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热夏的红茶杯

5、归宿02

　　5晚宴

　　晚间的光之焰，同处于其它地区的咖啡厅不同，位于老城区中心的它，早早地便迎来了人流的嚣寂。透过玻璃的橱窗，老旧的高低不平的楼房和破陋的街道在夜幕中创造了一副人间废土的氛围。
　　但在光之焰大厅中的昏暗灯光下，几位少女却正围坐在由几张咖啡桌拼接而成的方桌前，谈笑风生地品尝着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
　　“茵夏，你真的决定要自行保护艾善么？毕竟昨晚的那个审昔者还没有被消灭，这段时间还是让艾善躲藏起来比较好。”沫溪坐在我的对面，温和地提出建议道。
　　“让一个十六岁的高中女生突然从人群中消失一段时间不是什么好计划吧！毕竟她也有家人，我认为我们对她的干涉还是越小越好。”我卖力地反驳道。
　　“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住的啊……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在一年前不知道患上了什么疾病，一直昏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艾善放下了以往的架势，竟然在大家的面前心平气和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只是在她那淡淡的微笑之下，也蕴含着对于不公命运的一份深深痛楚。“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自由活动啊！因为每次看到爸爸那个样子我都在想，果然还是能够拥有自由才有活着的实感吧！”
　　“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茵夏是最懂得遵守规矩的，我相信茵夏能够保护好你，所以你就跟随在茵夏的身边吧！毕竟我们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像艾善这样的孩子。”沫溪眯起双眼，温柔地笑道。
　　“那个……沫溪姐姐……武姬真的是份不但辛苦，没有回报，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献出生命的职业么？”可能是刚才不自然的回忆令她产生了伤感，此刻艾善的情绪有些低落。
　　“嗯，所以我们光影督察署才会出现人员紧缺的情况啊，本来三科有八位同伴，但是……因为之前那场事故，羽月就这样离开了——”沫溪竭力地装作并不痛苦的样子，但是她应该很清楚，牺牲了一名最好的同伴，对于三科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无法忘却的痛苦。这份痛苦，已经深深地烙入我们的内心了。“我们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就算是真的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这种事情果然谁都不能接受。
　　“那大家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去成为一个武姬呢？难道大家面对那种怪物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害怕么？”
　　“当然害怕呀！可是走上武姬这种道路，是我们人生命运的一项单项抉择，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现实。力量会给我们的□□带来痛苦，恐惧会摧残着我们的精神。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坚持着，战斗着，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够成为一个不会感到内疚的武姬。”
　　一直默默地听着沫溪说明的安宫佑突然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和沫溪的父亲都是著名的企业家，而且又都是邻居，所以我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但是我的家人却在一夜之间被审昔者全部杀死了，因为是时间被吸取殆尽，所以连尸体都找不到，只能是至今都被报道成失踪。后来我便一直和沫溪待在一起了，包括一起成为武姬，一起战斗，一起着手组建光影犯罪学重侦三科……”
　　“沫溪姐姐，你的家人知道你和安宫佑姐姐成为武姬的事情么？”也许是安宫佑的身世太过于压抑，令艾善感到了一种绝望的气息，片刻停顿之后她便改变了提问的方向。
　　“武姬是个绝对机密的职业，除了像你这样的守密者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类知道的，否则可能会导致世界性质的混乱。大多数人类是不会包容一种在他们理解范围之外的非常态的生物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沫溪轻轻抿了一口果汁，笑着说道。“所以我至今都是瞒着家人的，即使是我的父母也仅仅只清楚我在旧城区的市中心开了一家咖啡厅而已。”
　　“单学姐的家人呢？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么？”
　　“这个啊……我只是说到中国来留学，毕竟在日本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需要调节心情，成为武姬的事情我只字未提。”秋本单微闭着双眼，脸颊红红地说道。
　　“我是自小生活在孤儿院中的，所以成为武姬根本不需要去和其他人商量。”诺欣突然用她那淡淡的声音加入了这场谈话。
　　“所以说……正如你所见……艾善，这里除了茵夏之外的其她成员不是没有了亲人，就是向亲人们隐瞒着事实。”沫溪摊开了双手，满脸无奈地说道。
　　“唉？茵夏她……是个例外么？”
　　“茵夏的全名是茵夏.v.艾森卡尔维雅，她的父亲安德鲁.v.艾森卡尔维雅在英国伦敦警察总署里担任着高级督察一职，同时也是一位守密者。而她的母亲夏之棠则是英国独立光影管理机关蔷薇馆的馆主，因为蔷薇馆从政治角度上来说是和光影督查署平级的，所以茵夏便是货真价实的名门闺秀。”
　　“沫溪，不要扯到我家里的情况好么？”我有些懊恼与沫溪说出我的情况，但是我并没有要对她生气的意思，只是因为自己的痛处被戳穿而有些恼怒而已。“英国是从光影督查署世界一体化体制中独立出来的国家，所以具有完全独立的自治权，仅此而已。”
　　“可是茵夏……你不是说武姬只能是你这种年龄的少女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母亲……”
　　“这是当然的吧！”我淡漠地说道。“武姬可不是少女们青春的游戏，一但在这个年龄成为武姬就意味武姬身份已经与你终生绑定，你已经将自己全部的人生献给了光影与人类之间的统筹工作。”
　　“明明没有多少人理解，却还要拼尽自己的人生去做幕后英雄，不是很可怜么？”艾善突然眼含着泪水在餐桌前呼喊起来，使得所有人地视线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从她的侧脸，我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影子，那是需要用一种伪装的性格来掩饰比常人更为柔弱内心的表现。也许看上去轻佻和以自我为中心的艾善，其实也是一个好女孩。
　　“嗯……不过没关系……我们有这么多值得信任的好伙伴，而且自从你来了这里之后，这种情况也有所改变了，不是么？”虽然想在这个时候轻抚着艾善的头去安慰她，但碍于身高上的悬殊我也只能放弃了。但是我温和的语气却并没有改变。
　　“呜……”艾善努力地用手背抹去眼眶中的泪水，那样的动作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天真。不过她，居然能在成为守密者的第一天就认识到我们武姬的痛楚，这种擅于理解他人的性格已经足够让我吃惊了。
　　“虽然这个要求对身为普通人类的艾善而言有些苛刻，不过我还是希望茵夏和艾善能够在今后的工作中像一个小组一样相互协助。保护艾善的工作可能要全权交由茵夏负责，你能做到么？”沫溪的脸色中掺杂着一丝丝的严肃，这令我得以看出她已经进入了‘科长’的状态。
　　“嗯，交给我吧！”
　　“那好，我就在此以光影督察署所属光影犯罪学重侦三科科长的身份宣布，重案组组长茵夏，守密者艾善，在即日起组成实地侦破小组，工作的内容与茵夏原先工作方面的内容一致。”
　　哗啦啦……
　　一时间，小小的大厅中大家的掌声和欢笑声宣泄，洋溢着幸福与欢乐的韵味。只是我却完全无法摆出笑容，在座的除了艾善之外的所有人都应该明白，多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就意味着多出一份责任，在我们手中死去的被保护者究竟有多少，我们的记忆早已麻木到对此感到迟钝了。

作者有话说

　　姐姐你的原稿真的有人看么？那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