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总统律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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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雍稍微板一点脸迟迟就很怕了，即使知道爸爸并不是凶她，迟迟还是有点怯怯地，：“好的。记住了。”
徐雍自己也缓和了点神色，摸摸女儿安抚她，：“爸爸不是生你的气。”
迟迟乖乖地点头，小心翼翼地觑眼父亲的神色，还是有点不敢接话。
迟迟这个时候真是佩服极了妈妈。父亲神色少有不豫，人人都是噤若寒蝉，只有妈妈敢哄哄父亲，或者干脆把他惹得更毛点。
可是徐雍对女儿从来没有打算当严父，根本就不想迟迟怕他，立刻想女儿解释，：“爸爸是想，你宋伯伯和宋伯母真是个麻烦。”
这个迟迟当然无比清楚，离婚的夫妻只怕都比她曾经的那一对公公婆婆和睦些呢。宋从山同意的，苏维桢就要反对；苏维桢喜欢的，宋从山就要拒绝。
阿弥陀佛，真乃一对怨偶。
迟迟上辈子也算炮灰之一了。上辈子宋从山和徐雍俞静忱私交都不错，苏维桢那么讨厌迟迟，多少有点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迟迟怎么会说苏维桢好话呢，她搂着爸爸脖子，娇娇软软的，：“宋伯伯肯定不喜欢宋伯母，一看就知道，谁都不喜欢她。”
徐雍果然又被迟迟逗笑了，：“可不是么，确实人人都不喜欢她。”徐雍情不自禁吻吻女儿的面颊，小孩子的皮肤那样柔软，真是软到了他的心坎里，：“迟迟要跟妈妈一样，将来长大也人人都喜欢，千万不要学宋伯母。像她那样，男人讨厌，女人讨厌，也真难得。”
迟迟也被爸爸逗笑了，这吐槽辞锋，绝不是爸爸的风格，她很得意狡黠地冲爸爸挤挤眼，：“这肯定是妈妈的名言。”
徐雍哈哈大笑，迟迟忍不住又问，：“宋伯伯这么不喜欢宋伯母，为什么还要娶她呀？妈妈说人们结婚都是因为喜欢。”
这就真是小儿女的口气了，一片天真烂漫，徐雍不禁莞尔，给女儿普及常识，：“因为很早的时候，宋伯伯的爸爸妈妈给他们定下婚约，约定将来宋伯伯要娶宋伯母。就像以后小哥要娶季姐姐一样。”
这就真的是迟迟心中的一大未解之谜了。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订婚呢？
她活了两辈子三十多年，真的是无法理解，哪儿来的那么多非结婚不可得家族利益？两个不相爱甚至相厌的人结婚，就像宋从山苏维桢，这不是团结两个家族明明是在结仇啊。
迟迟一片茫然的看着父亲，：“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联姻呢，不联姻，大家开开心心做朋友不也一样能维护共同利益么？”
这才是徐雍理想中的蠢萌女儿，如果不问这样的问题就更好了。
徐雍心底里叹口气，还是跟女儿详详细细娓娓道来了，：“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先大总统有一件特别厉害的功绩？”
妈妈没说过，可高中课本学过，迟迟特别流利地背诵，：“开国会，立宪法，再造共和……”
徐雍摇摇手打断，：“不是这些，这些算什么呀。先大总统一辈子，做过一件比这些都厉害得多的事。”
迟迟眨眨眼在记忆里搜索，真得无比困惑。
徐雍轻轻一笑，：“你知道才奇怪了呢。先大总统通过过一条律令，政务官连坐令，你听过没有？”
别说这辈子，迟迟上辈子都没听过。
而且迟迟大学里上过法律基础课，当即就提出疑问，：“法律最基本的精神不就是不连坐么？”
徐雍看着膝上的女儿，眸如点漆，认真可爱，心里不由得一哂，：“是呀，所以是政务官才连坐的呀，而且是律令不是法律呀。迟迟，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政务官？”
迟迟已经听呆了，她真的从来不知道有个这东西好吗？皇帝已经玩完七十年了，还有连坐这种东西！
迟迟呆呆地点点头，：“知道，爸爸就是政务官，妈妈就是事务官。”
徐雍轻轻一笑，：“所以呀，政务官渎职、贪腐、卖国、通敌、滥用职权这些，父母妻子子女，三代以内血缘，依次递减算作从犯的。这就真算先大总统做得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迟迟真是已经傻了，她一向只道先大总统弄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整体，既有总统，又设内阁，一众复杂的议院议会，地方各省更是乱七八糟，誉满天下多少有点言过其实，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条厉害法令在里头，真是称得上公忠体国一片丹心了。
可惜卖国通敌有没有迟迟不知道，怎么才算渎职迟迟不懂，如果说滥用职权算是有罪，天下头几个要犯就有她眼前似笑非笑的爹了。
迟迟脱口而出，：“这明明就是个文字游戏呀，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徐雍微微严肃了点，还是耐心给女儿解释，：“有的时候就有用了，比如要玩文字游戏的时候。”徐雍看这女儿皱起小鼻子若有所思，不禁又问，：“你能听得懂么，迟迟？”
听得懂好吗，听得太懂了！先大总统的这条用来约束政务官，即总理总统近臣、各省各部长官这些实权派大门阀的律令虽然没有起到目标功效，比如约束这些寡头，可是还是增加了寡头们为所欲为的难度的。
比如说滥用职权，时常需要数家合作，可是人心又幽微，大家谁也信不过谁，血缘连坐实在太狠了，如果被阴一把，是要老婆孩子一起进去的节奏啊。这律令在这里人人自危，又索性有这个律令在，干脆大家结亲，彻底绑成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想到这迟迟不由奇怪道，：“先大总统这到底是限制寡头呢，还是逼着寡头们结亲制造更多的寡头啊？”
徐雍叹口气，摸摸女儿的脑袋，：“先大总统这是再赌呢，赌我们这些人快点多出几个败家子，赌大家绑得越紧，翻脸得越快，到时候好被后来人一锅端了。反正这政治架构在这里，横竖出不了大乱子，我们越快玩完，他老人家的人生理想越早实现。”
徐雍声音懒洋洋的，又伸懒腰舒展了下身体，虽然是跟女儿说话，声音里还是带了点冷，：“你看看你宋伯伯和宋伯母，就知道先大总统的盘算不远了。”
迟迟从未见过这样漫不经心悲观自嘲的父亲，从没听说过这样一道律令这样一个故事，迟迟目瞪口呆又费解，：“为什么都没听说这么一条总统令？”
徐雍轻笑着点点女儿鼻尖，：“你说哪个政务官会不把这条律令藏着掖着？先大总统律令足足有一千多条，只要不准报上登，哪能人人都晓得？”
迟迟突然就福至心灵，：“根本就不是给公众知道的，这是让政务官们自相残杀的，只要政务官都知道就行了。”
徐雍笑着在迟迟额头上一吻，迟迟却觉得父亲的唇有点凉，从来没有这样凉。
明明窝在父亲怀里，多温暖安全的地方，迟迟却突然觉得特别害怕。
上辈子无知无觉被装在瓶子里当洋娃娃……真是幸福快乐。这是迟迟第一次有点后悔，迟迟对对手指，我这真的是重生么？好像穿越(⊙o⊙)哦(⊙o⊙)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总统律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