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次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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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的魔法只能持續到午夜12點。
一旦過了那個時間點，她的生活就再度回歸原樣。沒有馬車，沒有禮服，沒有舞會，沒有王子。一切就如神仙教母出現在她眼前之前的生活一般，靜靜的呆在閣樓那充滿灰塵和蜘蛛網的地方，只有回憶讓她保留了那個不可思議的夜晚。
但對溫格爾而言，灰姑娘的故事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可理喻。
首先，她是絕對不會想要參加舞會的，就算別人花錢請她去她也不想。再來，對於故事中沒有認出舞會上的灰姑娘的繼母和姐姐們溫格爾只想狠狠的鄙視她們一番。最後，神仙教母之類的存在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因爲魔法並不存在。
「我說妃…你還好吧？」
「……？」
迹部景吾的生日宴會已經將近晚上11點了，但是會場内的氣氛仍舊保持在十分熱絡的狀態。明明就已經開場將近3個小時，迹部一家卻還是被少數人纏著。更別説這一次的主角迹部景吾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除了一開始沖過來制止了溫格爾和迹部莎拉的互動，就沒有再接近過這個網球部正選們所在的這個角落了。
不過這些正選們對這件事情也不是太介意，應該說他們早就習慣了。所以他們要吃的吃，要跳舞的跳舞，要搭訕的搭訕，總而言之隨興得很。
最後在這個角落剩下的只剩下忍足侑士和溫格爾兩個人。
嗯？你問爲什麽忍足沒有在千田身邊？那當然是因爲半個小時前他決定狠下心來去邀請千田跳舞時，被絕對是故意的芥川慈郎擠開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可恨的黑綿羊把千田拐走了。
還別説芥川那傢伙居然還在離開的時候轉過頭來看著他邪惡的笑了一下！！！！
真的是有夠想揍在那張臉上的。
不過因爲千田的離開，其餘的人也開始覺得是不是應該找點事做呢——然後就只剩下忍足和溫格爾了。
他們兩個並排站在，時不時會有人上前邀請溫格爾跳舞，但都被她冷漠的全數拒絕。而忍足單單只是站在那裡就足夠吸引許多少女的眼球了，然而他卻什麽都做都沒有除了回報一笑。
這樣的他們在他人眼裡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對一樣。
畢竟他們除了站在那裡也沒有做什麽。怎麽想都只能是因爲對方都是彼此的舞伴，所以才對其他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吧？更何況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混搭出來的氣氛該怎麽說呢……有種「閒人勿入」的感覺。讓人有「他們兩個肯定是有自己的小天地啊~」的想法。
當然，要是迹部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還不得把忍足給殺了。
不過他大概早就看到這個角落的一舉一動了吧？
只可惜現在忍足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而已。
不過正因爲只有他們兩個站在一塊，所以忍足才發現到溫格爾的異常。
和剛才喝酒時的那種「啊，這個人肯定反胃了」的感覺不同，溫格爾的臉色從原本還算是有點紅潤的情況到現在完全就是在寒風中站了好幾個小時的蒼白。看上去也不如平時的那種冷酷無情的氣勢，反而有點疲乏的樣子。
不過溫格爾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樣子。
到底是爲什麽會沒有意識到呢？都變成這樣了……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因爲喝酒了？還是你會冷？需不需要把我的外套給你？」
「……不用，你的外套還是留給梨生用吧。」
