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热夏的红茶杯

19、最强的意义01

　　19过往

　　夏日冰冷的蝉鸣声刺入自己的耳中，微凉的风穿透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在那满是伤口和污渍的躯体之上，是一个因为失去了内心而感到麻木的少女。
　　我所不能认可的，唯独只有失败，那种刻骨铭心的失败。
　　“茵夏，茵夏——”
　　清晰的呼唤声中，一个女孩的身影飞速地向我跑来，随着距离的接近，我毫无神色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影上，那是一个身着着白色连衣裙的天然少女，正在神情焦急地向着我们这边奔来。相比之下，我身旁的这另一位一直陪伴着我的金发少女，却是满脸的泪渍。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哭呢？
　　“对不起，居然，我失败了——”接触到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那一刻，我轻轻地张合着嘴唇，吐出了微细的几个字，便再度在两位少女的搀扶之中低下头去，意识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那个……这些稍后再考虑吧！艾善……茵夏她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这都是为了我……”
　　虽然我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两个少女的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远，当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模糊时，身边的一切开始变得虚无飘渺起来。
　　这，是世界终结的那一刻么？
　　我已经彻底昏迷过去。

　　“叮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打醒，当我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却是昏暗泛黄的房间和天花板上“嗡嗡”旋转的老式吊扇。
　　“咦？这里是……三科的办公室？”我猛然坐了起来，却发现身处的位置竟是光影犯罪学重侦三科位于旧楼的办公室的沙发上。由于起床的动作太过于迅猛，一阵闪电一般的剧痛瞬间袭来，当我龇牙咧嘴地缓和过来时，才突然意识到身体的各个部位都缠绕着绷带或是创口贴。“这些伤……还没有愈合么？”
　　“茵夏，你终于醒过来了！”
　　顺应着喊声望去，头发凌乱的艾善匆匆忙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前，关切地打量着我的伤口。“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你才……”
　　“不。艾善，昨天是我输了——”我叹息着望向正前方，呆滞的目光落到了放置在办公桌上的妖刀普利罗茨。“只要再休息一下就好，我还要再去找肖朗。”
　　“别开玩笑了，昨天那个审昔者可是网开一面了，如果再去挑战它的话你真的会死的，茵夏——”艾善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想要让我从迷糊的状态之中清晰过来，但她却无法明白，对于我而言一但接受了失败，那么我便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艾善——”我心平气和地握住了艾善的两只手，端详地望着她美丽的双瞳。“在武姬之中我不是最强的，我存在的价值便是能够在战斗之中获得胜利，如果一但打破了这个界限，我便已经失去了尊严，等同于一具难以生存下去的躯壳。所以说就算是为了你的父亲，我也一定要打败那个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我不希望为了让一个昏迷的亲人苏醒而导致另一位朋友失去生命啊！”艾善哭泣着伏在我的怀中，任由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
　　是啊！为什么？
　　我像是回忆着陈年往事一般捂着脑袋思索着。
　　“因为……”
　　为什么？就算是灰色的记忆，我也应该拥有足够的勇气将之温习，因为在我成为武姬的那一刻，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继续恐惧的事物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回忆过去的记忆时头脑会陷入一片混乱，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进入烦躁与不安之中。
　　“艾善，你能单独出来一下么？茵夏可以继续在沙发上休息——”
　　门外传来了沫溪清脆的呼唤声，艾善缓缓地挪到了门口，转身忧心忡忡地望了我一眼。“那么我马上就回来。”
　　我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睁开的双眼依旧毫无神韵，只是僵硬地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艾善的离去。
　　直到门口响起了模模糊糊的谈话声，我才舒缓了呼吸的节奏，重新静下心来休息。

