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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5章 ...

  •   喝止住了擅作主张的杏儿,水如梦连忙道歉:“对不起,杏儿不懂事。”
      有些摸不着头脑,李玉华讪讪地说:“没事,没事。”
      就坐在旁边的李玉娇虽未开口,不过她不悦的脸色,以及带有敌意的双眸却是直直地看着水如梦。
      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水如梦还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后的杏儿则面带委屈不敢再造次于人前。
      端坐于桌前,虽然手中握着茶杯,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出神,逐花只是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出声化解这异常怪异的氛围。
      一时间,屋里气氛显的异常尴尬,大家你望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坐着也不说话?”借故逃逸多时的赫连荣带着几名丫环仆人端着各色瓜果茶点走了进来,发现这奇怪的情景后马上出声询问。
      “没有,我们一直都在聊呢!”暗中擦了把冷汗,搞不清梦状况的李玉华实在是感谢这位适时插进的仁兄。
      “是吗?”不信地看了看各自稳坐不动的众人,赫连荣摆了摆手,示意跟随而来的佣人把东西摆好。
      这到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多人聊天,竟然也能聊到沉闷的像是死了人一样的寂静,还真是新鲜!
      走到已经没有位置的圆木桌边,赫连荣看着沉默不动的人,突然一掌拍下,“逐花!”
      “嗯?”惊回了神,逐花回头一看,才发觉突然偷袭自己的人原来是他,“原来是你呀,怎么了?”
      怎么了,他竟然还问他?
      有趣的挑高了眉头,赫连荣玩味地回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我说逐花,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这么多的客人,你竟然还能神游在外,这可是有些不太礼貌哦!”
      像是刚刚记起身为“地主”的自己该有些什么礼仪,逐花歉然一笑对着众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一时走神了。”
      “妹夫,你是不是觉的不舒服,还是,我们打扰到你休息了。”关切地瞧向他略显疲态的脸,李玉华问。
      “没事!”
      妹夫?盯着李玉华口中“妹夫”的人选,赫连荣有趣的笑起。有意思!看来,他的确不需要担心,反而,倒是另外一个人,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睡不着觉了吧!
      仔细审视过那张看不出有特别之处的脸,赫连荣不仅也觉奇怪,明明是这样的平凡,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多的人喜欢他呢?
      一时闪神,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在场的访客均已起身,似是准备离开,赫连荣不禁问道:“怎么,这就要走了?”
      “嗯,妹夫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可能是还没完全恢复,我们怕吵到他,所以准备回去了。”一口一个妹夫叫的亲热的不得了,李玉华现在是恨不得马上就让还处在梦想中的喜事变成现实。
      他生冷不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却让一边的水如梦脸色一变再变,牡丹之姿倾刻间变的黯然无光。
      瞧到这一幕,赫连荣更变事情演变下去会越来越热闹,也不点破,随便应付了几句,便端起冒牌地主开始送客了。
      莲步慢绽,走到门边,犹豫的水如梦悄悄回头,眼神杂乱地看着逐花,有心要说出心底的话,无奈却是难以启齿。
      “怎么了,如梦?”见她神情恍惚,逐花轻问。
      辗转流连于那张牵动自己心神的脸,又想及亲耳听到的刺痛自己心扉的话,水如梦赶紧转过身,怕被谁他到眼中的泪影。
      “如梦?”
      “怎么了,如梦?”感觉到后面还有人没有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确人立刻回头。
      “有什么心事吗,如梦?”瞧她眉头紧锁,脸色不愉,逐花柔声相问。
      就是这般的温柔体贴让自己芳心紧系,只是,恐怕以后这样的温柔不会对自己,难以割舍,却又无力相阻,只能暗自忍受这如刀割似的心痛。
      “如梦?!”停在楼梯口处,赫连荣再次喊着没有移步的佳人。
      忍住心碎的珠痕,水如梦轻声冲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句,“逐花大哥,冬天天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听到他允诺的声音,水如梦稍觉欣慰,“即如此,如梦告退。”
      “嗯,你也记得保重身体。”
      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会真的难心舍弃他的好,而与情同姐妹的人断情绝义,水如梦带着杏儿跟上等候自己的人群。
      疑心地来回瞧了一眼落后的人,再望了一眼站在门边以笑相送的人,李玉娇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即,浩浩荡荡的大军终于离去。
      吵闹的屋子恢复了平静,可是,当逐花回身看到桌上残留的调羹,以及被摆在茶凡上的锦包时,惆怅地摇了摇头。
      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的?
