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心记》林非默

3、第三章 一吻定情

　　渐渐地，我已经习惯了乔的存在和絮叨。若是哪天他话少些，我还会觉得太安静了。不过我发现他的话似乎少了不少，默默看我的时候却多了许多。絮叨的内容也从你不该这样，不该那样慢慢变成你喜欢这样吗，你喜欢哪个吗，一时让我有点不适应。以往我会在他开始罗唆的时候神游天外，神游回来他还在说，现在我发完呆后，往往粹不及防地落入他深深的眼底，满漾的温柔总是让我的心跳漏跳一拍。我觉得我得做些什么来阻止假戏成真，我从不相信他爱我，也从没想过去爱他。
　　可是，我无法向人解释，我不是乔的女友，也不想做乔的女友。90％的女生绝对相信前一句话，尤其是丽娜――我们美丽的校花，一直扬言乔与她是天生一对；100％的人不会相信后一句话，甚至包括我自己。我若是这样说，大家要不很怜悯地看我，看，有个校草男友也很自卑；要不很鄙夷地看我，炫耀啥啊，谁知道你私底下怎样缠着乔呢。不过我想，我还是得试一下，不然会后悔的。
　　悲惨的是，在我第一次试图告诉密友这个观点的时候，就遭到了乔的极端镇压，代价惨重。某次晚会，一直猫在角落里的我和密友楠环顾四周，未见敌踪。我深呼吸了下，很严肃的对楠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不是乔的女友，也不想做乔的女友。。。” 身后传来乔充满歉意的声音：“默默，是我错了，别生气了好吗？”旋即展露出他那迷死人的笑容，“楠，真谢谢你陪着默默，她正生我气呢！”看见一贯酷酷的楠脸上那花痴的表情，我于是绝望地知道，从此，我永无翻身机会。乔还觉不解恨，温柔的凝视我，俯身在我唇上亲了一亲，很满意的欣赏着我五雷轰顶的表情，随后亲热的搂住我，在众人一片惊叹声中凯旋退场。
　　是晚，S校著名的月名湖边，我严辞抗议乔无耻地夺取了我的初吻。我是如此地愤怒，以致于破记录地抗议了足有十分钟之久。乔但笑不语，只用他那勾魂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两次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直讲到我口干舌燥，逻辑混乱，乔方懒懒地开口：“你是觉得初吻太过草率了对吧？”
　　“对！”我怒视着这无耻的家伙。他怎么还好意思说？
　　“口渴了吧？”伸手递过一瓶水给我。我恨恨地夺过，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乔含笑看着我，伸手抹去我嘴边残存的水滴，拇指暧昧地抚过我的唇，“那我们就隆重一点吧～～”我惊恐地看见乔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本能地闭上眼。温软的唇贴上来，我再一次遭到雷击，脸红心跳，意识混乱，浑身发软。乔揽我入怀，紧贴着他，一手捧着我的脸，轻碾慢吮，细细描绘着唇的轮廓，慢慢轻扣牙关。我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就是不张口。乔低低地笑了声，在我唇上小咬一口，我吃痛惊呼，乔趁机长驱直入，我的脑子霎时空白，只是被动随着他盘旋飞舞，不断飞升，直上云端。
　　当我找回自己意识的时候，我正在乔的怀里舒服地躺着，乔在我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缱绻星光下，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慵懒，眼皮打架，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宿舍里悄无人声。躺在床上，想起昨晚的那缠绵悠长的吻，不觉面红耳赤。这一定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而已，我喃喃自语。耳边响起乔魅惑的嗓音：“什么梦啊？”我大惊，翻身坐起，“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吗？”
　　“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啊，阿姨允许我进来的！”乔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唉，长得好就是办事方便，我想起楼下的阿姨，每次见了乔就眉开眼笑，对别的男生则横眉怒目。
　　“至于我来干吗?默默，你说呢？”乔的眼神瞬间千变，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仁儿如黑玉一般润润的，却又不知怎么含着些水气，湿湿的、邪邪的，带着点妩媚，无比诱惑。我又一次看呆了。眼前一黑，唇上温热的触感提醒我再遭偷袭。“默默，你看你都吻了我了，也该给我个名分了吧？”幽怨的凤眼一闪。
　　天啊，我仰面倒下，抓起被单遮住面孔。怎么会这样啊？
　　乔并不打算放过我，把我从被单里扒拉出来，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默默，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地不接受我？我已经等你超过10年了，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下我们在一起的可能？也只有你这个呆瓜，才会看我这张脸看这么多年了，还会看呆！”乔的眼睛里闪烁着我读不懂的光，却让我心跳加快，呼吸急迫。
　　我开始认真地考虑乔的提议。我是个宿命论者，我相信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无论你现在是努力或者放弃，积极或消极，都不过是安排中的一部分，而我们，却自以为改变了命运。嗯，或者更严谨的说，自以为改变了命。从玄学的角度看，运是可以改变的，而命不可以。
　　抛开爱情不谈，假如乔注定和我在一起，那我们现在在一起，不过是顺势而为；假如他和我注定不在一起，那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就可以看作是偷来的。那么偷来的东西要还是不要，就看能不能让我快乐。仔细想想，和乔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好像也还挺开心的，退一步说，就算没有他，我大概也不大会有恋爱的可能，也就是说，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成本很小。既然成本很小，而收益很大，我想还是值得尝试下的。我的头脑一贯比较简单，这件事情于是就这样定了。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一年后我们偶然返校，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看，那就是乔的青梅竹马，很难看吧？真不知道乔当年是怎么看上她的，若是没有乔，她肯定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