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九鼎》林海听涛

6、青铜大方鼎

　　NH公司总部钟浩成办公室，李萌萌、方清明、钟浩成第一次碰面，“这是我们钟总。”当李萌萌和方清明进入钟浩成办公室时，李萌萌率先开口将钟浩成介绍给了方清明 “我们”，这样颇显亲密的介绍让钟浩成有些哑然失笑，这小姑娘还真是自来熟，他向方清明伸出了手：“欢迎欢迎，听李小姐提起过你，坐吧。”这次的交谈，双方都对彼此进行了进一步的试探，钟浩成弄清了为什么李萌萌一定要方清明加入，貌似他才是铭文的真正破译者，李萌萌应该是他的老板，而方清明却觉得从李萌萌和钟浩成之间的对话上看，他们估计不是上下级关系，但至于是什么关系，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钟浩成对启陵的想法。不出方清明所料，当他将铭文上有关启陵的信息告诉钟浩成后，钟浩成立刻答应挖掘启陵，不过他担心这么神秘的王陵是否会暗藏什么风险，因此提出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对此李萌萌和方清明都表示同意，对于启陵中是否隐藏无法抵御的危险实际上这也是方清明一直以来的担心，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这次行动不容有任何闪失。因此，在离开NH公司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方清明再次拿出了那篇青铜大方鼎铭文的译本，他觉得有必要再认真研读一下铭文中的故事。这是一篇与中国第一个家天下的王朝夏朝的建立者启有关的故事，然而铭文叙事的开始时间并非是夏朝，而是远远早于夏朝的黄帝时代。按照铭文记载，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为争夺天下而发生大战，蚩尤在战斗中呼唤风雨相助，最终黄帝战败，正当其不知退往何处时，恰逢七星连珠，直指南天，黄帝根据这一天象的指引寻得大荒山这座不为世人所知的神山休养生息，并于天狗食日时祈祷天神相助，当晚九块黑石从天而降，黄帝将其铸成九鼎，并在其上刻绘九州山川以明心志，随后黄帝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饲鼎，在盛满鲜血后，九鼎突然一起发出巨大轰鸣，女神旱魃随之破土而出，其毛发变成众多小蛇进入了蚩尤据守地界，所过区域连续大旱三年，赤地千里，所有生物全部干渴而死，蚩尤难以为继，黄帝趁机反扑，大败蚩尤。大战之后，黄帝敬畏九鼎神力，将其埋于大荒山中，著山海经一部，内标大荒山位置，并将其作为王的信物代代相传，以备寻鼎之用。在黄帝升天前，他告诫继位的王：非大荒山无以藏鼎，非异族入侵不可出鼎，非真王之血无以饲鼎，非天狗食日无以唤神，王与鼎不可同寝。黄帝死后，直至王位传至大禹，九鼎始终未再现。待到大禹去世，王位与山海经本欲传给伯益，然大禹之子启毁禅让制，诛杀了伯益，夺其手中的山海经自立为王。伯益族人不甘屈辱，联合有扈氏反抗，启军不敌，此时恰逢天狗食日重现，启遂入大荒山取鼎，以伯益血饲之，重唤旱魃出世，并以此激励将士们：“有扈氏对天帝不敬，王命不遵，上天派旱魃助我灭之!因此你们要服从我的命令，奋力出击，不可懈怠”。最后大败有扈氏，后来启欲诛杀伯益全族，但仍有逃脱者。启临死前为防止伯益遗民夺鼎复仇，将山海经带入帝陵，并在帝陵中藏有御盗之物，同时重铸一小青铜方鼎作为开启自己陵墓的钥匙，并作为新的王之信物传之后代，后该鼎被周武王得到，他进入启陵寻得山海经，按其上著述找到了大荒山，并借助九鼎打败了商纣，后复将山海经中的山经和九鼎归于原位，海经则用于寻找虚无海以求长生，后来为了防止有人再入启陵寻找山海经原本，武王就以其为蓝本重著了简本山海经流传于世。如果铭文讲述的这个故事属实，那么方清明相信自己想要的山经就藏在启陵中，然而由于没有找到铭文中所说的小青铜方鼎，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即使找到了启陵也未必能够顺利取得山经，正因此他才会选择与钟浩成合作，一方面就目前的盗墓实力来说，NH公司无疑是最强的。另一方面，在那次拍卖会上，所有人都认为较之世上广为流传的简本山海经，那本本莫名其妙多出42页附录的海经不过是一本胡编乱造的伪作，为的是在目前对山海经中地理方位的考据中哗众取宠，鱼目混珠，而经过与自己手头的各种版本的海经进行对比，方清明一下就认定这本海经不仅是真的，而且是原本，之所以敢下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多年以来，方清明唯一做的，就是收集各类版本的山海经并进行比较，在遍读几乎世上所有能够找到的山海经版本后，敏锐的他发现虽然这些不同时期的山海经多少都有所差别，然而其中却有一个共同的不变点，那就是上面出现的山海位置都有一定的描述，区别在于详略而已，唯独对于大荒山和虚无海的介绍仅有一张图而无任何说明，这样的情况如果以刊印者的漏印为理由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有人故意将其删除，而且这个人还是最早拥有山海经的，这一点从这本多了42页附录的海经中对虚无海反而描述得最为详细上得到了印证。而既然周武王也是根据启陵中的山经找到的大荒山，那么按照这样的推断，要想解开大荒山位置之谜，就只有依靠山海经的原稿了，这也是自己寻找山经的目的，而从上次拍卖会上钟浩成竟然将那部被带出启陵的海经拿出来拍卖上看，方清明认定钟浩成也不认为存在山海经的原本，因此他相信自己此行的目的与钟浩成的目标是不会冲突的。看完整部铭文，方清明的目光又定格在了铭文最后那另起一段的短句“凶，欲宁，法于鼎中，月下王血现之”，这句话不仅出现的位置显得突兀，其中的含义似乎与上面铭文的内容也毫不相干，从字面的含义上看，它似乎暗示着在这座大方鼎内还藏着什么信息，但是方清明翻遍了整个图册，除了那篇铭文外鼎上再无其它东西，难道必须滴血后才能显示？方清明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是这样，又去哪里寻王血呢？方清明将自己的疑问写成邮件后，几天后，方清明接到了一个任务，偷取郑林彬手中的古蚊尸血和凌立建手中的青铜大方鼎。
