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打开时间的门》皎皎

5、 第二章（3）

　　高三的体育课基本以锻炼身体为主，先跑了一圈操场，进行了简单的热身活动之后，老师依照惯例，把班上的同学们带入运动馆，分为几组就开始各自活动了。男生大都选择打篮球，女生选择了排球，还有部分实在不擅长大球运动的，则选择了乒乓球。班上十八名女生，分为了六对六。唐宓从老师手里拿过排球，和众人比划了手势，在后方轻轻垫了垫脚，跳起来，击出了体育课上的第一只球。
　　唐宓身材高挑，弹跳力好，打起排球十分好看，颇为潇洒。
　　她的发球力道不算大，但角度刁钻，对方六名女生没一个接住球的，还连累赵欣摔了一跤。
　　徐露在那半场嚷嚷：“唐宓，别那么认真好不好！”
　　“……好。”
　　大部分高中女生通常不善于打排球，体育课上的排球多半都是打着玩玩，认真程度比起学习刻苦程度相差挺远。但唐宓却不，她觉得运动和学习一样，一样需要认真对待。因此两年时间之后，她的运动能力堪称本班最强，在全年级恐怕都是前列。
　　但别人这么提了意见，她也放慢了发球力度，双方有来有往的打起了排球。
　　这是非常尽兴的一场比赛，二十分钟后，唐宓所在的小队占据了优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休息一下吧，累死我了。”
　　严晓冬累得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本班其他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约除了唐宓，她气息平稳，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汗如雨下，非常淡然。
　　唐宓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成绩顶尖，运动无敌，真是非常人也——严晓冬心中腹诽着，忽然听到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从看台上传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到本校某话题人物正靠在看台的栏杆上，对她们微笑鼓掌。
　　“哎呀，是叶一超！”
　　“是啊！他居然在体育馆呢。”
　　女生们都很惊讶。
　　叶一超的存在感太强了，唐宓自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存在，对他略一点头。
　　她旁边的丁霄霄则连忙擦了满脸的汗水，紧张地拉一拉唐宓的衬衣一角：“你待会帮我跟他说说，我不喜欢李知行的。”
　　唐宓说：“哦……”
　　徐露有点惊讶：“他怎么现在在这里？没上课？”
　　严晓冬说：“他也不需要上课了啊。”
　　“哦，倒也是。”
　　球馆里还有高一高二年级的同学在打排球，听到高三的学姐学长们叫出“叶一超”这个名字，大家纷纷抬头看过去，小声议论起来。还更有激动的，譬如唐宓旁边排球场那群高一的女生，她们扔下球，更是激动地对他挥了挥手。
　　“叶一超学长你好！”
　　叶一超也笑着对学妹们挥了挥手，活像视察政务的领导人。
　　作为宣州中学有名的天才和学神，经过IMO一役后，叶一超现在在宣中的名气犹如太阳那般耀眼，更是已成为全体女生心中的男神——要知道，书呆子是一回事，叶一超又是另外一回事。暑假期间全省各大报纸连篇累牍地报道和宣传，开学时他作为学生代表的发言，无不说明他在宣中的高人气。
　　而对于刚刚入学的高一女生来说，她们之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刻终于得见“俊朗天才”本尊，就足以让她们膜拜了。
　　叶一超单臂撑在台上，从看台一跃而下，姿势帅气，居然引发了小女生们的尖叫。大约她们见到偶像也不会这样激动了吧。
　　对待这份热切欢迎，叶一超摇头一笑，捡起地上的排球，顺手扔回球框里。
　　严晓冬笑着问：“你怎么没上课？”
　　“我刚刚帮老师批卷子，批完后第四节课已经开始了，”叶一超解释说，“我就在校园里逛了逛，恰好看到你们在打排球，非常精彩，就看下去了。”
　　众人都了然地点头。
　　他调转视线看向唐宓，笑道：“我以前都没发现，你排球打得真好。”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数学，大约是没什么时间看球。
　　唐宓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随口说：“还好吧。”
　　她是一个没什么业余生活的人，任何业余的爱好对她来说，都显得成本太高。唯一可以自豪的，也就是还算不错的体力和运动细胞了。
　　叶一超又问她：“现在有空吗？”
　　“嗯？”
　　“我想跟你讨论一道数学题目。”
　　班上的女生闻言，齐齐都笑了。八卦和好奇是人的天性之一，本来她们还有点好奇叶一超到底跟唐宓说什么，正在侧耳倾听，但叶一超到底是叶一超，什么时候都想着数学。
　　唐宓正想开口拒绝，丁霄霄再次一扯她的袖子，唐宓回头一看，看到她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她对自己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跟叶一超说：“好，那我们回教室去吧。”
　　两人交谈着并肩离开，严晓冬心生感慨，“啧啧，你看叶一超的背影，浑身闲云野鹤般一样的气质啊……”
　　关薇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向丁霄霄，拿起球扔到严晓冬手里。
　　“喂，唐宓走了，找谁来替她？”