「可是你的臉色很糟糕。」
「沒什麽，我並沒有不舒服。」
是的，並沒有什麽不適，因爲早就已經習慣了。
看來今天的確是有些勞累的啊。
「唔……不如我請我們家的司機先送你離開好了。你應該很少參加這種近幾通宵的晚宴吧？」
「不了，我等下有點事情要做。」
「啊？」
「……跟你沒關係。我先去趟化妝室。」
爲了避免忍足再更進一步的關心自己，溫格爾找了個藉口離開那個從開場時就站了快3個小時的地方。
走在大理石地板上，溫格爾的高跟鞋發出有節拍的「嗒、嗒、嗒」的聲音。即便是在人這麽密集的地方，相較起其他人她的存在仍舊是十分顯眼。光是她那高出其他人一個頭的身高就足以讓其他人對她抛去打量的目光了。
對於其他人喜歡打量她這件事情在日本的這幾個月下來她也逐漸習慣了。但是在宴會上的打量目光就另當別論。
那種近似在判斷一個人的價值的眼光……
真令人作噁。
迅速的閃身走到有因二樓而有陰影較爲暗淡的地方，溫格爾不得不佩服起來這一個晚上都被世人注視著的迹部一家。他們到底是如何不破功保持這那樣完美的社交禮儀……這根本就是個謎。
走到暗角，溫格爾覺得稍微松了口氣。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她才有安全感，總是被人看著會讓她渾身不舒服。
靜靜的站在暗角，從這個角度基本上可以把會場内所有人的行動都看得一清二楚。溫格爾一個人處在這裡，觀察著場内的人。
沒錯，就如同過去的她在英國時一樣。
從英國的那棟洋房内的房間，總是趁著飛鳥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下床，走到房間外面的陽臺上面靠著欄杆望著路上行走的人們。
那便是她的全世界了。
從遠處所看見的，各式各樣的東西，令年幼的她感到好奇又羡慕。
但是她很清楚，再怎麽羡慕她也無法成爲那些路上的不知道是誰。她是萊登絲，萊登絲·妃·溫格爾，埃德加·萊斯·溫格爾和鈴木結衣的唯一女兒，溫格爾家族正統的繼承人。
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溫格爾」。
所以她所擁有的世界——每當她被飛鳥發現站在陽臺上就會被狠狠教訓一頓然後拖進去房間内時，她便會發覺——英國倫敦郊區的那棟洋房，就是全部了。
溫格爾看著繁華的人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目光的焦點完全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於是乎她也沒有發覺有人正在靠近她。
但她同樣的也沒發覺自己早已到了極限的身體。
「嗚……」
溫格爾突然感到一陣反胃。她右手捂著肚子，微微彎下腰來，左手遮在嘴巴前一陣猛咳。
——然後一股很久不見的味道在她的口中化開。
是血。
她移開了左手，墨色的眼珠直愣愣的盯著左手掌心上的一攤血，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那就是前兆。
盯著血看的溫格爾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的手開始顫抖，接著是全身。她的右手反射性的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
「真的是……」
「居然挑這個時候……」
「連12點都還沒到…可不能這時候倒下……」
低垂著頭，溫格爾那頗長的黑紫髮傾瀉下來遮住了她的臉龐。
——看吧，魔法並不會存在的。
——因爲她的時間遠比灰姑娘更早…早在午夜12點前她的時間就開始流向盡頭了。
反胃的感覺還在，口中的血腥味也消除不去，胸口又極度沉悶——溫格爾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而且居然還是在迹部的生日宴會上發作。
「真是糟糕透頂……」
溫格爾呢喃著。
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刻想讓時間倒退。
爲什麽呢……
偏偏是這個時候。
偏偏是今天。
那股和迹部之間的不和諧音調早在艾爾法理事長的生日宴會上就開始響起，到了現在只會一直持續增加而已。那種極度刺耳、令人不舒服的和弦……
看來終于要開始崩坏了。