      他自问,并没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事,也未有过会让人误会的举止,为什么,她们还会对他如此呢?
      他不懂,自己明明对感情一无所知,为什么,却仍会有这么多的人要把感情放在自己身上?日晓阳如是,杨峥如是,如梦如是,李玉娇亦复如是,这一切,究竟都错在何处了?
      一段感情的债,他已是偿还不起,为什么,却又要再加上这许多,他到底该如何作才对,才不会犯错?!
      不明白,想不透,猜不出,只觉的上天导演的这场玩笑……太大了!
      “我真低估了你了!”
      正自烦恼之时,一道冷语飘来,逐花淡淡回眸,门口处那道浅翠色的身影已在连日来的映象中加深了不少。
      扫过桌上、茶几上的东西,司徒敬之冷笑连连,“看不出来,你不单对男人有一套,就连女人也挺有手段的嘛!”
      轻轻一叹,逐花暗自感概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
      “我觉的很奇怪,一个可以在男人身下丑态百出的人,怎么又能同时去向女人讨好!”慢慢走向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司徒敬之恶毒的话不断从口中吐出。
      何必呢,他都已经时日不多了,他却还要相逼至此,连最后的时间也不让他安安静静的渡过。今日实在不想再做无谓的言语之争,逐花闭上双眼,轻拧细眉,面向窗外,不愿理会身后的污言秽语。
      实在是太嚣张了!怎么,仗着有人相护,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吗?他以为,护着他的人是谁,那不是别人,是他妹妹的夫婿!
      疾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扯了过来,用力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司徒敬之怒目横眉,“说话!装聋作哑是没有用的。”
      丝丝疼楚从下颚传来,忍不住皱起双眉,逐花看着似要喷火的脸,淡漠地说道:“把你的手拿开。”
      他冷静的神情让司徒敬之微微一怔,随即他冷笑起来,“你不是很喜欢让男人抱吗,怎么还会让我把手拿开呢?该不会,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技量吧!”
      转动颈项始终挣不脱他的手,只有痛梦还在不断刺激着敏感的神经线,逐花第二次开口,“把你的手拿开。”
      “哈……,让我把手拿开,你凭什么?你这个不知廉耻,下流,□□的东西,收起你的那一套吧,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看上你这种………”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见眼前那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双眸突然变的极为火热,层层燃烧的火焰像是殷红如血的花瓣,一片一片向着四周绽放开来。
      骤然间失神在那绚烂的红色当中,只到一记火热狠辣的烫伤感从脸上传来,才让司徒敬之回了神。
      不敢相信地呆看着表情重回平静的人,指尖从他的脸上挪到刺痛到有些麻痹的自己的脸上,良久之后,司徒敬之才意识到脸上的痛感因何而来。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对待别人该有礼节,那么这一巴掌就是你的第一课。”用力甩脱还钳制着自己的手,逐花毫不客气地他说。
      无论任何事,他从不躲,也从不逃,不想争锋相对只是懒于理会,他的沉默从来就不是代表着忍让和屈从。
      二十多个春秋,不敢说自己从未做过错事,父母的责罚从未少过,只是,如今,他却会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掌掴,这个事实直让司徒敬之愣了好半天才清醒。
      “你……”犹自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司徒敬之看着下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人,一时怒火喷涌,想也未想,重重一掌便朝着不算宽厚的肩背拍去。
      不知是有持无恐,还是来不及回身闪避,逐花竟然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还是朝着红销罗帐走去。
      劲风如刀,眼看一掌就要实实拍在逐花身上,门口处却又插入一道漫不经心的话音,“我说,敬之啊,你是不是想找人练练身手啊!”
      悚然一惊,司徒敬之赶紧撤掌,回身后看向正靠在门边盯着自己指甲猛瞧的赫连荣。
      “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当你的临时对手,至于逐花嘛,我看还是算了!”吹了口气,把刚挑出来的灰尘吹掉,精心呵护完了自己的“纤纤玉指”之后,赫连荣才懒洋洋的抬起头。
      冷汗打湿了衣襟,司徒敬之心惊之余不由的暗自赞叹,绝世果然厉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能想像,如果他是自己的敌人,那…………
      “怎么,不满意我啊,你还真是挑剔,要不,我叫杨峥过来,想必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似是颇为失望,赫连荣无奈地摇着头,感慨自己武林盟主的身份是越来越掉价。
      “不用了,我要回去看看绮梦怎么样了!”推拒了他的一片“好心”,司徒敬之收敛心神,连说边往外走。
      “这样啊,那算了。”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赫连荣侧身让过门槛,好方便他进出。
      “慢走,我不送了。”凉凉地冲着走远的人说着客气话,赫连荣双眼中倏忽闪过一丝光亮。
      等到人终于不见,赫连荣转回身,看着屋内正坐在床沿的逐花,“敢打他一巴掌,这说明你不是怕事的人,不过,刚才,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淡瞟了多事的人一眼,逐花浅浅的合上双眸,“你指什么?”
