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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0章 ...

  •   只差一天,过了今夜,明日便是婚期之时。
      连日来,为了可以看好意图不明的人,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的人显的有些不堪负荷,满身疲惫的司徒敬之轻揉着酸涩的眉宇,然后看了一眼一直坐在窗前凝望画轴的人。
      暗中对自己说,只差一天,到了明天,只要他与绮梦拜过了堂,一切就成了定局,他不信到那时他会狠的下心去伤绮梦。
      舒了口气,司徒敬之举过半凉的清茶一口饮尽,好让委靡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忍看到妹妹伤心。
      一阵冷风入怀,烛光立刻左右摇摆起来,下意识的,司徒敬之侧过脸向明暗不定的光源处望去。
      刚刚转过头,胸口忽然一麻,司徒敬之立刻明白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给了对面之人有机可趁的机会。
      回首,对上充满歉意的脸,司徒敬之脸色暗了下来。
      看到他不愉的脸色,杨峥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敬之,我不能娶绮梦!”
      “杨峥,你可想过,如果你今天一走了之,明天绮梦定会受人嘲笑,绮梦对你痴心一片,你真忍心吗?”
      门前,就要跨出的脚步因他的一番话而顿住,背对着情似兄弟的友人,杨峥看着院中的萧瑟,“对不起,敬之,我因这样会令绮梦难堪,只是……,敬之,我不能娶绮梦,真的不能娶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我……”
      “是不是因为画中之人!”淡然的眸子突射寒光,司徒敬之坐在椅中一动不动。
      ……
      听不到他的回答,只有秋风嗖嗖透着就要入冬的冷冽,司徒敬之似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冷笑起来。
      “还以为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杨峥,你看上的男人真的是太差了,如此一张普通的脸,他连做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敬之!”阴沉的喝声带着不言而喻的警告,死寂多时的语气开始泛起火光。
      “我说错了吗?!杨峥,你如此迷恋那个男人,该不会是他在床上很棒吧?如果是的话,我到是也想试一试。”
      “敬之!”愤怒的吼声染红了原来已将世事抛弃的人的眼睛,带着难以压抑的波动,杨峥一步一步地走回来,紧握的拳头若不是因为那脆弱的玉箫,恐怕已经毁掉所有的一切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个男人,让我玩一次又不会怎样,杨峥,我记的你并没有什么洁癖,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吧?”
      “住口,不许你侮辱他。”暴厉地揪住了他的衣服,将不能动弹的司徒敬之扯了起来,杨峥冲着出口伤人的他吼道。
      “侮辱他?!我不屑!杨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冷眼看着被自己激怒的人,司徒敬之突然间又转了话题。
      “敬之,不要逼我,我承认是我对不起绮梦,所以,一切你可以冲着我来,只是……只是不准侮辱逐花。”极力克制着自己想挥拳的冲动,颤抖的手、颤抖的身体说明这波怒潮是如何的汹涌。
      “杨峥,你如此对绮梦,还想我对你说声‘谢谢’不成。一个男人,若是明天传了出去,说什么临水阁的司徒绮梦的夫婿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愿娶她,你叫绮梦以后还有何颜面再面对其他人!”
      “我说过,我不爱绮梦,是你逼着我娶她的!”
      “逼你?杨峥,我如何逼你了,那封信,难道是我逼着你写的不成?!”
      “我……”明知是自己的错,被他如此质问,杨峥如何还说的出话来。
      “杨峥,绮梦不是一般人,不是你可以伤的了的,不管如何,明天,你一定要娶绮梦。”
      “不,敬之,我不会娶绮梦的,不会,绝对不……”
      移开了手指,原来不能动的司徒敬之突然间又动了起来,不仅点了杨峥的穴道,而且也从他的揪扯中挣脱出来。
      对上他似是不信的眼神,司徒敬之冷漠地说:“你会的,杨峥,你会娶绮梦的,我不会让绮梦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的。”
      “杨总管,司徒公子,你们没事吧?”因为听到不寻常的响声而赶过来,门外的人战战兢地问。
      “没什么事,只是窗户被风吹开了。”侧身挡住身后真正被制住的人,司徒敬之镇静地冲着门外的人解释。
      “哦!”
      “对了,我看天色不早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将应用的东西都送过来吧!”