今天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接下來……接下來還有多久呢。
到底還剩下多久時間？
溫格爾虛弱的靠在冰冷的墻面上，稍稍從胸悶中喘口氣。她站得不是很穩，左手上的血也還沒有洗去，因剛才一陣猛咳和呼吸困難而留下大滴汗水，眼前的畫面也早已經成爲了模糊的風景……
唯一還算靈敏的耳朵終于聽見了來自外界的聲音。
「你還好吧，溫格爾小姐？」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溫格爾稍稍擡起了頭來眯起眼睛，勉強看清楚來人。
站在她幾步前的，是一名中年男性。銀灰色的髮絲用髮膠打理過，臉上帶著不知道該説是和善還是狡詐還是擔憂的表情，剪裁合體的米黃色西裝將男性魅力增添了另一種風味。
完全沒有這個男人的印象，但是溫格爾知道他是誰。
從那人眼角下的淚痣，幾乎就可以讓她斷定這個人的身份了。
迹部順一。
「溫格爾小姐？溫格爾小姐？」
可是儘管認出人來，溫格爾也完全沒有像剛才在會場内和迹部莎拉或者在花園内和迹部真吾那樣立刻擺出與之對持的態度。現在的她根本無暇顧及那種事情。
所以在她暈過去前，她也只聽見了那個感覺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叫著「溫格爾」。
並非「萊登絲」。
***
迹部景吾在宴會進行到了11點多的時候，終于得以脫身。
能夠稍喘一口氣還真得多虧他母親的幫助。
但是就算能夠暫時放鬆下來，他的心思仍舊在剛才莎拉所說的話上面。那意味深長又話中有話的態度讓他感到很在意。
過去他的母親雖然很喜歡捉弄他們全家人，但是一直以來都是點到爲止，不曾越界。剛才的話語怎麽看都不像是爲了惡作劇才說出的，也就是說他母親剛才的態度比她任何時候擺出來的都還要認真。
那剛才的那句話……
到底有什麽意思？
不願去細想其中是否是因爲迹部莎拉調查過溫格爾后才給出這樣的警告，迹部景吾現在只想早點找到溫格爾然後悄悄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畢竟今天，除了一開始那匆忙的會面后就沒有再見過了。
……所以他才不會承認忍足和溫格爾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根本就是該死的般配！
「喂，忍足。萊登絲呢？」
迹部走到只剩下一個人呆在角落的忍足那質問道。
明明不久前還看到她在這裡的……
怎麽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啊！！！
「妃的話…好像去化妝室了呢。」
「噢。」
聼完忍足所說的話后，迹部便站在他旁邊，雙手抱胸擺明就是要在這裡等溫格爾回來的樣子。
而忍足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的仍舊是那副欠扁的嘴臉。
「我說迹部，你還真是有獨佔慾啊。」
「啊嗯？」
「你今天讓樺地跟在溫格爾身邊為的就是不讓她被其他男人盯著看吧？雖然妃不知道是你派遣的，但是這樣可是會嚇跑人家的哦。」
「嗯哼，本大爺才管不了那麽多呢。」
沒錯，與其要他讓其他那些如惡狼般的傢伙把溫格爾盯得一清二楚，他寧可讓溫格爾對他有奇怪的印象。
反正奇怪的印象也可以在她心目中佔有一些分量，何樂而不爲呢！
……我說迹部少年，你現在已經是自暴自棄了是吧？
「不過啊，妃今天可真是讓人驚艷啊。不管是打扮還是氣勢。」
一想起今天初見時溫格爾帶給他讚不絕口的打扮，忍足可以肯定過了今天溫格爾所招來的仇恨值肯定會「噌——」的往上升。況且隨後與迹部莎拉的對峙，在他人眼裡肯定也是一次有膽識的舉動。
這樣一來，只會有更多的人開始注意起這名一直以來還算低調的英國少女不是嗎？
「啊嗯……」
在聼了忍足的話后，迹部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話。儘管很不願意承認那樣子的溫格爾就算是在他這名大少爺眼裡也是閃耀著光芒，可那可是鉄一般的事實啊。
而且，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溫格爾比起任何人…比起任何人都還要閃耀。
那是獨屬於她的光芒。
所以…………
「哼，本大爺才不會那麽輕易放手呢。」
「啊？」
不知道母親到底查到了些什麽，但如果那也曾是萊登絲的過去的話……
那麽他絕對會連帶她的過去一併接受她的。
畢竟……
溫格爾就是溫格爾。
