上都有伤？

　　接着就是一个担忧的女声：“少爷，少爷！醒醒！醒醒！千万别睡过去了！一睡就再也醒不了了！少爷！少爷！”这女声倒是熟悉的很，是帝羽的护卫，名字叫胡竺。

　　屋内有东西打碎在地上的声音，有痛苦而隐忍着不叫出来的男声，也有那护卫的带着惊恐的声音。

　　血腥味更浓了。

　　离默差点就推门闯进去，最后还是硬下心肠，在门外听着。

　　折腾了约一个半时辰，门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接着就是胡竺的后怕的声音：“少爷，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告诉家主？他一定是有办法的！你咳出来的血的颜色越来越黑了，那······”

　　“别费力了，这毒，怕是真的解不了了。”门内传来一声叹息，“家里那医生医术如此高超都没法看出这是什么毒。现在算算，我这命，最多也就只剩8年了。既然没用，我又何苦让得家里人担心？”他仿佛笑了一声，“反正就算我死，也有人能够继承家主之位，我这人，不管生了死了，对家族都没有影响。我命不久矣，就让他们当是我风流成性吧。”

　　离默默默地站在门口，心却是那么的疼，久久的，才转身离去。

　　他说，他身上的毒已经无解······

　　他说，他最多只能再活8年······

　　他说，他的生命，无足挂齿······

　　她回到庭院，扑在床榻上，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话。语气是那么轻，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那么的······

　　干涩的眼睛中又流出泪水，弄湿了枕巾。

　　离默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狠狠地握了握自己的手。

　　满打满算还有3年，便是那日子······

　　帝羽，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