      “是,司徒公子。”应承着,门外的人离开了。
      侧耳细听,确信门外再无旁人,司徒敬之转过身,看着极力挣扎的人,只是无情地说:“没用的,杨峥。”
      烁烁而闪的眼神带着不屈与抗拒,想将就要来临的‘喜事’推开。
      无视奋力想冲开束缚的人,司徒敬之抽过他背上行囊中的画轴,在对面之人焦急的注视下平展开来。
      逐花?!就是这个男人,让绮梦会受尽别人耻笑的男人!看着画面中的人,无端端的厌恶感升起,司徒敬之双手一合,再一使劲,不堪一击的画卷立时变成了纸屑落在地上。
      不!
      眼看着那卷画变成纸片,杨峥痛苦地发出听不到的嘶吼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连他最后可以思念‘他’的东西都要毁去?为什么就这么容不得‘他’的存在?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麻木将心中仅存的坚强剥去,片片纸蝴蝶在眼前飞落,如同生存的意志被抢走,多时不见的泪水再一次渗出眼眶。
      第一次看到他哭泣,司徒敬之也不禁为之一怔。
      杨峥,竟然……流泪了!
      那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杨峥吗?
      从来都没有因为碰到了困难的问题、难决的事情而皱过眉,再多的累、再多的疲倦、再多的难以忍耐,他也仅仅是一笑带过。
      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幅画、一个男人而……哭!
      带着少许的震憾,司徒敬之再次看了看脚边的废纸,先前对那个男人的厌恶感转而变成了憎恶。
      杨峥,我实在没想到,你会为一个男人而堕落至此。如果可以的话,我到是真的想阻止这门婚事。
      只是……
      若然明天你不能如期娶绮梦,到时,绮梦不单会伤心,更会受尽别人嘲笑。作为绮梦的兄长,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不管如何,明天的婚事一定要如期举行。至于那个男人,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决不允许绮梦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恨恨地用脚踩了踩地上的纸屑,司徒敬之抚袖扫走了残留在桌上、椅上的纸片。然后,他取过已经准备的喜服‘帮’杨峥穿戴起来。
      门外,已近破晓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下人们、侍女们也忙碌起来,端水的端水,送茶的送茶,摆花的摆花,放盘的放盘,人人都在为喜事最后的工作而努力着。
      一片喜气洋洋中,似乎只有老天感受不到,因而显的有些晦暗不明。
      时近正午,武林盟里热热闹闹,而大门外却意外地停下了一辆马车。
      车内之人还未马车,已经听到了阵阵鼓乐之声传来,一只素手掀开了帘子,映眼是一片红色喜气。
      “怪不得这么热闹,原来是有喜事啊。”淡淡低语一句,素手缩回,片刻之后,车帘全部被挑开,迎着阳光,素净平凡的脸孔随着纤瘦的身形一起融入光线的照射范围。
      在守门的护卫们讶异的目光中,他淡笑着,迈着稍略不稳的脚步走进朱红大门。
      一路就见人们热闹地说着大厅内正在跪拜天气的一对新人,这个说新娘长的美,那长说新郎长的俊,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
      “好像,我来的正是时候嘛!”轻笑着自语,熟悉的脸也积极地望向正厅里面。
      没有办法,大厅外已经被赶着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站在最外圈,他伸手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背。
      “干什么啦!”怕露了任何精神的地方,受到光顾的仁兄头也不回地问。
      “没什么,只是想麻烦你让个路!”好笑地看着奋勇想向前挣去的人,他淡淡地说。
      “让什么路,你再去找其他地方嘛!”没好气地说着,那位仁兄硬是不肯挪动地方。这位置他已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到的耶,现在竟然有人想让他让位,门都没有!
      “我也想,可是我现在没力气,所以能省则省。”
      依旧是笑语轻风,不陌生的语音传进耳中,让人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最多的却是……一种让人汗毛直竖的亲切感。
      呆了一下,前面的仁兄大概是想起了记忆中能让自己有此反应的结果,他僵着身体,硬着脖子,慢慢转过头来。
      一双眼睛在确认过后,鼓鼓地往外突着,冷汗飑的快赶上台风了,先前灵活的舌头也开始打了结。
      “你…你…”
      “对不起,我也很想和你聊聊,不过时间有限,所以,能不能先请你让个路。”笑容暖如三月骄阳,他眯着眼睛继续游说这位已经快傻掉的仁兄。
      快速地点了点头,他二话不说连跑连奔往一边去了,不旦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更连开拓进取的决心也丢到一边。
      天啊!怎么办?他怎么这么蠢,竟然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他……他才三十,可不想死无全尸啊!