並非其他人的什麽任何人。
***
頭腦有些沉重，眼前的亮光使得自己有些暈眩，疲憊的身軀，有些想要嘔吐的反胃感……
「嗚……這裡是…？」
溫格爾用右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左手扶著腦袋試圖驅散一些暈眩感和悶燥感。她此刻坐在一張鵝絨皮套的沙發上，周圍除了一張玻璃製成的矮桌和一扇門外，什麽東西都沒有。
話説……這是哪來的密室？
身體的極度不舒適令溫格爾再度平躺在沙發上。一手遮住從上面投射下來的刺眼的燈光，溫格爾開始回想著自己爲什麽會在這裡。
明明是一個人站在角落的…然後發作了……
接著好像是……
「…有人在叫我？」
「啊，溫格爾小姐。你終于醒了啊。」
在聽到了一個本不屬於這個地方的聲音后，溫格爾嚇得立刻起身坐好，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站在那裡的人，溫格爾沒有見過，但並不代表她不認識。
畢竟人家一直都是今晚的焦點之一。
「……迹部先生。」
「哎？認識我嗎？哎呀真是榮幸。」
站在門口的，是迹部景吾的父親迹部順一。那張和迹部景吾少說也有50%相似的臉上露出的是絕對不曾在迹部景吾身上看到過的……害羞？
……我是不是該再去睡一會？
溫格爾有些想再度暈過去。
「溫格爾小姐現在感覺怎麽樣？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呢，突然就暈倒了。啊，手上的血也已經請人用熱毛巾幫你擦拭掉了。需不需要請醫生過來看看？還是說現在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迹部順一走到溫格爾的身邊突然單膝跪地試圖讓自己的視線和溫格爾的在同一個水平綫上。那雙銀灰色的瞳孔清楚的透露著這雙眼瞳的主人對溫格爾的擔憂。
溫格爾對迹部順一這樣子的舉動感到十分驚訝。
居然會那麽擔心著素未謀面的自己……
好奇怪。
他一定是有什麽其它的居心吧？
沒錯，就跟今天的迹部莎拉和迹部真吾一樣。肯定……
「不，謝謝關心。我沒事。」
「真的？可是看上去還是很蒼白呢。」
迹部順一皺了皺眉頭，望向溫格爾的神情仍舊是擔憂著。被這樣注視著的溫格爾忍不住撇過頭想要躲避這樣的目光。
那種看似在憐憫著自己的表情……
很不習慣。
而且有些討厭。
看見溫格爾明顯就是不喜歡自己舉動的迹部順一，了然地笑了笑后便再度站了起來。從他的角度來看溫格爾，簡直就像是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森林中必須時刻警惕周遭環境的小貓咪。
很有趣的少女啊。
如果可以的話，就算讓景吾放手去追也是沒所謂的。
但是……
「如果溫格爾小姐堅持沒事的話，那我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了。不過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溫格爾小姐是否能跟我說一下呢……」
「嗯？」
「關於溫格爾小姐你會咳血的原因，還有爲什麽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迹部順一臉上的神情從原本還算和藹可親的樣子立刻轉變為平日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淩厲模樣。他雙手抱在胸前，以絕對的帝王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溫格爾，口中說出的話語聼上去是多麽的冷漠。
溫格爾在聽見迹部順一所說的話后直愣愣的擡頭望著他的臉。她沒想過迹部順一居然會用如此巨大的轉變來質問自己。相較起迹部莎拉和迹部真吾而言，溫格爾認爲迹部順一絕對是更加的老奸巨猾的角色。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乖乖的聼他的話。
「我似乎沒有……」
「沒有向我報告的必要嗎？確實如此呢。不過溫格爾小姐……」
果斷的打斷溫格爾想說的話語，迹部順一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是以迹部景吾的父親的身份在問你的。」
從迹部順一的眼中，溫格爾可以清楚地讀出他的認真。
他並沒有試圖糊弄她。
