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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见 以为只是擦肩的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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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白描16,苏昱23。那年阳光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苏昱:“你再说一次?”
白描:“什么?”
苏昱:“白猫什么?”
白描:“白猫爱吃酥鱼啊——”
苏昱:“白猫爱什么?”
白描:“爱酥鱼!”
苏昱:“再说一次!”
白描:“白猫爱酥鱼!”
苏昱:“我也爱你!”苏昱将白描紧紧地拥在怀中,仿佛拥着全世界。
炎炎九月的午后,逼人的暑气熏得人一面汗流浃背,一面昏昏欲睡。“ 起来回学校上自习下个周末别回来了在学校复习!”白描正躲在空调房里边复习,边打哈欠,眼见着快睡着了,就被美娇娥阴沉沉的话给惊得瞌睡虫也跑没影了。都说属虎的女人猛,白描她妈就是典型代表,一个眼神就够让白描从头凉到脚,从里寒到外。白描刚升上初三,她妈也不管当时某传染病在大城市肆虐(当然这穷县城里人人都不把这个太当回事,毕竟没什么外来人,也就没了病原体)直接就给她办理了住校,周一到周五不许往家跑,周六回,周日就必须回学校,不管白描他爸怎么求情都没用。天知道,白描家到学校就是步行也不过20分钟啊。
白描想自己前世肯定是偷吃了阎王殿里的供果,不然他怎么会忍心把自己送来给陈美娥当女儿?在美娇娥寒死人的眼神的三催四请下,白描拍拍半醒不醒的脸颊,让自己提振精神,胡乱套了白T恤加牛仔短裤,背上书包,提了老爸的心爱美食就出门。刚一出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为什么都五点半了,暑气还不肯走,白描边走边打哈欠,午觉啊午觉,才睡到一半就被活活催醒,伸手抹了把汗,快步向学校进发。不一会就到了学校的林荫道,这与这个学校显得格格不入的林荫道是当年外公力排众议而为,如今却成了这个小学校的一道亮丽风景,白描在法国梧桐下慢悠悠走着,贪婪地呼吸着夏日炎热里的一抹清凉,仿佛又看到了外公牵着自己的手在这儿散步的样子,外公你在那边还好吗?收起胡乱飞腾的思绪,白描低头一吸气就闻见了酥鱼的香,抓了一块塞嘴里,果然还是老爸的手艺最了得。她边满足地吃着酥鱼边愉快地往教学楼而去。
“呲——”一声犀利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校园。
为什么才两秒钟的时间,好好的林荫道上就冒出了一辆车?
为什么才两秒钟的时间,好好的林荫道上就冒出了一个人?
好吧,和你想的一样,白描被车撞了,四轮的。准确点说是这四轮的汽车在距离她还差5公分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而白描同学傻愣愣的侧转着她的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车,嘴里还叼着刚刚塞进去的大半块酥鱼,手里的装着酥鱼的袋子因本能的一松手,所有的酥鱼已然在林荫道上默默流泪。
车门在汽车停住后30秒被从里面打开,车上下来了一名男子,只见他白色板鞋,浅咖色休闲裤服帖的包裹着修长的模特般的双腿,浅蓝色牛仔衬衣无一丝褶皱,略薄的双唇,脸侧隐隐还有酒窝,高挺的鼻梁,白净的皮肤,脸部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而严峻,看似无害却让望见的人周身感到阵阵寒气。
当听到车前人后知后觉发出“啊——”一声惨叫!他微微皱了下眉。
“我的酥鱼!”白描蹲在车前,看着洒落一地的酥鱼,伤心的忍不住一阵鬼哭狼嚎。这可是一个礼拜才能吃到一次的她的最爱啊,“我才只吃了一小块啊!”她痛心疾首地想伸手去捡可又无从捡起,只能暗自后悔地自责“早知道刚刚就挑那块大的吃!”
等白描从伤心中反应过来,就发现在自己眼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双白板鞋,一想到这个白板鞋的主人就是害的自己没能吃到美食的人,她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就要开口骂人,抬头间,见来人怎么也有181公分,尤其那周身散发的凌冽之气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白描瞬间就人矮气短,赶紧挺胸收腹,狠狠的垫了垫自己的凉鞋,想让自己看起来怎么也爬过160公分的线。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故意提高嗓门说道:“这是你的车吧?”
