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52、五十一

　　1991年12月22日，星期天，阴
　　普威特家是费比安的责任，我要做的是帮助而不是代劳。

　　“这天阴沉沉的，是不是又要下雪了？”费比安实在忍受不了客厅里难言的紧张气氛，他率先抛出了一个万金油话题。
　　“费比安？”菲欧娜连忙示意费比安小声一点，以免影响伊丽莎白的思索。放假一个星期了，直到今天她才有空一家人坐下来商讨普威特家的事情，费比安还小，作决定的应该是伊丽莎白，可她实在担心，妈妈会接受不了，这几年下来，菲欧娜觉得自己都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了。
　　伊丽莎白怀念地看着费比安，喃喃说道：“当年，我叔叔也经常在气氛很僵时，就拿天气当借口岔开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开口打扰伊丽莎白的回忆。
　　普威特家上一代有二子一女，人丁兴旺，可到了伊丽莎白这一代，她是她父母结婚十岁才生下的孩子，偏偏又文弱胆小，期望得到一个继承人的父亲不免有些失望，反倒是一直没有结婚的叔叔，从小喜欢带着她玩。父亲更喜欢有活力的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姑。
　　“就是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人。当年她跟韦斯莱私奔，父亲恼怒了两年，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也是，父亲一直更亲近莫丽。”
　　八卦！上一代的八卦！菲欧娜与费比安对视一眼，两人互相挤挤鼻子，这消息留着日后可以笑话一下那班韦斯莱，如果他们仗着辈份敢做什么的话，也就怪不得他们不讲情面了。
　　“莫丽一向运气好，现在有了这么多孩子，就算穷点，她也甘之如饴吧。”虽然口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嫉妒，但伊丽莎白看着坐在身边的威廉和对面的两个可爱的孩子，自己现在也不比莫丽差了。
　　“我一向跟莫丽不亲，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见也罢。”伊丽莎白沉默了一小会，又加了一句，“我不想见她，一点也不想。”莫丽依然充满活力，但她现在依然怯懦，她打从心底不愿意见莫丽。
　　菲欧娜点点头，“妈妈，我们也并没有想让您去见您不想见的人，您不用担心这个。那么，普威特庄园那边，您是怎么打算的？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普威特庄园？我的家。”伊丽莎白起身往楼上走。
　　“妈妈！”
　　“不要紧，你妈妈去拿她画的图了。”威廉安慰两个孩子，“自从你们写信回来后，我就慢慢告诉了丽兹，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画画。”
　　费比安放心地坐了回去，菲欧娜则继续挑高眉等待下文。
　　“放心，我问过心理医生了，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宣泄途径，对你妈妈有好处。”
　　菲欧娜也坐了回去，“我想画的一定都是普威特庄园的景色。”难怪她觉得这回妈妈的表现好像平和多了。“那一定很美。”
　　“是啊，很美。”伊丽莎白捧着一个画本走过来，“过来看看，我给你们讲讲，这是花园，我妈妈喜欢在这边种上一大丛雏菊，从早春一直到夏初，这里都是我和妈妈最喜欢呆的地方，妈妈带着我在花丛中采花唱歌，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她轻轻把眼角的泪水擦掉，又指向下一张，“你们看这个角落，这些花开得很漂亮吧，不过它们可不是蟹爪兰，这些都是魔鬼网，这是我叔叔的主意，他说那个角落最好爬了，如果有人想不通想从那儿进我们家，那就让他们尝尝魔法网的厉害。”
　　草药课第一天就见识过魔鬼网厉害的费比安不禁退了一小步，菲欧娜轻拍了他一下：“一个小玩笑而已，一个荧光闪烁就可以脱身，就算是爸爸，带着打火机也用不着怕这个。”
　　伊丽莎白点头微笑，“是啊，一个小玩笑，有时叔叔还特意领人上那里玩，大家都挺开心的。”
　　费比安连忙指向下一张整体图：“这就是庄园的外形吗？好古典哦。”
　　伊丽莎白抚了抚图画，说道：“现在再建的话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风格，反正是给你以后住的。”
　　费比安奇怪地问道：“怎么是给我住的？当然是一家人一起住啊，要不然建房子干什么？”
　　伊丽莎白摇摇头：“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家了，而且那里很偏僻，比尔上班不方便。”