他是認真的。
認真地以一名父親的角度，在向她問她的事情。
可是就算如此，溫格爾的心中還是不能理解。
爲什麽？
爲什麽會是以迹部的父親這樣子的身份，來詢問她有關於她的事情？
今天迹部家族的長輩們接二連三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理由，溫格爾除了「因爲會危害到迹部景吾的未來」這個理由之外就想不出來其他的了。畢竟，對於身為「沒落的貴族」的她，迹部家族怎麽看都是會想要想盡辦法避免接觸的吧？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迹部順一所說的話就和這個理由無法構成關係了。
確實，如果自己的眼前有一個人突然咳血還暈倒了，自己會有些擔心的想要上前幫忙。但是在那之後對於這個人的病情是否會想要深入理解那可就是惟恐避己之不及了。一旦踏入他人的生活后，就算想不介意都很困難，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想要深入其他人背後的原因的。
然而，眼前的迹部順一卻在問她理由。
而且還是以迹部景吾父親的身份。
「爲什……麽…？」
溫格爾呢喃著。
看著失神的溫格爾，迹部順一無奈的放鬆了自己的表情。他微笑的坐在了溫格爾的旁邊，像個面對自己親身女兒的父親一樣伸手摸了摸溫格爾的頭頂。
這名少女……至今爲止的生活到底是怎麽樣的呢……？
對於來自朋友的父親的關心，居然會煩惱的這樣一種地步。難道過去的她都不曾接受過來自他人的關心嗎？
應該不至於吧…………
但如果…
如果真的沒有過的話……
那就真的太悲哀了。
迹部順一的舉動令溫格爾全身僵直。同時也令她感到更加的困惑。
溫格爾偷偷的朝迹部順一的方向瞄過去，看見他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己，手上「蹂躪」自己頭髮的動作也十分輕柔，看上去就像是很多年前的埃德加·萊斯·溫格爾一樣。
如同真正的父親一般………
溫格爾低垂著頭。她回想著從迹部順一的出現到現在，他所有的舉動。不僅僅把昏迷過去的她帶到大概是帝國飯店的某個休息室内，從現狀來看肯定也是沒有讓其他人發現到，否則迹部和忍足還有千田肯定都來找自己了，他甚至還關心著自己這名陌生人……
溫格爾輕輕張開了口，吐出話語。
「如果…是你希望的話……」
「…告訴你也……無妨。」
「因爲…這也只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仿佛下定一個極大的決心一般，溫格爾握緊拳頭。她擡起頭來，看向迹部順一的眼睛絲毫不拖泥帶水，以率直的眼光決定說出一切。
因爲迹部順一幫了她。
因爲迹部順一問了她。
因爲迹部順一……關心著她。
而聽了溫格爾的那番下定決心的話語，迹部順一也把放在溫格爾頭上的手收了回來。坐正后以十分認真地表情停著接下來溫格爾要說的話。
他知道，接下來所聽到的任何事情，恐怕會是他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吧。
而且，有極大可能是眼前這名少女不曾親口告訴過別人的。
光是從她下定決心的樣子就能看出來，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當然，從一開始看見溫格爾一個人靠在會場的牆角后突然之間一陣猛咳后便有鮮血從口中流出，他便清楚這名少女的背後不單單只是有「溫格爾家族」這麽一個故事存在了。
她的過去，一定是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有複雜。
是生于迹部家族的他無法想象到的。
就和他的兒子迹部景吾一樣。
他同他，兩個人都或許都沒辦法理解溫格爾。
比起他，迹部莎拉肯定是一個更好的聆聽者。
可是……
詢問溫格爾的人是迹部順一。
不是其他人。
所以……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作過了。」
「醫生說了，等到下一次發作時，我停擺的時間又會開始走動了。」
「我的壽命大概……只剩下不到幾個月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七次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