      “如果敬之真的一掌拍下去,恐怕倒霉的只会是他,你原来打算怎么教训他,是废他一条胳膊,还是让他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慢步跨过门槛,赫连荣边朝里走边问。
      “你还真是了解我,如果他真的敢拍下去,我会让他那只手在三个月之内都不能再用!”
      “哇,三个月耶,你还真狠!”夸张地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赫连荣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谢夸奖!”漠然接受了他的“赞美”,逐花轻轻靠在床柱,单手轻扬,覆在额头之上。
      看到他这上小的动作,赫连荣双眉微皱,还没被坐热呼的椅子也离开了他的屁股,伸手一抓,两指便已经搭在腕口。
      感到皮肤之下不正常的跳动,赫连荣神色微变,“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以自己现在身子不适宜用绝世,你还非要用,它对你来说,只是负担。”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逐花说:“刚才的情形,如果不是某人只顾看戏,我也不必耗费体力使用绝世,这会儿,他竟然还有胆子提。”
      干涩的笑容凝固在空气中,自己的玩戏再度被受害者揭穿,赫连荣眼角直跳,呃,那个,自己不会挨揍吧?!
      “唉呀,我说逐花,你看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赫连荣不愧是武林盟主,事到危难关头,他立刻转换话题,免的激起了受害者的怒气,到时候,自己一定是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瞄了一眼已经快沉入西方的红日,逐花不冷不热地应着:“是啊,今天的天气是很好,这么好的天气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你说呢,赫连荣?”
      听他话中有话,赫连荣悲惨地暗自流泪。完了,自掘坟墓,聪明一世的自己怎么会这么蠢,竟然被自己的话给绕进去了。
      “你看,我要不要好好……”“逐花!”正准备吓唬吓唬这个几次三番不干好事的混帐盟主,无奈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正觉的自己挥手告别了可爱的人间世界,朝着幽冥鬼狱飘去,沉陷在绝望之中的赫连荣在一声呼唤中看到了重新的希望。
      “杨峥,你来的正好,逐花不舒服,你看着他,我去找春雨!”赫连荣闷着头朝前说着,根本不看自己经过了唯一的第三者的身影。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再世,谢谢你们保佑我,我以后一定每天都给你们上香!趁机溜掉的赫连荣胡乱祈祷着自己的幸运,一个没注意狠狠的撞在上走廊里的柱子上,顿时,额头上一个看起来很大的红色包包突破了封锁,勇敢的翌立在他了头上。
      埋没在了一片交烁着金色光芒的星星中的可怜英雄,最终还是落的无人问津的可悲下场。只有红色的夕阳在感慨着这个人怎么这么笨的同时,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为他唱起了挽歌。
      “逐花,你怎么样,是不是敬之他又……,你伤着没有,流血没有,药,我先去找春雨取药,你等我,我马上……”
      “杨峥!”忙拉住乱成一团的人,逐花苦笑起来,“冷静一点,我没事,我只是觉的有些累而已。”
      “真的?”
      “真的!”
      “你没有受伤?”
      “没有!”
      “也没有再流血?”
      “没有!”
      心乱的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依旧是不太放心,非要亲自检查过他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时,杨峥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紧紧抱住了逐花,杨峥低声轻喃着,“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杨峥,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很好,我很好!”被像是钢铁一样缚在他的胸前,些些的疼痛中却更让感到安全,逐花柔声在他耳边轻轻哄劝。
      与他耳鬃斯磨着,杨峥的声音里找不到往日的镇定与平稳,有的,只是无限的彷徨焦虑,“刚才,我看到敬之人楼上下来,还以他对你……,对不起,逐花,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好了,别说了!” 轻轻的一个吻,阻住了他连天的歉语,逐花认真地看着他说,“杨峥,我不怪你。”
      “可是,是我背叛你,在那样对待之后又娶了绮梦,我……”想到自己此时已是有妻在室的人,杨峥的心里越发的愧疚。
      “杨峥,过去的事别再提了,那些你背负不起的,不如……就放下吧!”紧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逐花淡淡的说。
      还给自己自由,用心的去爱你现在的妻子,等到你的孩子出世,你就会忘记的,所有的该的、不该的,发生过的、没有发生过的,忘记这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走的时候,也会少一些牵挂!