　　菲欧娜笑道：“这有什么，留着以后度假用就是了，而且，爸爸退休后就可以从伦敦住到乡下去，风光好空气好。对了，那时我在附近也建上一栋房子，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
　　威廉也笑道：“我今年怎么才43，还要22年才可以退休，能早一点住进去该多好。”
　　“就是，妈妈，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吗？”费比安猴到伊丽莎白身上去不依地摇晃。
　　“好了好了，快下来，这么大个人了，妈妈答应了。”伊丽莎白哪里不想回家去，她只是舍不得威廉罢了。
　　费比安翻着画纸一张张看着，不时问问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小嘴巴说个不停。
　　“妈妈，这么大的房子，哪里打扫得过来啊！”
　　“有家养小精灵啊，莎拉一直打理得井井有条。”伊丽莎白毫不在意地说道，有几百年历史的巫师家族怎么会没有家养小精灵。
　　“妈妈，莎拉呢？”菲欧娜好奇地问道，这可是好帮手。
　　“我不知道，庄园都被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是已经死了。”
　　“妈妈，这些年你召唤过她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
　　“试试看。”
　　伊丽莎白看向威廉，威廉点头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叫道：“莎拉！”许久都没有动静，她失望极了，“可能莎拉已经不在了吧。”
　　菲欧娜揉揉太阳穴，她总觉得家养小精灵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亡，她虽然没找过相关书籍看过，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莎拉！”菲欧娜的呼唤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费比安，你试试看，因为这儿只有你是普威特人。”
　　“对，费比安，你试试。”伊丽莎白也催促道。
　　“莎拉！”费比安不怎么感兴趣地叫了一声，如果能召唤来一条龙，他就会精神十足了。至于家养小精灵，不就是用来做饭洗衣服的佣人，还有别的用途不成？
　　“啪”的一声后，客厅里出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身高两尺的家养小精灵，她身上穿着标有霍格沃兹标志的茶巾，那双大如蝙蝠的耳朵兴奋地竖起，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了一簇白毛，网球一样大小又凸出的眼睛中满含泪水，长而扁的鼻子正不停地抽动。“莎拉太高兴了，主人终于召唤莎拉了。啊，伊丽莎白小姐，莎拉好想你。”
　　“我也想你，莎拉。这些年你好吗？”
　　“我很好，我一直在霍沃沃兹厨房工作。”
　　久别重逢的一人一精灵聊得不亦乐乎，菲欧娜则注意到威廉在莎拉出现时眼睛圆睁了一下，然后微微向后缩了一小步，她不由地挪到爸爸身边去，贴着爸爸坐着。
　　“妈妈！”
　　“莎拉，这是我丈夫威廉克林顿，这是我女儿菲欧娜克林顿。”
　　威廉不知道应不应该主动伸出手去，因为听起来这好像是一个雌性。
　　“你好，莎拉。”
　　“克林顿先生好，菲欧娜小姐好。”谁说小精灵没有等级观念？莎拉已经不自觉地分出了亲疏。家养小精灵是为巫师家庭服务的，与这个家庭有关的人员她才会给予相应的尊敬，可威廉只是一个麻瓜，她还能如此有礼的问好，已经是看在她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的份上了。
　　“莎拉，这是费比安威廉克林顿普威特，你现在的主人。”
　　“主人，只要您召唤，莎拉随时随地为您服务。”莎拉深深弯腰。
　　费比安有点不知所措，他真的没想到，他轻轻喊一声，就得到一个叫他主人的家养小精灵，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姐姐！
　　“莎拉，你是不是在费比安一进入学校就知道他了，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呢？”
　　莎拉回道：“是的，主人一进学校莎拉就知道了，可是主人不召唤，莎拉是不允许出现在主人面前的。坏精灵，坏精灵。”莎拉开始往墙上撞自己的头。
　　“莎拉，停下！”很显然，菲欧娜的话不在莎拉必须接受的命令范围内。“费比安，快叫莎拉停下。”
　　“莎拉，停下！”这下令行禁止，莎拉很快停了下来，她眼睛亮晶晶地等待主人的下一个指示。
　　“费比安，请莎拉先回霍格沃兹，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莎拉，你回去吧。”
　　“是，主人。”“啪”的一下，莎拉消失了。
　　威廉似乎有点吓到了，他惊奇地问道：“这就是家养小精灵？不是说你们学校有一百多只吗？如果他们一起撞墙，那岂不是墙都要倒了。”