　　两人走到大门处时，唐宓只觉得耳后有风声袭来，她猛然回头一看，恰好看到一只篮球朝自己和叶一超飞来，她微微侧了身子，轻轻一跳，顺手捞过划出抛物线的篮球，手腕上又一用力，将篮球朝男生那边扔回里去。
　　球被李知行稳稳地接住，班上的男生遥遥对她道谢：“谢了啊，唐宓。”
　　唐宓摆摆手，和叶一超并肩离开了体育馆。
　　李知行收回视线，小跑几步回到场地中央，又顺手拍了几球，把球扔回篮筐里去。
　　刚刚那一球是本轮的最后一球，拼抢得太厉害，李知行一时控球不稳，才让球犹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险些砸到唐宓。
　　“看来你在美国也没少打篮球，”本班的体育委员，男生中体育的佼佼者殷志扬气喘吁吁说，“你的运动功力完全没退步啊。”
　　李知行道：“美国中学十分看重体育成绩，这么说吧，体育课才是主课。”
　　殷志扬笑起来：“这么好？那我在美国，可就是尖子生了！”
　　李知行笑着拍他的肩：“是。你在美国一定很受欢迎，一定有大把女生喜欢。”
　　“可惜国内的不一样。妹子们都喜欢叶一超那种学神啊。”
　　李知行笑笑：“有这种事？”
　　殷志扬冲着唐宓和叶一超离开的方向努努嘴，“没看到妹子们看到叶一超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暑假的时候，新闻一放，我妹妹天天缠着我要叶一超的签名！李知行，你离开学校一年，宣中早不是你的天下啦。论风流人物，还是叶天才啊！”
　　“都这样了啊。”李知行若有所思，问一旁的卢明远：“说来，叶一超怎么在体育馆里？”
　　“他都保送了还需要上课吗？大约是闲逛过来的。”卢明远笑起来，“他知道的比老师还多吧。”
　　“唐宓和他关系不错？他还特地来体育馆找她？”
　　“他们关系差不到哪里的，”同组的王威拿起矿泉水猛灌了几口，“一起参加竞赛班，一起比赛，一起参加奥数冬令营，在冬令营里又朝夕相处的……”
　　“我是觉得，他们就算谈恋爱也不奇怪，”殷志扬接过话，“毕竟，整个宣中也大约也就唐宓能跟上叶一超的思路了。”
　　李知行一愣：“他们在谈恋爱？”
　　王威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叶一超也不是咱们班的。”
　　“唔，”卢明远说，“我和他们一起上过竞赛班，你们是没听过他俩平时的聊天，他们的话题只有数学。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说？”
　　“八月份的时候，省电视台采访过叶一超，有个访谈节目，叶一超还提到了唐宓。”
　　“他说了什么？”
　　“其实他没直接说出唐宓的名字，但一听就知道指的唐宓。他是说，自己在数学学习中有一个很好的对手和同伴，帮助他进步，他很感谢她。”
　　王威说：“要说呢，他们倒也配。一个是冰雪美人，一个是帅哥天才，让人羡慕得慌。”
　　殷志扬打趣王威：“瞧你那酸溜溜的语气，你还喜欢唐宓啊？”
　　“不敢了，”他叹气，“唐宓只可远观，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冻死的。”
　　一群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卢明远缓过一口气，瞧着李知行笑问：“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关心唐宓了？”
　　李知行微微一笑，笑意中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哦，随便问问。”