      笑看着那边风烟四起,直到人跑的没了影,他才转过头来,伸出手继续向前面还没有发觉的人拍了拍。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七狼败八虎,历经各种艰险磨难,终于,捅挤的人群被开发出一条通道。
      甚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躲到后面远远的观望里面的喜事,他们可是太清楚这位的手段了,为了不让明天的头条新闻中出现自己的大名,也为了保住他们家门的名声,他们是打定了主意,宁可惹天惹地也绝对不靠近他三尺之内。
      走进大厅,里面的一对新人刚刚拜完了天地、拜完了高堂,正在众人高声叫好中进行婚礼最后一项--新人对拜!
      笑意盈然地停住身形,准备也凑凑这一趟巧到极点的婚事,却在一对新人完成婚礼后转身的一刹那怔住。
      瞳中清晰地反射出那个人的容颜,黯然与悲哀一闪而过,淡笑地看着他们被起哄的人推推攘攘送进洞房,对情爱最后的一丝期待至此全部崩溃。
      轻轻闭起眼眸,低叹着,在别人看不到的黑暗中嘲弄着,“原来,世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爱也……不过如此!”
      “逐花大哥?!”
      娇声轻唤,纤细柔嫩的女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泪水盈盈的美颜,顺声应了一句,“如梦。”
      “逐花大哥,真的是你!”不信地看着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水如梦恍然怀疑自己是否到了梦境。
      “当然是我,如梦。”温柔地笑对着泪珠儿已滚落腮边的佳人,轻搀衣袖小心地为她拭去点点湿迹。
      “你…你终于回来了,逐花大哥。”娇憨地扑入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的怀中,月余来压在心头的担忧终于有了可喜的回报,水如梦哪里还顾的这里是武林盟的大厅,旁边更是人山人海的站着一群人,只是贴着那单薄的前胸,任凭自己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双手抓扯着他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略微思虑了一下,抬起的手还是落在了她的香肩上,柔和的嗓音不变,对着自己怀里的伊人劝哄着,“怎么了,如梦?不喜欢我回来啊,怎么一见我就哭呢?”
      压抑的感情冲破了所有的理智,说不出话来,水如梦只是一边哭着,一边使劲儿地摇着头。
      虽然他也很欣赏美人泪,不过,哭多了终是有些让人受不了,无奈地再叹一声,“真的不想看到我啊,那我走好了。”
      说罢,他扶起靠在怀里的人,慢步转身,当真准备即将离开。
      意料中的,一双玉臂从后抱住自己,让自己的脚步不能继续,不安、焦燥的声音传来,只有一句,“不,不要走!”
      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半是玩容,半是捉弄地开口,“可是如梦一直哭,我以为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呢!”
      “没有,没有,如梦看到逐花大哥很高兴。”
      “真的?”
      “真的!”
      “那就不要再哭了,如梦,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含有挑情意味的话惹的她嫩脸羞红,幸好现在没有人看的到,杏眼含情,她抱着他的腰身甚是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松开。
      “如梦。”
      “嗯!”
      “让我去换身衣服吧!”
      “?”不解地偷偷抬头,弄不懂他突出此语的意思。
      侧着脸,他碰到她写满问号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衣服得确是该洗了,不过用你的泪来洗似乎不大和适吧?”
      原来就已经很难为情的人现在才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于是,一张粉脸顿时变成了小红辣椒。
      慌忙松开手,看到四周戏谑的眼神,水如梦伸手捂了自己的脸,带着一身的羞意一溜烟的跑了开来。
      唇边带笑,直到那边的人跑的不见踪影,他才有功夫低头看了看受灾的自己,正好,前面一滩湿,后面湿一滩,刚好对衬极了。
      轻轻摇了摇头,他甚是无可奈何,提步欲行,眼睛所及之处都是那红如火焰的大红喜字,刺的人心有些难忍。
      双眼一合即开,恢复了风清云淡,撇开那里已成旧事的往昔不理,他慢来来到后院的入口,突然一阵阴郁的气息向自己冲来。
      身体虽然已经经过休息,只是……,力气终是有所不及,一阵摇晃,幸好身边有人及时扶住才免去摔倒之虞。
      甩了甩头,待到沉重的无力感过去,他先对那张又羞又怒的俏脸说了声“谢谢”,随即转头看向另一边。
      陌生的人,虽然容貌英俊,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只是,为何那股浓重的杀气会冲着自己而来!