      “不,逐花,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杨峥了,没有了你,我活着也等于死了!”激烈地更回拥紧不想失去的人,杨峥痛苦的喊着。
      “你可以的,杨峥,你有爱你的妻子,你一定可以的。”
      逐水落花,本就是虚幻之物。我就是那幻境中的一景,看过之后,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现实中,多的是值得你去追逐的东西,杨峥!
      “是,绮梦她爱我,可是,逐花,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是你!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不要离开我,逐花!”
      如果要嘲笑他懦弱,那么就嘲笑吧,如果要嘲笑他的胆小,那么就嘲笑吧,随便他们去笑,随便他们去说,随便他们去骂,我唯一想要的只是与你同在,逐花!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杨峥,我的生死早已注定,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就算我留在你身边也无法和你相守一世的!”身后的手臂是这么的用力,就好像要把自己勒死一样,逐花凄然地看着不肯放弃的人。
      杨峥,不想骗你,也许,真正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不是绮梦——你的妻子,也不是这世间的伦理道德。
      真正让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是我无法摆脱的自己的宿命!
      是,生死簿上白纸黑字所写的两字,“逐花!”
      “不,我不管,我不管,总之,我就是不让你离开。”像个不讲理的孩子固执地守着自己拥有的最宝贝的宝物,无论逐花说什么杨峥都不肯听。
      “杨……峥!”
      “我不听,我不听!”
      “你……”
      “逐花,再信我一次好不好,等绮梦的伤好了,我一定会和她说清楚的。”苦涩中强牵起一丝仍然存有期待的笔容,杨峥小心托着那颗乌云丛生的头颅。
      被汹涌的情潮吞掉了所有表达能力,虚耗过度的身体在又一次的消耗中越来越无力,轻轻靠在他染有温暖的胸口,逐花只是想着,既然挡不住最终的结束,那么,还有多少时间,就让他再多贪恋多长吧!
      “逐花,等我好吗?等到绮梦的伤好了,等到我可以处理好了绮梦的事,我就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轻轻的如同梦境中精灵的呓语,是如此的小心,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坚定。杨峥,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的,在一这刻,我相信你!
      相信你,爱我!
      “咳嗯!”
      一声干咳惊动了相拥的两人,杨峥微微松了双臂,回头看去,罗春雨正站在门边,装模做样地一手成拳挡在嘴边。
      有些困窘,但想到,如果相和逐花在一起却连旁人的目光都无法忍受,自己又怎么配得到他的爱,杨峥立刻又坦然了。
      “春雨!”
      “赫连荣说逐花又不舒服,所以让我过来瞧瞧!”镇定自若,罗春雨对看到两个男人相拥相抱的情景未表现出任何的表情。
      差点忘了,杨峥暗自责怪自己的鲁莽,明知道他不舒服却还这么用力的抱他,也不知他是否受得了。
      赶紧扶着逐花回到床上,杨峥急地询问着,想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怎么样,逐花,我有没有伤到你?”
      摇着头,看着他焦虑不安的神情,逐花在感到欣悦的同时也有着一丝心疼,“没有,你没有伤到我。”
      那就好!宽了心,杨峥才侧身让出床前的最佳位置。
      罗春雨趋步上前,坐在床沿,老练地将手指放在逐花的脉门上诊治起来,只是没有任何乐观的症状让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细细瞧过他的脸色,罗春雨慢腾腾的收回手,沉吟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告诉杨峥实话。
      察觉到他的犹豫,逐花不着痕迹地冲着他摇了摇头。他实在不忍心再让他劳累下去,如果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恐怕他会疲于奔命的。
      接收到了他的暗示,罗春雨只能在暗中叹息不已。
      “春雨,逐花他怎么样?”
