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鹿无文

4、第 4 章

　　与宋向卿告别后，晃晃悠悠地溜达到自家门口。哟，正看见那矜骄的小王爷立在我家院中呢。

　　“王爷，您来啦，怎么站在院中，不去屋里坐坐？”也不知道亲妈在这要紧关头去了哪儿，我只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引着鲁莞在堂屋坐下。

　　小王爷仪态高贵地掀起下摆稳稳坐下，徒留我里里外外地端茶送水，好一会儿后方有空闲坐下寒暄。

　　“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就是来看看。”小王爷浅浅抿了一口茶水，低头望着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唤恭，当真不回王爷府了？”

　　“我在这家中做个闲散的商贾之子也挺舒适的，无可无不可。”

　　“既然待在家中也是无可无不可，为何不回王爷府呢？”鲁莞的语气奇怪。

　　“王爷这是怎么了？”我不作答，反而轻笑着问。

　　“本王只是，只是……”他竟有些嗫嚅。

　　“有些如何？”我追问，心中有些隐约的期待。

　　“有些不习惯罢了，”随后补充道，“你不在府中，替本王养鱼的都换了人，鱼儿也有些不习惯了。”

　　天知道我多想一巴掌扇死他。难道还想我回府帮他养鱼？毒死他的心都有了。

　　后来也不记得又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小王爷的心头好又从前线为圣上寄来捷报，从前看到小王爷听到这些消息后想笑又紧紧抿住的唇角，还当他是为国家高兴，现在再看，我真是吞了百来个地雷的心情。

　　*

　　送走了鲁王爷，我总算是有空梳理一下今天复杂的心绪。

　　不得不坦诚的一点是，他对我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我再怎么想欺骗自己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不过是在街上碰见了他，随后在酒楼里就茶饭不思，好几次都没接上宋向卿的话头，看来我和宋向卿是没戏了，等明日娘亲问起来得和她交代清楚。

　　思绪再回到鲁莞这儿。我真是，求而不得到魔怔的地步了。今天他来寻我的时候我居然幻想会出现那种“你走后我才发现真爱是你”的狗血场景并且对这一幕的期待非常高，虽然结局是现实给了我狠狠一击。

　　今日的见面我真的是有些神伤了。前几日决定与宋向卿见面前我就给自己做好了“鲁莞并不是唯一选项”的心理暗示，没想到一见面就全面瓦解，实在是非常没有出息，毫无立场可言。

　　另外便是鲁莞今日在我府客堂中再三邀请我回王爷府，更是让我差点丢兵卸甲，差点就点头跟他走了。好在我忍住了。虽然我很想回去，但架子还是要端的。毕竟这关乎到我的所剩无几的尊严，虽然我在小王爷面前没什么尊严可言。但这有什么法子，谁叫眼前人是我的心上人，轮到谁不都这样吗，就算他只是想让我再回去养鱼，我也甘之如饴。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真的是没救了，但说实在的，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看到他我就无法思考，更何况他向我伸出橄榄枝，我整个人就像中了蒙汗药似的，只来得及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回答咽下去，根本无暇去在意我是否遏制住了眼中快要溢出的爱意。

　　乱七八糟地思索了一整晚，我得出的结论便是，鲁莞这人有毒。否则我怎么会一碰到他就会方寸大乱，就比如刚才，我居然一想到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任凭我的思绪像脱-肛的野马般彻夜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