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羽梦未起

4、离

　　“当年的戏装已泛黄，换它如今的模样……”
　　离开的时候，茜琪站在巷口回望。
　　西子巷还是那样安详宁静，就像在时光中沉睡的灵魂，不曾清醒。
　　鼻尖上，仍是那种特有的泥土清香。
　　茜琪转过身看向乌涟，开口：“我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拉着乌涟的手离开了。

　　对蜉蝣而言，朝生暮死。
　　它们一定不会记得那戏台之上有过的，荣耀与风光。
　　但记忆是鲜活的，如同碎在杂草丛里的玻璃瓶子，即使无法拼凑还原，但它依然存在，就在那些似乎已变色斑驳，没有讲述完整的故事里。
　　小七曾在梦中哭醒，醒来后继续哭泣，她抽噎着问凤芸，是不是没有她就好了，如果能再来一次，如果她能再努力一点，再坚定一点，是不是……就好了？
　　凤芸轻柔地抚摸着小七的后背，问她钰非怪她了没有。
　　小七怔了怔，然后摇摇头，心头浮现的，是钰非每次看她时认真而又期待的眼神。
　　小七总是觉得，好像只要被那眼神注视，便拥有了无穷的力量，足以完成所有的期待。
　　只是，时光荏苒，竟在也遇不见那样一个。
　　那样一个，人。
　　沙漏里的白沙悄然落下，一点一滴敲打在时光的琴弦上，生命便又被截掉了一点一粒。
　　长大的小七终于明白——大概，不是每一段回忆，都有人陪你去疯，听你的戏言。

　　“我的……”
　　——未说出口的话。
　　“……小名是小七。”
　　——埋在了茜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