　　“艾善，茵夏的事情我大致都已经了解了，虽然错的不是她，但是我认为现在她因为昨晚的失败已经处于一种病态的自责之中了。”
　　远离办公室大门的走廊尽头上，沫溪的脸上呈现出了从未显露过的严肃，这不免使艾善有些坐立不安。
　　“茵夏难道……生病了么？”听了沫溪的阐述，艾善显得尤为紧张，双拳紧紧地握在了腰间。“为什么我问她相关问题的时候她都会陷入精神恍惚之中？”
　　“是么！即使是你，茵夏也没有向你袒露心声么！”沫溪松懈般吁了一口气，单手扶住了破落的墙壁，忧郁地说道。“如果不是茵夏的母亲特意私下里寄来了信件说明原因，即使是我们，也有可能永远不知道茵夏从英国回国的原因吧！”
　　艾善细心地盘算着，似乎想起了当我们第一次与她相遇时，我只是简单地向她说明了我是因为家庭原因独自回到了中国，至于其中的深刻原因，我只字未提。
　　“要不是发生在伦敦的那场灾难恐怕茵夏会永远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茵夏本来有个比她小四岁的妹妹茵可，对于茵夏而言自小一起长大，相互敞开心扉的茵可便是她的一切，茵夏自愿成为武姬的原因，想必也是为了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茵可吧！可是6个月之前发生在伦敦的那场灾难，几乎毁灭了茵夏全部的幸福。新闻上说当时伦敦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恐怖犯罪案件，但那仅仅是冠冕堂皇的官方报道，其真实情况是伦敦市区出现了类似光影的生物体，对目击者进行了无差别的袭击。”
　　“类似于光影体的生物？难道不是光影么？”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只是一般的审昔者茵夏是不会输的，可是那个生物却是像怪物一般的存在自从那个事件发生之后，这个生物体便似乎是从人间蒸发了，蔷薇馆也无法继续追查其行踪。茵夏和茵可因为刚好处于事件现场，而茵可又不幸被那个怪物缠住，为了解救她，当时刚刚成为武姬6个月的茵夏选择了独自面对那个怪物……”
　　“难道茵夏失败了么？”
　　“嗯——”沫溪的指甲将墙上濒临脱落的石灰层扯了下来，她面色死灰地继续解释道。“茵夏被击败了，茵可则因为茵夏的失败最终被怪物吞噬，茵夏则是被随后赶来的母亲，也就是夏之棠救出。虽然茵夏的母亲一再坚持茵夏没有过错，但她却将茵可的死全归责到自己身上，从而陷入一蹶不振之中。最后已经无法再英国继续驻留的茵夏选择了独自来到这个没有灰色过去的故乡之国。”
　　“这么说，因为唯一的一次失败使得茵夏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所以现在的茵夏已经无法接受任何的失败。因为昨晚的事情，她才会再度陷入彷徨，对么？”艾善心有不甘地握住自己的右臂，抽抽搭搭地说道。
　　“艾善——”沫溪语重心长地扶住了艾善的肩膀。“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使那个孩子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但是我认为，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改变她，毕竟她回到中国这么久，最亲近的人便是你了。”
　　“可是……可是我已经做错了一步，如果不是我闹着要去调查爸爸的案件真相，茵夏也……”艾善的脸色青一片红一片，既时痛苦又是惭愧。
　　“不，你没有错，只是茵夏她活的太辛苦，所以……用自己的力量解放她的心灵吧！”
　　“我，我会去尝试的。”
　　……
　　“艾善，我们再去试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输的。”
　　刚刚回到办公室，我便像个孩子一般乞求道，虽然有些伤心，但此刻艾善还是像个亲人一般坐在了我的身旁，努力地为我削着苹果。
　　“茵夏，比起爸爸的事情，我也不想失去你，说不定那个肖朗会被其她的武姬击败，所以你——”
　　“店长告诉你我的过去了吧！”
　　“什么？”艾善突然间震住了。
　　“店长告诉你我的过去了吧！”我故意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那个……茵夏我……”
　　“那么艾善，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为了逝去的茵可，我也不能认可失败，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将肖朗打败，将时核夺回来。”
　　“不行，绝对不行，茵夏你会死的，我绝对不要你死掉，我绝对不要再次一个人。茵夏你也知道的，如果你再去继续战斗真的会死的，沫溪姐姐她们也不会允许你……”艾善不顾一切地扑倒在我的怀中，再一次大哭起来，双手不断地抖动着我的身体。
　　“明明我也不想离你而去，可是茵可死时许下的诺言却逼迫着我……”
　　轰隆——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剧烈的撞击冲撞开来，安宫佑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一定要再次去面对那个审昔者？”
　　“嗯，我不能违背那个诺言。”
　　“茵夏，为什么你会那么固执？”
　　安宫佑狠狠地瞪着我，但是却被我执着的眼神所震惊到了。
　　“好吧，既然劝解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你就打败我吧！”
　　“什么？”
　　“既然天使的语言你已经听不进去了，那就让我用魔鬼的方式来告诉你真相好了。如果你能赢过我，我会放你去再过去；但是如果你失败了，那就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力量还不够。”安宫佑突然抬起了一直紧握在手中中的妖枪卡特莱丝，并将狭长的枪管直指向我的额头。
　　漆黑的枪口冰冷地指着我的身体，我的双瞳中慢慢充斥满了黑暗的色彩，冷汗夹杂着颤抖
　　，整个身体都变得紧绷起来。
　　“对手要是安宫佑，真的——会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