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章 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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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比迪克号上的人来说，这是萧蓦然第一次陷入困境。对于马尔科来说，这是他第二次眼睁睁看着她一睡不醒，睡得比两年前那次更久。是的，船医诊断以后的结论是她睡着了，没有内伤，没有外伤，身体一切正常，她只是醒不过来了……无名岛屿上那个女人曾说，要让她在噩梦中永远沉沦，难道真是如此？所以她才睡得这么不安稳吗？马尔科无法责备一剑劈了那女人的米霍克，毕竟这意料之外的援军原本就是路过，还救了自己等人。应该说米霍克没有突然出现的话，萧蓦然连沉睡下去等待他们救援的机会都不会有。但她不能这样一直躺下去，就算每天每天他都会为她按摩活动身体肌肉和关节，但长期无法活动无法正常进食，最终都只能走向死亡。
“老爹，米霍克说，罗杰的人或许有办法……两年前蓦然重伤，就是在罗杰的船上接受的治疗……”连续彻夜守护萧蓦然的马尔科神情憔悴，竭力平静的声音带着颤抖，站在白胡子面前痛苦不已，白胡子海贼团和罗杰海贼团之间冲突和战斗有多少次他都数不清了，老爹胸口上还有罗杰留下的伤疤！现在居然要让老爹向敌人求助，他这个儿子是多么不孝！
“啊，派人去联络罗杰吧！”
“老爹？！”
“马尔科，还有什么会比家人更重要吗！我的笨蛋儿子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你想让蓦然醒来看到你的尸体吗！”
所谓的家人，就是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你这边的人啊……
“马尔科你留在船上陪小蓦然！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寻找罗杰海贼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萧蓦然确实需要马尔科的陪伴，身陷梦魇的她时常会突然就面色痛苦地挣扎起来甚至尖叫，但伙伴们却发现，这种情形从来没在马尔科在场时出现过。萨奇等人将马尔科围殴一顿要求他做出保证一定老实吃饭睡觉务必让自己和蓦然都活着等到他们带消息回来，才安心出发。“老爹也说你醒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会生气，但是啊，如果你现在能醒过来的话，宁愿让你生气揍我……蓦然你看到了吗，伙伴们都在为你奔走，你再不醒过来老爹会生气的啊……这次我们不是只有两个人了，你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对吗……”金发的男人轻握着黑发女人的手低喃，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她手背上。
寻找罗杰的行动很不顺利，虽然隔段时间就会收到情报，罗杰海贼团被海军中将卡普在某片海域追着跑，或者被金狮子的飞空海贼团追着跑，但白胡子众人总是晚到一步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海面发火。
“啊啊气死我了！这些家伙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一天到晚驾着船到处跑，活像被狗撵了似的真让人火大！”
“嘛……容我提醒一句，我们也正在撵他们。”
“……”
号外！飞空海贼团和罗杰海贼团在艾特·沃海域发生冲突！杰克逊号逃脱！金狮子大半舰队沉入海底，罗杰海贼团不知所踪！！
“艾特·沃海战？被金狮子几十艘船围着怎么看都是死局，居然还能遇到暴风雨，暴风雨还只打沉了金狮子的船？我说，你们相信有神吗？”
“可恶！哥尔·D·罗杰！到底去哪了！！”
这是最后一次罗杰海贼团的消息公开发布，自此之后，无论白胡子海贼□□出多少联络船多少情报人员四处追寻罗杰的下落，都再无音讯。床上的萧蓦然依旧昏睡，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她操碎了心。无论关心她的人们如何痛苦如何呼唤，沉睡中的人也听不到……
“既然找不到罗杰船上的医生，不如试试寻找其他名医！”
“伟大航路不是有个出名的医疗之国吗？我们可以去那里找医生！”
“还可以派生面孔去报社刊登寻找名医的通告！”
最自由洒脱的海贼面对家人的病情也陷入了病急乱投医的症状之中，白胡子命令寻找罗杰海贼团的人员多增加一项任务，留意途中的出色医生，确认实力后带回莫比迪克号！自愿当然最好，不愿意的直接打晕了打回来！派出海贼伪装后去报社要求发通告，结果首版通告需要通过世界政府审核才能发布……愤怒的海贼摧毁了那个报社分部……但这样的异常举动也终于引起了海军方面的重视。
原本以为白胡子是继金狮子之后想要找罗杰联盟，可现在又开始四处绑架医生？白胡子海贼团除了求医是否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求医的话，如此大规模行动又是为了哪个病人？莫非是爱德华·纽盖特本人？！如果这样的话，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马林佛多海军本部元帅办公室，数位中将、大将正集合于此处。