　　在经过几日的踏勘后，方清明开始行动了，郑林彬的实验室除了一把密码锁外别无其它防盗装置，加上郑林彬在学术会议上展示过装有古蚊尸血容器的照片，因此方清明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古蚊尸血并用普通血液将其替换。然而盗取青铜大方鼎却让方清明感到有些棘手：凌立建用于存放青铜大方鼎的密室只有两个与外界相连的通道，一个是密室的大门，这个大门的门禁系统采取的是人脸识别技术，除了凌立建的人脸，其他人一旦出现就会触发警报，因此要想从这进去基本不可能，另一个就是密室的排气孔，其大小为青铜大方鼎的一半左右，要想从这里将鼎偷出来也毫无可能，而且即使人能从排气孔进入，布满红外射线的密室警报也必定会被促发，所以在方清明看来，要偷走这个青铜方鼎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在方清明无计可施时，任务的指派者给他寄来了一个包裹，包裹不轻，然而方清明打开一看里面却空空如也，当方清明满腹狐疑的将手伸进包裹中的盒子时，竟然触到了一团正在蠕动的肉眼看不见的物体，这个物体正一点一点的在包裹自己的手掌，不一会，自己手掌也消失了，原来是这小东西啊，方清笑了，一个大胆的验证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将遥控纽扣炸药和微型摄像头粘在一起后放入盒内，当它们完全消失后，方清明带着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来的了密室通气孔的出口，将其放入其中并迅速密封住出气口，半个小时后，他身上的监控摄像头接收到了罩着青铜大方鼎的玻璃罩的图像，小东西已经粘上去了，方清明迅速潜到了保安室门口，引爆了炸药，随后负责监控藏有青铜大方鼎密室的保安看到了密室里发生的奇怪的一幕：原本罩着青铜大方鼎的玻璃罩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生破裂，他们立即报告凌立建并赶往了密室，当凌立建得到通知赶到现场时，青铜大方鼎仍然完好的放在原来的位置，而不可思议是鼎上竟然有血迹，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的防盗警报都没有动静，地上除了碎玻璃外什么都没有。就在凌立建和保安摸不着头脑时，方清明已经悄无声息的闪进了空无一人的保安室，他通过监控探头仔细查看了沾血后的青铜大方鼎，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鼎上并无任何异状，再三确认后，方清明离开了保安室。三天后，方清明收到了对他所报告的情况的回复：时间不多，无须理会，尽快开始行动。
　　就在方清明进行这一系列动作时，钟浩成这些天也在研究着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件青铜大方鼎。按照方清明的说法，这件青铜大方鼎果然和启陵有着密切的关系，当年有人破译出夏启薨这几个字时，钟浩成就想到了启陵，然而由于其余的文字迟迟无法破译，钟浩成一直无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后来钟浩成便想出了偷梁换柱，抛砖引玉的招数，他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座同一时代的青铜大方鼎拿了出来，秘密让人在鼎壁刻上与这座方鼎一模一样的铭文，然后将其进行拍卖，并且放出风声说这是在周赦王陵发现的，对此汪明凯他们十分不解，既然要拍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钟浩成对此并未解释，因为这样做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根据，仅仅是凭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个大方鼎对于自己探秘启陵应该还有着重要的作用，因此他要偷梁换柱，达到既破译铭文又保存青铜鼎的双重目的，果然，凌立建上当了。然而就在钟浩成为自己的高明和凌立建的愚蠢而沾沾自喜时，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拍卖开始前，凌立建实际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就在拍卖会现场，他的手机接到了文真器假，勿拍的短信，但他还是将这半赝品拍了下来，因为对于凌立建来说，他要的，仅仅是掌握有关启陵的相关信息，至于如何开启，那就是钟浩成的事了。突然，钟浩成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自己的血能够让小方鼎发生奇特的变化，那么是否对这个大方鼎也一样呢，有了这个念头，钟浩成兴奋了起来，他赶紧找来刀子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鼎上，然而与他猜测截然相反，大方鼎毫无反应，看来是自己猜错了，钟浩成有些沮丧，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秘书告诉他出席中秋晚宴的时间到了。接完电话，钟浩成站起身来将鼎放回玻璃柜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此时大楼外十五的圆月已经挂在了中天之上，就在月光投射到放在玻璃柜中的大方鼎上时，附在鼎上未干的血渍突然在鼎壁游动了起来，当它们落到鼎底时，一座山的形状显现了出来，其内部刻绘着一个人身兽头的形状，正在吮吸一个带王冠的人的血液，数秒之后，随着月光的移开，鼎底又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