      旅途颠簸,身体的承受能力已至极限,仅仅是从大门到这里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抵挡不明来意的恶意,眼前又开始变暗。
      加重了扶持的力量,刚才的不悦全部换成了担心,李玉娇虽然也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松开一双玉手。
      “你…你怎么样?”
      “没事,只是有些累!”
      “累?!觉的累不赶紧去休息,还在那里和人家你侬我侬!”不满地发着牢骚,李玉娇尤自对刚才他和水如梦相拥的一幕而忿忿不平。
      “玉娇姑娘,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在吃醋!”女儿家的心事一临无遗,逐花还真不怕死的敢当众说出来。
      被他说中心事,李玉娇当场变脸,红扑扑的脸赛过了红红的大苹果,眼见众人私下议论,那有色的眼光中怎么看都是在取笑自己,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双后往外一推,“鬼在为你吃醋呢!”
      不说还好,一说,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人们的眼神变的更加诡异,像来好面子的李玉娇如何还待的下去,恨恨地跺着脚,也扭头走了。
      身后,小丫环金盏偷抿着嘴,紧紧跟在自家小家身后,踩着莲步没一会儿便和前面的人一同消失在院门之后。
      还真是用力,唉,还是怪他自己不好,明知女人惹不起还惹,自作自受怨不了人啊!自叹着自己当了回笨蛋,逐花扶着石柱苦笑不迭。
      大厅里,看热闹的被吓跑了不少,赶热闹的走了不少,剩下来的多是喜欢清静的人,本来也就是尽一尽心意,这时候眼见婚礼已成,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有趣地看了一眼还在盯着自己的人,逐花微一点头,算是先打了个招呼,结果对方似是不屑回应,只冷哼一声便转身而去。
      呵……,有意思,没想到自己这回回来竟然有人这么不开心哪!意味颇深地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逐花淡淡一笑。
      一只手默默伸出,扣在自己腕上,引的逐花回头。
      “原来是你!”
      忧心地看着脸色白的过份的人,寒夜可以感觉的到,指尖下的脉动好像比蝼蚁还要细微,冷漠惯了的人也忍不住拧紧了双眉。
      才不过月余不见,怎会变成这样的?
      “我扶你去休息!”
      “有劳了。”
      顺从地依附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向着后院深处走去,逐花也无意向他解释什么,一时间,走廊上的两人寂静无语。
      再走几步,忽然发现自己所行之路乃是通向那一个地方后,逐花停了脚步。
      “怎么了?”
      “能不能,暂时让我住在你那里?”看着一路贴满了红喜的走廊,逐花淡然地说。
      眉锋一拢,细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寒夜倒是没有再追问什么,仍是一手抱琴一手扶着他转了行进的方向。
      大概是都去瞧热闹,萧湘别院难的清静下来。
      推开了门,寒夜先放下了手中的琴,然后扶着逐花来到床边。
      可以消耗的力气已经成零,过度的劳累让逐花几乎是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没等寒夜问出心中的疑问,便沉沉睡去。
      低沉的呼吸声中,寒夜细心地为他脱去鞋子,再盖好了被子。
      一切整置妥当,寒夜不敢离开,靠着床坐在临近的椅中,凝望着那床上比记忆里削弱的太多的脸,双眼笼上愁思。
      不知道这月间他究竟出了何事,竟会弄到这般地步?
      先前,只听闻他被日晓阳带走,随后杨峥和赫连荣一路追去,还以为可以将他平安救回,谁知赫连荣却苦着脸回来。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杨峥一身落魄地被救回,醒了之后便一直没有提过他的事,以为他已遭不测。
      没想到,现在他却回来了,只是,他的情况似乎并未如表面上一般无事,瞧他的模样,怕是经历了不少事。
      感慨一叹,转眼望向窗外已近秋未的萧然,心头的不安,比他说要离开时更胜了一筹。
      希望,不要真的有事才好!什么都做不了,寒夜也只能如此祈求老天可以听到他的祷告,而……
      日落月升,沉睡的人迟迟不醒,已经着人准备的饮食也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被弃在桌上慢慢变冷。
      怕他有事,一夜不敢沉睡,寒夜紧守在床前,稍有任何的声响,他都一定要细细查看清楚才肯放心。
      秋风无情,沉夜间,只有烛光倔强地不肯服输,依旧持续发出那一点点的荧荧亮光,即使再飘摇不定,也不愿就此熄灭。
      沉睡,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正让人等待的心焦的时候,迟迟不醒的人睁开了眼睛,也让一直担心的人终于长松了口气。
      简单地在身后披了件长衫,逐花在寒夜的扶持下坐了起来,似是犹对残梦不舍,以致他不断地轻甩着头,想将迷惘抛开。
      “怎么,还不舒服?”倒了杯热茶,寒夜递了过去。
      接到香茶,却未立即饮下,逐花只是握着温烫的瓷杯在手里不停的转着,“不,没事。”
      “可是你……”他的脸色,以及他的脉象根本就不像没事的人,寒夜总是不放心。
      “不碍事,老毛病而已。”
      “还是找春雨他们过来看看吧!”