“肯定是白胡子本人病重！其他船员不会引起这么大动作，况且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海贼们会突然搜寻罗杰海贼团的下落，恐怕是船长出了问题害怕实力下降所以想寻找盟友吧。”
“目前是可以确认白胡子海贼团行动不正常，但我认为患病的不会是爱德华·纽盖特本人，贸然攻击恐怕会引起这个男人的强烈反击，白胡子的震震果实在大海上会给军舰带来灭顶之灾！从海贼们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行动也可以看出，这些海上人渣的情绪已经非常急躁了，现在激怒他们不是好事。”
“战国大将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难道是有什么情报吗？”
“并没有什么情报，但能成为新世界三巨头的海贼团不会是一群蠢货，如果是作为支柱的船长得了自己船医也无法治疗的重病，他们反而不会这样不遮不掩地行动，而是尽量隐瞒情报，偷偷诱拐那些名医了。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空元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战国的猜测很合理，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故意这么做来迷惑我们的可能……暂时不要正面接触，不要引起敌人的注意！战国，这件事交给你，大将以下战力和情报部门随你调动，我要知道白胡子海贼团异常行动的真正原因，不论你用什么方法……”
会议结束，海军众将领命而去。战国很快拟定了命令，于是被白胡子海贼团掳掠了医生的岛屿上，很快出现了陌生的海军。并没有派出普通情报人员去做无谓的牺牲，也没有派出强大战力去接近莫比迪克号搜寻情报，战国选择了更温和的方式。白胡子不是滥杀之人，上报医生被掳的岛屿太多，不可能全部被杀死，只要有一个活下来，海军就可以从幸存者口中获得情报。不过以这种方式能获得情报，也将证明需要医生的不会是白胡子本人。
派出的海军们回复了相同的讯息，医生们上船以后，是给一个昏迷不醒的黑发女人看病。女人？白胡子只会为了伙伴大动干戈，同时占据这两点的人物，只会是一个，原南海赏金猎人，现白胡子海贼团干部，白胡子最疼爱的也是目前为止唯一认可的女儿，死亡舞者，萧蓦然。
战国一分钟停留都没有就拿着情报敲门进了元帅办公室，这个女人的生死不是大将级别能决定的事情。初次被悬赏就金额高达2亿，只限活捉，诡谲的要求背后是上层对这个女人能力的极度重视。既然白胡子的异动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不再是对付那些海贼，而是确认这个女人的现状。无论是五老星的要求，还是研究所那个人提出的构想，都需要萧蓦然好好地活着！
事实上，萧蓦然现在也活的很好……
马尔科最近心情轻松不少，虽然长期霸占了自己床位的那个日渐展现惹麻烦天份的属于自己的女人仍未苏醒，但她身上表现出了明显的好转迹象。船医惊喜地向大家宣布，萧蓦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原本无法进食而造成的营养不良症状在逐渐消失，虽然还是只能每天给喂点流食，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健康，到目前为止已经恢复到了昏迷之前的状态，另外，以萧蓦然的身体为中心，房间里充满了一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分明能感觉到的奇妙气息，只要走进房间就会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充满了生机，马尔科几乎一天24小时都守着她感觉更为明显，身体的疲惫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绷紧的情绪也会在萧蓦然身边得到放松。虽然他们还不明白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但是怎么看都是好事，也许蓦然就快醒了呢！
对外界因自己而起的兵荒马乱，萧蓦然是全然不知，她正忙着突破第九重内功呢！柔媚女人当时不知道做了什么催动了时间之轮的另一项能力，她措手不及陷入了梦魇之中，那些根据她埋藏在内心深处未曾对这个世界任何人提起的记忆所塑造的，七分真三分假的幻境，一开始真的将她迷惑了，但是那些血淋淋控诉她的幻境重复不停出现，她18岁开始逃亡的人生总是到了恶人谷裂风集那场大战便戛然而止。渐渐地萧蓦然开始觉得好像缺了什么，她毕竟是七秀坊最出色的二代弟子，虽历经磨难但心性却也更为坚定，此时发觉了破绽便一发不可收拾，凝神聚气之下，少年马尔科顶着金毛惊讶瞪大了深蓝眼睛还遍体鳞伤的样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大唐背景的幻境中，分明便是他们当年在南海初次见面时的模样……
后来萧蓦然知道了自己昏睡时马尔科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不断呼唤自己，于是也怀疑当时在幻境里那么突兀地出现了马尔科的脸也许并不只是个意外。或许也可以说，她在这个世界里的意外，总是伴随着马尔科的存在。