“嗯!”苏昱面无表情的从鼻子里哼出声,都不拿正眼瞧人。
这下可真把白描惹火了,又跨前一步,踮着脚尖,仰起头,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很好!赔我酥鱼来!”
苏昱又皱了下眉,被迫低头看了看戳在自己胸口的手,那手指倒是细白修长,指尖粉嫩,指甲上正泛着油光。再看到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不知是因气急还是太阳晒得,只见她发红的腮帮子应景的鼓着,皮肤真好,小嘴正一开一合说着什么,衬得嘴角沾着的点点油渍更是醒目,一双肉里眼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清澈见底,竟能看见她眼里自己的影子。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诗经.卫风》里的一段“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脸上竟溢出了一丝笑意!
白描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微弯咧开的嘴角,隐隐的酒窝,连眼睛都带着笑,眼神间有种叫做温柔的东西似有若无。——什么情况,不就问你要个酥鱼嘛,有必要笑成这样吗?可是细看,人家好像又没有在笑,莫非是自己错觉?心突突的跳着,真丢脸啊,大敌当前竟然犯起了花痴。四目相对,白描脸上一热败下阵来,赶紧低头匆匆收回手速度跳开,心想着离这“祸源”远点,免得被电死。
“铃铃——”校园里响起了晚自修预备铃。啊,光顾着跟这要酥鱼,连自己是踩着点回学校的事都给忘了。“哼,算你走运!”说话间白描已经朝着教学楼百米冲刺而去。
被抛在原地的苏昱,听着那水晶凉鞋跑动中拍地的清脆声,望着那一跳一跳的白色身影,心底莫名觉得一阵温暖和轻松,回国以来的连日奔波和疲惫也一扫而空。苏昱收回目光,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转身上车,往教师楼开去。
到了秦计生秦叔家,夫妇俩甚是热情。“秦叔叔,陈阿姨好!”
“哎呀,来人就好,还这么客气!苏昱真是一表人才,学有所成啊。你秦叔我是真的老了。”秦计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然在那个年代,一个毫无背景的穷苦出生也不可能接了白描外公的班做了中学校长。苏昱没有接话,一来他生性淡然,二来他想不接话比接话省事。
“又开始唠叨,苏昱快坐,先喝口水,马上就好吃饭了。”陈喜梅热络地招呼着“咦?你衣服上沾的是什么?”
因了陈姨的话,苏昱才发现原来自己衣服上被某人手指点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油污,想起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苏昱不自觉的带着笑意,“没什么,一只野猫的爪子印而已!”
“哎哟,学校里有野猫?还往人身上扑了!你这当校长的可得好好做工作!”陈喜梅一脸责怪的瞪着自家老公,转头又冲着苏昱乐呵呵的笑。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看见帅哥就是没有免疫力啊。
“好好好,明天就去全校内卫大检查!先吃饭先吃饭!”秦计生虽为一校之长,却也是个妻管严,不是有老话说不是怕老婆,是疼老婆,这秦计生就是。每每想起陈喜梅为自己而受过的苦,秦计生就是说不出任何重话。
“白猫,你说的酥鱼呢?”白描一进教室,好友欣欣就饿狼扑食般朝她扑过来。
“你再叫我白猫试试?”白描没好气地回她,还故意瞪大了眼睛。
欣欣乐呵呵的晃动着圆滚滚的脑袋,与她很不相衬的长发马尾也跟着左摇右摆“哈哈,今天心情不爽?说来听听,本大仙给你指条明路!”
“来的路上被个讨厌的家伙撞翻了!”白描吧啦吧啦的将事情的经过跟欣欣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自己亏大了,不仅赔了酥鱼,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捞到!“这个家伙,别让我碰见,不然非用我的重型武器炸飞他?”欣欣愤愤不平,这酥鱼哪次不是大半入了她的胃,本以为今天能吃到,左等右等却被告知酥鱼不翼而飞,对于欣欣这样的吃货巨大的希望下的不可预期的失望真是备受打击哪!
“再碰见?”白描想起那家伙周身的寒气,又想起那似笑非笑的眼,浑身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