      “寒夜!”叫住了就要将心动不如行动的话进行到底的人,逐花微笑着说:“真的不用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而且,就是叫他们来了也没有用!
      用力看着他平淡的表情,却依旧无法看透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寒夜只得轻叹一声,“已经两天了,你应该饿了,我去取些吃的过来。”
      “不用麻烦了,寒夜。我不饿,而且,这次回来,我并不打算继续留下,我只是想拿一些东西,然后马上就走。”
      什么?!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现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寒夜欲待不信,可他的眼神却又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不行!”用力回身,寒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以他那样的状况,怎么还能经的起长途跋涉?!这简直与自找死路无异!
      淡笑着看他一张俊脸染上愠色,逐花小饮一口已经降温的茶,“我是说真的,所以,寒夜,麻烦你帮我取回原来的东西和紫玉箫,现在杨峥正新婚燕尔,我去打扰似乎不太和宜。”
      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寒夜十分生气,若不是平时冷淡惯了,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学着别人那样被气的又吼又叫了。
      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益,寒夜干脆以最有效果的行动来阻止那人的傻瓜行为。
      “喂!”呆看着细长的手指从眼前离开,逐花不禁出声。
      扶着呈雕像状的人儿回到床上,寒夜硬生硬气地说:“等着,我去叫春雨过来,顺便取些吃的。”
      “等一下,寒夜,我……”
      木门合动的声音传来,让明白大势已去的人闭上了嘴巴!
      真是的,没想到他平时冷冷淡淡,一遇到事竟变的这么‘激动’!看样子,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开恐怕是没可能了!
      暗叹一声,逐花认命地闭起眼睛。
      算了,谁让自己不会武,这会儿不老老实实的作人家砧板上的肉还能怎地,现在,他只希望事情不要闹的太大了才好!
      最好是,不要让杨峥知道!
      两天的休息并未给已将终结的生命多大帮助,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意识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短暂的合眼,忍不住又把人引向沉睡的边缘,挣扎了片刻,始终是抗拒不了睡魔的召唤,双眼颤动几次,逐花最后还是重新坠入梦境。
      像是已经在暗处窥探多时,这边刚刚睡熟,那边,门边处被日光拉的削长的身影便轻轻移到了房内。
      慢挑轻纱薄帐,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神立刻投在了床上之人的身上。
      嘲弄地看着如此平凡的他,更是个男子的他,五指在冷笑声中握住了似乎一捏就会断掉的细颈之上。
      你不该来,你不该出现,你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是你的存在才才令她不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错误,而你也造就了最可恨的错误,我不会允许你再继续活下去,我不会眼看着你将错误扩大到真正伤害她的地步!
      为此,你去死吧!
      毫不留情的在五指上灌注力量,看着他因呼吸不畅而皱眉轻吟,看着那白晰的脖子泛出红色的勒痕,他的嘴角扬起冷酷的笑容。
      在没有第三者存在的地方,一场阴谋已久的罪恶期待着将帏幕拉下,好结束这丑陋至极的卑劣行为。
      静悄悄的别院,偶尔路过的行人根本没有想到惨剧会在自己眼下酿成,依然是静静的来静静的去。
      “咯!”骨骼快要破碎的声音响起,他的眼里闪动着兴奋,离目的只差一步,他再度向着自己的手施予更重的力量。
      脚步声传来,不再只是不经意的经过,这次,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在一阵熟悉的嗓音飘来时,他懊悔地松开手,带着不甘的眼神从窗户跃出。
      于此同时,寒夜和罗春雨一同走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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