原本正常来说，萧蓦然接下来应该醒过来了，但她又惊喜交加地发现，识破幻境那一瞬间的心头清明刺激下，她的冰心诀和云裳心经似乎都要突破8重迈入9重大关了！两年前那次昏迷，她内力全失差点散了一缕芳魂，看来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父当年突破九重时已年近三十，而她现在这个身体不过刚满20！如果还在大唐还在七秀坊，她定会被师父师叔称赞为后继有人可以将七秀坊发扬光大。伟大航路没有七秀坊了，却有她同样尽心尽力想要守护的白胡子海贼团。父亲该是怎样的，出生就成了孤儿的她不知道，但白胡子，一定是最好的老爹。
担心这缕心头清明会在打破幻境后消失，萧蓦然索性在散去了所有恶意气息的幻境中的七秀坊修炼起来。身边来来往往的熟悉面孔与她擦肩而过却视她若无物，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记忆……只是那少年时的马尔科却并未消散，而是一直眨巴着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看她。江南风光的小桥蜿蜒边，灼灼芳华的桃树下，二人并身而坐，虽彼此无言，萧蓦然却觉得自己似乎能感觉到马尔科的心情……
得知白胡子海贼团是为萧蓦然奔走求医后，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海军作为世界政府第一战力，直接受到五老星管辖，萧蓦然那诡异的悬赏令是世界政府拟好了直接摆在他桌上的，旁边另一份关于她为哥尔·D·罗杰治疗，和在海王类巢穴陷阱一战中表现的情报则是对悬赏令做出了解释。她的能力太过罕见也太过有用！五老星掌控世界已久，越是站在权利巅峰的人越是不想死，何况是五个老人。萧蓦然能为罗杰续命，未尝就不能也为他们续命，只是她的年纪和能力都尚未成熟，所以才在发下悬赏令后只命令了情报部门重点关注，而非直接派人把她抓回来……有白胡子的庇护，这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原本作为海军元帅他对五老星这则命令并不上心，但收到海军研究所送来的最新研究成果后却心跳加速了，如果这项研究成功，萧蓦然就可以成为海军的战力！战斗中拥有这位死亡舞者的一方，几乎就是处于不败之地！她奇妙的剑术不值一提，那种即时生效的治疗能力才是海军所需要的！世界政府和海军各有目的，却起了同样的心思，她必须被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个人现在绝不能死！不就是要医生吗？多少都给！莫比迪克号上的陌生人越多，他们夺走萧蓦然的计划就越容易成功！
奥罗·杰克逊号上。
“哟~！真是稀客！米霍克好久不见！给我带酒了吗？酒呢酒呢酒呢？”
“香克斯，我是来找于清的，萧蓦然又出事了。”
“咦！！等等，为什么说又……”
迟迟等不到萧蓦然苏醒的消息，又得知了白胡子海贼团在四处掳掠知名的医生，米霍克心知萧蓦然大概并未好转，这才认命地掏出了香克斯的生命纸，辛辛苦苦寻到了杰克逊号上。能够找到罗杰海贼团的生命纸这种消息泄露出去会给自己和香克斯带来莫大的麻烦，因此他并未通知白胡子的人，而是选择直接通知于清去找白胡子海贼团……比起与船长的生命倒计时竞赛而不断航行的杰克逊号，果然还是成员众多拥有自己领地的莫比迪克号更好找啊。至于那位于道长愿不愿意跑这一趟……米霍克冷笑一声，别以为他没看出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五老星对于争夺萧蓦然的计划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她的能力还不够成熟，贸然将其带到陌生的幻境有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另几人认为白胡子海贼团看起来并没有能力医治萧蓦然，应该将她带回来医治，否则几人延续生命的这个希望暴毙在了莫比迪克号上的话，他们后悔都没地方说去。最后空的提议获得了全员通过，萧蓦然的成长伴随着白胡子的壮大，继续放任下去即使她的能力完全成熟，他们到时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夺走她。与其到时左右为难，不如先把希望抓在自己手里培养，研究所的最新实验成果也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掌控她……
海军研究所的最新成果送到了海军元帅办公室。
来自海军和世界政府的战力接受了计划开始的命令，众人各显身手离开了马林佛多。
于清得知萧蓦然现状一口答应前往救治，随同米霍克向莫比迪克号出发。
搜寻名医的白胡子手下发现最近行动分外顺利，找到了好几个据说是当地最好的医生，准备回船复命。
马尔科发现仍然昏睡的萧蓦然有时会梦呓着呼唤他的名字，神情温柔。
萧蓦然在幻境中似有所悟，在灿烂似粉红火云的桃树下翩然起舞，一边的少年马尔科守护着寸步不离。
莫比迪克号船舱房间里，穿着红色睡裙的美丽女子，沉沉睡着，白胡子海贼团的不死鸟马尔科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在她唇上印下了最真挚的吻。
混乱之前，总是格外宁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章 风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