      “没事,他只是过于劳累了,好好休息就会好的。”大概是身为大夫的特殊身份,使的罗春雨在谎言中能够毫不变色。
      听见他的话,知道他已经了解自己的意思,逐花缓缓合起双眼,安静地睡去。
      “春雨,逐花的病……”
      “杨峥,抱歉,我行医这么多年,他这种奇怪的病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我也不敢妄下断语。”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心系于他,满满的愁思将内心填满,隐疼在怀,杨峥看着床上安详的人不敢眨眼,怕一瞬间自己就会又少了看到他的机会。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当自己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又已经过了正午,疲倦的身体却总算是又恢复了可以让他行动的能力。
      轻轻抬手,想从床上坐起,却发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攥着,顺着视线瞧去,看到了床边正睡意浓厚的人。
      看他的样子,恐怕又是几夜没有合眼吧,竟然累到让他都支撑不住。逐花轻轻扯过被放置在椅边的自己的外衣,悄悄为他披在身上。
      半卧坐在床前,双眼注视着被憔悴染透的俊容,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慢慢理着有些凌乱的黑发,心在喜与疼中挣扎。
      浅浅一声低吟,惊动了不知该如何了断这段情愁的人,逐花立刻停了手,怕惊扰了正在熟睡的他。
      细碎的咕哝了一句,俯在床边酣睡的人轻轻侧了侧面,便没了动静,仔细瞧去,原来他却是睡的更沉。
      说不出的心疼终于无法再只潜伏于心底,爬上光洁的额上,带动两条细眉,像极了山川中的川字。
      掩住了双眼,不愿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被旁人瞧见,只有脸庞默默无言的感受着泪水的湿热与冰冷。
      心,好疼!
      为什么,会这么的疼?那种疼起的似要连内腑都要破碎掉一样,血脉里的血液在不停的叫嚣,怎么都不肯安静下来,好像非要全部流出身体才肯罢休一样。
      为什么,面对相同的情景,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不一样?难道,就因为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吗?
      这段不在任何人预料中的感情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发生的是如此的让人措手不及,让他有种几乎就要被溺死在看不见的苦海中的感觉。
      有谁可以告诉他,他究竟该怎么办?
      看着他为自己劳累不堪,他宁愿他变回以前那个怀疑自己、伤害自己的杨峥,而,不是现在这个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杨峥。
      天!为什么,为什么?
      爱,不是应该让人觉的甜蜜,让人感觉幸福的东西吗?
      为什么,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
      痛苦!
      究竟,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雪雪!”湿长的舌头划过泪痕,被惊动的逐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的雪狼正蹲在自己的面前。
      “呜……”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悲伤,雪狼安静地依偎在逐花的怀里。
      抚着它柔软的身体,下颚点在雪狼的额心,此时此刻,有它在身边多少也是种安慰,逐花小声轻问:“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听他相问,雪狼抬高了头,先看了看泪痕犹湿的人,然后回头冲着门边低吠了一声。
      怎么,门外有人吗?疑惑地抬手拭去泪迹,逐花看向门边。
      一颗小脑袋慢吞吞地从门后歪了出来,胖胖的一张小圆脸,不是小宝又是谁。
      “小宝?”怎么他也来了,而且,怎么站在门外也不进来?
      “来,进来。”冲着小人儿招了招手,逐花一边说着。
      摇着头,小宝胆怯地又想往门外缩回。
      “小宝,进来啊!”
      只剩半边脸孔还在门边,小宝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进屋。
      “小宝!”逐花又喊了一声,这回,小宝非常害怕地完全把身体藏回门后。
      甚觉的奇怪,逐花轻轻挣脱杨峥的手,再为他盖好衣服,然后下床直接来到门外,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试控性地又叫了一声,“小宝!”
      小小身体直不住的颤抖起来,从膝盖中抑起小脸,小宝畏惧地看了一眼逐花,然后又快速的低下头。
      “小宝,怎么了?”担忧地蹲低了身子,面对着小宝逐花伸出手,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待觉的并非有异常后才又收回。
      在额头接触到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时,小宝的身子猛地又往已经无路可退的墙角再次缩去,颤抖的幅度却又加大。
      “小宝!”轻柔地捧起他的脸,逐花看着那双写满了害怕的眸子,认真地问:“看着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对上他的双瞳,不停颤抖中的小宝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慌乱中更觉的莫名其妙,逐花赶紧哄道:“不能哭哦,小宝,都这么大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还可以哭呢?会被别人笑的哦!”
      在他温柔的嗓音中,小宝猛地一把抱住了逐花,眨眼间缩在门角的小身体已经完全投入在他的怀里。
      “小宝?”环住了小人,逐花诧异地低下头。
      声声抽泣中,小宝眼泪汪汪的说道:“逐……花,不……要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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