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孤雁北飞

11、路见不平

　　时光飞逝，自晏、李二人相遇已过了一年有余。这一年时间，李梦瀚已经将沧海剑法练得炉火纯青，虽然冰虚内功尚不纯熟，比起两年前却大有长进。

　　而晏珠轩的驭兽术也有了提高，将雪儿和宝刀生下的小猎豹练得青出于蓝。就连珠梦也已经能够听令做些抱柴取水之类的小事。

　　这一日，他二人带着珠梦和宝刀一家三口去山上游玩，忽听得前方传来呻吟之声。李梦瀚甚感奇怪，与晏珠轩前往查看。只见一老年男子浑身是血，正躺在地上不住颤抖。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李梦瀚看他伤重，心中不忍。低头说道：“这位爹爹，你且再撑一会，我这就带你去我住处养伤！”

　　晏珠轩也欲扶他起来到洞中救治，哪知这人摇头说道：“我五脏肺腑已烂，医不好了！二位少侠，老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晏、李二人点头道：“老爹爹请说！若是我二人力所能及之事，定当去办。”

　　那老者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书信说道：“请二位将此信送往建州辽东总兵李成梁处，就说是仇天洛差你们送来！此信内容非同小可，还请二位务必小心。老身来世再报二位恩情！”说完吐出一口鲜血，就此气绝身亡。

　　看这老者死去，他二人心中均感悲伤，一时之间，都呆立不动。
　　过了良久晏珠轩拿起那书信问道：“梦瀚妹子，这信我们送是不送？”

　　李梦瀚心中也没有主意，一方面不知这老者底细，另一方面又觉得既然已受人之托便不可枉加辜负。思躇片刻说道：“先将这位老先生葬了罢！余下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商议。”

　　于是，二人便将这老者埋葬，这才返回了石洞居所。李梦瀚坐在石榻上拿着那封染血书信反复查看，几番思量过后，对晏珠轩说道：“珠轩哥，咱们在这深山中已待了这许久，我本也要去寻那杀我师父的仇人，不如咱们就借此机会出山吧！顺便帮你找寻你师父，你看可好？”

　　晏珠轩本就四海为家，听罢说道：“也好，若是能在帮你找到爹爹岂不是更妙？”

　　二人主意已定，便开始收拾细软干粮，晏珠轩怕带着宝刀、雪儿多有不便，将那两只猎豹放归深山，只带珠梦与那名叫踏玉的小猎豹随行。

　　这边厢，李梦瀚也将这两年在深山中采集得来的珍贵药材一一分类收拾妥当。二人这才用巨石封了洞口，往山外行。

　　此时已到了夏季，林中有树木遮阴，一路走来还不算辛苦，待他二人出了深山，却是艳阳高照直烤的身上似要冒出油来。加之身上所穿又都是兽皮，当真的快要热晕过去。

　　李梦瀚因为所习内功属阴寒一类，还能勉强忍受的了。晏珠轩却是早就无法承受。行了两日便已到了极限。

　　李梦瀚怕如此下去，晏珠轩体力不支，只得商议改为夜里行走，白天便找处阴凉地方避暑。

　　这样走走停停，行了二十余日，二人终于见远处出现了一所村落。晏、李二人，心中激动，当即加快脚步。还未到村子便听的哭号之声不觉，李梦瀚心叫不妥，拉着晏珠轩找了一处矮坡查看，只见村里站着大批官兵，有一人高坐马上，村中老弱妇孺跪在马前，又见几个妙龄少女衣痛哭嚎啕，被一旁官兵扭肩看押。

　　只听跪在地上的一名老者喊道：“求大老爷放过我们吧！今年粮食还未收成，前些日子也已经交了些租，求大老爷宽限几日啊！”

　　又听那马上官吏喊道：“本官奉朝廷之命来收粮租，你们交不出来便要拿人来抵！否则我怎么给朝廷交差？”

　　那老者急火攻心，怒骂道：“狗官！你欺人太甚，我……我跟你拼了！”说罢便起身向那官吏冲来。

　　“当真是吃了豹子胆，给我打！”手下官兵听令，对那老者拳脚相向，而其他村民，却一个个视而不见，表情冷漠。

　　晏、李二人见状，只觉得气血倒流，站起身来刚要上前。就听一声娇滴滴的“住手！”顺声望去，就见那村口大树之上跳下一女子来。

　　那女子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身着锦缎看似出身富贵人家，衣着款式却又不像汉人。

　　“住手！他们欠了你多少钱？我给了！”

　　那马上官吏被她吓了一跳，本来满面怒容正要发作，见她衣着华贵，又听她说要代缴，哼了一声说道：“这村子共欠了十五两纹银！怕是你交不起！”

　　女子一听，笑眯眯的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扔给那官吏说道：“我当欠了你了多少！这便够了吧？！”

　　官吏一见，喜笑颜开，对着手下喊道：“放人！”又转头对那老者说道：“今日算你运气好！”这才带着那一队官兵离开。

　　老者当即跪倒在地，对那女子千恩万谢。那女子将老者扶了起来，又朗声说道：“坡下二位，这戏看的可好？”

　　晏、李二人这才知她已经发现了他俩。于是也不再躲闪，起身进了村子。

　　李梦瀚心中敬佩，对着那女子抱拳说道：“小女李梦瀚，这位是我朋友，名叫晏珠轩。适才路过此地，不知究竟发生何事，这才在那坡下，想看个究竟。”

　　那女子哼笑一声说道：“我看你腰带佩剑，也是习武之人，怎的却能袖手旁观？还是你们汉人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李梦瀚听罢，微微一笑答道：“非是我贪生怕死，而是被姑娘抢先了一步，不过，好在有姑娘出手解决，若是要我动手，怕是打将起来累及无辜！”

　　这女子，听她说的有理，不再多言，又转头细细打量晏珠轩，见他生的俊俏，有意调笑道：“啧啧，亏你还是男儿，却躲在山坡之下做那缩头乌龟，羞是不羞？”

　　晏珠轩哪知她是玩笑之话，听她出口羞辱，怒道：“休要胡说！若不是让你抢先了去，今日我定要了那厮的狗命！”

　　那女子看晏珠轩气鼓鼓的样子，笑道：“你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呢！”又转头对李梦瀚说道：“我叫穆库什，是女真人！”

　　村民一听她是金人，纷纷议论，更有甚者，跳脚骂道：“金狗！你怎敢踏入我中原？”

　　李梦瀚听到此处心中不悦，也开口说道：“若非刚才这位姑娘出手相助，今日你们难逃一劫！那官兵却是汉人，又是如何对待你们？”

　　穆库什却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妨，那朝廷官兵时时造谣，说我女真如何残暴！其实不知，我女真才是真的爱民如子！中原百姓有所误解也在所难免。”

　　又掏出两锭黄金交予那老者说道：“老伯，若守着这半寸土地，你们终究难逃一死，不若拿着这钱远走高飞，找一处避世之所，安居乐业去罢！”

　　老者热泪盈眶，扣头谢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穆库什却转头对着晏、李二人道：“我现在要赶回建州，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李梦瀚道：“真是凑巧，我们也要往那建州去！”

　　穆库什一听喜道：“哈哈，那不如我们三人结伴，好过我一路上孤单无聊！”

　　三人年纪相仿，又难得意气相投，便结成同行，往那建州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