　　费比安摇摇头，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家养小精灵，他也正头晕着了。
　　菲欧娜笑了，“爸爸，家养小精灵很可靠的，简直是全能帮手，虽然脾气有点小奇怪，表达方式有点小奔放。”
　　威廉耸耸肩，“你们能接受就好，我反正不插手。”
　　伊丽莎白见状也道：“以后还是你们和莎拉相处的日子长，你们商量着办就是了。”
　　“也好。妈妈，要不等庄园重建了，还让莎拉回去打理。”
　　“当然，她打理我才放心。”伊丽莎白又勾起了兴趣，她再次把费比安叫到身边来：“看这个，以后一定要加上，这里是有特别用处的……”
　　“爸爸。”
　　“嗯？”
　　“我以后房子里也要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爸爸给你买一个？”
　　“可能没地方买。爸爸放心，哪怕雇我也要雇一个这样的好帮手，什么都不用操心，想想都舒服。”
　　“那到时爸爸给你付工资。”
　　菲欧娜灿笑，“好啊！”

　　“费比安，妈妈已经同意了重建普威特庄园，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这项工作？”
　　“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么，普威特庄园你打算建成什么样的？像妈妈画中原样照搬，还是另找合适的？”
　　“这个……”
　　“还有，把庄园所在的土地弄回来，需要一些什么程序你清楚吗？”
　　“菲菲，这不是应该你去关心的问题吗？”
　　“不，费比安，请注意，那是普威特庄园，我可以帮你，但我不能是主导，很多事必须你自己来做。”
　　“可我才一年级。”
　　“可我们费比安已经是男子汉了。我赞成尽快把庄园建起来，因为相对来说你一年级时会是最轻松的，空余时间也多，事情打理起来就方便。”
　　“可我不知道从何下手？”
　　“没事，一步步来吧，我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慢慢学着做吧。你觉得建造庄园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
　　“是的，钱从哪里来？这就是你作为普威特家主第一件要考虑的事。”
　　“不是说还有遗产吗？”
　　“具体有多少，你知道吗？”
　　费比安摇头，“妈妈也不知道吧。”
　　菲欧娜提醒道：“妈妈不知道，可不代表没人知道。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莎拉。”
　　“她？她能知道什么？她只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费比安，以后你不能用这种口气来说莎拉，她的年纪比妈妈都大，就算只是个保姆，那也是长辈级的，如果说还有谁了解普威特家的，也就只有她了。”
　　“好的，菲菲，她真的有用吗？”
　　“当然，你仔细想一想，自己想了解一些什么，记下来，等下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再去问莎拉。”
　　“好。”费比安开始咬笔杆，究竟他要做些什么呢？
　　“我看看，第一条，弄清楚包括土地在内，其他财产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猜是古灵阁呢？”
　　“因为哈利提起过，他家的金库钥匙是海格带给他的，所以我在想普威特家的金库钥匙到底在哪里？”
　　“很好。波特家和普威特家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还有个孩子在世，一个是继承人失踪，按常理来说，前者的财产应该是由监护人支配，后者的财产恐怕是在一定年限后充公。”
　　“充公？你的意思是说魔法部？”
　　“是啊，从那次与邓不利多的谈话中我就听出来了，你想想，要办理不少法律文件，然后还要有人帮忙，那就证明金库不在他们手里，而是在一个政府机关或是财产托管部门。”
　　“菲菲，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丹尼尔？”
　　“巫师的法律与普通人的法律有很多不同之处，不能一概而论。”菲欧娜已经在图书馆查过相关法律了，要不她也不会忙到连订单都得带回家的制作的份上。“等回校后，我会找一些法律给你看看。”
　　“菲菲，你看了不就行了。”
　　“不行，你才是普威特。费比安，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一个家族不是那么容易扛起的，哪怕那个家族只剩下你一个人。”
　　“好麻烦。”
　　“是啊，很麻烦。可你能不做吗？”
　　“不能。”费比安对于这点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的半年你会很忙很忙。”看着费比安可怜兮兮的眼神，菲欧娜又加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等到毕业后再说，只是那时是否邓不利多还愿意帮忙就是个问题。”那老头只怕到时都去见梅林了，费比安岂不要面对更多困难？“还有，妈妈？”
