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许晨曦》孤扶苏

4、第四章

　　桌上，是一封信。
　　许诺颇有点惊讶，她不明白，容曦为什么会扔出这么一封信来，她有点迟疑。
　　“怎么？不敢看吗？”容曦冷言，“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有什么可怕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不再迟疑，她上前，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一个白色的信封。她拿起了它，也是轻飘飘的，仿佛没甚东西。
　　里面，究竟是什么？
　　许诺打开了它，蓦然，她仿佛有点不可置信，连手都是在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退婚书？落款，还是许万霆！
　　“小诺，你想嫁给容曦吗？”
　　“小诺，爹一定把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容曦”
　　“小诺，你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许诺，你以后，就永远地在安祁，永远也不要回汶北了。”
　　“许诺，你不要再回来了”
　　…………
　　这个退婚书，署的是四个月前的日期，那个时候，她尚未动身到安祁。
　　为什么这个退婚书现在才到，为什么她不知道有这样一封退婚书？爹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退婚书？
　　“许诺，你有什么可说的？”容曦嗤了一声，“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下，这退婚书”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知道这个吗？”容曦甩出一本账本，“从你许诺嫁到我容家以来，容家在汶北的生意，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你许家的恶意干扰，许家莫不是把你当做了筹码，让我有所忌惮？”
　　“许家还真是看得起你”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容曦冷笑，他逼近了许诺，盯着她的眼睛，“你能不能告诉我，在有了这封退婚书之后，你仍嫁到容家来，有什么目的？还装作若无其事？”
　　“你真以为，我永远看不到这退婚书吗？”
　　“我真的不知道！”
　　“对”容曦似笑非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是，是你递了婚书换了官牒，是你说，要娶我。
　　结果，又给我看到这样一件东西。
　　“小诺，永远不要回汶北了”
　　“小诺，不要怪爹”
　　她想起临走前，爹这样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她回汶北，为什么叫她不要怪他。
　　“你什么时候拿到这封信的？谁给你的？”有什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问到，连声音，似乎都有点颤抖。
　　“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很重要吗？”容曦忽然笑了，那种只笑在脸上的笑容。“如果我告诉你，是在你我成亲之前呢？”
　　成亲之前。仿佛所有的支撑都散去了，许诺觉得全身忽然都没了力气，“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为什么？在有了退婚书之后，许万霆还办了婚礼，你还上了花轿，你们许家有什么目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她的期盼，她的欢喜，她度过的漫漫长路，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不过你们许家还真是看得起你，我现在不反击，不是我忌惮你，而是。。。”
　　“你在等时机是吗？”
　　“还不算笨，若是许家干扰容家生意，也必将有所消耗，而吞并的生意也需要花时间来消化整顿，而这个修整期，就是我最好的时机。“
　　“呵呵。容曦，那你现在等到你的时机了，对吗”许诺笑了，“又或者，你不想再忍了，因为，我挡了谁的路？”
　　“容曦”许诺突然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递婚书？”
　　“你觉得呢？”容曦冷言“你以为是如同我在婚书上写的，于三年前在汶北所见，心心念念，不敢忘怀吗？无非是为了慢慢吞并许家，没想到许家自掘坟墓，这倒省了我不少的时间。”
　　“呵呵，许诺怎么承受得住。那么，容少爷，现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也，没什么处置的，我只是想告诫你，最好安分一点，像昨晚那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否则，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呵呵，不留情面？”你又什么时候，给我留过情面呢？“昨晚？”
　　“菀筠昨天的汤里，出现了汶北特有的紫烟草？“
　　”紫烟草？“那不是......
　　”我也不再问你有什么目的，只需要你，安分一点。“
　　“那根本就不少我做的，我根本连菀筠是谁都不知道。”许诺反驳到“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也不在意，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也不容许，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
　　“莫虚有？”容曦看着她，“或许吧。但是，我不管你来容家又是什么目的，昨晚的事情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自今尔后，你最好，不要踏出清园。”
　　”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什么目的呢？离开那儿，她把这儿当做最后的归处，一生一世一双人，长长久久不离分。可笑的一双人，可笑的不离分。
　　她来这儿的时候就没有目的了，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啊。
　　她嗤笑了一声，“这是要软禁我？”
　　“只是担心，有什么不该流出去的东西，到了许家而已。“
　　“那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这样最好。”
　　两人不欢而散。
　　在回去的路上，许诺想，这就是她的婚姻，除了新婚那夜的短暂交谈，他们是第二次见面。从希望到失望到无望，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
　　她的期待和幻梦，无非是一个笑话，一个将计就计而已。
　　只是一个计谋罢了。
　　而她跟自己打的赌，现在看来，也无非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走出书房的，有个人，在她出门的瞬间便站起了身，却只看到她的衣角在转角消失，而默默地停望良久。
　　“少爷......”
　　容曦摆了摆手，慢慢地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