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的黑点》默路中

3、第 3 章

　　方亦城感觉头晕晕的，看着那个小鬼默默的离开，他也没舒心点，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桌子上有水，就拿过来喝，是蜂蜜。他下楼，阳台上有她晾洗的衣服，锅里有她煮的粥，橱柜里有她洗的碗，就连刚才被子、枕头都是她的杰作。这家伙是要统治他的家吗？十分让人恼火的家伙。
　　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倒霉，她和她的妈妈，大半夜的在路上晃，那晚可是惊魂一晚。本来事情就多。可是那个女孩的妈妈表现的比他还害怕，他以为她们是碰瓷的。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她送进了医院，检查才发现她是真有病，还是心脏病。他放了些钱在医院，然后就回家了，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完，他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电话，说昨天那个妈妈正在抢救。他能怎么办，跑过去签字装家属。纯属放屁，他担不起。所以他只好拿出钱而已。可他电话还没打过去，医院又有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妈妈已经抢救无效，死了。那时他还在公司开会，忙了很久，他才有空赶了过去。可是那时已经早晨了。那是他见佟雨的第二面，她可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多了，坚强的让人讨厌。当他明白医院的意思，他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到底招谁了。
　　他四周看了看，佟雨没有在外面，他敲了敲她的房门。那个死丫头，居然半天才开门。他也发现自己最近脾气可真坏，动不动就发火，还很心安理得的认为都是佟雨逼得。
　　佟雨开了门，她的表情蔫蔫的，跟败掉的花似的。
　　“我想跟你谈谈”
　　佟雨不知道他又是那根筋搭错了，还是又想到什么好注意。这次难道不送孤儿院，可她想不到有什么地方让她好呆的。
　　方亦城心虚的装强势，他倚在门边，眼睛似在看天花板。他突然发现自己必须跟她谈谈，因为那么有必要。
　　“可我现在还不可以跟你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她说话，方亦城都要想好一会儿。她来自别的星球吗？还是自己太老了，明显已经跟不上她们的世界了

　　。
　　“为什么”他问。
　　“我刚才对自己说，我不想跟你讲话”他笑，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跟他生气。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跟我说话”他觉得自己装嫩的时候，还可以。佟雨却认为他是在耍酒疯。
　　“不知道”
　　方亦城懒得跟她烦，一把把她拽走了。可是手里觉得轻飘飘的。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停了下来。对着她说。
　　“等一下，我带你去吃饭”
　　他看了看了她那张小脸，可比她来的时候瘦多了，那也是刚才拽她的那一下突然发现的。自己总说她居心不良，最后看他到底有什么她好惦记的，连自己的温饱的是问题。他特彻底的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与当初他自己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还有樊姿、崔文钦、还有他老子。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反而越忙越乱。现在居然要一个才失去妈妈的十四岁小朋友来照顾自己，他觉得自己真的弱爆。
　　到了餐厅，他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反正就点了一大堆。
　　“先生，你酒水要什么”男服务员提醒道。
　　“不可以喝酒”佟雨对着他说。
　　“那喝什么”
　　“果汁”方亦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听这位小姐的”
　　“你现在可真像个老妈子”佟雨抬起小白眼看着他。他心里偷偷的笑。
　　“妈妈说生病了，不能喝酒”
　　“那你妈妈有没有说开车也不能喝酒”他本来就没有想点酒。
　　佟雨没有再说什么，菜来了后。她安静的吃着饭。饭不言，寝不语，也是她妈妈说的？其实看看她，觉得她还是挺可爱的，没有什么心计，个性又倔又强。一开始只以为她是个孩子，对于妈妈的离开没有什么特别的理解。对于独面生活的各种现实，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他的侮辱只是看作心情不好的善意包容。她的自信的光芒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她的随遇而安反而让特别在意的他饱受折磨。她太坦荡了，她可以说她喜欢某一个人的心事，她总是告诉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虽然他和樊姿的那一篇他决定翻过去了，不管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他其实是有点感谢佟雨那天那样对他说。因为他终于明白，他是爱樊姿。只是结局和他和佟雨想的不一样。如果那天他见到她，一切都冰释前嫌，他门会在一起。但结局是他没见到她。他突然明白这这也许就是注定的。最后她选择了她的路。而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释然这一切。从新开始。

　　回到家，突然的安静，总是让方亦城忘记说什么。佟雨开门进房间。
　　“佟雨。。。”佟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她的眼神永远那么纯净，仿佛对她说什么都是多于的。方亦城向她走过去，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应该说酝酿了一会。他伸手拍了她的头。力度不深不浅，这样反而让她觉得沉重。他轻轻的说道。
　　“晚安”一声晚安的不太寻常，话里却想又有什么没有说完。佟雨看着他转身离开，为什么他从他眼里看到了难过。他的背影永远那么孤寂，不管曾经是都么气概云天的英雄，只要是恋爱中的人，没有另一个人的陪伴，他的背影总是孤单。佟雨进了房间。
　　第二天，在饭桌的他却没有那没直接。他双手交握坐在那看着她吃早饭。她突然放下了筷子。方亦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孤儿院那边说说好了吗？”方亦城没有想到，他没有好意思开口的话被她问了出来。
　　他顿了一下“你随时准备好，随时可以去 ”
　　“我吃好了”
　　“。。。”他其实也没有想到她说的这么快。
　　“你其实不用这么急”他觉得她可以再呆一会。佟雨突然站了起来，她朝房间走去，过了一会，她就出来了，方亦城看到她手里拎着她整理好的衣服。
　　“我真的准备好了”他有点无语，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巴不得她离开，现在居然患得患失。
　　他开车带着她走了，路上她静的出奇。他看了她几眼，却没想明白。一路上就像这样子。方亦城觉得这是他跟她走过最远的路程。回想前几天的回忆，自己一定在她心里留下了极不好的影响。今天天气特别的明媚，偶尔有风吹过，路上的风景在阳光的照耀下，突然眼前显得特别清晰，车在路上行驶的缓慢而平稳。可最终还是要到站点的。
　　方亦城下了车，他帮她拿这她的衣服，这让佟雨想起那天他带自己去买衣服的时候，从那天她才发现他很帅。
　　“我自己进去吧？”她接过东西。她正要进去。方亦城又叫住她，他打开后备箱，那是他昨天他帮她买的，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吃的。
　　她默默也接了过来，他想她应该没有什么要跟他讲的。他落寞的转了身。
　　“祝你好运”她在他背后突然说道，他看到她的笑，他笑着点了点头，他上了车，从后视镜看到她小小身影望着他的车。她在目送他的离开，他还能看到那天她磕在地板上那个还没消的包。她在他的后车镜中越来越小。可是他突然看到她没有进去，而是要马路，她又要干什么。他停了车，朝着她去的的方向追去。
　　“佟雨"他在后面叫着，只是她没有睬他，一直往前走着。
　　“你要干嘛？”他生气的叫道，他才发现她的乖巧永远都是放在脸上的。佟雨试图挣开他的束缚，可是摆弄了几下，都是徒劳。
　　“你到底要去哪？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你是想找死吗？”车这么多，看得他心惊胆战的。他那时真的吓怕了。她刚才还娴静的对自己说，祝你好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还是怒不可遏的叫了出来。
　　“妈妈还在医院，”她的哭了出来，看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他就是个混蛋。那天在医院那个女医生说遗体会后天火化，也就是昨天。可是昨天他醉酒，伤心，只顾自己。他当然不会想到还有这个事。可那个人是她妈妈。
　　“我不能把妈妈一个扔在医院”
　　方亦城抱住了她。他想说他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