　　费比安一想起妈妈刚刚那精神的样子，就怎么也说不出“再过几年”的话来。“还有呢？”
　　“还有，如果真是魔法部接管这份遗产，那么这些年损耗了多少，或者说魔法部需要多大的利益才肯把这块肥肉吐出来，你都要心里有数。”
　　“菲菲，好复杂。”费比安已经开始头疼。
　　菲欧娜还有一句话未吐出口，或许吸血的还不止魔法部一家，只是，有些人不适合翻脸。“不复杂，普威特家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在你手上，而且我们本来就不知道有这笔遗产存在，妈妈看重的是普威特庄园，而其他的能得多少就多少吧。可是，费比安，你必须心里有数，在利益面前，最能帮你看清楚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费比安点点头，他也实在不愿意为了钱去与人争去与人抢，他就不相信凭自己的双手他不能挣出一份家业出来。
　　“放心，有邓不利多出面，结果应该会不错的。”
　　“菲菲，为什么邓不利多主动提出帮忙？”
　　“大概是我们死去的两个外祖父跟邓不利多是朋友吧。”菲欧娜心里冷哼，他们压根就是为了邓不利多出生入死，如果死后他们的后人不能拿到应得的，那其余凤凰社，是叫这个名字吧，其他成员心里岂不是会发寒？这种能昭显他大仁大义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推辞的。
　　“那就好。”
　　“费比安，等你询问过莎拉后，你就要开始盘算如何去与邓不利多说这件事，如何与韦斯莱家打交道了。”
　　“菲菲，你不一起去吗？”
　　“我当然会陪着你去。只是，你是普威特家家主，即使未成年，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威风。”
　　“那我该怎么说？”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在邓不利多面前，再多的花样也是徒劳，还不如真诚示人。当然，这些都要在你心里对整个事情有个全盘了解后再说。”
　　“那什么时候呢？”
　　“你觉得你需要多长时间可以了解情况？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费比安考虑了一下，慎重地说道：“还是两个月吧，了解仔细一点更好。”
　　“很好。你可以把莎拉请来咨询一下了。”
　　“等等，姐姐，那哈利他们怎么办？我还在帮他们一起找尼可勒梅的资料。”
　　“你们还没找到？”菲欧娜对他们的效率表示吃惊，虽然这些日子她忙到没有多关心，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吧。“不用着急，等哈利看了我送他的圣诞礼物，就自然知道了。”
　　“姐姐，你送哈利什么？”
　　“蜂蜜公爵糖果礼盒。”
　　“糖果？尼可勒梅与糖果有什么关系？”费比安开始苦想，“啊！卡片。”
　　“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怎么没有发现？我好像从霍格莫德给你们带过不少巧克力蛙才对啊。”
　　“呵呵，邓不利多的卡片最多，所以谁也不当一回事。”费比安尴尬一笑，“姐姐，我叫莎拉过来了。”
　　“你不先去告诉哈利你找到尼可勒梅呢？”
　　“呵呵，这么简单，哈利很快就会自己知道的。”费比安清咳了一下，“莎拉！”
　　“啪！”
　　“主人，莎拉来了。”
　　“莎拉，我问你，……”
　　菲欧娜拿起床头未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脸上慢慢露出笑容，让费比安开始慢慢担负起普威特家的责任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费比安忙起来，就会慢慢与哈利他们疏远。她不管邓不利多如何训练哈利，她只知道自己的弟弟绝对不能陷入危险中，绝对不能成为炮灰。
　　费比安并没有太深的城府，是一个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好孩子，有些事她不能明白地跟他讲，她真的怕适得其反，她可以想像，如果她直接跟费比安讲说，哈利身边很危险，他最好还是离远一点，生性真诚的费比安一定会更加靠近哈利，恨不得为朋友两肋插刀才是。
　　再者，菲欧娜也不敢明白地讲出来。有些事是越了解越胆小，魔法就是如此，吐真剂、摄神取念这些手段，魔法高深的巫师施展出来压根就不露痕迹。她必须行事更加谨慎，她不能给费比安带来一丝危险，她能做的就是慢慢地不着痕迹地把费比安拉回到安全区域来。
　　她看向正聚精会神做着笔记的费比安，在能护住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护住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